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靖拉长的马脸,转身的时候马上换上了一张笑脸,他硬着头皮进来,陪着公子一起发酒疯。公子摔东西,他就打扫战场,公子见有人陪他玩,更是高兴了,口无遮掩的说得更是露骨,一会儿把琪公子骂一通,将他祖宗十八代个个翻出来数落了一番,甚至还骂他祖上没有积德生出一个没有屁屁的儿子。
他是个笑面虎,杀人不见血,别人惧怕他,他就不怕他,偏偏敢骂他。
他阳奉阴违,两面三刀人,当面说一套,背后捅人一刀,明明说好的,如果他把郡主接回府,就给他奖励的,现在只字不提奖励的事情,反而笑话他桃花朵朵开。
他摇摇晃晃的一边摔东西,一边咒骂着。
何靖急得真想把公子的这一张破嘴给堵上,省的哆哆嗦嗦越说越多。
他走到何靖的面前,眯着眼睛,抱着何靖的脑袋看了半天:“呵呵,认出来了,你是何靖,我最信任的管事,你这个管事当得好啊,替我打理了这一大摊子,可惜奖励飞了。”
向阳做出双手飞的动作,望着何靖“嘿嘿”的傻笑着。然后,拍拍脑袋,似想起来什么,想了半天也没有弄清楚,琪公子说得桃花朵朵开是何意思?
他就歪着脑袋,眯着眼睛询问着何靖:“你说,何为桃花朵朵开开?琪公子说我在走桃花运。呵呵,你看我的运气如何?”
何靖吓了一跳,琪公子为何说公子走桃花运,这岂不是想害公子,脑子将一些碎片连接起来,闪过三个模糊的身影,一身赛雪的白裙,一身像蓝天白云似的蓝衫,一身充满喜气的大红喜服,
白裙,蓝衫,喜服三个娇俏的女子,她们的身影在他眼前一一闪过。
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这三个女子一闹腾,公子焉有命在。
哪个女人公子都惹不起!
府里的人个个知晓南宁相上了向公子,被郡主使计破坏了南宁的美梦,此事传到他的耳里,他喜忧参半,喜的是郡主对公子有情,护着他,优的是,公子惹上了不该惹的人,南宁是启国最恶毒的女人,被她看上,只怕公子今年是多事之秋。
谁知道,南宁还没有摆脱,现在又扯上了一位小姐。
公子命里莫非有一劫——桃花劫。
“呵呵”
“桃花运?”
“桃花劫?”
“管他是什么运,只要有酒喝就好。喝……喝酒。“
何靖惊呆了:琪公子掌握了公子什么情况,从时间的推算上看,两位公子正在把酒言欢。喝得不亦乐乎。
当时,张谦与他在一起滴血结盟,两人结拜为异性兄弟,他没有机会接触公子,已经将张谦的口封住。
侍卫在府门外当值,根本没有机会步入内院,将看见的一切告诉公子。
他费尽心思将知情人的嘴巴都堵上了,府里暂时是不会有人知道此事的。
唯一一个解释,就是公子上知天文地理,下知五行周易能掐会算,推算出来了公子有桃花运。
酒过三巡,公子喝得兴起,脸上染上艳丽的潮红,琪公子瞧着印堂发红的公子,就与公子开玩笑,他的这个玩笑莫不是在试探公子?
何靖心惊肉跳,压住狂跳的心,他急忙打断傻笑的公子,纠正他的过错:“公子,你可千万不可胡说,说不得的。你没有走桃花运,也没有桃花劫,此身你身在郡主府,你是郡主的夫,郡主是你的妻。”
向阳手一挥,朝桌上拍了一下,桌角马上削掉了一个角:“胡说,你是何人 ?'…3uww'琪公子说我走桃花运,就是走桃花运。”
何靖吓得胆战心惊,公子的酒品真是差,一沾酒什么话都朝外倒,真是急人。
向阳见何靖一味的唯唯弱弱,也不跟他争辩,马上像个孩子似的笑起来,他打了一个酒嗝,脸上染上艳丽的红晕,他嘿嘿的傻笑着,大脑清白了一些:“我没有醉,我明白琪公子说的是什么意思,他就是想逗我,让我自动的说出我好运连连。”
“呸!”
“什么好运连连,在皇宫里遇上南宁,那个恶女是恶梦的开始,何来的好运?”
向阳凑到何靖的面前,嘿嘿的笑着,摸着他的脸蛋,伸出一个手指头压在他的嘴唇上:“嘘,小声一点。琪公子就是想让我告诉他,我的奇遇,我就是不告诉他。”
何靖脑子里灵光一闪,闪过一个绣球,想到这里,何靖吓出了一身的冷汗,脚肚子只打哆嗦,暗叫不妙,莫非小姐与公子交情匪浅,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呸,乌鸦嘴,但愿不要被言中。”何靖瞧着满口胡言乱语的公子,头痛万分,他忍不住试探着:“恩,公子千万不可对外人说起,你交了桃花运。更不可提起绣球两字。”
“嘘,我只对你说哦,一只绣球飞过来砸中了我,一个叫月月的小姐要嫁给我,小姐说我好漂亮。”
公子靠在何靖的身上,比划着绣球飞过来的角度,指着何靖的肩膀,告诉他,绣球就这样从肩膀上滑进了怀里了。
向阳头靠在何靖的肩膀上,用手勾着他的肩膀,裂开嘴巴傻笑着,满脸潮红。
何靖心里彻底的凉了一截,他愁眉苦脸暗暗叫起来:公子!!琪公子料事如神,你真是交了桃花运,你可千万不要一头扎进桃花丛中,桃花运是你的劫数,你今年走的是霉运啊,如果此劫不解,后果不堪设想。
桃花运!
琪公子算出了公子有此劫,为何还派公子出府去寻找郡主,推波助澜推了公子一把,将公子推到了桃花窝里了。
何靖想起来了曹公子和袁野离府的以后,下人聚在一起议论,都说公子离府与琪公子有关,琪公子看他们不顺眼,使计把公子赶出府。就是想独霸郡主府的财宝,看来琪公子也嫌向公子碍眼,借女人的手把公子赶出府。
一身儒雅的白衫在他眼前飘过,何靖突然感觉这一身白衫沾染了血。他心里打了一个哆嗦。
府里众多公子就属琪公子神秘莫测,深不可测,谈笑之间就可置人于死地。
琪公子太厉害了,如果与琪公子为敌太可怕了。
琪公子约公子喝酒,说不定是一计,趁着公子喝得兴起,已经将公子的秘密套得一干二净。
公子浑然不知,继续与琪公子把酒言欢,称兄道弟,还沾沾自喜认为自己做事神不知鬼不觉,哪里想到人家已经找上门来,以妻子的名义过来寻夫。
公子出轨,必然遭到郡主的处罚、下场凄惨。
城门失火殃及鱼池,无论是哪一方发火,他们都会受到牵连,日子不好过。
“天啊,桃花劫何解?”
正文 第三百九十章 破桃花劫
前车之鉴后事之师。
曹公子和袁公子院子,人去院子空凄凉的情景,说不定就是他们的明日。
突然,何靖感觉眼前金星乱冒,天旋地转,身子摇晃了一下,眼前一黑,差一点栽到地上。他及时伸手扶住桌子,闭上眼睛,
还没有等他张开眼睛,他的身子就被一具强壮的身体撞了一下,他双腿一软,扑到在桌上,他伏在桌子上喘息了一会儿,调整了自己的情绪,聚在眼前的金星渐渐的消散了一些,他才勉强睁开眼睛。
向阳指东指西,虚指了一番。一会儿直指桌子,一会儿直指郡主赏给他的花瓶,他抱着花瓶,横着眼睛,晃着,举起了花瓶。
何靖的心一阵一阵抽紧,出声制止:“公子不可。”
向阳玩得兴起,根本就对何靖的制止置若罔闻,他举起花瓶朝地上砸去:“嘿嘿,好玩,抛绣球好玩。”
不知怎么回事,酒醉的向阳大脑闪过抛绣球的情景,也许这一件事情潜意识对他刺激很大,他一直不敢当着众人的面表露出来,压抑得太深了,借此机会一并发泄出来了。
“完了,公子玩完了,玩耍无益,玩上了桃花劫。”这个念头在何靖脑子停留了一下,他很快就被眼前的情形闹得心慌乱。只见花瓶扔到了空中,瓶口朝下快速的下坠着:“绣球飞了!绣球抛出去了,公子快接。”
何靖的心开始下沉,他来不及细想,一扫刚才的颓废态势,从地上跃起,一把将花瓶从空中接住,轻轻的放到桌上:“公子这是花瓶,不是绣球,公子花瓶砸不得,花瓶是郡主赏给你的,你摆在桌上,是你最引以为傲的资本,你怎可亲手把花瓶毁掉?这是对郡主的不敬,如果被别有用心的人看见告诉郡主,郡主会责怪公子的。”
“郡主。郡主是谁?你?你又是谁?”向阳脑子又迷糊了,他拍着脑袋怎么也想不起来,何靖口里的郡主是谁,谁敢给他扣一顶大帽子,他犯下了大不敬之罪。
“公…公子,你怎么连郡主都忘记了?”何靖傻眼了,公子忘记他不要紧,他是一个奴才,可公子怎么会忘记郡主?公子真醉了,醉得不认人了。
“拿酒来,你再不拿酒来,就是犯了大不敬之罪。你信不信我会治你的罪。”向阳脸上酡红,醉眼迷离,眯着眼睛,指着何靖的鼻子怒骂着。
何靖哪里敢拿酒,公子可能心里困苦,许多的话无法说出口,憋在心里郁闷难当,借酒浇愁,愁更愁。
他一会儿清醒,一会儿糊涂,抱着空酒壶发酒疯,他也不敢上前夺下他手里的空酒壶,任他就这样抱着空酒壶在屋里东倒西歪的晃悠着,满口胡言乱语,无事找事找他的茬。
何靖暗暗心焦:不长眼的东西,还不把醒酒汤送过来,惹得公子惆怅不已,敢明日要对院子里的下人整顿,教会他们学会长眼侍候好公子。
向阳梗着脖子,见碍事的桌椅就踢翻,屋里如秋风扫落叶一样,所过之处一片残桌断椅。
何靖一筹莫展跟在公子后面,陪着公子一起疯闹,当他走过窗户时,一双杀人的眼睛射向屋外还在等候听唤的下人。一些下人缩着脖子,战战兢兢侧耳倾听着,屋里桌椅倒地的噼啪声。
似有所感应,恰好此时一位下人抬起头撞入了一双喋血的目光,他吓了一跳。赶紧不等何靖吩咐,掉头朝膳房里跑去。
刚跑到膳房就看见先前过来做醒酒汤的下人,端着做好的醒酒汤出来了,他立马骂开了:“狗东西磨磨蹭蹭的连累我们挨骂,还不送醒酒汤,公子闹酒闹得厉害,何靖急得没辙,快杀人了。”
端着醒酒汤的手抖了抖,汤水洒在托盘上,他的脸发白,嘴唇哆嗦了一会儿,嘀咕了几句,也不知说的什么,大概被吓得说不出来了。也不再解释,赶紧端着托盘一溜烟的跑了。
来到公子的门前,突然,所有的目光都聚在他的身上,醒酒汤吸收了所有的光源,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集中在一起了。
他的手抖动得更厉害了,他读懂了这些目光里的含意:有同情的,有不满的,有幸灾乐祸的。
他的心里更慌了,这一碗汤承担着所有人的情绪。期待醒酒汤封住一张胡言乱语的嘴巴。不要在给脆弱的心添加一剂催化剂,使不规则的心跳得更厉害了。
“何管事,醒酒汤做好了。”他端着这一碗醒酒汤,神情惶惶的来到门口,脖子缩到衣领里,弱弱的唤着。
吱呀随着门轴的转动声,屋门打开了一条缝,一股酒气迎面扑来,差一点呛得他打个酒嗝,他及时把隔声压回去,封住了惹祸的嘴巴,不用看也知道屋里乱七八糟,家什被毁的不堪入目。
掐在这时,一双杀人的眼睛射过来,吓得他魂飞魄散。双手止不住颤抖起来,碗和盖子发出了轻微的触碰声音,上下牙齿打架,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何……汤……醒……汤……”
何靖恨不得一巴掌打过去,将他刚才所受的委屈和惊吓一起转移到他的身上,他忍住了心中的恼怒,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哼,秋后算账。”
门外的一缕阳光射进来,投在公子的披头散发的身上,他坐在地上,后背抵住歪倒的桌子,一条腿伸的长长的,一条腿屈起来,怀里抱着酒壶,一只手搭在桌腿上,沉重的脑袋随着亮光转到了外面,太阳刺得他的眼睛睁不开,他举起手遮住阳光,眼睛眯着朝外看着:“谁,谁在捣鬼?谁想害我?”
慵懒的迷糊的声音迅速浇熄了何靖刚涌上来的怒火,何靖控制住腾腾上升的怒火,马上接过醒酒汤,掩住门,将屋外刺眼的阳光挡在外面,他转过身子换上一副笑容,对着公子轻声哄着:“公子,酒来了。”
倏忽,阳光在他眼前消失了,一会儿亮,一会儿暗,他的眼睛在一瞬间还没有恢复,快速适应周围环境反差的变化,脑子里残留着那一线亮光刺得他的眼睛睁不开,这一丝亮光与刀光剑影混合在一起,他比划着手势,沿着刚才简单的思路继续追问着:“谁,刚才谁想害我?”
手一松,酒壶从他怀里滚出去,滚到何靖的脚下,他眼前一亮,忙把酒壶捡起来,放到腋下。
何靖一手端着托盘。一手扶起一张桌子,将托盘搁置在桌子上,背着公子,挡住公子的视线,把醒酒汤灌进酒壶里,这时他才觉得后背湿漉漉的,不知何时惊出了一身的汗,随手扯起袖子抹抹额上的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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