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斯忒林培黎(1849—1912) 一译斯忒林培克,通译斯特林堡,瑞典作家。他是一个轻视妇女解放论者。所著短篇小说集《结婚》,对妇女解放持嘲讽的态度。黎锦明的《社交问题》是写一个女青年追逐虚荣、对爱情采取轻率态度的小说。
〔64〕 “磊赤山房” 清代文学家屠绅的书室名。屠绅(1744—1801),字贤书,别号磊赤山人,江苏江阴人。著有长篇小说《搀史》、笔记小说《六合内外琐言》等。
〔65〕 显克微支(1846—1916) 波兰小说家。著有《你往何处去》、《火与剑》等。
〔66〕 创造社 新文学运动中著名的文学团体。一九二○年至一九二一年间成立,主要成员有郭沫若、郁达夫、成仿吾等。一九二九年二月被国民党政府封闭。
〔67〕 凌叔华 广东番禺人,小说家。著有短篇小说集《花之寺》、《女人》等。
这里说的“出轨之作”,指发表于《现代评论》第一卷第五期(一九二五年一月十日)的《酒后》,写一个年青的妻子酒后要求丈夫同意她去吻一下酒醉的客人。
〔68〕 川岛 章廷谦的笔名,浙江绍兴人,作家。著有短篇小说集《月夜》。
〔69〕 汪静之 安徽绩溪人,诗人。著有诗集《蕙的风》、中篇小说《耶稣的吩咐》等。
〔70〕 莽原社 文学团体,主要成员有鲁迅、高长虹、韦素园等。
一九二五年四月二十四日创办《莽原》周刊,由鲁迅编辑,十一月二十七日出至第三十二期止;次年一月十日起改为半月刊,未名社发行;八月鲁迅去厦门后由韦素园接编,一九二七年十二月二十五日出至第二卷第二十四期停刊。
〔71〕 高长虹 参看本卷第69页注〔6〕。下面所说的“拟尼采样的彼此都不能解的格言式的文章”,指高在《狂飙》周刊上发表的总题为《幻想与做梦》的小品。
〔72〕 魏金枝(1900—1972) 浙江嵊县人,作家。他的短篇小说《留下镇上的黄昏》,发表于《莽原》半月刊第十二期(一九二六年二月二十五日),后收入短篇集《七封书信的自传》。
〔73〕 黄鹏基 笔名朋其,四川仁寿人,小说家。他的短篇集《荆棘》收小说十一篇,是《狂飙丛书》之一,一九二六年八月开明书店出版。他在《刺的文学》一文中说,“文学家……的作品也不是只为浮在面上供一般吃了饭没事干的人赞赏的奶油”。
〔74〕这里是指黄鹏基的两个短篇:《我的情人》和《火腿先生在人海中的奔走》
,分别发表于《莽原》周刊第三十一期和第二十五期,后来都收入《荆棘》。
〔75〕 尚钺 河南罗山人,小说家、历史学家。他的短篇集《斧背》收小说十九篇,《狂飙丛书》之一,一九二八年五月泰东图书局出版。
〔76〕 向培良(1905—1961) 湖南黔阳人,狂飙社主要成员之一。后来成为国民党反动派的走卒。《飘渺的梦》收小说十四篇,《乌合丛书》之一,一九二六年六月北新书局出版;引在这里的几句话,就是这本小说集的题词。他在题为《野花》的一个短篇中说:“我深深忏悔,向已经失去的童心,忏悔那过去的往事,儿时的回忆,稚子之心的悲与欢。”
〔77〕 《我离开十字街头》 向培良的中篇小说,《狂飙丛书》之一,一九二六年十月光华书局出版。他在这书的《前记》里说:“我知道他是一个反抗者,虚无的反抗者…
…但是我非常爱他,因为我在他强有力的憎恨后面,发现更强有力的爱来。“
〔78〕 “末人” 尼采著作中的用语,与“超人”相对,指平庸猥琐、浅陋渺小的人。尼采的《察拉图斯忒拉如是说。序言》第五节中说:“‘我们发现了幸福了,’末人说而且目夹着眼。他们离开了那些地方,凡是难于生活的:因为人要些温暖。”(据鲁迅译文。)
〔79〕 巴札罗夫 俄国作家屠格涅夫的小说《父与子》的主角,文学作品中最早的虚无主义者的典型。沙宁,俄国作家阿尔志跋绥夫的小说《沙宁》的主角,虚无主义者。
〔80〕 绥惠略夫 阿尔志跋绥夫的小说《工人绥惠略夫》的主角,无政府主义者。
〔81〕 未名社 参看本卷第68页注〔2〕。
〔82〕 韦素园 参看本卷第62页注〔2〕。
〔83〕 李霁野 参看本卷第62页注〔3〕。所著短篇小说集《影》,一九二八年开明书店出版。其中《嫩黄瓜》篇中有这样的话:“手抚摸着藤叶,我可以清清楚楚摸出它的叶脉来。”
〔84〕 台静农 参看本卷第62页注〔3〕。他的短篇集《地之子》收小说十四篇,《建塔者》收小说十篇,二书都编入《未名新集》,由未名社于一九二八年十一月、一九三○年八月先后出版。
内山完造作《活中国的姿态》序〔1〕这也并非自己的发见,是在内山书店里听着漫谈的时候拾来的,据说:像日本人那样的喜欢“结论”的民族,就是无论是听议论,是读书,如果得不到结论,心里总不舒服的民族,在现在的世上,好像是颇为少有的,云。
接收了这一个结论之后,就时时令人觉得很不错。例如关于中国人,也就是这样的。明治时代的支那研究的结论,似乎大抵受着英国的什么人做的《支那人气质》〔2〕的影响,但到近来,却也有了面目一新的结论了。一个旅行者走进了下野的有钱的大官的书斋,看见有许多很贵的砚石,便说中国是“文雅的国度”;一个观察者到上海来一下,买几种猥亵的书和图画,再去寻寻奇怪的观览物事,便说中国是“色情的国度”。连江苏和浙江方面,大吃竹笋的事,也算作色情心理的表现的一个证据。〔3〕然而广东和北京等处,因为竹少,所以并不怎么吃竹笋。倘到穷文人的家里或者寓里去,不但无所谓书斋,连砚石也不过用着两角钱一块的家伙。一看见这样的事,先前的结论就通不过去了,所以观察者也就有些窘,不得不另外摘出什么适当的结论来。于是这一回,是说支那很难懂得,支那是“谜的国度”
了。
据我自己想:只要是地位,尤其是利害一不相同,则两国之间不消说,就是同国的人们之间,也不容易互相了解的。
例如罢,中国向西洋派遣过许多留学生,其中有一位先生,好像也并不怎样喜欢研究西洋,于是提出了关于中国文学的什么论文,使那边的学者大吃一惊,得了博士的学位,回来了。然而因为在外国研究得太长久,忘记了中国的事情,回国之后,就只好来教授西洋文学。他一看见本国里乞丐之多,非常诧异,慨叹道:他们为什么不去研究学问,却自甘堕落的呢?所以下等人实在是无可救药的。
不过这是极端的例子。倘使长久的生活于一地方,接触着这地方的人民,尤其是接触,感得了那精神,认真的想一想,那么,对于那国度,恐怕也未必不能了解罢。
著者是二十年以上,生活于中国,到各处去旅行,接触了各阶级的人们的,所以来写这样的漫文,我以为实在是适当的人物。事实胜于雄辩,这些漫文,不是的确放着一种异彩吗?自己也常常去听漫谈,其实负有捧场的权利和义务的,但因为已是很久的“老朋友”了,所以也想添几句坏话在这里。其一,是有多说中国的优点的倾向,这是和我的意见相反的,不过著者那一面,也自有他的意见,所以没有法子想。
还有一点,是并非坏话也说不定的,就是读起那漫文来,往往颇有令人觉得“原来如此”的处所,而这令人觉得“原来如此”的处所,归根结蒂,也还是结论。幸而卷末没有明记着“第几章:结论”,所以仍不失为漫谈,总算还好的。
然而即使力说是漫谈,著者的用心,还是在将中国的一部分的真相,绍介给日本的读者的。但是,在现在,总依然是因了各种的读者,那结果也不一样罢。这是没有法子的事。
据我看来,日本和中国的人们之间,是一定会有互相了解的时候的。新近的报章上,虽然又在竭力的说着“亲善”呀,“提携”呀〔4〕,到得明年,也不知道又将说些什么话,但总而言之,现在却不是这时候。
倒不如看看漫文,还要有意思一点罢。
一九三五年三月五日鲁迅记于上海。
〔1〕 本篇最初印入《活中国的姿态》。
《活中国的姿态》,日本内山完造著,一九三五年十一月东京学艺书院出版;有尤炳圻的中文译本,书名改为《一个日本人的中国观》,一九三六年八月开明书店出版。本篇原以日文写成,由作者自译为中文,参看本书《后记》。
内山完造(1885—1959) 日本人。一九一三年来华,先经营药品,后在上海开设内山书店,经售日文书籍。一九二七年十月与鲁迅结识后常有交往,一九四五年回国。
〔2〕 《支那人气质》 长期旅居中国的美国传教士斯密斯(ADHDSmith,1845—1932)著,日本有爱江保译本,一八九六年东京博文馆出版。参看《华盖集续编。马上支日记(七月二日)》。
〔3〕指日本安冈秀夫著《从小说看来的支那民族性》(一九二六年四月东京聚芳阁
出版)一书中对中国人的随意诬蔑。该书《耽享乐而淫风炽盛》一篇中甚至说:“彼国人的嗜笋……也许是因为那挺然翘然的姿势,引起想像来的罢。”参看《华盖集续编。马上支日记(七月二日、四日)》。
〔4〕 “亲善”、“提携” 一九三五年一月日本外相广田弘毅在议会发表“中日亲善”、“经济提携”的演说,以欺骗中日人民,蒋介石即就此发表谈话:“此次日本广田外相在其议会所发表对我国之演词,吾人认为亦具诚意,吾国朝野对此当有深刻之认识……制裁一切冲动及反日行为。”在这以前,一九三四年五月间日本公使有吉明已经与黄郛在上海进行“中日亲善”谈判;六月间有吉明又到南京见汪精卫,商谈“中日提携”问题。
“寻开心”〔1〕我有时候想到,忠厚老实的读者或研究者,遇见有两种人的文意,他是会吃冤枉苦头的。一种,是古里古怪的诗和尼采式的短句,以及几年前的所谓未来派的作品。这些大概是用怪字面,生句子,没意思的硬连起来的,还加上好几行很长的点线。作者本来就是乱写,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意思。但认真的读者却以为里面有着深意,用心的来研究它,结果是到底莫名其妙,只好怪自己浅薄。假如你去请教作者本人罢,他一定不加解释,只是鄙夷的对你笑一笑。这笑,也就愈见其深。
还有一种,是作者原不过“寻开心”,说的时候本来不当真,说过也就忘记了。当然和先前的主张会冲突,当然在同一篇文章里自己也会冲突。但是你应该知道作者原以为作文和吃饭不同,不必认真的。你若认真的看,只能怪自己傻。最近的例子就是悍膂先生的研究语堂先生为什么会称赞《野叟曝言》〔2〕。不错,这一部书是道学先生的悖慢淫毒心理的结晶,和“性灵”缘分浅得很,引了例子比较起来,当然会显出这称赞的出人意外。但其实,恐怕语堂先生之憎“方巾气”,谈“性灵”,讲“潇洒”〔3〕,也不过对老实人“寻开心”而已,何尝真知道“方巾气”之类是怎么一回事;也许简直连他所称赞的《野叟曝言》也并没有怎么看。所以用本书和他那别的主张来比较研究,是永久不会懂的。自然,两面非常不同,这很清楚,但怎么竟至于称赞起来了呢,也还是一个“不可解”。我的意思是以为有些事情万不要想得太深,想得太忠厚,太老实,我们只要知道语堂先生那时正在崇拜袁中郎,而袁中郎也曾有过称赞《金瓶梅》的事实,就什么骇异之意也没有了。
还有一个例子。如读经,在广东,听说是从燕塘军官学校提倡起来的;去年,就有官定的小学校用的《经训读本》出版,〔4〕给五年级用的第一课,却就是“孔子谓曾子曰: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那么,“为国捐躯”是“孝之终”么?并不然,第三课还有“模范”,是乐正子春述曾子闻诸夫子之说云:“天之所生,地之所养,无人为大。父母全而生之,子全而归之,可谓孝矣。不亏其体,不辱其身,可谓全矣。故君子顷步而弗敢忘孝也。……”
还有一个最近的例子,就在三月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