《智圣东方朔第2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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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圣东方朔第2卷-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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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义纵点头:“正是。”
    东方朔紧逼不舍:“四个人,死了俩,又逃了一个,义纵大人,你只审他一个,怎么可以结案呢?”
    义纵分辩:“他当着皇上的面,已全部招供,难道还会有假么?”
    东方朔大叫:“要是他以为自己不会死,为了保全他的师傅,故意将罪名一个人全担下了,又会怎样?”
    “这……”义纵无言以对。
    台下的老百姓这才明白过来,于是纷纷议论:“对啊!东方大人才是明断是非啊。”
    东方朔穷追不舍:“这样,你就会因为他的无知,而错杀了一个无辜!”
    义纵退却了:“那,东方大人,依你之见?”
    东方朔斩钉截铁:“迅速捉拿另一名逃犯,两个人的供词一致了,方能定案判斩!”
    义纵双手一揖:“东方大人,下官佩服,佩服。陛下,依金吾子之言,那个同案之人,是郭解郭大侠之徒,臣一时可无法捉拿归案啊。”
    汉武帝想了一想,向东方朔道:“东方爱卿,只好请你走一趟了。”
    “臣在所不辞。”
    武帝又说:“那郭解归顺之事,也是你和卫青打的保票啊。”
    “臣请和卫青一同寻他,同时抓回案犯。”
    武帝点头说:“好。”他又看了义纵一眼,说道:“这个金吾子,还交给你这个‘执金吾’来看守,待定罪后,再作处置!”
    义纵如释重负:“陛下圣明,臣得令!”
    武帝径直走去,不再回头。杨得意和东方朔紧紧跟着,众人让开一条大路。
    走得稍远,东方朔悄悄问道:“陛下,你看臣何时动身?”
    武帝见四周无人,这才悄悄地说:“让你现在就走?那朕也太不近人情了。先回家和夫人团圆一下吧,不然,你那个外傻里精的老婆,会找朕来要人的!”
    正当皇上为了自己外甥金吾子的性命颇费踌蹰,东方朔和义纵为了各自目的和信念智周力旋的时候,东方朔的两个老乡也都各有自己的闹心事。
    这便是公孙弘和主父偃。
    公孙弘与主父偃都是齐国人,虽然公孙弘五十多岁与恩师董仲舒一起应诏入朝时,还只是个白丁,而那时王臧年纪轻轻便是二品的郎中令,当时二人自是不可同日而语——可经过十三年的人世沧桑,两个人却调换了一个位置:公孙弘于年过六十之际,居然登上丞相之位,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仅有大将军卫青一人可与其比肩;而王臧变为主父偃则经历两次出生入死,后经东方朔相救,卫青举荐,也仅是一个中大夫,跟被贬的董老夫子一个样,有衔没事干。虽然主父偃改名换姓,卷土重来的事儿,公孙弘也暗地里听说一二,可这种连皇上都不愿说穿的事情,一向圆滑的公孙弘更不愿多言了。
    究竟是什么事情使公孙丞相甚为不安呢?
    当然是那天朝上东方朔的一番话,还有皇上的一番话。
    自从董仲舒被皇上安置为江都王相国,公孙弘靠他泥鳅兼变色龙的本领登上相位以来,他的心确实一直是惴惴不安的。这种惴惴不安不在于东方朔如何讥讽和嘲笑他——笑骂由他,好官我自为之;也不在于武帝如何不把他当做丞相来看待——那是皇上的事情,与我公孙弘无关;惴惴不安确实来自恩师董仲舒的存在,如果他不被皇上贬黜,也许大家便忘了这个江都王相国,谁料一黜倒黜出了众人的同情,什么“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再往下趟一步,不就成了“尽用百家,独黜儒术”了?而公孙弘的相位能否保住,也成了天下儒生关注的问题。
    有谁能夺去自己的相位?最有能耐的是东方朔,可他对权力无欲无求,根本不用担忧;汲黯被贬远方,朝中都回不了,还有一个张汤,他在动不动便可杀人取乐的廷尉之职上乐而不疲。
    能对自己构成威胁的只有两个人,一个还是自己的老师董仲舒,凭他的名气,皇上在举孝廉时,只要一时高兴,便有可能将他推到没有实权的丞相位置上,晾上他几天。还有一个有危险的人,便是和东方朔、卫青二人打得火热,最近又与张汤走得很近的主父偃。公孙弘入朝甚晚,他隐约听人说,主父偃实际上就是皇上即位时被太皇太后赐死而未死的郎中令王臧,如果是那样的话,皇上很快就会重用他的!我公孙弘不可不防!好在王臧是齐国人,自己何不利用同乡的关系,看看他的葫芦里头,卖的是什么药呢?
    又想到几天前,东方朔在大殿上说自己一不知书,二有欺师之罪,公孙弘的心里又沉重起来。
    东方朔和皇上有兄弟之谊,他的话是皇上最爱听的,说些别的也倒罢了,为什么要将董老爷子在长安的事给捅出来?皇上当时怎么说的来着?“朕从来没说‘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可朕也从来没说只用百家,不用儒术。儒也是百家中的一家么!至于董仲舒能不能用,朕还要考察考察。你不妨常到你的恩师那儿看看,看他有没有什么新的见解,如果能让朕用上,说不定朕会破格重用他呢!”只要皇上让董老爷子回到朝廷,那我还能不将丞相之位拱手相让嘛?不让,那就更是“欺师灭祖”之罪了!公孙弘啊公孙弘,你如今年近七旬,能做到空前大国的丞相之位,在儒者里头绝对是凤毛麟角,要保住你的晚节,一定要在相位上呆下去,哪怕人家说你素餐尸位,那也无所谓,重要的是和萧何一样,在丞相位上寿终正寝!不是我与自己的恩师过不去,那个倔老头子一点都不知道变通,和东方朔比起来就像个傻木桩子,他和汲黯一样直筒筒的,还不时地要冒出几分傻气,如果他和皇上在一起,三天一斗气,五天一小争,恐怕皇上一怒之下便把他杀了!对啊!我公孙弘并不是不让恩师登上高位,而是从保护师傅的角度出发,不让他到皇上跟前去惹祸!就是孔夫子知道了,也会说我是正确的!
    想清楚了这些,公孙弘一身轻松,急忙吩咐家人速速备车,直向主父偃家奔去。
    主父偃的心事很简单,就是怎么样才能让皇上更相信自己,让自己登上更高的位置呢?自从他被朱买臣和东方朔从地下挖掘出来,又随卫青一道去一趟边关后,他就一直琢磨着如何能让皇上注意自己,重用自己。前不久,他曾向皇上献过一个奏折,一口气说了九件大事情,八件是说以法治国之事,其中关于如何对付诸侯专权,如何对付豪强富室,说得甚为透彻。
    最后一件专说大汉对匈奴用兵的事。说到法律,他知道当朝最大的法律专家是张汤,于是他便登门到张汤家求教,并把自己给皇上的奏折请张汤看了。张汤对他的看法大为看好,也将他引为知己。谈了半天,他才知道,他所说的,正是张汤做的,只不过张汤这人只做不说,没那么多道理;而他主父偃等于将张汤的所作所为进行了总结。没隔几天,皇上的批谕传下,果然对他大加赞赏。不过皇上批语还说:你所说的,张汤都做了。而那一条谈战争的事,皇上却一字不提,因为主父偃觉得对匈奴打仗,匈奴惯于野战,汉军没有多大优势,而且会消耗许多钱粮,大有得不偿失之虞。本来这是他上次随卫青到战场之后,看到战场上的惨烈所引发的心扉之言,于是他想劝皇上不要对匈奴太多用兵,派些善于守关之将,如卫青和他的武刚车,勉强守住也就罢了。没料到这件事却大不合皇上的心意。皇上要的是大一统,是秦始皇那样的业绩!主父偃啊主父偃,你磕了三个响头,却还要放一个臭屁,真是管不好自己的臭门子!当务之急,是要赶快想办法,引起皇上的注意!
    长期的地牢生活,使主父偃养成一个习惯,就是有了心事不向别人说,自己躺在地铺上蒙着头,好一阵子琢磨。如今有了像模像样的炕,他便要躺在炕上,把老婆、孩子和家人都赶出去,自己苦苦细细地蒙头琢磨个够。他想到,自己这回在长安起家,依靠的人物是东方朔和卫青。这两个人,能耐的确大得很,但他们与主父偃大不相同的是,都不愿为自己的名分地位与别人争锋。这就让主父偃觉得没劲了。人生在世,不争哪来的前程?数遍朝中大臣,位高权重的,还有丞相公孙弘和张汤两个。张汤他已经搞掂了,那个公孙弘,酸叽叽的,拿着个大儒的臭架子,一句话:讨厌!但他毕竟是丞相,若能得到他的支持,皇上身边的要人,不全站到自己的一边了吗?
    正在这时,家人来报,丞相公孙弘大人来访。
    主父偃大吃一惊,他将被子一掀,光着脚就跑了出去!
    “主父偃大人,你怎么光着脚就跑出来了?”
    “丞相大驾光临,主父偃如梦方醒,还管什么鞋子不鞋子?快请,快请!”
    两个人来到正房坐下,趁家人沏茶的功夫,主父偃回屋将鞋子穿好,再回公孙弘对面坐下,把头伸得个老长,做出要听他教诲的样子。
    “主父大人,听说您也是齐国人,本相今日前来,只想叙叙同乡之谊。大人家在齐国,还有什么人在临淄么?”
    “在下十三时父母双双亡故,也无兄嫂,自己独自生活至今。”主父偃幽幽地说。
    “难得,难得!”公孙弘称赞说:“难怪大人品行独特,原来自立甚早。一人独处,能到如此地步,难能可贵啊!”
    “丞相,您年过五十,方入朝为官,六十有余,终登相位,此举才是世所罕见,世人难为呢!
    主父偃几天前在朝堂之上,言语有所唐突,还望丞相见谅。“
    公孙弘见主父偃愈说愈近乎,便将话题一转:“主父大人,咱们是老乡,别说客气话。老夫年迈多病,风烛残年之际,甚为后继乏人担忧。本相在任时无甚功德,只想离任时如萧何一样,向皇上推荐个后继人选。大人既是同乡,此事便可谈谈。依大人之见,这朝中少壮之士,何人可向皇上推荐呢?”
    主父偃一听便兴奋了起来:没想到他公孙弘竟有萧曹承接之心!我主父偃早就想毛遂自荐了!
    转念又一想,那我不是太傻了么?公孙弘和自己有什么交情?我何不与他绕几个圈儿,看他的葫芦里头装的是什么药?
    “依下官看,论才能,东方朔当是第一人选。”
    公孙弘摇摇头。“东方朔文武双全,才智过人,随机应变,天下第一。他也是我等齐国同乡,本是最佳人选。无奈此人生性滑稽,出语荒诞,同时又视官位如草履,视名利如羁绊,非他不堪为相,而是他不屑为相。”
    “那——廷尉张汤,年轻有为,执法不阿,计虑皆精,如今实为皇上股肱之臣,此人岂不是丞相最佳人选?”主父偃又搬出张汤来。
    公孙弘摇摇头:“张汤工于计谋,而他对下武断残暴,对上阴窥阳奉,以其治狱则可,以其治国则酷。”
    “卫青!卫大将军!他是皇上的小舅子,又是国中的台柱子!为人光明磊落,谦恭谨让,确是丞相人选!”主父偃又搬出一员大将军来。
    “哈哈哈哈!卫大将军治军有方,若论领兵作战,定可攻坚拔城。然而马上不可治天下,高祖以来,已成定论,先生何故说此等事情?”
    “那我可不知道了。”主父偃两手一摊。
    “实不相瞒,依本相看来,主父大人你就是丞相之材!”
    “什么?”主父偃瞪大了眼睛,他自己眼下只是个中大夫,还没敢往这上面想呢!怎么公孙弘竟如此看重?“丞相谬奖,丞相言重了!主父偃何德何能,蒙丞相如此抬举?”
    公孙弘笑着说:“主父大人,你是个雄心勃勃的人,这一点老夫岂能不知?只不过仕途蹭蹬,时机不遇而已。孟子说:”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你的心志已被苦过,筋骨也被劳过,现在只等着天降大任了!“
    主父偃好像是在井中侧沉仰浮了多年的大木桶,一下子被他用绳子提醒了。是啊!那些死死生生、人所难历的苦难之事,原是上天要苦我心志,劳我筋骨。王臧的路没到尽头,我主父偃要接着走下去!想到这儿,他将多少年的期盼全部送到眼睛眶内,向公孙弘发去了强烈的求教之光。
    不料公孙弘的高谈阔论嘎然而止,突然发出一声长叹!
    “丞相,难道有什么隐忧?”主父偃有些不明白了。
    公孙弘微微摇首。“有些事啊,也只能给你说。那天在朝上,东方朔不是说我欺师灭祖么?
    皇上不是也说了,要看看我师董仲舒有什么高见么?还要破格重用么?实际上皇上不知道董老夫子在干什么,东方朔也不知道啊。“
    “听说他为了研习格物致知之道,三年都没出门,没到园中窥过一次?”主父偃问道。
    “从没窥园子?是不用窥。他的园子是我安排的,我还能不明白?有次我去看他老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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