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尔纳传 作者:儒勒·凡尔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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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尔纳传 作者:儒勒·凡尔纳- 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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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加圣米歇尔III 号的试航,但这无疑更好一些。


  






凡尔纳传第三十一章 忧虑






第三十一章 忧虑

  米歇尔·凡尔纳,一个给作家带来种种麻烦的儿子;如何对待这个异想天开、放荡不羁、只凭自己的高兴办事的儿子呢?

  购买游船给这位小说家带来的欢乐,只能掩盖他那日渐增多的忧虑。给他造成最严重忧虑的当然是他的儿子。他儿子是1861年8月3日出生的,这时已满16岁,正处于使青年人面临各种危险的转变时期。

  幼年时,米歇尔便是个难以管教的顽童,他的哭喊常常骚扰作家的工作。将教养儿子的事交给他妈妈来管,这是理所当然的;但她意志薄弱,显然是个平庸的教育者;至于父亲,他终日躲在工作室里,尽可能摆脱这些家庭的烦恼。

  一天,小家伙大吵大闹,儒勒·凡尔纳怒气冲冲地从他的隐蔽所里钻出来,质问干嘛吵吵嚷嚷。奥诺里娜坦然地回答说,“他要一只钟。”这位一心扑在写作上的孤独者大声地说,“他要一只钟,给他得了,别让他吵!”

  这孩子从来没遇到过什么阻力;他的任何怪念头,都会得到容忍,甚至鼓励。父亲对此从来不闻不问,而母亲常常觉得挺开心。

  有一次,在散步的时候,他们给小家伙买了一把小木剑,这是当时流行的一种玩具。小家伙刚遇着第一个地窖的气窗,便连忙把小剑塞了进去;他们不得不请求这户人家让他们到地窖里把小木剑找回来。母亲嘱咐小淘气别再干这种事,但口气大概没带什么威胁性,碰上下一个气窗时,这个小顽童照样把木剑塞进去了,他们又不得不去把它找回来。奥诺里娜非但没摸他一顿屁股,反而哈哈大笑,她觉得这种固执着实滑稽。这个年仅5岁的孩子竟跪下来注视着她,对她说,“啊!你实在漂亮!”面对这种情景,怎能不教做母亲的心慈手软呢?

  父亲也不得不承认,他儿子有时挺可爱,有时挺恼人。他觉察出这是孩童最调皮的行为吗?总之,他决定将这难似管教的孩子交给职业教师。但当米歇尔进入阿贝维尔学校当寄宿生时,无疑已经为时太晚了。

  因孩子身体素质太差,问题变得更复杂了。他写给赫泽尔的信常常谈到:

  米歇尔还在害病,又发起烧来了。为此我曾到过阿

  贝维尔学校。这孩子的身体状况有时使我们日子很不好

  过。我承认,他没受到很好的教养,但对待一个天天发烧

  的孩子,究竟应采取严惩的手段还是应遵循一项不变的

  规则?

  体质很差,这说明许多问题。不少父母就曾遇到过类似的麻烦。如今,人们一定会想,那就将这样的孩子送到山区防瘠疗养院得了;可在那时,根本就不存在什么防痔疗养院;过了好几年,米歇尔才终于摆脱这种“转变”不顺利所造成的后果。“善良的父亲”所采取的严厉的教育方法,必然要遭受失败,而且决不能使不听话的孩子一下子转变过来。看来,造成这种状况的唯一原因是神经质,那就只好求助于精神病医生了。他们去找过著名的布朗歇大夫。1873年至1874年,病人在疗养院住了一些日子,身体状况似乎有所好转。

  但这种“好转”并没持续多久。为了克服性格障碍,父母甚至采取了最严格的方式。他们去找过梅特拉伊少年教养所的所长布朗夏尔先生。在这家教养所住了8个月,反而使症状有所恶化,病情变得使人越发不安,而且会有导致变疯或自杀的危险。强制手段只能加重这位少年的精神障碍和反抗。布朗夏尔先生明智地建议要发挥家庭因素的作用。他们作了这种试验,但希望委实不大。

  从1874年至1878年,儒勒·凡尔纳住在南特絮弗朗街1号的一套住宅里,他儿子上中学念书。他在信中这样说过:“对米歇尔,没啥严重的事可值得指责的,不过,他挥霍无度,不晓得金钱的价值,这实在令人难以置信。但从其它方面来说,他的确有了一些好转。在这里的家人都觉察出来了。”然而,他的交往很令人气愤。他欠了不少债。他无法很好利用他自己要求的或自己容许自己的自由,这就不可避免地会使家里人作出反应,但他却蛮不讲理地进行反抗。

  像他这类型的人实在司空见惯。赫泽尔企图用说理来劝导这个小伙子,可他决不会接受不符合他心意的道理,而且巧言善辩地维护唯一能满足他个人乐趣的法则。这属于青春期古怪性格的发作。这种发作包含性格上的各种冲动反应;属于无论如何要使大人陷于尴尬境地的神经质。这种持续性的偶发症状很难彻底根治,这可从儿子在父亲面前要作出肯定自己的尝试得到解释。父亲越是神奇古怪,这种症状就越发加剧。我们今天可以接受这种见解,但对于1875年的为人父母者,以这种方式解释持续性的偶发症状无疑是难以接受的。这位倒霉的父亲给赫泽尔写信说:

  您那封令人赞叹的信使我深受感动,但米歇尔肯定

  不会理解。他的虚荣心简直难以对付。他对应该尊重的

  绝不尊重,对任何批评充耳不闻。可是,我将银家人配

  合,采取最为有效的方式。倘若他不愿意服从,就将被关

  押几年。他不晓得自己正朝这个方向迈去,但必要时,他

  是会知道的。家里的人,包括叔伯表亲都在以这种方式

  对他施加影响。他或许终于明白,必须打掉自己那种自

  命不凡的傲气。我并不抱什么希望,这个14岁的孩子简

  直像25岁的青年,过早地形成心理反常。我将履行我的

  责任,直至最后时刻。

  父母一直无能为力,十分恐慌。司法和行政当局只能向惘然不知所措的儒勒·凡尔纳建议采取最后的解决办法:在实施拘押以前,先进行“父亲惩罚”形式的监禁。这道命令签署后,米歇尔便被带到城里的监狱。正当儒勒·凡尔纳得以考虑此事的时候,他跟一艘即将开往印度的三桅帆船的船长进行了协商。米歇尔听到被遣送的消息,感到格外高兴。他满怀热情地接受这种惩罚。他提出的唯一要求就是,让别人将他父亲的作品给他送来!

  可以肯定,他父亲比他还要痛苦。儒勒·凡尔纳没有勇气将他带到波尔多并为他送行。他将此事委托保尔·凡尔纳去办。2月4日米歇尔上了船。“他将变成什么样子?”儒勒·凡尔纳独自思量,“我不晓得,但这里的医生一致认为,这孩子处于病情发作状态,他对自己的行为不负任何责任。大海会不会使他的智力健全起来?”惩罚不算十分严厉;米歇尔被聘为见习舶工,跟船长同桌吃饭;这次旅行变成了一次巡航。4月26日,航船到达莫里斯岛。这位名作家的儿子在船上的消息很快便传开了。当天晚上,一个种植园主为他举行了一个有200人参加的宴会。但这位种植园主实在是给他帮了倒忙(指助长了他的傲气——译注)。这件事是德·罗维尔先生讲述的,后来又被德·拉·菲伊太太引用过。我所能说的就是,我父亲对这次奇妙的中途停靠一直保留着一种美好的记忆。

  三桅帆船终于到达印度;这位年轻人冒着烈日,竟身穿礼服、头戴礼帽上岸,当地人不禁愕然咋舌!事隔40年,他谈起这件事时依然哈哈大笑。用一种年轻人所喜欢采用的方式,他佯装在这次旅行中没得到任何乐趣,并情不自禁地开罪他父亲,好让别人替他打抱不平。1878年11月28日,他从加尔各答给儒勒·凡尔纳寄了一信。这封信为他提供了一个报复的机会。

  我们应感谢夏尔—诺埃尔·马丁的坚韧不拔的研究工作。正是他怀着极大的兴趣,查阅了国立图书馆所保存但未加整理的有关赫泽尔的大量资料;他将这些资料中涉及儒勒·凡尔纳的部分摘录下来,发现并发表了这封信。在我看来,这封信可以清楚地告诉我们凡尔纳父子之间当时的关系。

  今天只写3行,我原先已动笔给你写过一信,但跟别

  的信一样,因旅行路线发生不幸的变更,我不得不将那封

  信毁掉,代之以这短短的三言两语。

  正如我在前几封信所告诉你的那样,有人告诉我这

  艘满载货物的船要开往勒阿弗尔和波尔多。可是,昨天

  吃晚饭的时候,船长向我们宣布说,计划全打破了,不必

  再去考虑它。我既感到痛苦的失望,又觉着强烈的希望,

  因为事情已正式告诉我了。看着自已被迫地、既无法作

  出任何努力、也无法作出任何事情地被带走,远离了家

  人,远离了故乡,远离了他所爱的一切,这教人多么悲伤。

  这毕竟是我的过错,我没啥好说的。可是,这难道不是思

  想和情感,亦即理智和心灵所产生的一种难以言喻的专

  横在作祟么?这是一个会思维的动物所能想象出来的最

  可恶的东西。我不得不忍受这种专横,不敢有半句怨言,

  因为我这是罪有应得(米歇尔·凡尔纳原先在此处写的是

  “罪不当罚”,后来涂去了)。可是,要是我能冲破这种专

  横,我完全可以通过使用我在物质上的自由,去证实我是

  值得享有精神上的自由的。

  说实话,我在这里能对我的思想作些什么呢,我能否

  问一问你!使思想受到教育?得到锻炼?没这回事!

  “通过观察伟大的事物”以提高思想境界?我始终认为,

  这种言辞无非是作家们混杂到他们所写的美好事物中去

  的一句空话。就我看来,这无异于江湖骗子使用的大鼓。

  声音挺响,意义不大。我从来不相信人们在海上航行时

  所产生的那种激情,不相信那种“深渊的恐怖”和“大海的

  忧虑”。我是有道理的!所有这些,全是文字游戏!你知

  道,我的这种想法一直在发展,甚至发展得太远;你知道,

  我对商旋风光绝对地无动于衷。我承认,我不该这样,但

  我根本不是艺术家。然而,我晓得,一位漂亮的伴侣、高

  山、野石,当然会使我产生某种印象,但决不会向我提供

  一丝儿激情。人们觉得这些东西赏心悦目,如此而已。

  我在海上航行了10个月,我从来没觉得大海可爱。风平

  浪静时,大海使我感到厌烦;波翻浪涌时,大海使我感到

  恐惧。海水、海水、海水,我实在觉得单调。但我听说,伟

  大的诗人正是从这儿获得美妙的灵感……不,肯定不是

  这样;对人们称之为“美”的事物进行观察,这只能触及眼

  睛而无法到达心灵,而诗歌是从心灵产生的!缨塞是在

  一个野谷里觅得他抛洒在诗歌和小说中的令人悲痛欲绝

  的号呼吗?我不相信这一点。他是在探测他自己的心灵

  时才找到这样美的音韵和学会描写他人的痛苦的;在他

  的忏悔录中,当他谈到跟皮尔逊太太在林中漫步的时候,

  不管是真是假,倘若这发生在巴黎最狭窄的一条胡同里,

  你以为他不会表达得同样淋漓尽致么?美、美、美,这说

  来容易;但什么是美,什么是丑?别人认为是美好的东

  西,我却觉得可憎可恶,这又作何解释呢?这只能基于一

  种相当流行、但并非普及的见解,这种见解具有普遍性,

  但决不是绝对的。我扯得太远了,还是言归正传吧。反

  正,直至目前,我无需去培养和发展我的精神,对于一个

  17岁的人来说,这已经有点过头。如今,我所需要的是

  学习知识,我在内心里向你提出这样的问题,是否到这里

  来才能学到东西?

  我的情感需要这样做,但这仅仅是从某种意义上说

  的;我的心灵可以接受各种印象,但我需要培养的是我的

  想象力,因为,我的想象力有时阻碍着我对你的爱。这种

  结果已经获得了;但你以为是在掌舵和冲洗甲板时获得

  的吗?我有充分的时间进行思考,10个月过去了,这就

  是秘密之所在!

  当然,这不包含任何辩解的成分。我刚才已经跟你

  说过,这次旅行有一定好处,时间在流逝,但没发生任何

  精神障碍;所需要的无非就是这个。尽管我并不认为需

  要对一个身强力壮的人进行医治,但我并不要求你把我

  召回去,因为第一,你会为此而感到忧愁,第二,你肯定会

  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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