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南方人:“你们威胁说,如果一个共和党人当选,那么你们就脱离联邦,并且把责任推给我们。”他很气愤地说:“这话说得真是狂妄,一个劫匪拿手枪抵在我的头上,却还咬牙切齿地说,‘站住!把钱拿出来,不然的话我就打死你,那样你可就是杀人犯了!”’但他也否认共和党与布朗有丝毫瓜葛,因为在当时这虽然不至于引来危险,但起码宣称和他没有关系可以稳定民心:“约翰。布朗的计划的确有些荒唐,就连最无知的奴隶一眼也能看出那绝对没有成功的希望。这和历史上那些刺杀帝王的行动没什么两样。诚然,他是个热心的人,看到一个种族长期遭受压迫感到无法忍受,进而又觉得自己奉了天命要把他们解放出来。他冒险尝试,最后只有自己送命。……在反对奴隶制这一点上,我们是一致的;但为此便去使用暴力,去流血,去叛国却是不可饶恕的。”
翌日,林肯在整个东部就被视作伟大的演说家了,其他各州也纷纷邀请他前去演讲。来自哈佛大学的一位教授跟随着他,四处旅行,用文学语言记录了他的演讲,并作了一篇有关这次巡回演讲的报告。这次演讲不仅仅对伊利诺伊州,也对林肯本人产生了巨大的影响:他生平第一次把巨大陌生的外部世界当做一种现象来对待,拿它和自己作番比较,发现了外部力量的强大和个人力量的渺小,总结出了喧嚣忙碌的世界的伟大力量。返乡之后他第一次在共和党草拟的总统候选人名单里看到了自己的名字。仅仅在几个星期之前,诸如此类的公开名单里还从未见过他的名字;
不过早在半年之前他就曾写道,他虽然十分看重蔡斯,“但是他却不是总统的最佳人选。我必须说,起码我是绝不可能选他的。”
四月里,他在给川布尔的信里写道:“我十分坦率地说,我的脑子里已经有了某种见解,这在一定程度上使我无法清晰地做出判断;当然我决不会提出任何建议,使我本人的愿望影响我们共同事业的成败,在这一点上您完全可以信赖我。”
这里流露出来的,不外乎就是这样一个明白无误的事实,他自我控制与自我分析的能力与对朋友对党派的认真精神不相上下。因为他总是站在上帝的镜子面前,所以无需用自己的镜子把自己再照上几遍,便爽快地承认了人类希望的强烈程度,并为此向所有人表示抱歉:“因为我知道,如果一个并不太伟大的人被任命到一个伟大的岗位上去的话,他会丧失心智。”所以,在这几周的等待和期望里,他的精神都一直保持着清醒。
但如果我们以为林肯恰恰是在这个时候消极了下去,甚至屈服了的话,那么我们就大错特错了;事实上,他比过去任何时候都更加积极,他写信给党内同仁,告诉他们,应该在哪,又是如何去奋斗,后来他的一位朋友这样写道:他的任务在于,争取一个合适的职位,以便让他该作的事情自己找上门来。而且他还学会了如何跟报界打交道。“亲爱的哈丁,”几年前他这样给一位编辑写道,“三四年以来,我一直免费读你的报纸。这里是十美元……请你收下,别客气。如果本周你能在报纸上推荐洛汉作最高法院法官候选人的话,我将感到十分高兴。”不久前,他还花了四百美元买下了伊利诺伊的一家德国报纸,并对此保密,就连赫尔顿也一无所知。
这家报纸当然要为他作宣传了,这样的报纸自然而然也会关注移民们的意见。是的,林肯必须防范这些疯狂的陌生人的诡计,因为他们可能是民主党人专门为大选派来的奸细,“我们就不能扣下他们当中控制选票的一个密探吗?他们换汤不换药地屡次使用这种把戏对付我们,这可真不赖呀!”
有时林肯也会如此狡猾。但是有人因此而称他是只狐狸,却是完全错误的。利用这种方法对付人并不是他的一贯风格,是因为对手的诡计让他吃了太多的苦头,以至于他在政治斗争当中也不得不间或效仿一下;即便数十年来一直为他人竞选,他也很少言行不一,他太像淳朴的庄稼汉了,以至于有时无法把自己的头脑应用到自己的伟大事业当中去,特别是当这同时也是国家的事业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