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哲学沉思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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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哲学沉思集-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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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有人思维一个天使的时候,在我心里出现的有时是一个火焰的影像,有时是一个带翅膀的小孩子的影像,我可以肯定地说,这个影像并不象一个天使,从而它并不是一个天使的观念;而是我们相信有一些看不见的、非物质性的造物,它们是上帝的大臣,我们就把天使这个名称给了我们相信或假设的一个东西,尽管我由之而想象一个天使的这个观念是由一些看得见的东西的观念组合成的。
  上帝这个令人尊敬的名称也是这样。对于上帝我们没有任何影像或观念;这就是为什么不许我们用偶像来崇拜他的原故,因为恐怕我们好象是领会了不可领会的东西。
  因此,我们心里好象根本没有上帝的观念;就跟天生的瞎子一样,他多次接近火,他感觉到了热,认识到这火是由于一种东西热起来的,听人说这就叫做火,就得出结论说有火,虽然他不认识火的形状和颜色,真正来说,他根本没有什么火的观念或影像表现在他心里。同样,当人看到他的一些影像或者一些观念必定有什么原因,而这个原因之上必定还有别的原因,这样一直推到最后,或者推到什么永恒的原因,因为它并没开始存在过,在它之前就不能有原因,这就使他必然说有一个永恒的存在体存在,尽管他并没有他可以说是这个永恒存在体的观念,可是信仰或者他的理性说服他把这个原因称之为上帝。
  现在既然笛卡尔先生从这个假设(即我们在我们心中有上帝的观念)做出了上帝(也就是说,一个全能、全智、宇宙的创造者、等等的存在体)存在这个定理①,那么他本来最好应该解释这个上帝观念,然后再从那上面不仅要推论出上帝的存在,而且要推论出世界的创造。
  ①法文第二版:“命题”。
  答辩用观念这个名称,他只让人在这里指任意描画为物体性的物质东西的影像;这样一来,他就不难指出人们不能有任何真正的上帝观念,也不能有任何真正的天使观念。不过我经常提醒过,主要是就在这个地方我用观念这个名称指精神所直接领会的东西说的。
  因此,在我想要和我害怕时,由于我同时领会到我想要和我害怕,这种想要和这种害怕,我把它们放在观念之列里。我之所以使用这个名称,是因为哲学家已经一致接受了,为了让它意味着上帝的理智的领会形式,虽然我们在上帝那里认识不到任何物体性的幻想或想象,而且我不知道有什么更合适的。对于那些愿意领会我的话的意义的人,我想我把上帝的观念已经解释得够明白了;可是对于那些硬要把我的话做别的理解的人,我怎么解释也不够。最后,他谈到世界的创造,这是毫无道理的;因为在研究是否有一个为上帝创造的世界之前,我已经证明了上帝存在,而仅仅从上帝(也就是说,一个全能的存在体)存在这件事,就可以得出,如果有一个世界,那么这个世界必然是由他创造的这个结论来。
  第六个反驳“另外一些思维有另外的形式,比如我想要,我害怕,我肯定,我否定;我虽然把某些东西领会为我精神的行动的主体,但是我也用这个行动把某些东西加到我对于这个东西所具有的观念上;属于这一类思维的有些叫做意志或情感,另外一些叫做判断。”
  在有人想要或害怕的时候,事实上他真有他害怕的东西的影像和他想要的行动的影像,不过他想要或害怕的是什么东西,比他的思维包含有更多的东西,在这里没有得到解释。
  虽然,真要把害怕说成是一种思维,那么我看不出害怕怎么能够不是人们所怕的东西的思维或观念。因为,当一只狮子对着我们来的时候,如果不是这只狮子的观念,以及这样的一种观念在心里产生的结果,由于这些结果,害怕的人就做出了我们称之为逃跑的这种动物性动作的话,那么这种怕还能是什么别的吗?可是逃跑的动作并不是思维;从而在怕里边仍然没有别的思维,只有类似人们所怕的那种东西的思维。
  至于想要,也是这样。
  此外,肯定和否定没有言语和名称就不行;因此禽兽就不能肯定和否定,它们不能用思维来肯定或否定,从而也不能做任何判断。虽然如此,思维不仅人有,禽兽也有;因为在我们肯定一个人跑的时候,我们的思维是和一只狗看到它的主人跑的思维是一样的,因而,肯定和否定并不在单纯的思维上加上什么东西,除非是这种思维,即组成肯定的那些名称就是在做出肯定的人的心里的那种东西的那些名称;而这不过是用思维来理解东西的类似性,可是这种类似性是双重的。
  答辩事情本来是非常明显的:看见一只狮子同时害怕它,这跟仅仅看见它不是一回事;同样,看见一个人跑和确信看见他也不是一回事。我看不出在这里有什么需要去回答或者去解释的。
  第七个反驳“我只剩下去检查一下我是用什么方法取得了这个观念的。因为我不是通过感官把它接受过来的,而且它也不是①象可感知的东西的观念那样,在可感知的东西提供或者似乎提供给我的感觉的外部器官的时候,不管我希望不希望而硬提供给我。它也不是纯粹由我的精神产生出来或者虚构出来的;因为我没有能力在上面加减任何东西。因此没有别的话说,只能说它跟我自己的观念一样,是从我被创造那时起与我俱生的。”
  如果没有上帝的观念(证明不出来有上帝的观念),既然好象没有这种观念,那么这种研究全部都是无用的。此外,我自己的观念是我(如果看一看身体)主要从观看得来的;如果说到灵魂,那么我们对它一点观念也没有,可是理性让我们说人的肉体里包含有某种东西,它给人的肉体以动物性的运动,肉体用这种运动感觉和动作;虽然如此,并没有观念,而我们把它叫做灵魂。
  ①法文第二版:“不是通常”。
  答辩如果有一个上帝的观念(显然是有上帝的观念的),那么所有这个反驳就都不成立了;其次,说没有灵魂的观念,它是由理性领会出来的,这就如同说,没有随意描画出来灵魂的影像,而却有我迄今称之为观念那种概念一样。
  第八个反驳“太阳的另外一个观念是从天文学的道理里,也就是说,从天然存在于我心里的某些概念里得出来的。”
  大概他同时只能有一个太阳的观念,这个太阳或者是他由眼睛看见的,或者是他由推理领会到它比眼睛看见的要大很多倍;因为后一种并不是太阳的观念,而是我们推理的结论,这个结论告诉我们,如果我们从很近的地方看太阳,太阳的观念就大了许多倍。
  不错,在不同的时间就可以有不同的几个太阳的观念,比如我们用肉眼看它和用望远镜看它就不一样,不过天文学的道理并不能使太阳的观念更大或更小,这些道理只告诉我们太阳的可感知的观念是骗人的。
  答辩我再一次回答:这里所说的并不是太阳的观念;虽然如此,他所描写的正是我称之为观念的东西。既然这位哲学家不愿意同意我对这几个词所下的定义,那么我反驳也毫无意义。
  第九个反驳“因为,的确,给我表象实体的那些观念,无疑比仅仅给我表象样式或偶性的那些观念更多一点什么东西,并且本身有(姑且这样说)更多的客观实在性;再说,我由之而领会到一个至高无上的、永恒的、无限的、全知的、全能的、他自己以外的一切事物的普遍创造者的上帝的那个观念,无疑在他本身里比给我表象有限的实体的那些观念要有更多的客观实在性。”
  在这以前我已经好几次指出过我们既没有什么上帝的观念,也没有灵魂的观念,现在我再加上,我们也没有实体的观念;因为我虽然承认作为一种能够接受不同的偶性并且随着偶性的变化而变化的实体是由推理而被发觉和证明出来的,可是它不能被领会,或者我们对它没有任何观念。如果真是这样,怎么能说给我们表象实体的那些观念比给我们表象偶性的那些观念有更多的客观实在性呢?此外,笛卡尔先生要重新考虑一下①有更多的实在性这句话。实在性能有更多和②更少吗?或者,如果他认为一个东西比另外一个东西更是东西,那么请他考虑一下,怎么可能用在做证明所要求的、他在谈到别的东西时所多次用过的全部清楚分明性来解释③呢?
  ①法文第二版:“此外,笛卡尔先生好象没有考虑到。”
  ②“和”,法文第二版是“或”。
  ③“解释”,法文第二版是:“使心里更明白并且解释。”
  答辩我多次说过,我称之为观念的东西就是理性让我们认识的东西,和我们所领会的其他一切东西一样,不管我们用什么方式来领会这些东西。我已经充分解释了实在性有多有少,就是说,实体是某种比样态更多的东西;如果有实在的特性或者不完全的实体,那么它们也是比样态多可是比完全的实体少的东西;最后,如果有无限的、不依存于别的东西的实体,那么这个实体比有限的、依存于别的东西的实体有更多的东西①或者更多的实在性,也就是说,分享了更多的存在或更多的东西②。这本来就非常明显,用不着做更多的解释。
  ①“有更多的东西”,法文第二版是:“是更多的存在。”
  ②“也就是说,分享了更多的存在或东西”,法文第二版缺。
  第十个反驳“因而只剩下上帝的观念了,在这个观念里边,必须考虑一下是否有什么东西是能够从我自己来的。用上帝这个名称,我是指这样的一个实体说的,这个实体是无限的、不依存于别的东西的、至上明智的、全能的,以及无论是我自己还是世界(如果有什么世界的话)上的一切东西都是由这个实体创造的①。所有这些东西都是这样的②,即我越是想它们,就越觉得它们是不能从我自己来的。因此,必须从上面所说的一切中,必然得出上帝存在③这一结论。”
  ①法文第二版:“以及不但我自己,甚至其他一切东西(如果存在有其他一切东西的话)都是由这个实体创造的”。
  ②“所有这些东西都是这样的”,法文第二版:“所有这些东西认真说来,都是这样的。”
  ③“必然得出上帝存在”,法文版第二版是:“得出上帝必然存在。”
  考虑一下上帝的属性以便我们从那里找到上帝的观念,看一看在这个观念里是否有什么东西能够是从我们自己来的,我发现(如果我没有弄错的话)我们用上帝这个名称所领会的东西既不是从我们来的,也不是必然从外部的东西来的。因为,用上帝这个名称,我是指一个实体说的,也就是说,我是指上帝存在,不是由什么观念,而是由于推论。无限,也就是说,我既不能领会也不能想象它的止境或它的非常远的①部分,也不能想象早已过去的部分,从而无限这个名称并不给我们提供上帝的无限性的观念,它只提供我自己的止境和界限。不依存于别的东西,也就是说,我不能领会上帝可能是由什么原因产生的,因此我似乎是,除了我对我自己的观念的记忆以外,我没有别的观念同不依存于别的东西这个名称相适应,而我自己的观念在不同的时间都有其开始,因而这些观念都是依存于别的东西的。
  ①法文版第二版:“或它的最末部分”。
  因此,说上帝是不依存于别的东西,这除了说明上帝是属于我不知道其来源的那些东西以外,不说明别的。说上帝是无限的也是这样,这和我们说地是属于我们所不能领会其界限的那些东西一样。这样,上帝的全部观念都被否定掉了;因为,既没有终止、又没有来源的这种观念是什么?
  “至上明智的”。我请问笛卡尔先生用什么观念领会上帝的明智?
  “全能的”。我也请问,他观看未来的(也就是说不存在的)东西的能力,是用什么观念去理解的?
  当然,对我来说,我对能力是用过去的事物的影像或记忆来理解①的,是这样推论出来的:他过去这样做了,所以他过去能够这样做;因此,只要他将来存在,他将来也能这样做,也就是说,他有这样做的能力。不过所有这些东西都是能够从外部的东西来的观念。
  ①“理解”,法文第二版是“领会”。
  “世界上一切东西的创造者”。我用我看到过的东西的办法,比如我看见过一个刚生下的人,他从几乎看不见那么小长到现在这么大,就可以做成一种创造的影像;我认为对于创造这个名称,没有人有别的观念。不过,用我们能够想象出来的创造的世界,这并不足以证明创造①。
  ①“创造”,法文版第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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