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席金座活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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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席金座活佛-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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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世坚贝央因学识渊博,著作等身,才华超群,在西藏政教界中声誉鹊起,成为众望所归的学者,受到六世达赖喇嘛和摄政王拉藏汗器重,请他参与政教大事的运筹决策,成为座上客。但正如谚语中说的:“太阳不拘于高空,却招来天狗的咬蚀;白云不拘于长天,却招来狂风的袭击。”西藏地方政府中少数中层执政僧领嫉恨他、排斥他、贬低他,损害他的名誉,有的甚至采取投毒的办法来迫害。    
    他提任郭莽(密宗院)学院堪师布(主持)期间,正逢蒙古占领者与西藏甘丹颇章政府之间的矛盾由暗变明,由平缓到尖锐,甚至交兵厮杀,公开争夺西藏的统治权。结果六世达赖被废,解送北京……在一系列重大冲突中,一世坚贝央立足西藏局势的稳定与和平的追求,着眼西藏与格鲁派的根本前途。为了政教大业不受损伤,黎民百姓不遭涂炭,他积极斡旋,息事宁人,在蒙古占领者拉藏汗和藏王弟巴桑结嘉措之间奔波说合,弥补裂缝。但由于他与弟巴桑结嘉措持的是相悖的观点,招致了不识大局、不明真相的相当一部分佛僧的误解和政击,处境十分尴尬难堪。藏王弟巴桑结嘉措甚至设计逮捕加害,以震慑要挟蒙古占领者拉藏汗。    
    正在这进退维谷、十分危急的时候,游牧于甘川青三角地带的和硕特前首旗首领博硕克图济农派一行官员和高僧前来拉萨,诚邀一世坚贝央回原籍建寺弘扬佛法。    
    博硕克图济农也是形势所迫,急于求取功利目的而寻一世坚贝央的。博硕克图济农又名察罕丹津。由于他积极拥护并靠拢中央政府,帮助七世达赖格桑嘉措进藏坐床有功,清政府将察罕丹津由郡王晋封为和硕特亲王,令其驻前首旗,这就遭到传统的和硕特惟一亲王罗藏丹津的嫉恨恼怒。罗藏丹津先发制人,召集青海诸王公会盟反叛,并出兵击败“不听话”的察罕丹津。察罕丹津的势力受到严重削弱,王位岌岌可危。而在他的辖地内,藏族力量不断勃勃兴起,势力增长,他受到卡加、甘加、黑措、扎油等原诸多部落住民的吞食进据。他们力图收回被强霸去的牧地。正是鉴于内外交困、矛盾重重的情势,察罕丹津倾力寻找格鲁派势力集团的救助,以建寺弘佛为手段,利用藏传佛教的力量,达到控制藏区的政治目的,以思想控制为立足点,进而求得政治控制。他已经看到,藏传佛教深入藏蒙民众之心,是藏人做事的一面旗帜。要想在藏区站住脚并扩张势力,取得更大的权力,就得取信于民,而民心则由佛教、寺院导向。因此,他急于在自己辖区建立一个有规模、有权威、会产生重大影响力的格鲁派寺院。自然,他心里明白,寺院能不能形成规模,有没有权威和产生多大的影响力,全依仗寺主活佛的声誉、权威、影响力。这样显赫的寺主活佛到哪里去寻找?他一下想到了自己堂弟——西藏实际执政者拉藏汗的上师——坚贝央。坚贝央出生于自己统治的辖区内,又博学多才、声名卓著,曾当过密宗学院郭莽扎仓的堪布,被六世达赖喇嘛垂青看重,把他请来,还愁和硕特前首旗在青藏川呆不下去的?    
    亲王遣使入藏诚邀敦请,坚贝央欣然应允。


第二部分第五章 寻访灵童(2)

    两人都真是久旱逢雨,冷天遇火盆,一拍即合,想到一处拧到了一起。    
    一世坚贝央得到了施展才华、一展宏图、实践夙愿的机遇;亲王得到了建大寺以争取和稳定民心,扩展势力的阶梯和武器,两人皆大欢喜,无比振奋。在亲王和教民的支持下,吉祥右旋寺的规模一直趋于上升状态。寺院的声望扬名全藏,成为藏传佛教六大宗主寺之一。而和硕特蒙古前首旗也由此兴旺发达,盛极一时。    
    时势造英雄啊!吉塘仓心头感慨道。当初要是一世坚贝央春风得意不愿离开拉萨,那就没有吉祥右旋寺,更谈不上今天这样的气派、鼎盛;而要是亲王也诸事顺利,没有罗藏丹津的压迫打击,藏族部落的咄咄逼人,他也不会急于建寺弘法邀请一世坚贝央返回原籍。这就是缘分,就是天意,就是机遇。缘分是不可改变的哟!    
    这也印证了佛经中的“诸行无常,是生灭法”,十一义所说的“性无常义”和“刹那灭义”的道理。不是吗?最初一世坚贝央处境困难,甚至面临死亡的危险,但返回原籍后,一切都变了。从地狱一下进了极乐香巴拉世界,这不是天翻地覆,天上人间吗?和硕特亲王的处境也何尝不是如此!一世坚贝央来到安多后,他也不是从危机四伏中走向了灿烂阳光,从内外交困走到了兴旺发达吗?由祸到福,由苦到甜,不都说明宇宙一切现像都是此生彼生,此灭彼灭的相存关系吗?看来,这世界万物其间没有恒常的存在,一切都在运动、变化中,在对立统一的轨迹上运行。所有事物的性质必然是无常的,这就是佛教的真谛、精髓。他不相信神创造世界,只相信规律规范着世界。藏人把佛教翻译成规律理论是完全正确的。    
    吉祥右旋寺的鼎盛也仰仗于中央政府的呵护支持。二百多年来,吉祥右旋寺虽几经风波磨难,但基本没有伤筋动骨,元气一直持续上升,这全赖于中央政府的器重和保护。当然,这也与历世坚贝央积极靠拢中央政府,与中央保持一致的传统有关系。    
    一世坚贝央曾被康照皇帝敕封为“执法禅师班智达额尔德尼诺门汗”,颁发了金册金印。二世坚贝央曾赴京朝觐过乾隆皇帝。三世坚贝央得到道光皇帝授赐的“执法禅师”的印鉴、诰命。四世坚贝央不仅获得“广济禅师”的名号,光绪还多次遣使赏黄色伞盖、诰文、匾额,并亲自接见。这世坚贝央也被国民政府册封为“辅国阐化禅师”,颁赐了册印。    
    无论是哪世坚贝央,走到哪里都讲的是大清皇帝和民国政府的恩惠广泽,劝导藏蒙僧俗遵守中央政府的法规法令,当遵纪守法的好百姓。在教化民众、导向民俗、调解民事纠纷方面,历世坚贝央都主动协助政府官员行事,因而得到了中央政府上上下下的赞誉。    
    和硕特亲王也是如此,由于他反对叛乱、维护祖国统一,遭到了罗藏丹津的嫉恨和追杀,但他执意拥护中央政府,矢志不移,使黄河首曲一带免于战火,社会稳定,经济发展,人民安居乐业,从而受到康熙皇帝的封赏,正式册封为“和硕亲王”,驻牧前首旗,又将其侄丹增病亡时奉献给清廷的全部牧地、财产赐给察罕丹津。这样,河南蒙古亲王的势力如日升天地不断壮大,对吉祥右旋寺的保护供养和推动发展的力度也更大了。大寺的规模日渐扩大,各地僧侣犹如百鸟朝凤迅速增多。修习内容日臻完善,属寺也不断增加,势力由松曲河流域扩展到整个东部藏区,还有内地不少地区,号称子寺一百零八座。    
    地理因素是吉祥右旋寺发迹的又一原由。    
    吉祥右旋寺位于青藏高原和黄土高原的结合部,是雪域高原的东北部,这儿是藏区较富庶的地区。水草丰茂草原辽阔,牛羊肥壮骏马骠健;谷地湿润暖热,麦香禾壮豆子硕圆,不愁没有粮食吃;林区原始森林苍苍郁郁遮蔽日月,修建佛殿佛堂有的是林木,僧舍也全是木板房。    
    老百姓经济富裕,自然供养寺院的能力强、后劲大、热情高。吉祥右旋寺的经济根基也就自然扎实庞大多了。另外,这儿靠近内地,交通方便且路程不远,牛羊林木交易赚钱不少,物价便宜,生活生产资料来源丰富,老百姓的腰包较之雪域腹地的藏人鼓得高,又加上见多识广,人也斯文虔诚多了,不轻易闯祸闹事,内耗不大。    
    靠近内地带来的不仅仅是物质财富,还有内地汉人、蒙古人、裕固人等信徒的增多。朝香拜佛者的增多,政府官员和商贾旅客的增多,使吉祥右旋寺所在的小镇日趋繁荣,号称“小北京”。    
    吉塘仓活佛觉得还有一条不能说出口的原因,那就是吉祥右旋寺远离西藏拉萨。虽说文化交流、宗教学习等等不太方便,但却省却去了很多麻烦。无须卷入西藏的政治、宗教的是非漩涡之中,西藏的大小事务也影响不了吉祥右旋寺。结果,吉祥右旋寺独树一帜,自由发展,创造了自己的天下,有了自己的气候。这真是祸福相依转化,福带来祸,祸孕育出福。说到底这世界真是变化无穷,永无恒定啊!    
    吉塘仓让思想漫无目的纵情飞翔,任心头的云端自由泅游。他依然眯着眼睛,懒洋洋地任难得的冬日暖阳按摩全身,化开每个僵硬的关节。大寺发展了,但寺内的是非也增多了。他和坚贝央之间的矛盾由小变大了,成为寺中佛僧们议论、注目的话题。这是为什么?究意怪谁呢?要说我吉塘仓树立自己为中心,在大寺内另搞一套,明里暗里想削弱坚贝央的核心,那可真是冤枉我吉塘仓了。我要真有那个“贼心”、“贼胆”,我不会在寻访转世灵童上做手脚吗?谁不知道决定转世灵童的大权是四世坚贝央交给我的?从寻访认定他为灵童到接迎进吉祥右旋寺座床的是我吉塘仓;从他幼年学经到十八岁亲政期间,主持寺院教务、扶持他安心读完学业的又是我吉塘仓。我们的关系应该水乳交融,唇齿相依啊!但是……    
    认定灵童和主持灵童坐床,是吉祥右旋寺历史上的重大事件,也是他吉塘仓一生经办的几件大事中数得着的一件,他至今刻骨铭心,难以忘怀。    
    ……那一天,他率领的寻访灵童队二十余人疲惫地跋涉在牛马踩出的曲径小路上。他现在已进入了西康藏区的理塘境内,这里草山连绵,山丘逶迤,一座山包与一座山包头尾衔接,或者携手并进,或者头碰头肩摩肩,或者屁股抵着屁股,反正没有规则,不见章法,不像安多藏区的草原,要么一眼望不到边,平平坦坦数百里;要么一条沟走不穿底,骑马得走一两天。西康的路是一条漫漫不着边际的路,它离吉祥右旋寺重山叠岭已经远距几千里。他们出来已经两个多月了,但还是嗅不见灵童的一星半点气味。    
    浑身上下已经冒出了一缕缕酸臭气。热汗一浸,身上痒痒得难受。只要随手在胸部、脊梁和大腿根一搓,垢渍便像麦粒一样掉下一串串来。西康地广人稀,很多时日,他们是扎帐于野滩山沟风餐露宿。乍寒乍暖且不说,就连按时吃糌粑喝热茶都办不到,常常是饱一顿饿一顿地捱日度辰。他的腹部已不见了赘肉,眼窝子塌下了些许,眼珠子变大变得冒饥火。今天又是赶了一天的路程,天也昏沉沉,地也灰暗暗,他在马背上疲倦得昏昏沉沉,打开盹了。    
    不知翻过了几座山包,转过了几道山弯,全身骨架都快散架了。又过了一道弯,忽然,前面抹过一道潺潺小溪流,在斜阳照射下银波粼粼。他让随从停住步子,下马走到流溪旁,躬身捧起一掬,冲了冲额头和脸。一股冷气袭过脑门,脑袋一下清凉了许多。    
    他抬头望去,西边的天际斜挂着一轮黄里透白的夕阳。夕阳已经没有多大热力,光芒也不灼人刺目,显得苍白衰弱,但也散发出温馨的暖意。吉塘仓心头一抖,蓦地感到夕阳就像四世坚贝央圆寂前夕找他喧谈安排遗嘱时的目光。模模糊糊的,他眼前浮现出四世坚贝央深情凝注的目光,那眸子中仿佛还有一丝责怪和怨恨。    
    他不敢正视那夕阳,不由埋下了头。    
    那是一双什么样的眼睛呢?那是一双睿锐无比、洞穿一切的眸子。峭立的眉骨,鱼纹密布的眼睚里,到处潜藏着一条又一条的智慧,一道又一道的计谋;那又是一双流露着仁慈、善良、同情、宽厚、温情的眼睛。谁要碰上它,即是冰雪也不得不消溶,即是怨恨也不能不化解。就如冷天里煨起炭火,阴暗中捧出明媚春光。    
    三年前的那一天那一景,至今历历在目,印在脑海中。


第二部分第五章 寻访灵童(3)

    也是这样一个夕阳暮天,也是这样一个夕阳般温情脉脉、充满眷恋的眼睛。已经五十八岁的四世坚贝央躺在厚厚的卡垫床上,寺主不舒适已经一个来月了。气有点喘,喉咙口像有什么堵了一半,说话带点呼噜,不是以前那样清爽畅通。清瘦的面庞虽然还是泛着亮光睿气,但印堂那儿已经显出灰暗。他的心拧紧了。他说了几句安慰的话,试图开导四世坚贝央。    
    四世坚贝央笑笑,从被筒里伸出左手,掌心向上,示意吉塘仓把右手按在上面。他急忙伸出两只手,把掌心掌背都夹住托起。    
    坚贝央的手背厚墩墩、软乎乎的,五指的关节根都陷下窝窝,正是俗人所称的佛掌。人虽然瘦下去了许多,但佛掌却依然丰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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