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帮母亲做一些其它家务。后来稍大一点,在他的带领下弟弟们也都加入了这个行列,他在帮助母亲做活的同时,还要指挥弟弟们怎样做。
回忆那段日子,曾荫权感慨到:“穷但很开心”。
因为穷,平常的生活很艰苦,就连最便宜的青菜也是很难吃上几口的,最多的时候,是一家人就着几块腐乳下饭,偶尔能够弄点猪油拌饭。只有在一些特别的日子里,比如生日、节假日,母亲才会买上一点青菜或者是一条鱼几两肉什么的,一家人才算是沾上了一点荤腥。那就是难得的美餐了。
在曾荫权眼里,父亲虽然没有读过几年书,但对知识有强烈的渴求,深知知识对于谋生的重要。所以,有一种信念是父亲自始自终没有改变的,那就是无论多穷,他都要送孩子们上学。即使没有能力读上好的学校,普通的学校,也一定要上。
在曾荫权很小的时候便被送进了幼儿园,那时,他们还住在湾仔,他所上的幼儿园是湾仔的慈幼。稍大一点该上小学了,父亲便将他送进了育才小学。接下来,警署给父亲分了一套房子,他们全家搬进了荷李活道的警察宿舍,曾荫权也就转到了警察小学。
警察小学和警察宿舍连在一起,在这里就读的学生,主要是警察宿舍的子女,管理不是太好,教学质量也很一般。
没过多久,由于曾云没有文化,如果呆在市区,很难有升职的机会。一些边远偏僻的地区,因为一般人不愿去,所以,往往是像曾云这样迫于想升职提薪,却又没有太好自身条件的人才愿意去吃苦。曾家搬进警察宿舍不久,曾云便被调到了新界,常驻在粉岭。一方面,因为那里的警力不足,工作繁忙,难以有休息时间,此外,也因为从铜锣湾到粉岭,有很远一段路,乘车需要好几个小时,所以,曾云回家就很少了。
那时,只有十一二岁的曾荫权挑起了家庭重担,协助母亲照顾好弟弟妹妹们。
他的五妹曾璟璇回忆说:“在她的印象中,哥哥像父亲一样严厉,也像父亲一样霸道和固执。父亲不在家的时候,他就是一家之主,他非常有主见,所有的事情,大大小小,他都能拿主意。而且,只要是他决定了的事,就一定不能更改,也没有商量的余地。当然,他毕竟是个孩子,偶尔也有错了的时候。为了维护自己的威信,即使是错了,当时也要弟弟妹妹们执行,事后,他也会悄悄地纠正,可在当时,他肯定是不会认错的。”
成年后,妹妹在报上撰文说:“哥哥已决定的事,其他人很难改变。”也许正是因为他“扮演”了父亲的角色,使他后来成为一名“帅才”。
对于这一点,曾荫权承认他从小便养成了主观而且执着的性格,说一不二,立场坚定,不会轻易因为某种观点而改变。
弟弟曾荫培对哥哥最深刻的印象,恰恰是哥哥的独立和敢于承担。
曾荫培说,那时,父亲在粉岭上班,很少回家。母亲非常挂念父亲,总担心他一个人在外边吃不好睡不好,生活上没人照顾。她自己要照顾一大家子人,根本走不开,所以,一有机会便会派上两兄弟去给父亲送点家常菜。
曾荫培回忆说:“哥哥十一二岁时已经很能干了,带着我转几次巴士,由港岛区到粉岭探望在警署工作的爸爸。”他介绍说,那时候的交通远不如现在,没有海底隧道,要从家里乘巴士到码头,坐轮渡海,到了九龙之后,再转乘巴士。若是在今天,孩子十一二岁,家长绝对不敢让他们单独出门。父亲见两兄弟竟然能够来偏僻的粉岭看他,又惊又喜,背后总向别人夸赞自己的儿子能干! 不仅如此,曾荫权还是一个淘气好动的积极份子。当年住在荷李活道警察宿舍,他喜欢在旁边的鸭巴甸街踏单车。还得意地说:“那里很斜,对门便是海,很多朋友翻过车,我却没事!”曾荫权从小就喜欢打乒乓球。你很难想象,清朝咸丰年代兴建的文武庙,五十年代竟有球桌出租,租用半小时五角港币,两兄弟是这里的常客。同学追问:“听闻文武庙有春秋二祭?”曾笑答:“我对此没多大兴趣,那两天没有乒乓球打。”
香港骑士曾荫权
第三节、神父的特别教诲(1)
曾荫权自幼便在香港接受教育。在湾仔区长大的曾荫权,念过三间小学,分别在慈幼小学念一年级,再转到育才小学升小二,最后在警察小学毕业。
警察小学毕业后,曾荫权进入华仁书院。香港的华仁书院有两间,一间在港岛,另一间在九龙。都是天主教所办,是香港的名校,历史悠久,培养过很多出类拔萃的人才。
这类学校具有极为浓厚的宗教色彩,办学的宗旨,也是弘扬教义,广收教徒。进入华仁书院所必须的一项条件,就是要信奉天主教。一九五七年,他透过当时的小学会考,成功升读区内天主教名男校香港华仁书院,开始七年的中学岁月,也自此选择了天主教作为他的宗教信仰。从那时开始,曾荫权便成了一名虔诚的天主教徒。这种信仰,既为他日后的仕途增加了筹码,也增加了变数。这自然是后话。
同时,他们也会在学费等方面,提供较大的优惠。像曾荫权这样穷人家的孩子,自然读不起私立学校,上公立学校,也需要一大笔费用,进入教会学校读书,是最好的选择。
即使在学费方面有优惠,曾荫权的家,仍然不能够完全承担。毕竟,他的弟弟们大了,大家都需要读书,每个人就是一大笔费用开支。为此,曾荫权不得不利用一切时间和机会赚钱,以便能够减轻父母的负担。年纪还小的时候,能力和资历都不是太够,要找工作,也是找那种相对容易的。到了中四以后,他开始找到夜校去当临时教师。白天在华仁书院当学生念书,晚上还赶到夜校给那些参加补习的年龄甚至比自己大很多的人上课。这一经历,既让他获得了初步的人生经验,又解决了他整个这一阶段的学费,还略有盈余。
在学校期间,别看曾荫权架著眼镜,外表一派书生模样,以为他是只爱读书的典型“书虫”,其实恰恰相反,他不但是校内的活跃份子,而且动静皆宜。中四时,曾荫权与死党黄绍径一同参加校内乙组羽毛球比赛,与中三级对垒,当中包括现任教育统筹局副局长祝建勋。尽管曾荫权始终不敌对手,在比赛中落败,却在后来的当官生涯中,饱赢这曾令他输了球赛的学弟。
除羽毛球外,曾荫权还爱演话剧。他曾与同班同学粉墨登场,参加校内班际话剧比赛,演出英语话剧TheEscape。此剧讲述一七九二年法国大革命期间,一群被囚禁在巴黎监狱的政治犯逃狱的经过,曾荫权就饰演主角SydneyCarton。虽然未能如愿出线,但曾荫权的演出备受师生赞赏,特别是他那雄浑的声音叫人难忘,即使坐在大礼堂后排,也能听清楚每一字一句。
在华仁书院这所学校里,曾荫权遇到了一生中对他影响极大的第二个男人。
对他影响极大的第一个人是他的父亲,第二个男人便是华仁书院的英文老师穆嘉田。这是一名爱尔兰裔的神父,此人和曾荫权的父亲属于一种类型,是那种非常严厉的人。但他又和曾云完全不同,他的行为有些怪异,完全不同于常人。
进入这所由耶稣会神父兴办的教会学校,曾荫权不可谓没有压力,除源自日常繁重的功课外,还有严厉的天主教校风。不过,校园生活带给他的,是受用一生的重要薰陶,特别是中四那年遇到英文科老师、来自爱尔兰的穆嘉田神父(FatherMcCarthy)。
中学就读香港华仁书院,直至预科毕业。曾荫权在中四那年,由于中文科不合格,迫著由原来的乙班降至丁班,被他视为奇耻大辱,决心发奋图强,终能在翌年升上甲班。“凡学生肯努力就会进步,一疏懒即退步。”曾荫权此言决非纯为勉励青少年的空话,原来早在他中学时代已付诸实行。
比如他教学生写英文作文,批改之后,通常都要在课堂上阅读,将好的和不好的宣示出来,让学生知晓。曾荫权从小学习成绩就好,他也一直希望自己在各方面都成为榜样。没料到,在穆嘉田老师那里,他碰了一回很硬的钉子,让他一时间面子扫地。
那是因为他当时的英文功底并不是太好。穷人家的孩子,缺乏语言环境,自然不太可能懂得英文。能够吃上一顿好饭就不错了,哪里还能去学那些看上去作用不是太大的东西?但进了教会学校,一切都不同了,他们采用的是英文教学,英文是学校的第一主课,英文如果不及格,连补考的机会都没有,绝对要留级。那次,曾荫权的作文中出现了几个语法错误,穆嘉田在课堂上宣读他的作文,然后对他的错误提出了极其严厉的批评。仅仅如此,他似乎还不解恨,批评过后,又将曾荫权的作文本扔在地上,并且恶狠狠地吐上唾沫。
香港骑士曾荫权
第三节、神父的特别教诲(2)
这件事,让曾荫权在同学面前很失面子,他因此有很长一段时间极其自卑,觉得抬不起头来。自卑之余,他并不是放弃,而是急起直追。为了不再受这种侮辱,他开始异常努力地学习英文,极其认真地对待语法,避免重蹈覆辙。自此之后,曾荫权的英文成绩,在班上直线上升,很快超过了那些语言环境好的同学,甚至超过了那些母语便是英文的同学。此后,只要再谈起学习英文,穆嘉田便常常拿曾荫权作榜样。或许,他已经忘记了曾经往曾荫权的作文本上吐唾沫的行为,只是觉得这个孩子,恰恰是努力学习的典型,需要向其他学生推广,却不知道他学习的动力。
当然,仅此一点,穆嘉田还不足以成为影响曾荫权一生的人。
曾荫权回忆说,父亲的藤条教育,解决了他什么是对什么是错的疑惑,但并没有完全解决为什么对为什么错的问题。穆嘉田则不同,他熟读天主教教义,遇到任何事情,往往能够从教义中找到道理,并且用一些故事进行解释,一听就能懂。
1964年,20岁的曾荫权,以优异成绩从华仁书院预科毕业。随后,他和其他同学一起参加了大学招生考试,并且被香港大学建筑系录取。
父亲和教父对曾荫权影响至深的人,他们都性格暴烈,曾荫权的火暴脾气也是公开的秘密。
香港骑士曾荫权
第四节、难圆大学梦
在会考过后,曾荫权在原校顺利升读预科,可是学费和书本费均比以前贵,他必须利用课余时间到夜校教书,以贴补日常开支。他投考香港大学,榜上有名,被建筑系录取。对于香港大学建筑系,曾荫权不是很感兴趣,他最初的想法是更希望自己能够就读机电工程。在拿到通知书后,他犹豫了,一是他感到离自己的理想越来越远了;二是上大学需要一大笔钱,而且会给家庭增加极大的经济负担。
这时,父亲对他说:“就算是负担,也只是几年。我没有别人的父亲那么能干,赚不到更多的钱,但做人一定要有责任心,既然把你们带到了这个世界,就一定要负责到底,至少在读书方面,我要对你们全责。能读到什么程度,就读到什么程度,就算吃些苦,受些累,也在所不惜。”母亲也说:“家里的经济状况虽然不好,但和前些年相比,毕竟是好多了。何况,你也长大了,趁着上大学,也可以打工赚点钱,咬咬牙,撑几年,等大学毕业了,一切就好了……”。
儿子成功考入大学、虽令曾家上下感到欣慰和自豪,然而当时拮据的家境,上大学简直就是一种奢侈和空想!
在家人的鼓励和支持下,曾荫权决定继续上学。然而,这种求学之路才刚刚起步就变成了“肥皂泡”,在一次家庭变故中使他终止了学业。
父亲曾云薪水微薄,儿女又多(五子一女),加上还抚养三个侄儿,尽管有妻子缝制尼龙袋贴补家用,儿子曾荫权在预科期间到夜校任教筹集学杂费,这种环境让子女都完成学业谈何容易?
多年来,母亲含辛茹苦,干的是最重的,吃的是最差的,每天还要为一家大小操心,沉重的生活负担压垮了她的身体。就在曾荫权准备上大学的时候,母亲病倒了。躺在病床上的母亲,仍然希望她继续完成学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