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抓住再次上升的契机。这种智慧不能全由直觉获得,必须有一定深度的哲学探讨,始能浓缩为日常生活中的人生智慧。
三狗生活
'美'雅比凯儿·汤玛斯
雅比凯儿正在经历她人生中最凄惨的寒冬,她的先生理查德有一天出去溜狗不幸被汽车撞伤,脑部受到重创。经过手术虽然挽回了性命,但是他对人、对事的认知已经变了,记忆残缺不全。在丈夫接受治疗的漫长时间里,雅比凯儿在小狗的陪伴下,慢慢重建着对生活的信心。
澳洲土著用“狗”做气温的指标。冬夜里,人喜欢拥着狗取暖,最寒冷的夜晚,就叫“三狗夜”。。。
1
我和我先生是在十二年前认识的,他回复了我在《纽约书评》上面刊登的一则广告。我们约好在百老汇街和一百一十二街交叉口的月宫餐厅见面。那天下着雨,他带了一把大雨伞。他在餐厅点的是葱爆牛肉,而我点了鲜烩鱼片。我只花了大概五分钟,就知道眼前这个人是世界第一好男人。十三天后他向我求婚,我一口就答应了。当时他57岁,我46岁。要等什么?说结就结。那份《纽约书评》到现在我们还保留着,我没事就会看看登满广告的那页,看见他只圈出我登的那一则。一边看,一边感受到命运的脆弱。在结婚周年时,他写道:“谢谢你赐给我生命中最快乐的时光。”我们也曾经想象过,年纪大了之后要一起 坐在屋前的门廊,彼此互勉,白头偕老。但是人生曲曲折折,命运无常,岂能尽如人意。
昨天,我先生在他的疗养院房间里着急地问道:“你可以把我移到左边二万六千英里外的地方吗?”我说:“好。”但却坐在椅子上一动也不动。过了一会儿,他说:“谢谢你。”然后又纳闷地补了一句:“我一点都没有被搬动过的感觉。”我回答说:“不客气。”
“房里只有我们两个在吗?”他问道。我回答:“对。”其实护士助理刚刚才走出房门。“结果史黛西和比目鱼怎么样了?”他说。我看着疗养院房间,他一定感受到一种原始的朦胧状态,一种比目鱼或许可以在半空中优游的气氛。这种印象一直如影随形跟着我。
我先生下星期要动脑部手术。今天我坐在狗狗公园,天气就像理查所称的“和煦之日”那样晴朗美好。这里是我想事情、厘清头绪以及适应情况的地方。我们家的小猎犬哈利在狗狗专属运动区四周跑来跑去,还把鼻子碰到地上。它喜欢独来独往,我也一样,喜欢独自坐着,但是眼观四面、耳听八方。很久以前有位老朋友说过:“不经一事,不长一智,吃过苦头就会了解很多事。”我当时不知道他的意思,现在我明白了。我看着狗儿们,有一只达克斯猎狗很瘦,看起来就像书法中的一撇。一位老人牵着一只很小的中国黑鼻狗,他弯下腰来轻拍我的狗儿哈利,哈利跳开了。
他又问候另一个人,对方只回答说:“很好。”很久很久以前,我也曾经用同样的冷漠方式回应这样的问候。
4月的一个晚上,我们大楼的警卫派德鲁用室内对讲机打电话给我。他说:“你的狗在电梯里。”这一刻,我的世界永远改变了,我相信就在那个时候,我已经知道世界永远改变了。“我的狗?我先生在哪里?”我问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的狗坐电梯坐到十四楼,你最好快去把它找回来。”我穿着浴袍走到走廊,电梯门打开了,一位邻居把哈利交给我。“我先生在哪里?”我又问了一次,但是我邻居说不知道。哈利在发抖,我想理查一定发狂了。接着对讲机又响了。派德鲁说:“你先生被车撞了,在一百一十三街和河畔街交叉口被撞的。快点去。”
不可能,不可能。我的鞋子在哪里?我的裙子呢?我像在水底下一样,动作快不起来。我找了找床底下,发现了我左脚的鞋,再把椅背上的毛衣抓过来,这不可能是真的。我套上衣服走进电梯,然后沿着河畔街跑,当我看到前面人行道上的人群,我开始跑得更快,一边呼唤他的名宇。什么样的伤势才会引起这么多人围观?
2
我发现我先生躺在血泊中,头破血流。警车和救护车的红灯不断闪烁,急救人员跪在他的身旁施救。我想要在人群中冲出一条路,设法靠近以便摸到他的头,旁边有位警察说:“不要妨碍他们工作。”他们把他的衣服割开,包括他的风衣、法兰绒衬衫。有人把我拉开。他说:“不要看。”但是我一定得看,我必须注视着他。一位警察开始问我问题。“你是他太太吗?他叫什么名字?出生年月日呢?你叫什么名字?住哪里?”接着,我看到他们把理查抬上担架并且放进救护车。我也想爬进车里,但是他们没有等我就急驰而去。一位警察载我到三条街以外的圣路克医院急诊室,我们大楼的住户管理委员会主任昆士顿?史考特跟我一起到医院,并且陪着我,直到我家人抵达为止,他还用他的信用卡让我打电话给我的孩子和姐妹们。我打电话给理查的前妻,她有理查的儿子和他弟弟吉尔的电话。数十位医护人员推门进入我先生躺着的房间内,我则是在医院急诊室外面的一个小房间里等。我后来才发现,警方填写的车祸报告把理查列为“死亡或可能死亡”。
哈利漫无目的地走动,它抬头看我,我伸手抚摸它的头和耳朵。它走向我,我想它是要让自己放心,因为我还在这里;或者可能是要让我放心,因为它还在那里陪我。它本来是流浪犬,在游荡、挨饿和惊恐之中过日子,一年前跑到我朋友的后院,后来我们收养了它。理查原本不想养狗,每次我拖着他去一家宠物店看一只我相中的小狗,他总是会看着它,然后说些像这样的话:“是很可爱啦,但是你不觉得它的脸有点像啮齿类动物?”我带他去看哈利的时候,他说:“嗯,那是一条很棒的小狗。”五个月后,哈利挣脱拴狗的皮带,理查跑去河畔街救它,结果被车撞到。我现在没有看着哈利,也没有想着早知道不要收养它这样的念头。我不怪罪自己或是哈利造成这场车祸,虽然我相信,如果换成是小孩受伤,我可能会找对象怪罪。我和我先生是一起过生活的两个成年人,如今发生了这种悲剧。理查受伤的原因出在帮我解闷的动物,我觉得这并不讽刺。这没什么好讽刺的,也没有内疚或放马后炮批评的余地。养狗是一种消遣和嗜好。这些是必须正视、不争的事实。我先生和我现在的处境相同,我们都被丢进一个不熟悉的环境,里面的气候不同,规则也不同。
3
车祸发生的时候,哈利只和我们相处了四个月而已。哈利是朋友给我们的,朋友在林子里发现哈利,它饿坏了。它来我们家那天,我们都很担心。我们给它吃东西,但它不吃。给它水,它也不喝。要带它去散步,它趴在地上,把尾巴夹在两腿之间。如果我们向它靠近,它就尽可能缩小身体,瑟缩在沙发一角。最后我们放弃,上床睡觉了。十分钟后,我们听到爪子踩过光滑地板的声音,哈利出现了,它跑上床和我们一起睡。这一整晚,要比其他夜晚更美好。
“现在你对你的狗有什么感觉?”我记得灾难发生不久,有人这样问。我回说:“我爱我的狗。”这问题很怪。“没有哈利,我没办法一个人面对这一切。”理查住院的第一个星期,我常在半夜醒来,伸手去寻他时,才发现我身旁的那团体温是哈利的小小身体。那些时刻,悲伤和感谢融合在一起,我已经习惯这种感觉了。
新来的腊肠犬萝丝让我们定出低潮。它总是睁一只眼睡觉,如果我叹气太频繁,它会有所警觉。如果我看书看到一半抬头,或者拿下我看书的眼镜,它会紧张地跟着我。我后来发现,它原来的主人死于世贸中心的恐怖攻击,它是被伤心的主人亲戚带去给人认养的。不管它原来的主人是谁,他一定和我一样爱它。是他训练萝丝的。我叫萝丝坐下,它就坐下,我发誓我可以感觉到他的灵魂就在附近徘徊。我想要告诉所有爱他的人,跟他们说他的狗现在有了新家,它过得很好。
我每周去看我先生一次。他现在住在纽约北边一家专门治疗创伤性脑伤的医院里接受照料。意外已经是两年多前的事了,但我还是经常会回想起来。他好像就在我身边,却又不在附近;他是我丈夫但又不是。他脑子想的好像分成两边,两边又互相冲突。我尽量不去想这些。天气好的时候,我们坐到户外。我们不说话,只是坐得很近,握住对方的手。感觉很像以前的日子,像我们又结了一次婚一样。晚上我回到家,我的狗跑过来欢迎我,萝丝跳得老高,有如脚上装了弹簧,哈利则在我脚边磨磨蹭蹭。有时我外套没脱,就一屁股坐到地板上了。
如果你有透视眼,能在傍晚、清晨或晓餐前看透我们的公寓,你可能会看到我们在睡觉。当然,下雨天最好,但即使是晴朗夏天,狗和我也是躺在床上。萝丝从我右边钻到棉被后面去,哈利睡我左边,我们挤成一堆。没一会儿,哈利开始打呼噜,萝丝的下巴就靠在我脚踝上,我们的呼吸把棉被弄得一上一下起伏着,我只觉得好感激。我们正在做幸福的事,正如我们需要食物、空气和水一样基本。我们沉浸其中,再一次互相保证,再一次重新充电。我们三个家伙,两种物种,靠着简单的互相取暖,换取慰藉。
杰斐逊住旅馆
洪巧俊
美国总统杰斐逊一次微服私访住旅馆的故事,在许多国家很流行,但在中国却鲜为人知。最近《杂文选刊》刊登了鲁先圣先生写的《杰斐逊的墓志铭》,一些读者读了这个故事,但对这个故事评价不高,认为水分过多,不符合实际,甚至有人认为这是编造出来的。
故事是这样的:一次,杰斐逊穿着一身半旧不新的便服,戴着一顶破草帽,嘴里哼着小调,来到一家大旅馆,要求住一晚上。 店主见他脏兮兮的,认定杰斐逊是个寒酸的农民,所以粗暴地将他拒之门外。杰斐逊并没有发火,什么也没有说就走了。不一会儿,一个绅士模样的人告诉店主,刚才那个邋遢的农民是当今合众国的总统。店主一听吓坏了,四处寻找杰斐逊,很快就在附近的一家旅店找到了杰斐逊,并哀求他到自己的旅馆住宿。杰斐逊推了推头上的破草帽,慢悠悠地说:“总统和农夫是一个人,既然没有农夫住的房间,也就不可能有总统的房间了。”也就是从那以后,美国旅馆的老板们再也不敢怠慢那些穿着随意、看似寒酸的人了。
据说,这个故事感动了世界许多人,但就是感动不了中国人,听听中国人的评说就知道了。
官员:这个故事绝对是假的,总统岂能一个人去住旅店?不要说总统,就是一个市长下基层,哪个不是前呼后拥?总统一个人出去,这绝对不可能,就是私访也不可能是一个人。中国古代的皇帝也有喜欢私访的,哪次身边不带几个保镖?报道不是说现任美国总统小布什到中国参加奥运开幕式,要求带400名保镖。对于这样一个中国前所未有的盛事,保卫工作肯定是周密安排,确保安全的。但小布什还要带400名保镖,这不仅仅是为了安全,而是摆摆威风。就像过去的皇帝一样,喜欢鸣锣开道,坐着十八人抬着的大轿,后面是长长的队伍,多牛!
警察:打死我也不敢相信。我当警察几十年,没有听说过这样的事。不要说国家元首,就是来一个市长,也是警察开道,当地领导全程陪同。在首长来之前,我们就作了周密的安排,从哪条路到哪个巷,都有布点设岗,到什么人家访贫问苦,都清清楚楚,在哪个酒家吃饭,在哪个宾馆休息早已安排妥当。而作为国家元首,那是一级保卫,绝不可能出现杰斐逊那样荒唐的事情。要是前几年,不被抓起来,也非进收容所不可。
宾馆总经理:这故事听起来有点像天方夜谭,想想可能吗?我接待上级领导太多了,每次他们来,都是根据领导的级别来定招待标准。上级领导要来,政府接待处的人总是提前几天就通知我们,让我们充分做好接待的准备工作。上级领导来的当天,政府接待处的人必须做好马前卒,检查一遍领导住的房间,还要根据领导的爱好重新布置一下,甚至菜谱都要审查过目。从来不用担心,领导穿着一身半旧不新的便服,戴着一顶破草帽来住宾馆。如果有,那一定是个疯子。
……
穷人:这样的事情小说和电视中看到过,现实中从来没有看到过。这只是穷人的一种虚幻的梦想,希望有一天总统为他们说话,不再让富人歧视。
谨慎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