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听到我的话吗?以后不准再跟那贱人有任何瓜葛!”
“她是我的未婚妻,你的未来儿媳妇,拜托你别老是贱人贱人地叫!”终于,蓝隽给出反应,拔高的嗓音透着愤慨。
“未来儿媳妇?这样一个烂货,休想踏进我蓝家的门!”
蓦地,蓝隽心头不悦更甚,颀长的身躯往左一侧,从她身边绕了过去。
冯芝华见状,更加难以接受,又是气愤地追上,戟指怒目,“你……你这是什么态度,以前都不是这样,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忤逆,我是你妈咪,你竟然漠视我?”
“那你呢?你有没有当我是你儿子?有没有尊重过我?”蓝隽忍不住嘶吼出。
“我不当你是儿子?从小到大,有哪一样我不好好为你准备?好了,你现在长大了,翅膀硬了,就忘了我这个当娘的。还说那贱货不是祸害?看,她到底给你下了舍呢么巫蛊,把你迷得连父母也不认!”冯芝华悲愤交加,开始口不择言起来,“一个不知被多少男人睡过骑过的烂货,你竟然把她当宝,为了她不惜顶撞我,你的孝心呢?有你这样当儿子的吗?”
“这贱人到底有什么值得你迷恋,难道就因为她再床上把你弄得神魂颠倒,你就忘了该有的责任和理智?被人迷Jian、被人强暴、还拍成艳照,没背景没地位,这样一个女人,早该躲起来或下地狱去,而不是出来祸害人间,她根本不配拥有你,不配拥有幸福!”冯芝华积了一个晚上的怒气和不忿,以致理智全无,越说越离谱,越骂越不像话。
“够了,你说够了没有!”蓝隽无法再沉默下去,简直火冒三丈,不再顾忌地给出反驳,“这就是你身为一个母亲该说的话?不可否认,从小到大你对我疼爱有加,我也一直庆幸自己生在这样一个美满幸福的家庭,可是,我的人生不仅仅是亲情就够了,我还需要爱情,我需要一个温柔善良、与我真心相爱的女子共度下半生!”
“我一直认为,我母亲是个高贵大方且善良慈悲的女人,想不到,你心里这般恶毒和高傲。同为女人,如果你是jessica,如果这些灾难发生在你的身上,你会怎么做?针不扎中自己不觉痛,怒又有没有体验过?难道穷人家的孩子就注定一辈子只能当穷人,而你们这些所谓的名门望族永远过上公主般无忧无虑的幸福生活?”
头一次被儿子这般质问和责骂,冯芝华气得浑身发抖,手指着蓝隽,说不出话来。
蓝坚廷从楼上赶下来,边扶着摇摇欲坠的冯芝华,边劝住蓝隽,“阿隽,你怎么让妈咪生这么大的气,有话慢慢说,好好说!”
看了看父亲,视线回到母亲身上,蓝隽继续发泄心中的抱怨和不满,“你说我不孝敬你,那你呢?你有没有真心接受过jessica?难得我找到相亲相爱的伴侣,身为母亲的你不是应该给予祝福和接纳吗?jessica可以为了我而隐忍顺从你,为什么你就不能为我去真心对待她?这就是你所谓的疼我爱我处处为我着想?”
“在你眼中,只有门当户对和锦上添花。为了名声,为了荣誉,这也不能做,那也不能做,你可曾知道,今晚看到云赫痛打那些记者,我的心有多难受多憋闷?我在想,为什么我不可以像他那样无所顾忌地做自己想做的事,保护应该保护的人?”想起自己的无奈,蓝隽再一次感到悲痛和悲哀。
“好了,阿隽,别再说,别说了。”蓝建廷再度做出劝慰,怀里搂着是仍然怒气腾腾的冯芝华。
蓝隽并不听劝,给冯芝华一个冷然的瞥视,温润的嗓音充满不可摧毁的坚韧和刚毅,“你是我的母亲,我不会忘记;你对我的好,我也铭记于心,但是,我的感情和未来只能我做主。不管你接不接受jessica,这辈子,我非她不娶!”
说罢,扭头,朝楼上疾步奔去。
冯芝华被气得捶胸顿脚,痛声直嚷,“看你生的好儿子,他从不这样对过我,是那个贱人,都是那个贱女人……”
“老婆,你怎么还口口声声说这个字,阿隽说得没错,要人家尊重你,你必须得先尊重别人,jessica没得罪过你,还把你当母亲看待,处处让着你,你又怎么对人家?她不说,我还不知道原来你是这么麻烦,这么挑剔!”蓝坚廷万分烦恼。这家事,比生意上的事还令他犯愁。
“谁稀罕她,她讨好我,不就是为了嫁入豪门!”
蓝坚廷听罢,不由翻了翻白眼,“为了嫁入豪门而讨好你?就算她真的讨你欢心,那也是看在阿隽的份上。当初咱们公司面临大危机的时候,是谁不辞劳苦、不离不弃地陪在阿隽身边,助公司度过难关?你命好,生了阿隽这个好儿子,否则,你还体会不到‘讨好’呢!”
“你这算什么?挖苦我?嘲笑我?你嫌我的气还不多吗?儿子你没份吗?难道你就不想为他找一个好的女孩?”
“好?我从来不觉得jessica差,不错,或许她曾经有过一些不光彩的过往,可那些都成过去,只要她将来安分守己、相夫教子,孝敬家翁,同样是个标准的好媳妇!”
“安分守己?如果她真的这样,今晚会发生这种事吗?她根本就是与云赫那魔鬼有一腿!”冯芝华刚刚舒缓些许的怒气又开始趋向膨胀,“还有那些阔太,她们肯定添油加醋地传播,你叫我颜面何处,叫我以后怎么面对那些人?”
“嘴长在别人的口上,别人怎么说我们管不着,既然不知道怎么面对,那就别面对啊,你又不差那几个朋友!”
“好,不说这些,那二叔公他们呢?别忘了,你还欠他们一个解释!”
这次,蓝坚廷不再吭声,一阵哑然。
“说来说去还是那贱人害的,我们真是前世欠了她,这辈子分明是来讨债,把我们搞得鸡犬不宁!”
“好了,现在什么都别说,你刚才也听到阿隽的话了,既然他认定了jessica,你也该接受事实。至于二叔公那边,我们再从长计议!走吧,你骂了这么久也累了,上楼休息。”蓝坚廷拥着她,半推半哄,带她往楼上走。
“他认定是他的事,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让娜祸害踏进我的家门!”长长的楼梯间,继续传来冯芝华愤然不甘的念叨声和责骂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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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市近郊的绿景山庄。
初秋的夜晚,如圆玉晶莹剔透的一轮明月高挂深蓝色的天空中,月光穿过厚厚的云层,闪烁着诱人的光芒。月亮周围,缓缓飘过一簇簇不同形状的云团,在月光的辉映下,一层层橘黄的晕形成一个个美丽的圈。
泰雪柔伫立湖边,出神地凝望着那轮圆月,透着那层层云团,她仿佛看到了过去。时光的机场存放着一束娇艳的玫瑰,由于命运的交错,玫瑰的色彩已随着日转星移而渐渐枯萎。那一条条纵横分明的梗条犹如岁月遗留在人脸上的皱纹,布满的是曾经的渴望与梦想,留下的是一种深刻的阅历与沧桑。
知道这个地方,是六年前,还记得那次,自己刚进赫集团工作不久,被云赫莫名其妙地批评,被张嫣然趾高气扬地冷嘲热讽,韩希知道后,二话不说,把自己带到这个安宁幽静的山庄。他说,这里有最干净的天空,有最明亮的月亮,有最闪耀的星星,能够令人放下一切烦恼。在这儿,韩希不但帮自己洗涤了疲惫哀痛的心,还头一次对自己表达情意。
“在这世界上,你可以伤害任何人,惟独不能伤害她!”
刚才,自己即便处于震惊和伤痛,却仍听到了他这句意义深刻、类似誓言的话语。韩希,在你心目中,我真的这么重要?一直都是这样呢?又或者,最近才是?那么,与冯晓曼的婚姻,是你自愿的吗?婚姻,代表着一生一世,既然你选择了与晓曼在一起,为什么心里还要惦记着另一个女人?
今晚,冯晓曼忽然出来谴责自己,令自己感到大大的困惑和悲愤,直至韩希说出这番话,自己总算明白过来。能令一个温柔和善的大家闺秀做出此等伤人的事,那得多大的嫉恨!
这,到底是谁的错?自己?韩希?晓曼?
头慢慢趋于水平方向,泰雪柔收回视线,往前走了几步后,停在一棵种下不久的玉兰树前。静静的夜里,青翠的树叶纹丝不动,没有惧怕秋天的毁落,却有着被树虫蛀蚀的苦衷,它改变不了自己的命运,摆脱不了人类的掌控。它的枝叶如果太茂密,会面临被锯掉一半的躯体;它的枝条如果太细弱,会遭到连根拔起的厄运,作为植物,它有着与人类同样的不幸和无奈。尽管如此,它仍顽强地坚持着,每一部分,都蕴含着无比刚毅的力量。
自己呢?一连串的灾难已将自己折磨得精疲力竭,自己还应不应该坚持下去,还有没有力量支撑下去?想不到,要拥有一份平静的生活竟是这般的艰难。
“jessica,还记得我们认识不久的时候,你问我什么叫爱情,我就告诉你,当一个人遇到所爱的人时,体内便会迅速产生大量的苯乙胺物质,令彼此情绪很高涨,产生一种喜悦的感觉,随着浓度不断增加,感情就会越来越浓,这种状态和关系就可以定义为爱情。和你在一起后,我才发现,爱情并非理论上那么简单,爱情,就像一个五味瓶,酸甜苦辣,欢乐悲愁。即便我痛过,伤过,甚至哭过,但我仍不后悔爱上你——那个绝美脱俗,眼底总是带着淡淡忧郁和哀愁的女孩!所以,不管接下来发生什么事,不管前面是康庄大道或满路荆棘,我都会陪在你的身边。爱你,无悔!”
刚才,她给蓝隽发短信报平安的时候,他回了这么一条,她反复看着,以致现在已能默念出来。
——爱你,无悔——
可是隽,我后悔了。看着你被那些阔太挖苦取笑,看着你对我受到伤害而无能为力所表现出来的痛苦,看着你面对家族长辈的质问而不知所措……这一切,都是我带给你的,如果不是我,你根本无需面临这些,你的人生会继续精彩,继续一帆风顺下去!
视线,逐渐模糊,一串串泪珠就像断了线的珍珠,连绵不断地自两颊滚落,泰雪柔浑身颤抖着,悲伤的心更是撕裂般的痛。
不知过了多久,她忽觉寒冷的肩膀被一只温热的手轻轻一按,她回头,模糊的视线里呈现出一张熟悉的面容……
第一百章 嫁给他
大手自她肩膀抽离,改为爬上她梨花带雨的脸庞,修长的手指轻轻拭去那一颗颗滚落的泪珠,动作是那么的温柔、细心,充满呵护。
曾经,六年前的某一天,也是在这个地方,他也这样跟为她抹去伤痛的眼泪。
泪水并没因此而停止,反而越流越凶,像小溪般湍湍而下,秦雪柔樱唇嚅动,定定凝视着眼前的男人。
“打电话回去了吗?”语调一如既往的温和,他也目不转睛地痴望着她。
轻轻一颔首,泪水总算遏止,秦雪柔的嗓音,却仍哽咽,“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怎么知道?刚才,在蓝建廷的安排下,他与林曼妮等人离开蓝家,可走到半路,他还是不放心她,于是驾车回头,正好看到从蓝家跑去的她坐上一辆的士,他便赶忙跟上,谁知追着追着,车子抛锚,幸亏他当时记住的士车牌,打去的士公司询问,经过一番折腾,总算得知她来了这儿。
“晓曼……没事吧?”秦雪柔又道。
眼中闪过一丝错愕,“你……还关心她?”
秦雪柔不直接回应,转身来到湖边,看着平静湖面上的那轮明月倒影,忽然问,“韩希,你因什么与晓曼结婚?”
修长的双脚,也跟到了海边,望着辽阔的湖面,韩希思绪开始起了飘荡,“不知是谁说的,人的另一半往往不是这辈子最爱的那个。她对我好,又很适合当妻子和母亲,所以,我和她结婚了。只可惜,结果出乎意料。”
秦雪柔心头猛地一颤,看着他充满惆怅失落的侧面,她沉吟着,一会,毅然问出埋藏心里多时的疑问,“韩希,还记得你第一次被派去新加坡公干的时候,有天晚上我打电话给你……”
“你打过电话给我?哪一天??”
看来,他并不知道!晓曼没有跟他说!是否那个时候开始,晓曼就有意隐瞒什么了?秦雪柔顿时又是一阵沉默,直至韩希再次追问,她才继续往下讲,“你去新加坡的第二个礼拜,我打电话给你,是晓曼接的,她说……她说你在睡觉!”
“所以,你认为我和她……”
“第二天回到公司,同事们正好在说你,他们都说有个新加坡首富的女儿看中了你,还是总理千金的密友,在你的工作上帮了你很大的忙。”
“故你冷漠我,希望我能与晓曼好好发展下去!难怪从某一天起,你给我写信的内容再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