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英九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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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英九传-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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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期关押,而且他对任何鼓吹“台独”的人都不放过,一经抓起来,长期关押。1960年 4月,台湾选举各县、市长和“省议员”,蒋介石明令:凡是鼓吹“台独”的人,不得参加选举。受日本和美国支持的“台独”头子廖文毅 1960 年跑到日本的横滨组织“台湾独立统一战线”,自任“总裁”。蒋介石知悉后,派员与日本政府交涉,要日本政府取缔所谓“台湾独立统一战线”。在蒋介石的强烈反对之下,廖文毅不得不移往美国活动。
  中共领袖毛泽东也看到了“台独”势力的发展对中国统一所构成的威胁,看到了蒋介石是坚决反对“台独”、主张中国统一的,对蒋介石采取的打击“台独”行动极为赞同。由此,毛泽东改变了过去的认识,提出:“国民党已经不是我们的主要敌人。我们和你们还是敌对的,但这种敌对,较之民族矛盾,已经降到第二位。” 1959 年 10 月 5日,毛泽东在同拉丁美洲十七国共产党代表团谈话时说:“我们反对‘两个中国’,蒋介石也反对‘两个中国’,我们有一致之处,有共同点。”毛泽东因此提出要与蒋介石“和”的主张。
  1958年 10 月 6日,毛泽东在他亲笔撰写的《告台湾同胞书》中,对蒋介石说:我们“建议举行谈判,实行和平解决”。当年 10 月 25 日毛泽东又亲笔撰写《再告台湾同胞书》,指出“中国人的事情只能是我们中国人解决。一时难以解决,可以从长商议”,强调“世界上只有一个中国,没有多个中国。这一点我们是一致的”。
  1957年 4月 16 日,周恩来接待苏联最高苏维埃主席团主席伏罗希洛夫,周恩来向伏罗希洛夫介绍原国民党高级将领卫立煌时说:“国共两党过去已有了两次合作的过程了。”毛泽东紧接着说:“我们还准备第三次合作。”第二天,《人民日报》刊出这条消息,标题为“毛主席说,我们还准备第三次国共合作”。
  后来,毛泽东对此问题更是语出惊人:“台湾是蒋介石当总统好?还是胡适好?还是陈诚好?还是蒋介石好!”在此期间,著名民主人士曹聚仁还频频来往于北京和台湾之间,成为毛泽东、周恩来、蒋介石、蒋经国的座上宾,密商两岸和平统一大事。
  反对党兴起与“革新小组”成立但蒋经国现在最关心的是自己政权的安危。马英九也知道蒋经国的心事,所以对“台独”分子“去中国化”的事避而不谈。马英九说:“我回来的时间不长,对于党外人士的那些诉求,还不十分了解。不过,这几年岛上所发生的一切,我都有认真观察和研究。他们之中,确实有一些人,是在忧国忧民,但另外一些人,我怀疑他们是别有用心。”
  他见蒋经国很有兴趣地在听他讲话,便继续说道,他认真研究过菲律宾的情况,觉得菲律宾和台湾有极大的相似之处,两地最初都受到了美国的大力支持,无论是经济上还是政治上,美国的态度都十分明确。但后来,美国的态度显然改变了,这次菲律宾所发生的事,自然与其内部的腐败和独裁有着极大的关系,但另一方面,美国在背后支持反对派,给马科斯政府不断施压,更是一个直接的诱因。台湾目前的情况,和一年前的菲律宾极其相似,公政会虽然还不是政党,但已经形成一个带有鲜明政治色彩的实体,并且在不断壮大。如果取缔的话,美国不会答应,而且,台湾岛上,也可能引发冲突,增加不安定因素,这几年的改革努力,可能付之东流。如果放任自流,到了一定程度,他们可能会闹出更大的事来,那时,政府就不得不表态,选择的余地,反而会小很多。“
  马英九的话理顺意明,言简意赅,字字精辟,更兼他思想敏捷,眼光远大,见解脱俗,说得蒋经国连连点头,“嗯!有道理!我就是担心会动摇国本。国本动摇,我就是千秋罪人呀。”马英九很清楚,蒋经国所说的“国本”,那就是无论如何不能分裂中国,这才是所有一切政治的根本。
  此时此刻,蒋经国确实是被这一系列的问题困扰着,他在寻找突破的方法,却又觉得很难突破这个困局。他并不仅仅只是找马英九一个人交谈,还曾找过很多人,至于别人向他提供了什么样的建议,马英九不清楚。大约一个月以后,蒋经国似乎下定了决心,所以,他约见了党外大佬、开明派的陶百川。
  1986年 5月初,蒋经国和陶百川长谈了一个小时。据有关消息透露,蒋经国和陶百川密谈的主要内容,便是和党外人士的关系问题。蒋经国请他出面与反对派人士沟通,表示国民党准备在政治民主化上做出新规定,以便党外势力有更大的活动余地。事后,陶百川马上与自由派教授胡佛、杨国枢、李鸿禧等人约见党外人士和国民党的一些人士餐述。蒋经国还在这次聚餐中讲话。
  几天之后,蒋经国通过中央政策委员会副秘书长梁肃戎等人,约见公政会的主要负责人,表示要听一听他们的诉求。公政会的全称是“党外公政人员公共政策研究会”,这个组织,就是以前由党外人士组成的“党外选举后援会”。看上去,像是一个临时性组织,自从 1984 年 5月改组为公政会,给人的感觉,已经组成了一个政党,至少也是具备了政党的雏形。所以,公政会成立后不久,当局便指斥他们违反“戡乱”时期戒严令,是非法组织。从那时至今的一年时间里,公政会多次派人要求面见蒋经国,向他当面陈情,都被婉拒。这次蒋经国主动提出接触,似乎是他已经有了某种深思熟虑的想法。那时,马英九自然不知道,此事的背后,有美国在不断地施压,蒋经国已经是无路可退。
  5 月 10 日,双方在台北来来大饭店会谈。双方达成了三点共识:一、双方对实施“中华民国宪法”都具有共识,至于如何推动民主宪政,则需要继续磋商;二、双方对公政会及其分会都表同意,至于“登记和名称”问题,则有待于进一步磋商;三、双方一致同意,在磋商期间共同为政治和谐而努力。
  这所谓的三点共识,实际上一点共识都没有。不过,与会双方,可以说都有收获,蒋经国需要的,正是反对派对于“国本”的承诺,他拿到了这个东西。而反对派,需要的则是活动的合法性,他们同样拿到了这一承诺。最为重要一点,以前,国民党不承认反对派作为一个政治实体存在,而现在,却愿意平等对话,这本身就是一种认同。所以,反对派将其称为“惊天动地的历史性盛会”。
  从此开始,公政会便迅速膨胀,短短的时间内,便在全台各地建立了分会。党外人士显然看到了组党的曙光,所以,他们决定更进一步行动,决定发起“5。19绿色行动”,抗议国民党实施戒严 37 周年,活动地点选在台北闹市区的龙山寺,发起人是江鹏坚、陈水扁、许荣淑等人。国民党对此早有准备,在示威人员到达之前,便派出大批军警将其封锁。如此一来,游行已经不可能,双方和平对峙了几个小时,于晚上 9点多由江鹏坚和谢长廷同台北警方协商,警方同意让出一条信道,参加者一一散去。
  这次示威虽然和平解决,但当局对组织者还是非常恼火。为了惩戒某些人,“高等法院”竟然旧事重提,于 5月 30 日正式判处陈水扁 8个月有期徒刑,罚款不变。这显然是要给陈水扁一个下马威。
  可陈水扁已经接收了诸多信号,知道当局不会采取激烈手段,自然是有恃无恐。他竟然在街头举行 7场“坐牢惜别会”,每一场都引起无数围观者和无数支持者,使得他成了大明星,成了有史以来的第一个“坐牢英雄”。接下来,他又搞了一个“一人一元轮椅行军”活动,让妻子坐在轮椅上,他推着走上街头为“蓬莱基金会”募捐,募得 300万新台币。
  当局原是想给陈水扁一点小小的惩戒,没料到,陈水扁借用这件事大做文章,反而胜了一局。年底,“增额民意代表”选举开始,陈水扁因为坐牢无法参选,夫人吴淑珍坐着轮椅代夫出征,参选“立法委员”,竟然获胜,成为台北市第一位女性“立委”。
  1985年 12 月 25 日的“行宪纪念大会、国民大会宪政研讨委员会第二十次全体会议、第一届国民大会年度会议”联合典礼上,蒋经国出席致辞,他开始拿着讲稿读,后来突然放下事前拟好的讲稿说:“现在,有两个问题,经国想做一个明确地说明:第一就是,总统继承者的问题,只存在于专制和独裁的国家。在我们以宪法为基础的中华民国,根本是不存在的……所以下一任总统,必然会依据宪法而产生,那就是,由到会代表先生们代表全国国民选举产生之。有人或许要问,经国的家人中有没有人会竞选下一任总统?我的答复是,不能也不会……第二就是,我们有没有可能以实施军政府的方式来统治国家?我的答复是,不能也不会。执政党所走的民主、自由、平等的康庄大道,绝不会变更宪法,同时也绝不可能有任何违背宪法的统治方式产生。”
  接下来 1986 年 3月召开的国民党第十二届三中全会,成立了由“总统府资政”谢东闵、谷正纲、黄少谷、“副总统”李登辉、“行政院长”俞国华、“立法院长”倪文亚、“司法部长”林洋港、“总统府国策顾问”袁守谦、“总统府秘书长”沉昌焕、“中央党部秘书长”李焕、“内政部长”吴伯雄、“台湾省主席”邱创焕等 12 名“中常委”组成的“革新小组”,二人一组,分别讨论:一、“中央民意代表和机构”问题;二、地方自治问题,即是否开放省市长选举问题;三、“国家”安全法令问题,即解除戒严问题;四、民意社会组织制度问题,即组党问题;五、强化社会治安问题。
  这五大问题的提出,等于发出了一大信号,蒋经国要解除戒严,开放党禁,直选“省市长和中央民意代表”。
  这个“革新小组”还没有讨论出结果,党外人士的组党,却快马加鞭。11月10日,民进党在台北举行了第一次“全国代表大会”,台湾真正意义上的反对党成立,从此宣告了台湾一党专制时代的结束。
  在这次解除戒严、开放党禁活动中,马英九所起的作用,显然是不小的,他作为“革新小组”内部的工作人员,参与了某些重要文件的起草工作,也曾向蒋经国提供了一些建议,从某种意义上说,他反对戒严、主张开放党禁,同时也主张组党的步子应该放慢一些。这种观点,甚至和党外人士中相当一部分人,比如党外代表人物康宁祥等人的意见是一致的。只是党外人士中那些主张去中国化的分子迫不及待,匆忙推出了新党,此后所发生的一切,可以说,许多人都始料未及,也并非蒋经国等人所能控制。
  蒋经国要解除戒严,开放党禁,一个关键原因,在于美国方面的压力。据钱复回忆,当初,蒋经国将他调往“外交部”,然后又将他派去了美国,一个极其重要的任务,是希望钱复能够修复中美建交后的美台关系,由他充当台湾和美国政府之间的联络人。也是巧合,这一段时间,钱复在美国的一项重要任务,便是和美国政府商谈军购案,此前,美国方面已经松口,不料菲律宾政坛巨变发生,美国对台湾的态度,似乎突然变了,他们约见钱复,表达了美国政府对台湾的“人权状况”大为不满。
  为此,钱复急急忙忙赶回台湾汇报,蒋经国立即在中山楼召见他,两人有过一番长谈。钱复向蒋经国介绍,最近一个时期以来,台湾出了好几件大事,像七十年代末的“中坜事件”、“美丽岛事件”、“林义雄灭门血案”以及“台大教授陈文成死亡案”等,都已经引起美国方面的不满。到了八十年代,又发生了一连串的大事件,最令美国不满的是“江南案”,台湾的暗杀,竟然杀进了美国,连带美国的治安形象也受到影响。后来,美国查到相关录音带,证实这是一起政治谋杀,和台湾的情治单位有关。然而,台湾的官员却矢口否认,最终美国恼火了,表示要对这些官员进行测谎。那些官员在强大的压力下,才不得不承认,即使如此,这一案件,至今仍然有诸多未解之谜。
  钱复说,目前,美国最为不满的是台湾实施戒严,没有言论和结社自由,选举被官方控制等,美国政府表示,他们必须对台湾的人权状况认真检视,如果不理想,将会考虑取消对台军售。蒋经国说:“我晓得你在这个问题上受了很多委屈,我要告诉你,这个问题我也想了很久。不能做,做了会动摇‘国本’的。”
  蒋经国显然考虑到了一点,戒严一旦解除,等于为“台独”分子返台活动打开了方便之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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