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_史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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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_史记- 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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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臣以秦计为必出於此。夫物固有势异而患同者,楚久伐而中山亡,今齐久伐而韩必亡。破齐,王与六国分其利也。亡韩,秦独擅之。收二周,西取祭器,秦独私之。赋田计功,王之获利孰与秦多?

  说士之计曰:「韩亡三川,魏亡晋国,市朝未变而祸已及矣。」燕尽齐之北地,去沙丘、钜鹿敛三百里,韩之上党去邯郸百里,燕、秦谋王之河山,间三百里而通矣。秦之上郡近挺关,至於榆中者千五百里,秦以三郡攻王之上党,羊肠之西,句注之南,非王有已。逾句注,斩常山而守之,三百里而通於燕,代马胡犬不东下,昆山之玉不出,此三宝者亦非王有已。王久伐齐,从彊秦攻韩,其祸必至於此。原王孰虑之。

  且齐之所以伐者,以事王也;天下属行,以谋王也。燕秦之约成而兵出有日矣。五国三分王之地,齐倍五国之约而殉王之患,西兵以禁彊秦,秦废帝请服,反巠分、先俞於赵。齐之事王,宜为上佼,而今乃抵罪,臣恐天下後事王者之不敢自必也。原王孰计之也。

  今王毋与天下攻齐,天下必以王为义。齐抱社稷而厚事王,天下必尽重王义。王以天下善秦,秦暴,王以天下禁之,是一世之名宠制於王也。於是赵乃辍,谢秦不击齐。

  王与燕王遇。廉颇将,攻齐昔阳,取之。

  十七年,乐毅将赵师攻魏伯阳。而秦怨赵不与己击齐,伐赵,拔我两城。十八年,秦拔我石城。王再之卫东阳,决河水,伐魏氏。大潦,漳水出。魏厓来相赵。十九年,秦取我二城。赵与魏伯阳。赵奢将,攻齐麦丘,取之。

  二十年,廉颇将,攻齐。王与秦昭王遇西河外。

  二十一年,赵徙漳水武平西。二十二年,大疫。置公子丹为太子。

  二十三年,楼昌将,攻魏几,不能取。十二月,廉颇将,攻几,取之。二十四年,廉颇将,攻魏房子,拔之,因城而还。又攻安阳,取之。二十五年,燕周将,攻昌城、高唐,取之。与魏共击秦。秦将白起破我华阳,得一将军。二十六年,取东胡欧代地。

  二十七年,徙漳水武平南。封赵豹为平阳君。河水出,大潦。

  二十八年,蔺相如伐齐,至平邑。罢城北九门大城。燕将成安君公孙操弑其王。二十九年,秦、韩相攻,而围阏与。赵使赵奢将,击秦,大破秦军阏与下,赐号为马服君。

  三十三年,惠文王卒,太子丹立,是为孝成王。

  孝成王元年,秦伐我,拔三城。赵王新立,太后用事,秦急攻之。赵氏求救於齐,齐曰:「必以长安君为质,兵乃出。」太后不肯,大臣彊谏。太后明谓左右曰:「复言长安君为质者,老妇必唾其面。」左师触龙言原见太后,太后盛气而胥之。入,徐趋而坐,自谢曰:「老臣病足,曾不能疾走,不得见久矣。窃自恕,而恐太后体之有所苦也,故原望见太后。」太后曰:「老妇恃辇而行耳。」曰:「食得毋衰乎?」曰:「恃粥耳。」曰:「老臣间者殊不欲食,乃彊步,日三四里,少益嗜食,和於身也。」太后曰:「老妇不能。」太后不和之色少解。左师公曰:「老臣贱息舒祺最少,不肖,而臣衰,窃怜爱之,原得补黑衣之缺以卫王宫,昧死以闻。」太后曰:「敬诺。年几何矣?」对曰:「十五岁矣。虽少,原及未填沟壑而讬之。」太后曰:「丈夫亦爱怜少子乎?」对曰:「甚於妇人。」太后笑曰:「妇人异甚。」对曰:「老臣窃以为媪之爱燕后贤於长安君。」太后曰:「君过矣,不若长安君之甚。」左师公曰:「父母爱子则为之计深远。媪之送燕后也,持其踵,为之泣,念其远也,亦哀之矣。已行,非不思也,祭祀则祝之曰『必勿使反』,岂非计长久,为子孙相继为王也哉?」太后曰:「然。」左师公曰:「今三世以前,至於赵主之子孙为侯者,其继有在者乎?」曰:「无有。」曰:「微独赵,诸侯有在者乎?」曰:「老妇不闻也。」曰:「此其近者祸及其身,远者及其子孙。岂人主之子侯则不善哉?位尊而无功,奉厚而无劳,而挟重器多也。今媪尊长安君之位,而封之以膏腴之地,多与之重器,而不及今令有功於国,一旦山陵崩,长安君何以自讬於赵?老臣以媪为长安君之计短也,故以为爱之不若燕后。」太后曰:「诺,恣君之所使之。」於是为长安君约车百乘,质於齐,齐兵乃出。

  子义闻之,曰:「人主之子,骨肉之亲也,犹不能持无功之尊,无劳之奉,而守金玉之重也,而况於予乎?」

  齐安平君田单将赵师而攻燕中阳,拔之。又攻韩注人,拔之。二年,惠文后卒。田单为相。

  四年,王梦衣偏裻之衣,乘飞龙上天,不至而坠,见金玉之积如山。明日,王召筮史敢占之,曰:「梦衣偏裻之衣者,残也。乘飞龙上天不至而坠者,有气而无实也。见金玉之积如山者,忧也。」

  後三日,韩氏上党守冯亭使者至,曰:「韩不能守上党,入之於秦。其吏民皆安为赵,不欲为秦。有城市邑十七,原再拜入之赵,财王所以赐吏民。」王大喜,召平阳君豹告之曰:「冯亭入城市邑十七,受之何如?」对曰:「圣人甚祸无故之利。」王曰:「人怀吾德,何谓无故乎?」对曰:「夫秦蚕食韩氏地,中绝不令相通,固自以为坐而受上党之地也。韩氏所以不入於秦者,欲嫁其祸於赵也。秦服其劳而赵受其利,虽彊大不能得之於小弱,小弱顾能得之於彊大乎?岂可谓非无故之利哉!且夫秦以牛田之水通粮蚕食,上乘倍战者,裂上国之地,其政行,不可与为难,必勿受也。」王曰:「今发百万之军而攻,逾年历岁未得一城也。今以城市邑十七币吾国,

  赵豹出,王召平原君与赵禹而告之。对曰:「发百万之军而攻,逾岁未得一城,今坐受城市邑十七,此大利,不可失也。」王曰:「善。」乃令赵胜受地,告冯亭曰:「敝国使者臣胜,敝国君使胜致命,以万户都三封太守,千户都三封县令,皆世世为侯,吏民皆益爵三级,吏民能相安,皆赐之六金。」冯亭垂涕不见使者,曰:「吾不处三不义也:为主守地,不能死固,不义一矣;入之秦,不听主令,不义二矣;卖主地而食之,不义三矣。」赵遂发兵取上党。廉颇将军军长平。

  七月,廉颇免而赵括代将。秦人围赵括,赵括以军降,卒四十馀万皆阬之。王悔不听赵豹之计,故有长平之祸焉。

  王还,不听秦,秦围邯郸。武垣令傅豹、王容、苏射率燕众反燕地。赵以灵丘封楚相春申君。

  八年,平原君如楚请救。还,楚来救,及魏公子无忌亦来救,秦围邯郸乃解。

  十年,燕攻昌壮,五月拔之。赵将乐乘、庆舍攻秦信梁军,破之。太子死。而秦攻西周,拔之。徒父祺出。十一年,城元氏,县上原。武阳君郑安平死,收其地。十二年,邯郸廥烧。十四年,平原君赵胜死。

  十五年,以尉文封相国廉颇为信平君。燕王令丞相栗腹约驩,以五百金为赵王酒,还归,报燕王曰:「赵氏壮者皆死长平,其孤未壮,可伐也。」王召昌国君乐间而问之。对曰:「赵,四战之国也,其民习兵,伐之不可。」王曰:「吾以众伐寡,二而伐一,可乎?」对曰:「不可。」王曰:「吾即以五而伐一,可乎?」对曰:「不可。」燕王大怒。群臣皆以为可。燕卒起二军,车二千乘,栗腹将而攻鄗,卿秦将而攻代。廉颇为赵将,破杀栗腹,虏卿秦、乐间。

  十六年,廉颇围燕。以乐乘为武襄君。率师从相国信平君助魏攻燕。秦拔我榆次三十七城。十九年,赵与燕易土:以龙兑、汾门、临乐与燕;燕以葛、武阳、平舒与赵。

  二十年,秦王政初立。秦拔我晋阳。

  二十一年,孝成王卒。廉颇将,攻繁阳,取之。使乐乘代之,廉颇攻乐乘,乐乘走,廉颇亡入魏。子偃立,是为悼襄王。

  悼襄王元年,大备魏。欲通平邑、中牟之道,不成。

  二年,李牧将,攻燕,拔武遂、方城。秦召春平君,因而留之。泄钧为之谓文信侯曰:「春平君者,赵王甚爱之而郎中妒之,故相与谋曰『春平君入秦,秦必留之』,故相与谋而内之秦也。今君留之,是绝赵而郎中之计中也。君不如遣春平君而留平都。春平君者言行信於王,王必厚割赵而赎平都。」文信侯曰:「善。」因遣之。城韩皋。

  三年,庞暖将,攻燕,禽其将剧辛。四年,庞暖将赵、楚、魏、燕之锐师,攻秦蕞,不拔;移攻齐,取饶安。五年,傅抵将,居平邑;庆舍将东阳河外师,守河梁。六年,封长安君以饶。魏与赵鄴。

  九年,赵攻燕,取貍阳城。兵未罢,秦攻鄴,拔之。悼襄王卒,子幽缪王迁立。

  幽缪王迁元年,城柏人。二年,秦攻武城,扈辄率师救之,军败,死焉。

  三年,秦攻赤丽、宜安,李牧率师与战肥下,卻之。封牧为武安君。四年,秦攻番吾,李牧与之战,卻之。

  五年,代地大动,自乐徐以西,」北至平阴,台屋墙垣太半坏,地坼东西百三十步。六年,大饥,民讹言曰:「赵为号,秦为笑。以为不信,视地之生毛。」

  七年,秦人攻赵,赵大将李牧、将军司马尚将,击之。李牧诛,司马尚免,赵怱及齐将颜聚代之。赵怱军破,颜聚亡去。以王迁降。

  八年十月,邯郸为秦。

  太史公曰。吾闻冯王孙曰:「赵王迁,其母倡也,嬖於悼襄王。悼襄王废適子嘉而立迁。迁素无行,信谗,故诛其良将李牧,用郭开。」岂不缪哉!秦既虏迁,赵之亡大夫共立嘉为王,王代六岁,秦进兵破嘉,遂灭赵以为郡。

  赵氏之系,与秦同祖。周穆平徐,乃封造父。带始事晋,夙初有土。岸贾矫诛,韩厥立武。宝符临代,卒居伯鲁。简梦翟犬,灵歌处女。胡服虽强,建立非所。颇、牧不用,王迁囚虏。

 



 史  记


【魏世家第十四】

  魏之先,毕公高之後也。毕公高与周同姓。武王之伐纣,而高封於毕,於是为毕姓。其後绝封,为庶人,或在中国,或在夷狄。其苗裔曰毕万,事晋献公。

  献公之十六年,赵夙为御,毕万为右,以伐霍、耿、魏,灭之。以耿封赵夙,以魏封毕万,为大夫。卜偃曰:「毕万之後必大矣,万,满数也;魏,大名也。以是始赏,天开之矣,天子曰兆民,诸侯曰万民。今命之大,以从满数,其必有众。」初,毕万卜事晋,遇屯之比。辛廖占之,曰:「吉。屯固比入,吉孰大焉,其必蕃昌。」

  毕万封十一年,晋献公卒,四子争更立,晋乱。而毕万之世弥大,从其国名为魏氏。生武子。魏武子以魏诸子事晋公子重耳。晋献公之二十一年,武子从重耳出亡。十九年反,重耳立为晋文公,而令魏武子袭魏氏之後封,列为大夫,治於魏。生悼子。

  魏悼子徙治霍。生魏绛。

  魏绛事晋悼公。悼公三年,会诸侯。悼公弟杨干乱行,魏绛僇辱杨干。悼公怒曰:「合诸侯以为荣,今辱吾弟!」将诛魏绛。或说悼公,悼公止。卒任魏绛政,使和戎、翟,戎、翟亲附。悼公之十一年,曰:「自吾用魏绛,八年之中,九合诸侯,戎、翟和,子之力也。」赐之乐,三让,然後受之。徙治安邑。魏绛卒,谥为昭子。生魏嬴。嬴生魏献子。

  献子事晋昭公。昭公卒而六卿彊,公室卑。

  晋顷公之十二年,韩宣子老,魏献子为国政。晋宗室祁氏、羊舌氏相恶,六卿诛之,尽取其邑为十县,六卿各令其子为之大夫。献子与赵简子、中行文子、范献子并为晋卿。

  其後十四岁而孔子相鲁。後四岁,赵简子以晋阳之乱也,而与韩、魏共攻范、中行氏。魏献子生魏侈。魏侈与赵鞅共攻范、中行氏。

  魏侈之孙曰魏桓子,与韩康子、赵襄子共伐灭知伯,分其地。

  桓子之孙曰文侯都。魏文侯元年,秦灵公之元年也。与韩武子、赵桓子、周威王同时。

  六年,城少梁。十三年,使子击围繁、庞,出其民。十六年,伐秦,筑临晋元里。

  十七年,伐中山,使子击守之,赵仓唐傅之。子击逢文侯之师田子方於朝歌,引车避,下谒。田子方不为礼。子击因问曰:「富贵者骄人乎?且贫贱者骄人乎?」子方曰:「亦贫贱者骄人耳。夫诸侯而骄人则失其国,大夫而骄人则失其家。贫贱者,行不合,言不用,则去之楚、越,若脱鵕然,柰何其同之哉!」子击不怿而去。西攻秦,至郑而还,筑雒阴、合阳。

  二十二年,魏、赵、韩列为诸侯。

  二十四年,秦伐我,至阳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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