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斯基把话全说出来,卡尔宁旅长便控制不住了。“你不要狡辩了,我也不想听。
既然你敢不服从上级的命令,我就有权把你监禁起来!”随后,旅长便命令卫兵把
华西列夫斯基捆了起来,亲当即决定将这个不服从上司命令的军官押送到设立在沃
尔科维斯克的师部军事法庭。
华西列夫斯基明白,再争辩什么也没用了。于是,他便在旅部宪兵的押送下连
夜向沃尔科维斯克方向去了。他们刚刚走出不到4俄里,传令兵又送来了新的命令,
说是旅长决定把原人带回旅部,另行处理。
重新回到旅部后,卡尔宁旅长则第三次向华西列夫斯基重复了那道要他去重建
427团的命令。华西列夫斯基这时也来气了;便再次表示,他无法执行那道命令,如
果旅长还坚持自己的意见是正确的话,他甘愿接受任何方式的处罚。于是,旅长便
命令文书当面起草了一份书面命令。根据该命令,华西列夫斯基因“怠工和盲目胆
怯”被撤销第429团副团长之职,并任命他回所在团的第2营、6连充当一名排长,而
且要求必须连夜去报到,天明前赶到。
此时,刚好深夜1时50分。
待华西列夫斯基带着旅长这项命令回到团里时,团长和军事委员都深感不安,
也为所发生的一切大感意外。作为战友和同志,他们都非常同情他,但所能做到的
也最多不过是安慰安慰他而已。此外,两位战友还坚持要留他在团部过一夜,这由
他们亲自向旅长去说明。但此时的华西列夫斯基心情极其复杂而沉闷,他也不愿意
让战友们看着他难受的样子,更不愿把这种不好的情绪传染给明天还要继续指挥作
战的他们。因此,在他的执意要求下,当天深夜,他便带着行李去了自己白天刚从
那里回来的2营阵地……
几天后,旅长把作为旅预备队的第428团的一部分也派到了这里。实际上;这正
是当时华西列夫斯基向他所建议的做法。这样,经过这两部红军将士的顽强战斗,
第427团演退留下的缺口终于补好了。敌人对此一地段发动的两次攻势均被击退。
不到一周时间,华西列夫斯基在2营6连他的排里便接到了师长的命令,要求他
立即赶到师部听候对他的新指示。
在师部,师长和军事委员热情地接待了华西列夫斯基。两位首长对他宣布说:
“经师党委和军事调查机关的详细调查,卡尔宁旅长对你的控告并不能得到证实。
因此,现在师党委决定,撤销卡尔宁旅长对你的不正确命令。希望你能正确对待这
件事情。”随后,两位首长还告诉他说:“原步兵第96团和现步兵429团两家的团首
长和党组织对你的评语都十分好。步兵第11师首长和政治部还通知我们说,由于你
1920年在7月进攻中表现出的有成效而机智的行为,已经提出了授予你‘红旗勋章’
的申请。”此外;两位首长还郑重地告诉他:“经集团军司令科尔克将军同意,在
目前没有团长职务空缺之时,暂时任命你为我们师新编成的独立营的营长。”并问
他对这种安排是否满意。华西列夫斯基表示,他愿意服从师部的新安排,并在新的
战斗岗位上尽自己的一切努力来积极工作,这样才能不负党和红军给予他的巨大信
任。
此次风波过后,华西列夫斯基显得异常兴奋。他曾专门利用战斗间隙回了一趟
原来的第429团团部,当面向德列伊维奇团长和军事委员诉说自己的种种感受。他讲
道;像这样的遭遇和经历,在旧军队中是经常发生的,甚至是司空见惯的。而事后
则根本没有任何地方可以申述,更不会有谁站出来为一个下级军官主持公道。而他
今天所能得到的这种善遇,则只能发生在党领导下的工农红军的队伍里。因此,他
很感谢布尔什维克党的英明,也感到红军队伍里的正确的官兵关系和作风。
到这年10月间,由于苏波和约的签订,整个西方前线反对干涉军的斗争便也基
本结束。华西列夫斯基所在的步兵第48师则奉命作为集团军的预备队,进驻了从第
聂伯河到列津纳河之间的走廊地区。
稍后,华西列夫斯基及其所率的独立营还曾在图罗夫一带参加过围剿土匪部队
的数次战斗。值得一提的是,在这次剿匪战斗中,前面提到的那位第143旅旅长卡尔
宁英勇地牺牲了。对此,华西列夫斯基深感悲痛,并特别到师部去参加了这位英雄
的追悼会。事后,他曾对他的战友说过这样的话;“其实,他和我同年,他的生活
还刚刚开始。但在这短短的一生中,卡尔宁却为苏维埃政权做了许多贡献……”
华西列夫斯基
第四章 治军严整锋初露
团长任上整八载,累积经验成良才;
治军严整锋初露,将帅之星苦寒来。
我们知道,在整个苏俄国内战争时期,华西列夫斯基曾经有过若干次由营长升
至团长的机会,但到最后,不是他自己谦逊地主动推掉了,就是由于其他的偶然因
素阴差阳错地给搞没了。
难道他真的不愿意或没有能力出任正团职吗?
难道他真的命定要与团职绝缘吗?
事实上,华西列夫斯基既不是缺乏做正团职工作的能力,也不可能就命定与团
职绝了缘分。至于他主动说明自己尚缺乏在正规作战条件下独立指挥一个团的经验,
倒很可能是当时的实际情况。到了20年代初期,他已经不再缺乏对团这样的中级作
战指挥机构的领导经验了。相反,从1922年到1931年这10年间,他几乎从来也没有
离开过团的指挥和领导工作岗位。用他自己的话说,此间,他曾在他所属的师的每
一个团中都担任过正团职的工作。甚至师里的某些落后团的改造工作,也要专门请
他这位高明的团长亲自来做。而结果也确实表明,经他治理改造后,即使落后团也
能转瞬间变成先进团。
因此,华西列夫斯基曾在他所写的回忆录中专门写了一章这方面的实际工作情
况,而且堂而皇之地题名为:“团的工作经验”。连他自己也认为,他已经掌握了
相当丰富的团的工作经验。
实际情形究竟如何,且让笔者如实道来。
1920年11月,华西列夫斯基所在的步兵第48师奉命调到斯摩棱斯克省驻防,同
时负责该地区的剿灭残匪的工作。他所担任营长的那个独立营由于一些年纪渐大的
军人被动员退伍或发送回籍而宣布解散。此后,他被师部任命为第142旅第424团副
团长。
1922年,苏俄工农红军开始改制,所有的步兵师都撤销了旅的建制。规定内地
各军区的师只能有3个步兵团;一所师办初级指挥学校及若干分队。由此,旅改编成
团、团改编成营、营改编成连。华西列夫斯基所在步兵第48师也循此例,将原来的
3个旅分别改编成了第142团、143团、144团。初始;他被任命为第142团副团长,后
因团长被派出学习,他便代理该团团长之职,未久,则成为该团的正式团长。还须
提及的是,在这次改制之前;华西列夫斯基还曾短期担任过所在师第142旅的代理参
谋长。这是他自服军役以来第一次担任参谋工作,他根本想不到的是,在以后的大
半生军事生涯中,他竟更多地都在担任高级参谋的职务。当然,这是后话。
此间,由于大规模的国内战争已经结束,苏维埃国家政权在内在外均已获得相
当的巩固地位,所以,军队的存在便也由战时状态转向了和平时期。军队当前的主
要任务也开始转向以提高全体官兵政治与军事素质、加速全军的现代化、正规化建
设为主的轨道上来。为适应这种新形势的变化,华西列夫斯基接手第142团的领导工
作后,便狠抓全团的日常战斗训练技术和政治理论学习,有时甚至包括文化课的学
习和提高。1922年9月,华西列夫斯基还率所部参加了军区联合组织的一次各兵种协
同作战的大规模对抗演习。这在国内战争结束以来还是第一次,当时的苏联红军总
司令加米涅夫及红军第一副总参谋长沙波什尼科夫都亲自参加了。 通过这次大规模军事演习,华西列夫斯基大开眼界。虽然自己只是一名普通的
红军中级指挥员,但他已经认识到,军队今后的首要任务必须是下大力全面提高指
战员的军事理论修养和作战技术水平,从根本上提高部队的战斗力。因此,他在自
己所在团内率先开展各种军事技术训练,甚至包括旨在提高指战员身体体能素质的
军事体育训练活动。一段时间过后,第142团的总体水平和实力逐步地显露出来。不
论是师里还是军里的各种赛事中,该团总的成绩一直保持领先地位。为此,华西列
夫斯基本人多次受到师首长,甚至上至军区首长的表彰。
正因为如此,当1924年初整个苏联红军倡导提高部队全面战斗力的活动展开后,
华西列夫斯基便被师部调出,指定由他担任师初级指挥学校校长之职。在此任上,
华西列夫斯基充分发挥了自己的特长。他不仅为步兵第48师培养出了第一批现代化
条件下中级指挥员的助手,而且还在军事教学实践中独创了一套新的教学与训练方
法,特别是结合当时进行的军事改革活动,对该师初中级指挥机构做了相当合理且
更切合实际需要的大胆调整。华西列夫斯基的一个很显著特点和优点,就是干一行,
爱一行,钻一行,他总能在自己的任何工作岗位上都取得令人称誉的成就。从根本
上说来,这确实是一个人的素质与能力的问题。
正当他忙于师初级指挥学校紧张的日常工作的时候,一天,华西列夫斯基突然
接到了要他去苏联工农红军军事学院(即著名的伏龙芝军事学院)参加入学考试的
调令。该调令是由红军总干部部直接下达到师里的。这件事不仅使师首长感到很突
然,就连他本人也没有任何思想准备。他很纳闷;自己无论与这所苏军最高军事学
府,还是总干部部都无任何联系与瓜葛,怎么会突然要他去到那里学习呢?
一向以谦逊自处的华西列夫斯基觉得自己的条件不够,因为该学院是以培养苏
军中高级指挥人员为宗旨的,而自己这时还只是一名并无更多建树可言的普通中级
指挥人员。因此,他亲自找到师首长和师党组织,如实谈了自己的上述想法,并请
求师部向上级提出建议,不要派他去这所学院学习。可是,红军总干部部在答复步
兵48师师长的上述请示报告时,不仅没有同意师部按华西列夫斯基的要求写出的意
见,反而再次重申了前述调令的内容。这样,华西列夫斯基似乎只有立刻前去报到、
准备参加入学考试的惟一选择了。即使如此,临出发前,他也还向师首长表示,一
旦有可能改变目前的现状,他仍希望回到师里继续工作。
到了苏联红军军事学院之后,华西列夫斯基便按照自己的实际想法,向该院招
生委员会主席提出了一份请求允许他放弃学习而回到步兵第48师继续工作的报告。
第二天,华西列夫斯基被通知说,招生委员会副主席要与他当面谈话。待他见到这
位学院领导时,先是一怔,紧接着俩人便热烈握手并拥抱在一起了。原来,这位副
主席竟是他十分了解和熟悉的一位朋友——特卡切夫。当年,特卡切夫在这所军事
学院学习期间,曾到步兵第48师实习过相当长的时间。那时,俩人关系处得非常好,
经常在一起坐论时局,纵谈军事,直至个人生活中的许多琐事。如今,特卡切夫正
在红军总干部部机关工作,这次高级军事学院的招生工作就是由他来具体负责的。
至此,华西列夫斯基顿时明白了,原来那道调令和再次被重申的指示,竟全是这位
老朋友的功劳。惟其如此,华西列夫斯基乃更加不安,虽然特卡切夫试图再次说服
他留下来参加这难得的考试,他还是委婉地拒绝了。这样,他便又回到了他所热爱
的步兵第48师。
本书的这段叙述,基本史实全部来自华西列夫斯基本人晚年自撰的回忆录,这
表明他并没有在苏军最高军事学府——伏龙芝军事学院学习过,我们没有理由不相
信他自己叙述和回忆的可靠性。笔者所以提出这一问题,是因为在国内现有的某些
公开发行的出版物上,竟分明地写着该氏曾毕业于苏联红军军事学院或伏龙芝军事
学院等字样。这里权作匡正。
回到师里后,华西列夫斯基继续从事他原来的工作,直到1924年12月苏军明令
撤销师办军校之时。此后,由于该师第143团团长调往莫斯科特种部队工作,该团团
长之职便由他来接替。而且,在此后的4年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