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今晚是个特别的夜!他头一遭在她面前表露脆弱!那番话,她听得不是很懂,不过她猜,那应该是他曾经的痛,他今天一定是受了什么刺激,以致无法自控地呈现出他的脆弱!
“赫,为什么你长着一张如此迷惑人的脸?还拥有令人欲仙欲死的床上技术?放荡不羁的你是否曾经受过情伤?是谁?到底是哪个白痴舍得伤害你?那个秦雪柔吗?可是,我妈说当时是你伤了她!不管怎样,你都别怕,有我在,你再也不会受到伤害,再也不会感到痛苦,我不会舍弃你,更不会耍你,我对你是真心的,我会永远呆在你身边,而且,只——能——是——我!”无声的话语在心里默默念出,李岚眸中情欲未退,视线从云赫的脸,一直往下,掠过他健美体魄上的每一处。
夜,更深;他睡得更沉。李岚突然起身,拿着手机进入了卧室,拨通一组熟悉的号码,“好消息,我想不用多久我就可以完成任务了!”
“真的?为什么?”电话那边的女嗓音,惊喜中带着不信。
“原因你无需知道。不过我现在想改一下策略,他不能废,因为,我要他!”
“什么?你疯了?别忘了他跟那老头子同姓!”
“我当然知道,不过,我同样知道,害死他最亲最爱的人也是那老头,况且,他根本就没承认过自己是云家的子孙!所以,就这么定了!”李岚一口气说完,随即挂了线。
她没有急着离开,而是站在镜子面前,带着欣赏和满足的眼光望着自己那被镜片折射出来的光裸胴体,目光每到一处,她唇角弧度就越往上弯,约有十分钟后,终步出浴室。
床上的人依然呼呼大睡,她重新躺在他的身边,芊芊玉手环住他结实的腰腹,用她毫无遮掩的身体紧紧靠在他仅着一件底裤的身躯上,轻轻摩挲,不停地摩挲……
黑夜里,不但有爱欲和狂野,而且有忧伤与哀愁。
银白色的月光普洒着整个地面,辉映出秦雪柔伫立于阳台的身影,那么的孤独,那么的落寞,绝色的容颜忧伤尽显,愁思遍布,整个脑海被白天发生的事情所充斥,心头窜起浓浓惆怅的无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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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实说,她宁愿冯芝华对她产生鄙夷,轻蔑甚至讨厌,也不希望是那种探究和猜疑,特别是,那不经意间提出的某些事,更令她感到窒息。
什么事不好提,偏偏提那段过往,狠狠地撕开了自己极力隐藏的伤口!这是何缘故?难道是老天爷的特意安排?目的是告诫自己,或预先通知自己,别再与蓝隽交缠下去?
当年的婚礼,那个魔鬼到底请了多少人来“看戏”,到底有多少人看到自己出丑?很庆幸,蓝家不在邀请的行列,可是以后呢,当自己与蓝隽越来越亲密、出现在蓝家的活动区域越来越频,特别是将来的某一天,自己与蓝隽手牵手地踏上结婚礼台时,那些观礼人群中,有没有人会认出自己就是当年那个被云赫玩弄抛弃的可悲“新娘”?将有多少人认出?他们会在现场窃窃私语呢,还是事后悄悄告诉蓝家,又或者,当场揭人伤疤,令自己和家人再次陷入痛苦不堪和无地自容当中。
毫无疑问,蓝隽会被伤得最深,毫无准备的他,届时会怎样?她相信,不管有多震惊、有多深痛和难堪,他都会暂时撇下自个的伤痛,用尽办法保护自己,令自己的受害程度降到最低。这就是他!!无论何时何地,总会义无反顾地为自己付出。
就像今天,为了让母亲接受自己,他一直在旁维护和呵护,冯芝华那么快对自己放下芥蒂和敌意,正是因为他。而且,不管冯芝华对自己心存多少猜疑和否定,最终结果都会是——安然接受自己,只因为,蓝隽是她最疼爱最关心且是最想令其开心的儿子。
他这般伟大的付出,自己情何以堪?给他爱?给他心?甚至……给他全部?他都值得,然而,一切都轮不到自己做主,即便自己是这些东西的拥有者和发配者。自己的爱,自己的心,皆已在五年前随着那一次次痛彻心扉的伤痛而封闭和消失,没有了爱,没有了心,其他一切,包括身体的赋予,都变得毫无意义,何况,这样的赋予,他不会接受!
“妈咪——”猛地,睡袍一角被轻轻扯动了一下。
秦雪柔迅速回过神,侧面俯视,看到那小小人儿,先是一怔,随即蹲下身。紧接着,冰凉的肩膀瞬时一暖,一件外套落在上面。
不过,暖和的岂止是身体,更温馨的是她的心。心里难以形容的感动,她一把将他搂入怀中,几乎用尽全力牢牢搂抱住,紧得让他发疼,忍不住叫喊和挣脱。
眼里尽是歉意和疼惜,她轻轻揉搓着他的小身体,还一边下意识地吹气呵气,直至他说没事了,她才停下,且才晓得发问,娇柔的嗓音充满疼惜和慈爱,“天还没亮,怎么就起床了?”
嘉嘉也定定望住她,软软的童音透着小孩子特有的敬重、爱戴和关切之情,“蓝隽爸爸跟我说,妈咪夜里总是失眠,要是我半夜醒了,记得出来阳台看看,给妈咪带件衣服,以免着凉!”
霎时,秦雪柔喉咙又是一阵紧致,声音也出现哽咽,“蓝隽爸爸还跟你们说什么?”
“他说妈咪是个多愁善感的人,我和乐乐要经常逗妈咪开心,这样妈咪就不会难过。蓝隽爸爸还叫我和乐乐听话,不能做出令妈咪伤心的事,特别是他不在的时候更要当个乖孩子,这样妈咪会很高兴,很开心,会更疼我们!”嘉嘉继续如实转述,完毕后,忽然问,“妈咪,您睡不着觉是不是因为想念蓝隽爸爸?”
秦雪柔怔了怔,不答,反问,“嘉嘉呢?想不想蓝隽爸爸?”
“嗯!”嘉嘉重重地点头,仿佛想起什么,又问,“为什么蓝隽爸爸不跟我们一起住?以前在巴黎是因为地方不够大,但现在有房间了呀。或者,妈咪和蓝隽爸爸吵架了?可是您们今天还一起带我去玩,根本没吵架,蓝隽爸爸还说,他最舍不得令妈咪伤心生气!”在巴黎住的时候,嘉嘉认识隔壁一个小男孩,和他差不多年纪,那小孩曾对他讲过父母因为吵架而分开住,因而他才这么认为。
这次,秦雪柔不再接话,清眸中已经蒙上一层雾气,再度将他拥入怀中……
同一个夜晚,蓝家。
卧室内,柔和的灯光静静照射着各个角落,处处呈现优雅与温和。
一身休闲服的蓝隽半躺于床,手里捧着公司企划书,不过,那些密密麻麻的字,在他眼里幻化成一个美丽的倩影。绝色的容颜带着淡淡的忧伤。
自己精心安排一切,还以为会顺利圆满,想不到……依然缺欠妥当。她今天的委屈,他皆看在眼里,且一直努力做出维护,但,她还是避免不了伤害。
她的心不在焉和伤感怅然,即使在处处充满生机和欢笑的游乐场也无法消散,只有嘉嘉和乐乐偶尔逗她,她才展开笑颜,其余时间,无论自己如何劝慰,她也只是勉强给予一些反应。
她答应了自己的安排,还以为两人的关系会迈进一步,岂料,自己依然无法打开她的心门!
想罢,他不禁再次忆起下午见到的那个陌生男人,不禁再一次心生纳闷。他看得出,她的失常除了与妈咪的态度有关,还与那个男人有关!只可惜,当初忘了问那人的名字,否则即便想查也容易些。
哎,她身上的谜似乎越来越多,而且这些谜,一天不解开的话,自己和她,也休想进一步发展!
“你刚接触这些东西,难免感到吃力,不过别气馁,爸相信你一定行的!”一声鼓励十足的安慰,将蓝隽从苦恼中惊醒,只见,蓝建廷不知几时已经进来了。以为蓝隽是被工作难住,于是马上做出安慰。
蓝隽抿一抿唇,回予一个感激,轻声道着,“爹哋还不睡么?”
“本来想睡了,可又不是很放心,所以来看看你!”蓝建廷在床畔坐下,一手按在蓝隽的掌上,“都记住明天怎么说了吗?”
“嗯,爹哋请放心,我不会出错的!”蓝隽已经暂且收起心底的苦恼,全心全力专注于父亲的话题。
蓝建廷脸上逐渐露出欣慰的笑意,“有你和jennica帮忙,爹哋相信一定能够渡过这次的难关!”
蓝隽也微笑颔首,不错,无论如何他都得保住爹哋的心血,保住爷爷留下的基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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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蓝建廷又是一番叮嘱和教导后才告辞离去。不过,他刚走到门口,猛被蓝隽喊住。
“爹哋,我记得妈咪说过,您当初和妈咪结婚是双方家庭的意思,根本没有感情基础,那么,你们是什么时候才开始喜欢上对方的?”定定望着父亲重新折回的身影,蓝隽迟疑地问出。
蓝建廷倏然一愣,英挺的面容闪过一丝尴尬,却也如实回答,“应该是3年后吧。”
“那妈咪是不是什么都告诉您了?”
蓝建廷又是一怔,摇头,且呵笑,“我也不清楚,反正啊,她说全部对我坦白了。到底是不是真的,恐怕只有她自己知道!怎么了?你和jennica发生什么事了吗?因为你妈咪?其实,你们不用担心,妈咪不过是一时适应不了,时间久了,她会慢慢喜欢上jennica的,你看她对嘉嘉和乐乐,多疼啊!”
蓝隽又是回予一个浅浅的笑,母亲那方面,他当然不会担心,现在纠结的是……哎。
“爹哋,爱一个人,是不是一定要完全了解她的内心世界?要时刻知道她在想什么?”
蓝建廷沉吟,片刻后,才说出看法,“应该不用吧。老实说,你妈咪平时都在想些什么,我不太清楚,也没时间去问,毕竟,公司的事够我忙的了!不过,这也让你妈咪有借口抱怨我冷落她,说我不去了解她!对了,难道……jennica也和你抱怨了?呵呵,女人嘛,就是喜欢撒撒娇,想多受注意和呵护。你加把劲!”
是吗?如果jennica像妈咪那样就好了,他还巴不得她向自己抱怨,让自己跟她分担心里的苦闷呢!只可惜……
“隽,你确定回家住只是为了妈咪?”猛地,蓝建廷问了一句。
立即使得蓝隽愣住,其实,这只是他向家人解释为何不与秦雪柔和孩子住在一起的原因。
“好了,别想太多了,公司的事也别干得太晚,早点睡觉吧,明天回公司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呢!”蓝建廷接着又道,对他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凝视,随即走了出去。
父亲高大的影子慢慢自门缝中消失,蓝隽也逐渐收回视线,躺下之后又是辗转反侧了好一阵子才悠悠睡去……
蓝氏企业,顶楼会议室。
室内气氛有几分严肃,|乳白色花岗岩墙体在明亮灯光映衬下显得格外富丽堂皇,檀木制成的长条式会议桌,两边分别围坐着若干人,他们都是蓝氏企业董事局股东,坐左边第一位置的中年男子,正是蓝氏集团总经理,蓝隽的二叔蓝建华。
只见他英挺的面容隐隐透着微怒,两片嘴唇紧抿在一起,犀利的眼眸牢牢盯在那扇米黄|色大门上,一会,总算看到大门被推开,伴随着三种不同的脚步声,三个人影先后映入他的眼帘。
为首的是他的大哥,即蓝氏企业的主席兼董事长蓝建廷,紧跟在后的是他的侄儿蓝隽,至于第三个人……什么玩意?这个长着一副好脸蛋好身材的娘儿是谁?蓝建华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蓝建廷高大的身躯已在会议桌的主席位坐下,蓝隽坐在他的右边,正好与蓝建华面对面。
会议室有了几秒钟的安静,而后,蓝建廷清清喉咙,开始发话,“今天召集这个股东大会,主要是想通知大家,基于我身体问题,接下来的日子,我会委任犬子蓝隽代理我的工作,而他的未婚妻秦雪柔小姐,担任他的特别助理,协助处理一切常务,同时,兼任设计部副经理。”
蓝建廷的话,立时给众人带来震惊和撼动,十几道视线齐齐射向蓝隽和秦雪柔。特别是蓝建华,双目暴瞪,装满了难以置信和威怒忿然。
蓝隽忽然站起,先是逐个给那一道道目光友善回视,继而,温润平和却不失坚定的话语自他嘴里传出,“很遗憾爹哋因为健康问题而暂停工作,不过请大家放心,我会认真做好爹哋交代的事务,非但不让公司运作出现困难,还会促进公司业务稳定发展。请大家给我机会和信任,我绝不让大家失望!”
“哼。就凭你?你搞那些古怪小玩意就行,搞公司?别拿你爷爷的基业来开玩笑!”蓝建华马上做出嘲讽和反对。
没有任何慌张和害怕,蓝隽一派悠闲和淡定,相较于蓝建华的沉怒面容,他略带微笑的俊脸显得格外亲切,“二叔请放心,公司属爷爷创立,同时凝聚了爹哋毕生的鲜血,当然,二叔您也功不可没,故我必定百分之二百的谨慎和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