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坐在对岸的企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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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坐在对岸的企鹅-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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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怎么了,你说。” 
    “……” 
    “喂?” 
    “……” 
    “喂?你怎么了,没事吧?” 
    也许,入夜的人们都会放下伪装?宠物猫的声音软软的,不再是那种客气的模样,难道我真的要告诉她,我决定无论如何都不再搀和乐队的事情了吗? 
    “喂,你真的跟咴儿闹别扭了?” 
    我忽然醒了。 
    她说,“你真的跟咴儿闹别扭了”,她的用词是“真的”。 
    我怎么就没想到,咴儿已经和她联络过了呢? 
    我应该是聪明而冷静的水瓶座吧? 
    “哦,你都知道了?”我整理着思绪,装出平静的语气,“我就是想跟你们说,我觉得自己的水平太低,跟你们搀和也对你们没什么帮助,我这个人天生又懒,懒得刻苦努力,所以水平就一直高不了,所以——” 
    “喂,你怎么能这么说啊,我觉得——” 
    “所以——”我不管宠物猫要说什么,自顾自地继续,“所以,我以后还是不参与你们乐队的活动了吧。咴儿能力挺强的,MTV有他在一定能拍得好。” 
    说完以后,我把电话听筒从嘴边移开,然后开始费劲地喘气。 
    半分钟的沉默,我和宠物猫一起。 
    “这话,好像你以前就说过吧?”终于,还是宠物猫先开口。 
    “没错,我是说过。其实,当时要不是咴儿说让我写剧本,我也没想再参加你们的活动——现在证明,当时剧本我也不应该写的,都交给咴儿就可以了。” 
    “喂,葭,你听我说,你说的这些话,都是经过好好考虑的吗?” 
    “是的。” 
    “我觉得不是。” 
    “就是!” 
    “我知道你和咴儿闹别扭了,为了剧本的事。可是,你知道吗,这是个人的观点不同而已,跟谁的水平高低是没有关系的。咴儿接触的音乐比较多元化,而你比较偏重于民谣,所以才会有这种差异——” 
    “你别说了,总之他比我强,大家都看得出来的,你又何苦给我戴什么帽子呢?” 
    “所以我说你还是在闹情绪。单从民谣而言,有人说咴儿比你强吗?更何况,你是澎澎的朋友,是我的朋友,是我们乐队的朋友,这都是和咴儿一样的,我们跟你们一起,难道就是为了能对我们乐队有帮助么?” 
    “好吧,就算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我是小人,可以了吧?” 
    “唉,看来你又在周期性郁闷了。” 
    “所以啊,我离你们远一点,免得把郁闷传染给你们。” 
    “你知道为什么MTV的剧本咴儿要去找你来写吗?”宠物猫不管我在说什么,突然这么问了一句。 
    “为什么?” 
    “因为,我和澎澎都说,喜欢民谣的人写剧本会少一点现代音乐过于急功近利的成分。我们都推荐让你来写的。” 
    “……” 
    “我刚才还跟咴儿说过,既然让你写的剧本,就该尊重你的想法。” 
    “……” 
    “我知道我们歌会的时候,你说不再参加乐队的事情了,就是因为你觉得咴儿做得比你好。其实我们都看得到的,你有你自己的性格和特点,有些东西是别人所不具备的,你知道吗?” 
    “……” 
    “所以我们都说,这个剧本非你莫属。可是你怎么能刚刚跟咴儿有点意见不统一,就又提出来要退出呢?” 
    “……” 
    “喂,你在听吗?” 
    “嗯。” 
    一个没有犯二的夜里,我忘了上课,在电话亭里听着宠物猫说话。 
    到电话卡没钱的时候,我已经跟宠物猫说定了,回去和咴儿好好谈一谈关于剧本的种种,然后,继续跟着他们拍MTV,来贯彻我的想法。 
    再见,我的决心,再见,大义凛然。 
    85 
    然而那天晚上咴儿一直没有回来。 
    第二天上午9点钟,像年轻人一样活力四射的阳光照在阿维裹着枕巾的屁股上,我醒来,看见咴儿正躺在床上,睡得死气沉沉。 
    中午的时候我们吃了两份炒饼,用了15分钟的时间,轻易地达成了一致意见。 
    86 
    下午的实验课,我同时碰到卢可和獾子。 
    “你们俩,昨天晚上又都不上课。”卢可指责我们。 
    “哎,什么叫‘又都’啊?” 
    “你,”卢可指指獾子,“你除了实验课之外,这学期加一块儿上过三节课吗?” 
    “谢谢谢谢,哥们儿不上课照样考试都过了。”獾子嬉皮笑脸地回答。 
    “那你呢?”卢可转向我,“老不务正业的,昨天晚上又去干什么了?” 
    “嘿嘿,你想知道啊?”我凑过去,面对面看着卢可,“嘿嘿,我啊,你——管——不——着——” 
    “你怎么学我啊?”卢可走后,獾子继续和我聊。 
    “没有,昨天我确实想当好孩子来着,可是确实忘了要上课了。” 
    “啊?你又不是耗子,撂爪就忘,你到底干嘛去了?” 
    “我,给企鹅打电话来着。” 
    “哈哈,我一猜就是这么回事。一定是你给企鹅打分手电话了,是吧——啊,不对,是企鹅给你打分手电话。” 
    话音未落,獾子已经被我结结实实捶了一拳。 
    “你的嘴里能吐出象牙来吗?这么多废话,小心我把你打成獾猪、刺猬、猹,送给闰土当革命党砍了。” 
    “喂喂喂,说说而已啊,你怎么越来越暴力了。”獾子躲到我的攻击范围之外,“昨天我跟一群哥们儿压马路,你猜看见谁了?” 
    “谁?闰土?阿Q?祥林嫂?” 
    “你就犯二吧!我看见咴儿跟一个企鹅一起,那个企鹅可企了,还用头发遮着脸……” 
    獾子说的,莫非是宠物猫么? 
    到底,昨天在电话里跟我说话的,和獾子说的和咴儿在一起的,哪一个才是真实的猫咪呢? 
      
第二卷 大二学年 第十七节 mv拍摄 
      
    就在我疑惑着猜不出宠物猫到底想些什么的情况下,MTV终于开始拍摄了。 
    于是,我还是跟着乐队他们到处乱走,看着咴儿主持大局,看着宠物猫和澎澎她们在镜头前面表演着故事。 
    咴儿会时常征求一些我的意见,有时候他要出演也会由我充当一下导演助理,但是我始终觉得,自己就像一个趋于正无穷的X后面所加的常数,是否存在是无意义的,所谓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是也。 
    因此,阿维问我到底在剧组中担任什么职务的时候,我告诉他: 
    “观摩。” 
    88 
    当然所谓的观摩只是说说而已。 
    有一场戏在我们学校的草坪上拍的,咴儿临时有事没来,于是我只好替他导演。 
    结果我不得不咬牙切齿地诅咒万恶的阿维,因为没有咴儿在,那个上午搞得我手忙脚乱,并且在毫无防备的状态下被摄象机撞在了左边眼睛上——阿维那厮很早就说过要我小心,“捣眼”是很疼的,唉! 
    “可怜兮兮的只剩一只眼睛的傻猫先生啊,你不会就这么以身殉职了吧?”澎澎凑过来的时候,那场戏刚刚顺利拍完,我闭着被“捣”的眼睛,正坐在草坪上休息。 
    “说风凉话不管时间地点人物事件的美女同志,你就不能老老实实待一会儿吗?” 
    “喂,人家来慰问你一下,你干嘛这么凶巴巴的?” 
    “好好好,谢谢你的关心啦,我哪敢凶巴巴的啊,不然你一脚踢过来,我眼睛受伤以后对焦不准,岂不是——” 
    “哼,算了,欺负残疾人也不算本事,今天就姑且饶你不死。”说着,澎澎坐到我旁边的草地上,“你不觉得今天天气很热吗?” 
    “还好吧。” 
    “刚才导演的时候,你说了那么多话,是不是很累?” 
    “还好吧。” 
    “你是学生物的啊,那你应该知道,说很多的话,要不要分泌很多唾液?” 
    “还好吧。” 
    “人在天气很热,或者说了很多话以后,是不是会有一种反射?” 
    “什么?” 
    “喂,装傻也没有你装得这么像的吧!” 
    “你想说什么?” 
    “傻猫,你要气死我啊?我的意思就是,我很渴,知道吗?” 
    “渴?那你可以上河边饮饮啊!” 
    “你就不能不犯二么?” 
    “好吧,你可以去买水喝啊?” 
    “喂,你难道不觉得,给口渴的美女买水来喝,是一种荣耀?” 
    “我会觉得钱包在哭泣。” 
    “真的吗?你的钱包这么神奇?能不能让我也欣赏一下?” 
    “唉!”我叹了口气,掏出钱包来扔给澎澎,“忍不了你了,向前走左转,路右边有卖水的。” 
    然后女孩一副得逞的表情离去,剩下我为哭泣的钱包默哀。 
    七分钟后。 
    “喂,傻猫,你这是钱包还是百宝囊啊?”澎澎喝着水,举着我的钱包,高喊。 
    “你发现什么了?袖箭?金龙爪?磨玉飞蝗石?” 
    “你等等我问你啊——”澎澎重新在我旁边坐下来,从我的钱包里抽出一叠收据和发票,“你怎么还喜欢收集这些东西啊?” 
    “这是好习惯啊,没事的时候可以看一看,提醒自己不要乱花钱。” 
    “那,这张照片呢?” 
    那是一张合影。 
    “你不认识吗?那是我和咴儿高中时候的照片。” 
    “你们俩我当然认识了,可是你们前面的那个女生是谁啊?” 
    “怎么?你对人家有兴趣?” 
    “噢——”澎澎意味深长地笑起来,“莫非,这就是——” 
    “你以为是谁?” 
    “这样吧,我们来打个赌,如果我赢了,你就告诉我你们当初那堆烂事儿,怎么样?” 
    说完,女孩从我的钱包夹层里,掏出了一个五角的硬币。 
    “我们来猜正反面吧,这一次,我赌面值,你赌国徽,可以吧?” 
    我无奈地笑了笑,仰面躺倒在草坪上。 
    然后,我说:“被你发现了……” 
    “硬币是在一个玩具小摊上买的,号称叫‘魔术硬币’,”我坦白,“所以,上次跟你打赌,无论我怎么扔,都不会扔出国徽那一面来。” 
    “哼,还说什么天意啊什么的,纯粹就是骗人嘛!竟敢拿这种两面图案一样的硬币来蒙事,你说,你到底过分不过分?” 
    “是是是,是我不好,不过美女同志你想想啊,万一当初你猜面值那一面,岂不是怎么赌都是你赢么?” 
    “你会有什么好心?” 
    “呃——当然啦,如果你要猜面值,我就会说,你这么善良纯洁的好孩子,怎么能用金钱的面值来玷污了呢?还是至高无上的国徽比较适合你。” 
    “我就知道!”澎澎嘟起嘴来,装出生气的样子,“你说,这事怎么办吧!” 
    “怎么办?冻豆腐——没法办(拌)了,你不是看在柴达木盆地的份上……” 
    “别提你那柴达木盆地不盆地的!你要为你的行为付出代价——今天中午,反正也是在你们学校,你请客吃饭吧!” 
    于是乎,澎澎挥舞着我的钱包,高声喊喝:“中午有人请客喽,大家狠狠地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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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饭后,我们一帮人准备散伙。 
    “你怎么这么善良啊,请我们吃这么多好吃的?”往学校大门走的路上,乐队里那个叫漠崎的企鹅问我。 
    “唉,苦啊!”我摇着头,指着澎澎,“都是这孩子害的。” 
    “喂喂喂,傻猫,你把话说清楚啊,是你对不起我哎!怎么叫我害的?” 
    “啊?真的吗?”漠崎绕到澎澎面前,“他有对不起你?怪不得哦哦——” 
    “不是啦!讨厌啊!”澎澎果然不出所料,一拳打向漠崎,不过那拳轻轻柔柔,全然没有力道,莫非澎澎近来新练了至阴至柔以内力伤人的武功么? 
    “哈哈哈哈,不要狡辩了。”漠崎边笑边跑到我身后,继续逗澎澎,“你们是不是定了什么契约啊?这顿饭吃了50块钱吧?你是不是50块钱卖身给葭了啊?” 
    我撇撇嘴,皱起了眉头来。 
    原来企鹅都是要犯二的! 
    偷偷看看走在旁边的宠物猫,是一张没有表情变化的脸。 
    一路上澎澎都在追捕漠崎。 
    “反正钱也花了,饭也吃了,你是赖不掉了,哈哈!”漠崎逗澎澎越来越起劲。 
    “我哪有赖啊?我根本就是——”澎澎边追边辩解。 
    “好啊,你知道赖不掉了,所以干脆不赖了。嗯,不错,不错,葭一定说了:吃了我们家饭,就是我们家人了,你是赖不掉的。” 
    “喂……”听着,我实在有点忍不了,于是想开口来说点什么。 
    “你看,葭都承认了,他说‘喂’——哎呀不得了,原来你不仅吃了他的嘴短,而且是他‘喂’你吃的,唉唉,怪不得!” 
    说到这里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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