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孔一关,韩尚志更形急燥,吴小眉的危极仍未解除,而自己又无法脱困。
突地—一
身后起了阵“嘎嘎!”之声,回身—一看,不由大惊失色,一边的铁槛门已然打开,五只壮如猛虎的巨獒,急窜出槛,各占了一个方位。
“汪!”
一只巨獒,利齿森森,电闪扑至。
韩尚志挪步换位,“洞金指”疾点而出。
惨叫声中,那巨獒应指而倒,但另外四只,却同时飞身闪扑。
室宽仅三丈,两只兽槛几乎占了一半,剩下的空间不大,闪避相当困难。
韩尚志疾展开“浮光掠影”身法,如幽灵鬼魅般的在四犬攻扑之中穿隙游走,形势可就险象环生了。
那巨獒似久经训练,闪击进退,配合得极妙。
人獒在这丈余的空间里,展开了一场惊险的肉搏之战。
“汪!”一只巨獒,死于“洞金指”下。
几个照面之后,又有二头被掌劈碎狗头,尸横就地。
五獒死其四,只馀一头,不足虑了。
那剩下的一只,悍不畏死,仍狂扑不休。
“嘎嘎!”之声又作,另五头巨獒出槛。
韩尚志力毙四獒,已感十分吃力,现地又平添五条,势将更难对付。
灵机一动,计上心来。
就在六个巨獒发动扑击之际,韩尚志身形疾幌,踏虚穿隙,闪人原来关契的一只铁槛之中,据门而守。
这—来,情势大变。
每一次,只有一头巨獒能向据门而守的韩尚志袭击,基馀的因有铁槛阻隔,空自怒吼发威,无用武之地,而扑向槛门的,只一照面,立毙于无坚不摧的“洞金指”之下,转眼之间,又死了三头。
“锵!”
铁槛门倏落,把韩尚志关在当中。
但他毫不在意,指风从间隙中射出,连弹之下,仅余的三头巨獒,也告倒毙。
十头巨獒,转眼之间,变作了十具狗尸。
显然开槛关槛,都有人暗中操纵。
韩尚志毙尽屋中群獒之后,双手各握一根粗逾人臂的槛槛铁枝,运起神力,只一分,立时开了一个大孔,一闪身钻了出来,但出了铁槛,人还是被困铁屋之中。
他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又像是槛中的猛虎,不停的团团乱转,筹思脱困之法。
本身的安危,他倒不甚在意,倒是吴小眉的遭遇;使他心如火焚,他既已知晓郝通天用以对付她的残酷手段,他岂能忍心让它成为事实。
的确,郝通天这种手段的酷毒,可算世无甚匹。
从他的这些设施看来,恐怕已有不少女子遭受了这惨绝人寰的命运。
韩尚志被攻心急怒和炽烈的杀机所煎熬。
他已下了决心,一旦脱困,决不使“卧虎山庄”再存武林。
一阵急躁之后,他勉强按下性子,寻找机关的枢扭,但触手均是冷硬的铁墙,除了那道门还有一丝痕迹可见外,其徐各方,似乎是一个整体。
他出道以来,首次碰到这种急煞人的尴尬场面。
就在韩尚志心火直冒,六神无主之际——
那扇通向地牢甬道的铁门,突地徐徐向上翻开。
韩尚志急迟三步,蓄势待发。
一个毛茸茸的怪物,伸了出来。
韩尚志大感骇然,一扬掌……
“娃儿,使不得!”
韩尚志应声收势,原来那毛茸茸的东西,是一个人头,这时那人已整个现身出来,臃肿奇矮,活像一个冬瓜,头上苍苍白发,有若飞蓬乱篙。
这现身的赫然是曾经参与抢夺“佛手宝发”的“地行仙”。
“地行仙”会在此时此地现身,的确大出韩尚志意料之外,这老儿功力深厚,行事神鬼莫测。
韩尚志以一贯冰寒语音道:“阁下是地行仙?”
“地行仙”臃肿的身躯,挪近两步,咧咀嘻嘻一笑道:“娃儿好记性,不错,老夫就是地行仙!”
“阁下怎会从地牢中出来?”
“穿穴钻土,是老夫的看家本领、不然岂不辜负了‘地行仙’三个字的大号!”
“有何贵干?”
“找你娃儿谈谈!”
“奉郝通天之命?”
“嘻嘻!我‘地行仙’生来还不曾听命于人过!”
“阁下与郝通天老狗是何关系?”
“偷儿与失主!”
“什么?”
“偷儿与失主!”
韩尚志俊面一沉道:“在下没有工夫说笑!阁下最好是明来明往!”
“地行仙”仍然嘻皮涎脸的道:“谁和你说笑,郝通天窖藏好酒,单只百年佳酿,就不下五百樽之多,老夫酒瘾一发,便来光顾,这话不差吧?”
韩尚志一怔道:“阁下是偷酒来的?”
“不错!”
“阁下如何入庄,而且在地牢甬道之中畅行无阻?”
“老夫为了饮这口酒,费了匝月之功,由庄外掘了一条地道,直通酒窖……”
韩尚志不由莞尔,这真是千古奇谭,为了偷酒喝而费匝月工夫去掘邃道,天下确是无奇不有,但随即惑然道:“卧虎山庄.饲养了这多巨獒,狗能辨味寻踪,难道不会发现……”
“哈哈哈哈,做偷儿的当然也有一套,我只需要在身上放一粒‘失味九’任他什么天狗也臭不出来!”
“如此说来,阁下可以在庄内外畅行无阻?”
“这可不见得,老夫虽有‘失味丸’、却没有‘避狗丸’,如果被巨獒围上,可落得尸骨无存,我来这里是冒了奇险呢?”
“阁下为何要冒这个险?”
“为了你娃儿呀!”
“为了在下?”
“—点不错!”
“请道其详?”
“咱们坐下来慢慢谈吧!”
韩尚志急道:“在下没工夫,可否劳阁下指引出这铁屋地牢?”
“地行仙”怪眼—翻道:“你急着要救那女娃儿?”
韩尚志不由一震道:“阁下怎会知道?”
“稍安毋燥,老夫在地道之中偷听来的,因为那地道恰在郝通天那厮的寝卧之下穿过,现在那老东西在疗伤,一时之间,还不会对付那女娃儿!”
韩尚志更奇,诧然道:“郝通天在疗伤?”
“难道老夫骗你!”
“他伤在何人之手?”.
“就是那女娃儿!”
“这不可能,她穴道受制,根本……”
“听说那女娃儿自行震开穴道,出手之间,使郝通天受伤!”
“她人呢?”
“被关在隔壁这间铁屋之中!”
韩尚志不禁喜从天降,身形一挪,道:“待在下去救她出困”
“救,你怎么个救法?”
韩尚志愕然楞住,稍停才道:“请阁下指示途径?”
“没办法,地道只能通这一间,其馀的只有破门而入!”
“哦!这个……”
“不必急在一时,听老夫说完不迟!”
“阁下有话请讲?”
“上次夺宝之事,是否对老夫心存芥蒂?”
“无关宏旨之事,在下向来不放心中!”
“好,娃儿,那炊事后,老夫得悉你的师承门派,以及传言中你娃儿一肩担尽‘魔中之魔’毕生仇怨的豪举,老夫十分心折,所以在无意中听到、这档子事之后,才来找你,咱们交个朋友如何?”
韩尚志略一思付之后,道:“好!”
“如此一言订交,我叫你老弟,你叫我老哥,怎样?”
“小弟尊命!”
“哈哈哈哈,如此我们走吧!”
“地行仙”在前,韩尚志在后,经过长长的通道,在将近由客厅作陷口的地牢三丈之处,靠有的壁间,一块约两尺的砌壁石板,已被移在一旁,露出一个仅容一人爬行的孔洞。
“老弟,这就是老哥我所掘的地道了,只要把石板还原,神仙也看不出来!”
韩尚志不由点头叹服,这真是学无止境,各有专精了。
经过约五十丈左右的距离,来到一间酒窖之中,只见酒瓷罗列。确实有近千坛之多,“地行仙”喜笑颜开的拍去一坛的泥封,长鲸吸水似的饮了一阵,才舔舌舔唇的道:“老弟,我知道你忧心如焚,现在你搬开靠窖角的那个大瓮,从地道出去,别忘了出去之后,要把穴口掩好,别坏了我的大事,还有一点,你把这山庄夷成平地都行,可别毁及这酒窖,以及要找我老哥,只到这酒窖就行,你走吧!”
韩尚志对这古怪梯的老哥,大感兴趣,展颜一笑道:“如此老弟我告辞了!”
“你走吧:我不喜欢这些酸礼:那女娃儿关在第一栋铁屋的第三间,别摸错!”
韩尚志依言移开酒瓮,果然又现出一条黑黝黝的地道,手足并用的一阵急爬,蓦觉眼前透亮,钻出一看,正在山庄围墙之外,忙依言用些枯枝杂草,掩好洞口,中跃上墙,向庄内射去。
落身之处,恰好是两排铁屋之前。
身形未稳,三条黑影已如风扑来,赫然是三头巨獒。
在这平旷处所,再加以韩尚志本身对齿爪剧毒了无顾虑,应付几头巨獒,有如摧枯拉朽,只两个照面,三头巨獒,已倒毙血泊之中。
巨獒临死的惨哮。惊动了全庄上下。
一阵杂踏的脚步声传处,十徐个庄丁模样的壮汉,蜂涌而来。
一看——
不由全数怔在当场,关在铁屋兽槛之中的“冷面人”,竞然脱困而出,出手毙了三头巡的巨獒,的确是匪夷所思的事。
那铁屋由尺厚生铁铸成,任你功力通天,也无法摧毁,奇的是铁屋无损,“冷面人”如何脱困,就无法想像了。
韩尚志一肚子怨气,无处发泄,早就决定了要毁去这座万恶的“卧虎山庄”,当下杀气腾腾的道:“去叫郝通天来见我!”
说完,大步向铁屋走去,当然,他得先救出吴小眉才是上策。
十馀个装汉,互视一眼之后,各掣出随身兵刃,截在前路,其中之一,已弹身前去告警。
韩尚志面上倏笼恐怖杀机,语冷如冰的道:“要命的与我闪开。”
但没有一个人移动身形。
“找死。”
暴喝声中,扬掌挥出一道如山劲气,狂飚卷处,惨啤懊起,立有四条人影,飞泻三丈之外。
其徐的不由亡魂大冒,呐喊一声,纷纷向后退去,但到了一丈之外,又停身不动,似乎有所(炫)畏(书)惧(网),不敢逃开。
韩尚志对这些不堪一击的爪牙,根本不打算出手,但对方竟然不知死活的阻路,才激起他的杀机。
“当!当!当!”锣声急鸣。
无数人影,如飞蝗般朝现场扑来,有老有少,不下五千人之多,但很显然的,每一个人的面上,都带惊悸之色。
来人身形立稳,迅采包围之势,把韩尚志围在居中。
韩尚志冷眼一扫众人,道:“郝通天因何不现身?”
人群之中,一个黧黑老者排众而出,色厉内荏的道:“冷面人,你意欲何为?”
“屠庄!”
这两个血腥的字眼,送入众人的耳鼓,所有在场的全都骇然变色,寒气直冒。
黧黑老者连退两个大步,栗声道:“冷面人,你要屠庄?”
“不错、郝通天当不会忘记我在铁屋之内所讲的话!”
“当然,老夫不会忘记!”
适时,随着话声,郝通天现身场中。
韩尚志弱动前情,面上的杀机更浓,戟指郝通天冷哼了一声道:“老匹夫,你来得最好。马上就兑现!”
郝通天日含怨毒。咀擒阴笑,但仍掩不了那发自内心的惊怖之情,向四周一挥手,沉声道:“你们暂且退开!”
在场的巴不得这一声,纷纷抽身退下。
场中只剩下郝通天,原来出头答话的砺黑老者,和一个面目阴沉的中年汉子。
韩尚志急于要救吴小眉出险,不耐久缠。当下暴喝|炫…_…书^_^网|一声道:“郝通天,第一个死的是你!”
“你”字方落,一掌猛击过去。
这一击之势不但快,而且威力大得骇人。
“未见得!”
喝话声中,郝通天和另两个在场的一老者一中年,同时各劈出一掌。
劲气相接,发出一阵震天巨响,三人被震得倒纵一丈之外。
韩尚志略不稍停,弹身飞扑郝通天。
“照打!”
暴喝声中,两船暗器,同时罩向韩尚志腾起的身形,一片蓝光闪闪,如银河星泻,周径达一丈之外。
从暗器所泛蓝光而判断,必是猝有剧毒之物,而且是以满天花雨手法发出。
韩尚志冷哼一声,双掌一圈一划,劲波激荡之中,所有蓝星,悉被扫落,但这一阻窒,人也跟着落下地来。
郝通天已退离两丈之外。
“汪汪!”数声犬吠,近二十条獒犬,涌出铁屋,扑向场中。
韩尚志杀气直冲顶门,弹身再起,双掌齐伸,十指暴弹,“洞金指”以电光石火之势,分袭那施放暗器的黧黑老者和阴沉中年汉子。
弹身出指,快逾电闪。
两声惨啤,破空而起,血光进处,那老者和中年汉子,双双扑地而亡。
韩尚志去势不停,运扑两丈外的郝通天。
郝通天登时惊魂出窍,身形一矮,贴地滚出丈外。
韩尚志不虞对方会来上武林人所不屑为的一着,一扑不中,数十头巨獒,已蜂涌扑来,声势相当惊人。
就在巨獒扑上之际,郝通天一幌身到了第四道铁六之前。
也许他要借这铁屋暂时蔽身,抑是另有其他打算……
韩尚志身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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