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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一'禧音喜基反。
注'二'玉门、阳关,二关名也,在敦煌西界。
延光二年,敦煌太守张珰上书陈三策,以为“北虏呼衍王常展转蒲类、秦海之闲,'一'专制西域,共为寇钞。今以酒泉属国吏士二千余人集昆仑塞,'二'先击呼衍王,绝其根本,因发鄯善兵五千人胁车师后部,此上计也。若不能出兵,可置军司马,将士五百人,四郡供其儣牛、谷食,出据柳中,此中计也。'三'
如又不能,则宜□交河城,收鄯善等悉使入塞,此下计也”。朝廷下其议。尚书陈忠上疏曰:“臣闻八蛮之寇,莫甚北虏。汉兴,高祖窘平城之围,太宗屈供奉之耻。'四'故孝武愤怒,深惟久长之计,命遣虎臣,浮河绝漠,穷破虏庭。'五'
当斯之役,黔首陨于狼望之北,财币縻于卢山之壑,'六'府库单竭,杼柚空虚,筭至舟车,赀及六畜。'七'夫岂不怀,虑久故也。'八'遂开河西四郡,以隔绝南羌,'九'收三十六国,断匈奴右臂。是以单于孤特,鼠窜远藏。至于宣、元之世,遂备蕃臣,'一0'关徼不闭,羽檄不行。由此察之,戎狄可以威服,难以化狎。西域内附日久,区区东望扣关者数矣,此其不乐匈奴慕汉之效也。今北虏已破车师,埶必南攻鄯善,□而不救,则诸国从矣。若然,则虏财贿益增,胆埶益殖,'一一'威临南羌,与之交连。如此,河西四郡危矣。河西既危,不得不救,则百倍之役兴,不訾之费发矣。议者但念西域绝远,恤之烦费,不见先世苦心勤劳之意也。方今边境守御之具不精,内郡武恚е覆恍蓿鼗凸挛#独锤婕保床桓ㄖ谖抟晕坷屠裘瘢馕抟酝景俾u竟跬粒忻鹘搿#б欢С家晕鼗鸵酥眯N荆妇稍鏊目ね捅晕鞲е罟J阏鄢逋蚶铮鸩佬倥!保б蝗У勰芍艘园嘤拢б凰模饔虺な罚跣淌课灏偃耍魍土小S滤炱破匠凳ΑW越ㄎ渲劣谘庸猓饔蛉āK车塾澜ǘ辏赂椿鹘笛申取S谑枪曜取⑹枥铡⒂诟K、莎车等十七国皆来服从,而乌孙、鳂领已西遂绝。六年,帝以伊吾旧膏腴之地,傍近西域,匈奴资之,以为钞暴,复令开设屯田如永元时事,置伊吾司马一人。自阳嘉以后,朝威稍损,诸国骄放,转相陵伐。元嘉二年,长史王敬为于窴所没。永兴元年,车师后王复反攻屯营。虽有降首,'一五'曾莫惩革,自此浸以疏慢矣。班固记诸国风土人俗,皆已详备前书。今撰建武以后其事异于先者,以为西域传,皆安帝末班勇所记云。
注'一'大秦国在西海西,故曰秦海也。
注'二'前书敦煌郡广至县有昆仑障也,宜禾都尉居也。广至故城在今瓜州常乐县东。
注'三'武帝初置酒泉、武威、张掖、敦煌,列四郡,据两关焉。柳中,今西州县也。
注'四'窘,困也。高帝自击匈奴至平城,为冒顿单于围于白登,七日乃得解。
太宗,文帝也。贾谊上疏曰:“匈奴嫚侮侵掠,而汉岁致金絮缯彩以奉之。夷狄征令,*'是'*人主之操。天子供贡,是臣下之礼。”故云耻也。
注'五'沙土曰漠,直度曰绝也。
注'六'狼望,匈奴中地名也。前书杨雄曰:“前代岂乐无量之费,快心于狼望之北,填卢山之壑,而不悔也。”
注'七'武帝时国用不足,筭至车舟,租及六畜,言皆计其所得以出筭。轺车一筭,商贾车二筭,船五丈以上一筭。六畜无文。以此言之,无物不筭。
注'八'怀,思也。
注'九'前书云起敦煌、酒泉、张掖,以隔婼羌,裂匈奴之右臂也。
注'一0'宣帝、元帝时,呼韩邪单于数入朝,称臣奉贡。
注'一一'殖,生也。
注'一二'毛诗曰“昔先王受命,有如邵公,且辟国百里,今也日蹙国百里”也。
注'一三'淮南子曰“修政于庙堂之上,而折冲千里之外”也。
注'一四'班勇,班超之子。
注'一五'首犹服也,音式救反。
西域内属诸国,东西六千余里,南北千余里,东极玉门﹑阳关,西至鳂领。其东北与匈奴﹑乌孙相接。南北有大山,中央有河。其南山东出金城,与汉南山属焉。其河有两源,一出鳂领东流,'一'一出于窴南山下北流,与鳂领河合,东注蒲昌海。蒲昌海一名盐泽,去玉门三百余里。
注'一'鳂领,山名也。西河旧事云:“其山高大,生鳂,故名。”
自敦煌西出玉门﹑阳关,涉鄯善,北通伊吾千余里,自伊吾北通车师前部高昌壁千二百里,自高昌壁北通后部金满城五百里。此其西域之门户也,故戊己校尉更互屯焉。伊吾地宜五谷﹑桑麻﹑蒲萄。其北又有柳中,皆膏腴之地。故汉常与匈奴争车师﹑伊吾,以制西域焉。
自鄯善踰鳂领出西诸国,有两道。傍南山北,陂河西行'一'至莎车,为南道。
南道西踰鳂领,则出大月氏﹑安息之国也。自车师前王庭随北山,陂河西行至疏勒,为北道。北道西踰鳂领,出大宛﹑康居﹑奄蔡焉*(耆)*。
注'一'循河曰陂,音彼义反。次下亦同。史记曰:“陂山信道。”
出玉门,经鄯善、且末、精绝三千余里至拘弥。
拘弥国居宁弥城,去长史所居柳中四千九百里,'一'去洛阳万二千八百里。领户二千一百七十三,口七千二百五十一,胜兵千七百六十人。
注'一'续汉书曰:“宁弥国王本名拘弥。”
顺帝永建四年,于窴王放前杀拘弥王兴,自立其子为拘弥王,而遣使者贡献于汉。敦煌太守徐由上求讨之,帝赦于窴罪,令归拘弥国,放前不肯。阳嘉元年,徐由遣疏勒王臣盘发二万人击于窴,破之,斩首数百级,放兵大掠,更立兴宗人成国为拘弥王而还。至灵帝熹平四年,于窴王安国攻拘弥,大破之,杀其王,死者甚觽,戊己校尉、西域长史各发兵辅立拘弥侍子定兴为王。时人觽裁有千口。其国西接于窴三百九十里。
于窴国居西城,去长史所居五千三百里,去洛阳万一千七百里。领户三万二千,口八万三千,胜兵三万余人。
建武末,莎车王贤强盛,攻并于窴,徙其王俞林为骊归王。明帝永平中,于窴将休莫霸反莎车,自立为于窴王。休莫霸死,兄子广德立,后遂灭莎车,其国转盛。从精绝西北至疏勒十三国皆服从。而鄯善王亦始强盛。自是南道自鳂领以东,唯此二国为大。
顺帝永建六年,于窴王放前遣侍子诣阙贡献。元嘉元年,长史赵评在于窴病痈死,评子迎丧,道经拘弥。拘弥王成国与于窴王建素有隙,乃语评子云:“于窴王令胡医持毒药着创中,故致死耳。”评子信之,还入塞,以告敦煌太守马达。
明年,以王敬代为长史,达令敬隐核其事。敬先过拘弥,成国复说云:“于窴国人欲以我为王,今可因此罪诛建,于窴必服矣。”敬贪立功名,且受成国之说,前到于窴,设供具请建,而阴图之。或以敬谋告建,建不信,曰:“我无罪,王长史何为欲杀我?”旦日,建从官属数十人诣敬。坐定,建起行酒,敬叱左右执之,吏士并无杀建意,官属悉得突走。时成国主簿秦牧随敬在会,持刀出曰:
“大事已定,何为复疑?”即前斩建。于窴侯将输僰等遂会兵攻敬,敬持建头上楼宣告曰:“天子使我诛建耳。”于窴侯将遂焚营舍,烧杀吏士,上楼斩敬,悬首于巿。输僰欲自立为王,国人杀之,而立建子安国焉。马达闻之,欲将诸郡兵出塞击于窴,桓帝不听,征达还,而以宋亮代为敦煌太守。亮到,开募于窴,令自斩输僰。时输僰死已经月,乃断死人头送敦煌,而不言其状。亮后知其诈,而竟不能出兵。于窴恃此遂骄。
自于窴经皮山,至西夜、子合、德若焉。
西夜国一名漂沙,去洛阳万四千四百里。户二千五百,口万余,胜兵三千人。
地生白草,有毒,国人煎以为药,傅箭镞,所中即死。汉书中误云西夜、子合是一国,今各自有王。'一'
注'一'前书云西夜国王号子合王。
子合国居呼鞬谷。'一'去疏勒千里。领户三百五十,口四千,胜兵千人。
注'一'鞬音九言反。
德若国领户百余,口六百七十,胜兵三百五十人。东去长史居三千五百三十里,去洛阳万二千一百五十里,与子合相接。其俗皆同。
自皮山西南经乌秅,'一'涉悬度,历罽宾,六十余日行至乌弋山离国,地方数千里,时改名排持。
注'一'前书音义音畳偂S衷疲骸拔谝粢患臃矗g音直加反,急言之如畳*(反)**'也'*。”
复西南马行百余日至条支。
条支国城在山上,周回四十余里。临西海,海水曲环其南及东北,三面路绝,唯西北隅通陆道。土地暑湿,出师子、犀牛、封牛、孔雀、大雀。大雀其卵如瓮。
转北而东,复马行六十余日至安息。后役属条支,为置大将,监领诸小城焉。
安息国居和椟城,去洛阳二万五千里。北与康居接,南与乌弋山离接。地方数千里,小城数百,户口胜兵最为殷盛。其东界木鹿城,号为小安息,去洛阳二万里。
章帝章和元年,遣使献师子、符拔。符拔形似麟而无角。和帝永元九年,都护班超遣甘英使大秦,抵条支。临大海欲度,而安息西界船人谓英曰:“海水广大,往来者逢善风三月乃得度,若遇彁风,亦有二岁者,故入海人皆赍三岁粮。海中善使人思土恋慕,数有死亡者。”英闻之乃止。十三年,安息王满屈复献师子及条支大鸟,时谓之安息雀。
自安息西行三千四百里至阿蛮国。从阿蛮西行三千六百里至斯宾国。从斯宾南行度河,又西南至于罗国九百六十里,安息西界极矣。自此南乘海,乃通大秦。
其土多海西珍奇异物焉。
大秦国一名儣鞬,以在海西,亦云海西国。地方数千里,有四百余城。小国役属者数十。以石为城郭。列置邮亭,皆垩塈之。'一'有松柏诸木百草。人俗力田作,多种树蚕桑。皆髡头而衣文绣,乘辎軿白盖小车,出入击鼓,建旌旗幡帜。
注'一'塈,饰也,音火既反。郭璞曰:“垩,白土也,音恶。”
所居城邑,周圜百余里。城中有五宫,相去各十里。宫室皆以水精为柱,食器亦然。其王日游一宫,听事五日而后篃。常使一人持囊随王车,人有言事者,即以书投囊中,王至宫发省,理其枉直。各有官曹文书。置三十六将,皆会议国事。其王无有常人,皆简立贤者。国中灾异及风雨不时,辄废而更立,受放者甘黜不怨。其人民皆长大平正,有类中国,故谓之大秦。
土多金银奇宝,有夜光璧、明月珠、骇□犀、'一'珊瑚、虎魄、琉璃、琅⒅斓ぁ⑶啾獭4探鹇菩澹山鹇屏Y、杂色绫。作黄金涂、火浣布。又有细布,或言水羊毳,野蚕茧所作也。合会诸香,煎其汁以为苏合。凡外国诸珍异皆出焉。
注'一'枹朴子曰:“通天犀有一白理如綖者,以盛米,置髃鸡中,鸡欲往啄米,至辄惊漤,故南人名为‘骇鸡’。”
以金银为钱,银钱十当金钱一。与安息、天竺交巿于海中,利有十倍。其人质直,巿无二价。谷食常贱,国用富饶。邻国使到其界首者,乘驿诣王都,至则给以金钱。其王常欲通使于汉,而安息欲以汉缯彩与之交市,故遮阂不得自达。'一'至桓帝延熹九年,大秦王安敦遣使自日南徼外献象牙﹑犀角﹑檋瑁,始乃一通焉。其所表贡,并无珍异,疑传者过焉。
注'一'阂音五代反。
或云其国西有弱水﹑流沙,近西王母所居处,几于日所入也。汉书云“从条支西行二百余日,近日所入”,则与今书异矣。前世汉使皆自乌弋以还,莫有至条支者也。又云“从安息陆道绕海北行出海西至大秦,人庶连属,十里一亭,三十里一置,'一'终无盗贼寇警。而道多猛虎﹑师子,遮害行旅,不百余人,赍兵器,辄为所食”。又言“有飞桥数百里可度海北”。诸国所生奇异玉石诸物,谲怪多不经,故不记云。'二'
注'一'置,驿也。
注'二'鱼豢魏略曰:“大秦国俗多奇幻,口中出火,自缚自解,跳十二丸,巧妙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