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尔纳传 作者:儒勒·凡尔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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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尔纳传 作者:儒勒·凡尔纳-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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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不得不去考虑它,因为马塞尔·莫雷在分析这段文字的时候说,皮埃尔“扇了他一记耳光之后,把他禁闭起来了”,并由此而推断说,这位过于敏感的孩子,因偷偷出走而使家人产生一种隐隐的忧虑;他挨了父亲的一顿打骂,这将在他的潜意识中留下难忘的记忆。他暗中进行反抗,跟“这位喜欢用鞭子抽打的父亲作对,因此必然将自己的思想禁锢起来;1839年的这一记耳光使他变成一个极不开朗的人”!

  给一位12岁的孩子施加合情合理的惩罚,决不会改变父亲的形象,若惩罚不当或过分,顶多会成为产生怨恨的一种原因。这种怨恨乃是一种有意识的情感,只会导致存心反抗,而不会引起某种情结。

  当然,假设的这一记耳光,是要惩罚一次离家出走,而离家出走常常被认为是由于某种不适应而引起的。这条普遍的原则包含着例外;虽然说,要逃离难以适应的环境这种欲望常常会导致产生出走的念头,但出走也可能有别的原因。因职业的缘故,我处理过不少离家出走的年轻人,我因此得以发现,有时,他们并非要逃离家庭环境,而是要满足某种简单的好奇心——譬如想去看看大海。

  我压根儿不相信父子间的信任会结束,也不相信儿子在心底里会存怀某种怨恨。读一读他们来往的信件,无疑有助于弄清这个问题。这些信件表明,在他俩之间存在着一种互相信任的亲密感;孩子以一种绝对的自由给他父亲写信,这是很少有的,因为这种自由往往会引起许多为父母者的反感。

  皮埃尔对儿子的前途感到担忧,有时也对儿产的计划提出异议,但到头来他似乎总是较轻易地迁就儿厂的愿望。必须承认,生活在1830年的一位外省的安分守己的公证人必然恪守传统、规范和一定的社会等级观念,而且习惯于沉着冷静地进行推理和思考,对于儿子在各种互相矛盾的方向上所作的尝试,他显然难以不无惊讶地接受下来。

  这孩子被送往巴黎,以便继续从事法学研究,为将来当公证人作准备。当他顺利地通过考试之后,他居然对父亲说,他决定投身戏剧活动。对此,他父亲能作出什么好的预兆呢?

  皮埃尔是个非常通情达理的人;虽然这位大学生固执地不肯接受他将给他留下的律师事务所,但他不仅没断绝给他提供日常生活费用,而且继续为他创作那些使他气愤的无足轻重的剧本出主意。他们之间完全互相信任,必要时,他甚至在判例汇编中寻找资料,好让这位年轻的作者去编写……一出滑稽歌舞剧!

  当他发觉儿子在一种更为严肃的文学体裁——中、短篇小说方面取得成功时,他十分高兴,甚至鼓励他去申请文学院奖金。

  当这位“怪僻的儿子”有一天竟想购买一份证券经纪人的小股份时,他虽然表示过反对,但很快就被说服了,并满足他实现这种怪之又怪的念头。

  这样一位容易说话的父亲怎么会是爱用鞭子抽打的人呢?孩子竟对他产生“隐隐的怨恨”,这怎么会令人信服呢?马塞尔·莫雷说,儒勒在作了一次暗中反抗后,大概一直跟他父亲作对。这样一种见解肯定是以确凿事实为依据的;然而事实表明,这两代人非但没发生对立,而且恰恰相反,他们一直非常亲近。

  皮埃尔了解他的儿子;而且,尽管他儿子喜欢想入非非,但他仍对他表示信任。他从未怀疑过,一种坚强的意志使他儿子始终保持一个不变的方向,哪怕路上出现各种艰难险阻。

  至于儒勒,从他写信的口气可以看出,他跟他父亲挺合得来;必然承认,他并没受到任何必须表示尊敬的约束,他在信中不加任何节制地开各种各样的玩笑。这样的玩笑无疑会使那些披着一件尊严外衣的为父者感到气愤。他把父亲当成一位同事和朋友。

  下面,我只抄录其中的一封信。

  哈哈,我成了另一个人啦!我的精灵是个80岁的老

  头,他拄着拐棍,戴着眼镜,我变得如世界一般古老,如希

  腊七贤一般聪颖,如格勒内尔并一般深邃,如阿拉

  戈一般喜欢观察,如古代名人录中的雄辩家一般喜欢

  说教,您肯定认不出我来了。

  我从来没像今天这样喜欢比较;这也许是因为我腹

  痛的缘故;妈妈给我在腹部安置的这个胃囊实在太刁钻;

  但我始终过着一种模范的生活,就连在柱头上呆了整整

  10年,好在将来到了天国时能过上舒心日子的那位柱头

  隐士也无法与我的德行相比。

  我生活在《戴巴依德》之中;我的确不吃鸟粪,但

  差点也吃起来了;我吃之以维持体力的肉类,先前大概曾

  拖着公共马车在繁华的巴黎市东游西逛;我很想变得如

  阿尔赛斯特一般愤世嫉俗,如缄口苦修会会土一般沉

  默;毋宁说,如克莱森歇想雕塑的沉默像一般沉默;一

  天,一位英国人来向他定做一个表示绝对沉默的微像;这

  位伟大的雕塑家对表示绝对沉默的方式作了长时间的思

  考,之后,他设计了将一只手指塞住嘴巴、另一只手指堵

  住屁眼这样一个人像;这个主意相当妙,而且对他的模特

  儿来说也相当方便,因为,如果他疲于用手指塞住嘴巴的

  话,他满可以换一换手。我把这当成是一种天才的性格。

  这两代人属于持不同观点的时代,如果说在某一时刻,他们之间存在理智上的分歧,这只不过是社会发展的正常结果,压根儿不值得大惊小怪。

  为了说明他们的这种分歧,根本用不着虚构孩子产生深刻混乱这种假设。相反,我们可以这样认为,仍同系于18世纪的皮埃尔的影响,促使这位门世纪的作家以一种谨慎的方式去掩盖那些或许会使注重传统的人感到震惊的观点。


  






凡尔纳传第五章 卡罗利娜






第五章 卡罗利娜

  懦勒·凡尔纳对表姐卡罗利娜的初恋在内心里留下了痛苦的伤痕;攻读法学;1849年赴巴黎。

  虽然这位少年对学业没丝毫特殊的兴趣,但他思想上并不因此而稍有松懈;他跟他的同学热纳瓦、梅松纳夫、库埃图·迪·泰尔特尔组成一个“走读生集团”,常到博丹书店去。

  听说,年轻的儒勒伏在这家书店的一张桌子的角上,写了一部诗体悲剧,但里基基木偶剧团拒绝予以演出。表亲也不大欣赏这部作品,这使得年轻的作者感到万分痛苦;只有玛丽·特隆松理解了这部悲剧,因此,他给她写了一首十四行诗,最末几句是这样的:

  你那同情心分担我全部的痛苦;

  你那从来不会惹人厌倦的爱抚,

  悄悄地揩干净我双目的泪珠。

  当然,他希望把他的这首诗献给卡罗利娜·特隆松,而不是玛丽·特隆松;这位轻佻的少女难道没注意到这一点吗?

  关于卡罗利娜,我除了接到她1902年2月11日在南特突然逝世的讣告信外,没掌握任何确切资料。她享年75岁,由此可推算出她是在1827年出生的。

  想起她1839年在盖尔谢表演时那优雅的倩影,怎能不叫人产生某种忧伤呢?她那时才12岁,但已经回眸凝视比她小一岁的表弟儒勒了。为了使自己在周围的小伙伴中树立威望,她对取悦一位少女所能提供的各种艺术手段早已心领神会,我们作出这样的假设,并木见得轻率。12岁的姑娘常常是缩小了个子的女人,竭力施加影响、对敬意十分敏感的少女不乏其例。她们相当乖巧,懂得只要招人喜爱就能吸引人。

  这位疯疯癫癫,感情充沛的表弟,曾冒险地作过一次离家出走,他可是一种易燃物质;让他着火吧,对她来说,这兴许不是一件令人讨厌的事。尽管她并不热衷这种游戏,但我们可以想象得出,即使她不触动他的心,他向她作出的献媚无疑会撩起她的虚荣。带鼓励性的微笑和令人惊骇的大笑,使她能够让她的仰慕者适可而止。

  这是一场游戏,对她来说压根儿算不了什么。倒霉的是,这位小伙子是个多情郎君,他拼凑了各种越来越专断的梦想。他切切实实地思念她,自以为有朝一日能将自己的生命与这位俏丽的表姐联系在一起。

  两人渐渐长大。随着岁月的流逝,他们之间的鸿沟越来越深。这位少女已长大成人,也就是说,已到了结婚的妙龄,然而,小伙子仍像少年时代那样局促笨拙。

  举行第一次舞会的时刻来临了,这对于一位姑娘来说,可是一个她使用大自然提供给她的武器开始其女性战斗的时刻。

  卡罗利娜实在非常俊俏;她的所有表兄弟和别的许多人都纷纷向她求爱。她开始漫不经心地逐个品评她的求爱者;她认为,年纪尚轻的儒勒不是一个严肃的对象。求婚者不乏其人;卡罗利娜只需在这伙年轻人当中加以挑选。他们之中的一位似乎显得特别殷勤,儒勒对他产生一种强烈的嫉妒。哦!让·科米埃这个家伙!儒勒一直盯住他不放。可是,这个可怜的让·科米埃大概也跟他一样受到鄙视,因为卡罗利娜选择的居然是德佐纳!

  在1853年11月5日给他母亲的一封信中,他把自己的健康状况和文学活动告诉她以后,这样写道:

  请你告诉我,卡罗利娜小姐是否已经结婚或正准备

  结婚;她拒绝了我的求婚,我真闹不清究竟是咋回事;你

  知道,我对这位姑娘产生一种强烈的兴趣,她不止一次地

  闯入到我的梦境之中,而且在好几个月的时间里,她唯一

  地占据着我的心境。

  因此,我很想知道她的近况和她心中的爱慕者;这个

  不幸的人儿,她竟然没看出,她拒绝的是一位多么出色的

  对象,而她要嫁给的却是象让。科米埃或别的任何一位那

  样的窝囊货。这毕竟是命中注定!

  由此可以看出,在卡罗利娜结婚后5年,他仍然爱慕着她!

  儒勒·凡尔纳对卡罗利娜所能形成的计划就这样破产了,对此,他的双亲并没感到恼火,这是意料之中时事。大概是他们并不赞成表亲之间结合的缘故吧?后来,当阿洛特·德·拉·菲伊的一个儿子跟索菲的一个女儿在酝酿一项结婚计划时,不是同样遇到这个不可逾越的障碍吗?

  1846年,儒勒轻而易举地取得中学毕业证书后,面临着一种筹划就绪的前途。家庭计划早已形成,要实现这项计划并没什么困难;长子理所当然地要接替父业,幼子将去当海军军官,至于他们的几个妹妹,她们将要过门出嫁。

  因此,儒勒开始在南特攻读法学。他所使用的是当时通用的论著和教材。但这些功课并未排除他的痛苦。这种痛苦是在1847年冬当他听到卡罗利娜订婚的消息时产生的。婚礼将在明春举行。也许为了避免给他造成痛苦的打击,1847年4月,他父亲决定把他送往巴黎。到了巴黎,他住在姑婆夏律埃尔家里,并通过了第一学年考试。

  考试刚结束,儒勒便到普罗万去。在那里,他将重新领略到一个家庭的温暖。至少,大伙是这样希望的。

  返回尚特内后,他依然情绪阴郁、少言寡语。他毫无热情地泡在法学书堆里,等待开学。

  次年,儒勒在六月革命刚爆发后来到了巴黎。1848年7月17日从巴黎发出的一封信,给皮埃尔开列了他的旅费的明细支出帐——30天的伙食费合75法郎,住宿费40法郎,交通费100法郎——,同时还描述了这次骚乱所造成的损失。

  我看得出来,您在外省一直感到恐惧;您比我们在巴

  黎还要害怕。著名的7月14日这一天已经平静地过去

  了;现在,他们确定24日焚烧巴黎,但这并没妨碍这座城

  市跟平时那样充满快活的气氛。

  7月21日,他提到了一位姑娘,我认为他所指的就是卡罗利娜。

  哦,我忘了!还有一件事没使我完全置身于我在巴

  黎的事务当中。关于您非常熟悉的那位小姐的婚事,究

  竟进行得怎么样?这次婚礼大概要在星期二举行吧?我

  相信,如果您给我明确一下,我兴许不会生气的。

  他向他母亲更加坦率直言:

  唉!我亲爱的妈妈,在这种人生当中,决不会诸事遂

  心。那个家伙在西班牙为自己修建了金碧辉煌的城堡,

  可在自己的家乡却一座没建!看来,这次婚礼确实已经

  举行了!

  当我在一本创作于1847年至1848年间的诗集中发现其中有许多诗提到“埃尔米妮”时,我笔下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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