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尔纳传 作者:儒勒·凡尔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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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尔纳传 作者:儒勒·凡尔纳-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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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非常重视对方所完成的作品。斯塔尔的作品真可谓文如其人,不仅文笔优美、文体华丽,而且具有容易激动的敏感。这位浪漫派的作家非常赞赏凡尔纳作为小说家的素质、丰富的学识以及善于形象地塑造人物的手法,一句话,赞赏他那为科学精神服务的惊人的想像力,但又埋怨他不更经常地借助动人之情。

  当作者想出一个主意时,他便将它提交给出版商。在开头的一段时间里,他们对这种主意进行反复商谈。之后,儒勒·凡尔纳便动笔起草,并将手稿交给赫泽尔。

  字体非常工整,但实在细小以致难以辨读,只好赶快送去打校样;校样经作者修改后再送交赫泽尔提出审阅意见;再次进行切磋,按修改稿打出新的校样再作一次修改。《北极旅行》的第一部分就是这样作的。1863年6月初将手稿交给赫泽尔,9月4日,儒勒·凡尔纳一边创作第二卷,一边抓紧时间校阅打印出来的第一部分,并征求赫泽尔对该部分结尾的意见;1863年9月10日,他提出将第一卷的题目定为《哈特拉斯船长历险记》,副标题为《英国人在北极》;本月历日,他接受出版商提出的一条意见,进一步明确说,他要将“哈特拉斯写成一个很有勇气但没有运气的人”,但拒绝在船员中加插一个法国人,因为,他所需要的是英国人。从校样到校样,再从校样到长条校样,《哈特拉斯船长历险记》的第一部分终于发表在1864年3月10日出版的第一期《教育与娱乐杂志》上。第二部分大概亦遵循同样的过程。

  此外,儒勒·凡尔纳对赫泽尔同意“他认为这是事物的寓意所在的哈特拉斯的疯狂及其结局”感到非常满意。我们知道,他虽然曾经声称说,他不打算作“一个事件的安排者”,但他能够出色地将他的出版商的观点与自己的观点调合起来。

  儒勒·凡尔纳一家先后在圣马丁、蒙马特林荫道、红十字街口。苏尔尼埃小巷、马让塔林荫道住过,1863年,他们又搬到奥特伊区拉封丹街39号的1套更为舒适的住宅。他在这里接待过许多朋友,如夏尔·瓦吕特、德利乌克斯、菲利普·吉尔、莱奥·德利布、维克多·马塞、伊尼亚等等。他选择了克罗托瓦度暑夏,希望在海边居住对奥诺里娜的两个小女孩和年幼的米歇尔有好处。他挺喜欢克罗托瓦这个地方,好几年都到那里去了,以后他还要在那里定居。

  当他正在着手写作《格兰特船长历险记》的时候,他请赫泽尔放心,告诉他说:“在经历了第一卷的悲惨结局之后,他必须回复到一种相对宁静的气氛之中,但这并不会持久。”

  “至于文体方面的疏忽,”他信中接着说,“我看出来了,而且相当严重,但这些疏忽在我拿到的长条校样上已经改了过来。”接着他又补充说:

  现在我遇到一件最感头痛的事,我对于表达爱的情

  感非常笨拙。我连“爱情”这个字眼也不敢写。我非常了

  解自己的鲁钝,而且我费了老大的劲儿也无济于事。因

  此,为了逃避困难,我打算还是朴实一些。您要求我不时

  加插一些肺腑之言!如此而已!可是我老想不出这些肺

  腑之言,要不我早就写进去啦!

  这段知心话强调了文学气质的差别,我们认为非常重要。这段话见诸一封只注明“星期六”的信中,该信很可能写于1865年。

  浪漫的斯塔尔是个感情充沛的人;可以这样说,他是凭自己的感情进行创作和阅读的。“星期一见,亲爱的导师,我不是来借肺腑之言的,”儒勒·凡尔纳对他说,“您相当富有,完全可以给您这位忠诚的朋友借出一点。”

  这句信手拈来的话,既包含了写信人的某种遗憾,也包含对他那位极为敏感的朋友的亲热的挪揄。今天我们大概可以这样认为,赫泽尔是个容易激动的外倾的人。儒勒·凡尔纳的情绪首先经过大脑,因而显得比他生硬冷淡;他不为最初的印象所动,总是凭理智进行创作。诚然,他的敏感性也是极为丰富的,但他善于控制住它;出于某种内心的羞怯,他讨厌将自己秘隐的感情表达出来;他尽量将这些感情深藏在心底里不让其外露。正是从这种意义上,马拉尔梅曾把他称作性情古怪的人,而皮埃尔·韦隆又将他称为神秘莫测的人。

  出版商与作者之间的密切合作很少有比这更好的例子。从1863年起,儒勒·凡尔纳便力图从经济上支持手头拮据的赫泽尔。1868年,他本来想让他的父亲参加这家出版社的股份;在其它一些情况下,我们发现他让赫泽尔延期支付票据。这说明,在困难时期,他毫不犹豫地资助过他。思想和知心话的交流的确很有成效。这两位朋友在追求共同的目标,有着相同的忧虑。儒勒·凡尔纳实际上把自己当作一个合股人,与这位出版商一起分忧,甚至当这位出版商因健康原因而不得不离开时代替他。

  赫泽尔的身体素质向来很弱;这个时期,儒勒·凡尔纳正当精壮年华。他俩的身体素质正好与他们部分地作了解释的心理态度相符;两人都有勇气、两人都有毅力,其中一个因疾病、困苦和年岁而逐渐衰减,希望在自己心灵的回响中寻求某种支持;另一个结实、更为豪爽、更为坚毅,只能和只想塑造出一些不大为自己的情感问题所动的人物。他大概对一位英国女记者表达过自己的这种看法:

  爱情是一种具有吸收能力的情感,在男人的心里,它

  只给别的事情留下极少位置。我的主人公需要充分发挥

  他们的才能和毅力。假若在他们身边出现一位妖艳的女

  人,那常常会妨碍他们去实现自己的宏伟计划。

  赫泽尔发觉他的这位作者并没更为认真地去分析他所创造的那些出色非凡的人物而加以发挥,并进一步阐明他们的情感反应,当然感到有些痛心。儒勒·凡尔纳觉得这样做会损害这些人物的形象。爱情的心理分析并不是他的主题:然而,在他的作品中也不是绝对没有女性,在她们能够出现的地方还是出现了。她们常常给人以鼓舞;有时成为目标。她们总是既温柔又有勇气。

  为了找到格兰特船长,格里那凡夫人决定让她的丈夫去作一次远征;从未产生过沮丧的韦尔登夫人被15岁的船长救出来了;有人说,在这些作品中没有爱情、玛丽·格兰特与约翰·孟格尔之间的隐秘的柔情蜜意只能给人以假象。

  然而,正是阿克赛对格劳班的爱情促使这位年轻人深入地心;正是纳迪亚的爱情使斯特洛戈夫能达到自己的目标;正是爱情将桑加尔与叛徒奥加雷夫联系在一起,并使布拉尼康夫人为寻找自己的丈夫而置身于危险的航程;《机器房子》中的那场悲剧发端于两位男人因妻子被杀而相互间产生的仇恨,而正是门罗夫人“这缕游窜的火焰”加速了事情的结局。

  《奇异旅行》中的女人有的是。在《盛产皮毛之邦》一书中所出现的女性形象甚至显得太多了!

  当她们直接参加成为故事主要因素的冒险活动时,她们往往具有一个共同的特点:聪明而有毅力。其中有不少女性形象显示了在当时非同寻常的耐性。然而,这些女性并非缺乏感情,因为她们具有另一个共同的特征:温柔。甚至在《盛产皮毛之邦》一书中的波莉娜·巴尼特这位悍妇也具有这种品质:这位有主见的女人只是通过意志力才保持住自己表面的力量;她让自己嚎啕大哭,但立刻又责备自己的这个弱点,并为这种弱点感到羞愧。她们既有理性,又有感情;有时候,她们还具有感人的力量。作者非常赞赏她们。在他的笔下,常常是一位娇小贤慧的妻子矫正丈夫的愚笨言行,若利弗太太就是一例。

  这显然不是我们所熟悉的那种小说中的女英雄;在她们的内心里,既不存在冲突,也没潜藏什么诡计。有人说,她们缺乏人情味,因为她们没遇到男女关系所产生的那些问题。儒勒·凡尔纳的小说不是言情小说;这些小说的基本目的在于描写人类与大自然的冲突,因此,爱情只能在其中起第二位的作用。

  儒勒·凡尔纳对此或许感到遗憾,有一天,他高声嚷嚷:“呃,要是我能穿插几起通奸案,事情或许会好办得多!要是我能像大仲马那样不受任何约束,20本书大概也不会像我现在的4本书那样给我招来那么多麻烦!”

  既然是文学创作,因此必须看到,要写没有女性形象的作品,那是一件难以发挥才华的事儿。如果说,他的作品当中有些还能在字里行间隐约看出一位女性的影子或她所表现的行为,但有好几部,而且都是上乘之作,却是没有一个女性形象的。不采取这些方式而成功地创作出有价值的作品的小说家,不但不该受到我们的指责,反而应值得我们摧崇。他们之所以能激发我们身上更为奇特的活力而使我们激动、着迷,那是因为,一方面,在人类的灵魂深处的确存在这样一些活力;另一方面,他们委实具有才华。


  






凡尔纳传第二十章 当牛做马






第二十章 当牛做马

  儒勒·凡尔纳定居克罗托瓦,有如“牛马”似的辛勤工作;他一边乘坐他的“圣米歇尔号”航行,一边着手准备《海底旅行》;投身于一项巨大的工作:编纂《法兰西插图地理》;乘坐“大东方号”到美国。

  当儒勒·凡尔纳要为他的一家找个度假点的时候,他自然而然地想到索姆河的河口。该河注人大海,入海口离亚眠约6O千米。1865年(说不定是1864年),他在克罗托瓦度过夏天;克罗托瓦只是一个小渔港,海岸平坦,对喜欢秀丽风光的人来说,似乎没啥魅力;但此处海岸别无任何东西拦阻巨浪狂涛,大潮期颇为壮观。

  儒勒·凡尔纳挺喜欢这个地方,奥诺里娜也没表示不高兴。孩子们可以在沙滩上嬉戏作耍,爱吵闹的米歇尔还在这里得了个外号,叫“克罗托瓦的恐怖”。1866年3月,这位作家急于恢复那种宁静的生活,于是便在这里安顿下来,并决定在这里定居。在1869年8月的一封信中,他为此向他的朋友作了解释:

  现在,亲爱的赫泽尔,请您相信,我虽然住在克罗托

  瓦,但我并没放弃巴黎。鉴于目前的境况,我不得不租一

  套更大的房子,各项费用都得增加,入不敷出,日子实在

  不好过。在这里,生活安逸,甚至略有宽余;看来,我们全

  家都感到满意,我还能犹豫么?您想想,我有3个孩子,

  虽然前景尚未使我感到担忧,但眼前却是极为艰苦的。

  这种宁静的生活使他能随心所欲地进行工作;他的消遣是到港口去,跟渔民们结交;他很快地便能获得他们的一艘渔船。在整置该船时,他感到极为高兴。他取名为圣米歇尔1号的这只小艇将成为他的最大乐趣。这艘船相当牢固,满可以承受远游的风险,因此很快便成了他的一种正常的交通工具。他绕过科唐坦和菲尼斯太尔,从海上到波尔多去找他的弟弟保尔,并要将他带回南特。他在波尔多呆了两天,回程实在太妙,“正值秋分时节,一阵风扑来,我差点被抛到海岸上,嘿,简直像一场风暴。”圣米歇尔1号虽是条渔船,但也许正因为这个缘故,能稳当地作海上航行,而且看来不算太小,因为1870年他竟能在船上安装一门大炮,用以警戒索姆海湾!

  在克罗托瓦也好,在南特的尚特内别墅也好,儒勒·凡尔纳始终勤勉地从事创作;他一边写《格兰特船长的女儿》第三卷,密切关注巴加内尔在新西兰的遭遇,一边还能构思《海底旅行》。

  人们不禁要问,既然《格兰特船长的女儿》还在创作之中,他怎么还能去作赫泽尔交给他的额外苦差呢?1866年1月19日,他给父亲写信说:

  我像1名苦役犯那样干活,你想想看,我在编1本词

  典呢!对,且本有份量的词典!这就是《法兰西插图地

  理》,一共是100分册,每个省10分册。这部著作是泰奥

  菲尔·拉瓦莱先着手搞的。他写了一个引言。他生命垂

  危,我只好同意接下去……

  但他认为“有时间写《海底旅行》,该书的提纲已完全拟好了。”

  当然,在克罗托瓦的温静环境中,他更愿意悉心编他的词典。

  直至1866年夏末,他在尚特内或克罗托瓦专心致志地编《法兰西插图地理》,但亦将完成《格兰特船长的女儿》。他对赫泽尔说,他成了个地理学家,暂时不能再当小说家了,因此要将这部小说结尾部分的修改工作托付给他。但他不同意过份报长关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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