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老鸟,你发现没有,进来一段路之后,这条石缝好象被拉直了,而且也是一般高,不像是天然形成的,可从洞壁上看又丝毫看不出有任何人为雕琢的痕迹,怪就怪在这里,是是而非的。”
“我也正在纳闷呢,咱先别下定论,再往前走走,或许能够找到答案。”
现在也只能这样了。我们继续前行,老鸟很放松,这时开始哼起国歌来: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把我们的血肉组成我们新的长城,中华民族到了最危险的时候……
我说:“这种时候咱先别唱这么激情的歌曲行不行,影响我的思绪了,你唱点柔情的,抒情的,安静点的歌曲倒是有助于我张开想象的翅膀。”
老鸟很配合地换了首歌,《月亮代表我的心》,经过他那稍具磁性的嗓音的演绎,真把我带到了浮想联翩的境界。我就像一只快乐的小蜜蜂,正在花丛中悠闲地采蜜,我一朵一朵的采,先是月季,然后是百合,接着是玫瑰,康乃馨,忽然我发现前方有朵奇特的花朵,开得异常热烈,于是我跳着8字舞飞了过去,却“嘭”一声撞在花朵上。
我觉得鼻子一酸,一股暖流顺着鼻孔延伸下来,我忙捏住鼻孔回头对老鸟说:“你他娘的唱什么歌,前面有墙你都不告诉我一声,存心看我笑话是吧!”
老鸟显得很无辜,递给我两个棉球,我一左一右塞好,确信没有再流血了,才重新打量挡住我去路的那玩意儿。这里有一扇门,门上画着一朵花,和我变蜜蜂时撞上去的一模一样,大概是幻觉,我没太多在意,抬脚便踹,一下,两下,三下,居然纹丝不动,我又用肩头顶,一下,两下,三下,还是没有反应。老鸟提醒我说,不是带着一把斧子吗,直接砸了不就得了。
我顺应老鸟的建议,“噔噔噔”一会工夫就把门连劈带削连带着门上那朵奇怪的花砍了个稀烂。
老鸟在一旁略带心疼地说:“可惜了可惜了,这可是上等的楠木啊,比我家里那些珍贵多了。”
“那还用说,这可都是货真价实的东西,你家里那些……”
“哈哈,快看,我们终于熬出头了。”老鸟突然大声呼喊起来,手舞足蹈。
我透过破门一看,这墓葬可是相当上档次,墓道由光洁的大理石铺就,一派富丽堂皇。
老鸟做了个请的手势说:“金哥,您先!”
我率先走上了这道气派的墓道,老鸟却在后面说:“这么大的墓葬,怎么只靠一扇木门封着,难道主人不怕被盗吗?”
我一听,这话极有道理,设计这么好的墓却只用木材做墓门,的确没有这样的先例,似乎有点因小失大的味道。可转念一想,我们俩又是怎么进来的呢?还不是误打误撞,几乎丢了性命才到了这里,一般人几乎不可能染指。
我说:“老鸟,咱们还是注意点安全,我们好象走得太顺畅了。”
突然,脚下的石头居然被我踩下去了,我低头想看怎么回事,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急忙抬头,不出所料,巨石压顶,阎王勾魂来了。电光火石之际,一只大手狠命地把我从死神手里拽了回来,我惊恐地睁大了眼,看到一块巨大的石头擦着自己的鼻尖落下,摔在我的脚尖前,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地动山摇。
我已经彻底木掉了,僵硬地立在巨石前,像个死人。
老鸟跑上来,摇着我的身体,拍着我的脸,终于是把我从阎王殿上抢了回来。我紧紧握着他的手,说不出话来,此时无声胜有声,救命之恩无以为报。
大难不死,却是心有余悸,我们走一步用铲子探一步,确保安全,这样一共掉下来八块巨石,都有上百斤重,每一块都足以让人变成肉饼。但是我们毕竟是闯过去了。
墓道的尽头有一个石门,顶门石设计。这种墓门的设计原理和旧时家里的顶木相同,就是在门关上以后,斜向着用一根木头支住门背,这样外面越推顶得就越牢,打开这种门的关键就是背后这根柱子。
我从背包里取出一根登山用的手杖,粗细刚好够插进门缝,我把手杖的另一端砥住顶门石的最上端,缓慢用力,一个人的力量好象不够推动石头。我招呼老鸟过来,我们俩一人一边推着手杖,一齐用力,顶门石松动了一下,撒了一地的灰色石屑。我们持续用力,顶门石慢慢悠悠地被我们推了起来,逐渐扶正,最后站立起来,立在那里。
石门开了,出现空空如也的前室,我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走到中室,看到了安放在正中间石台上的棺椁,其他依然空空如也。老鸟从后室回来说那里除了一批看上去像殉葬的人以外也没有其他任何陪葬品,更别提宝藏了。同样的,东西两个耳室里也唱起了空城计。
老鸟把铲子一摔,一屁股坐在地上说:“真他娘的见了鬼了,咱哥俩豁出命来找到的居然是个吝啬鬼,什么都不给咱留下,鸟爷今天就废了他。”
我制止了老鸟的冲动,我对他说:“别急,这不还留个棺椁吗,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照例,我在东南角点了根蜡烛,开始动手掀棺椁了。我们俩爬上石台,站在棺椁的两侧,一人一把平铲插进盖子下的缝隙,喊个“一二三”,协同作战,把盖子揭了。露出的这层棺木也开始腐败,油漆脱落很严重,我用铲柄敲了敲,感觉下面还有一个内棺,于是我们又把中间这层揭掉,果真还有一个内棺,这个棺木的简陋程度一如既往地让我们失望,除了油漆其他几乎没有任何修饰,和这墓室绝不相配。老鸟已经耐不住性子,论起铲子对着内棺就是一阵狂铲,暴风雨过后是我们俩的面面相觑。
内棺里放着一块白玉,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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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墓地密室
更新时间2008…4…28 17:55:54 字数:0
“完了,白干了,这趟全他娘的打了水漂,真窝囊,居然反让个死人给涮了一把。”老鸟点了根烟,靠着已经是狼狈不堪的棺椁“吧嗒吧嗒”抽起来。这是出发后我第一次看他抽烟,那根烟被水泡开后又重新晾干,形状有点凄惨。他在烟盒里挑了一会儿,拣出一根比较体面的,扔给我,我接过点上,也抽了起来。
这样干抽了几分钟,两人都默默无语。还是老鸟打破了沉寂:“我看这里面有问题。”
“什么问题?”
“你想呀,弄这么个工程也不容易吧,少说也得好几年的工夫,总不是特地为了这块廉价玉而建造的吧!”他边说边摆弄着那块玉。
“让我想想,让我想想,让我想想……”我自言自语道,“难道这是一个虚墓!”
“什么意思?”
“假墓!用来迷惑我们!如果是这样的话,真的墓葬应该就在周围,不会太远!快找找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我们从前室到后室,把地面、墙壁都敲了一遍。我在东耳室发现了可疑之处。
我对老鸟说:“不出意料的话,这里就是了,把这撬开试试。”
老鸟在手掌里吐了口唾沫,用力搓了搓手掌心,拿着斧子“噼里啪啦”就把墙角给豁开一个大口子,一道楼梯出现在眼前,向下通往一个不知名的地方。
“真是神了!”老鸟朝我竖起了大拇指。
摆虚墓唱空城计一向都是墓主人防盗的惯用手段,但是效果却十分有限,反倒是给盗墓贼一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历史上的很多盗墓人其实就是因为一时的疑问最终走向了真正的墓葬。现在也应该算上我和老鸟俩。
老鸟边走边数,最后得出的结果是九十四级台阶。我说以前我在云南一个地方看到过一处台阶,一共九十五级,暗示“九五之尊”之意,而此地九十四意味着什么,确实伤人脑筋。
老鸟见我久久不能理解上来,用带着轻蔑的口吻说:“这个么再简单不过了,九十四比九十五少一级,言下之意就是差一点就到九五之尊咯,可见此人不但野心不小,而且还居心叵测。”
我说:“老鸟,咱留点口德吧,在人家地头上还说人坏话,不带这样的,再说他也死了不知道多少年了,就算此人有什么不良居心,那也都是陈年旧谷子的烂事儿了,犯不上被前人鄙视我们这些现代人背地里说人坏话没素质没修养。”
老鸟不服,接着和我理论:“坏人就是坏人,我提起他是坏人,我不提他也自然有人会说他是坏人,没办法,世道就是这么公平,你想反驳也找不到这个理儿。”
在无理争辩这回事上,我一向就不是老鸟的对手,败下阵来也没有多大的委屈,也不觉得丢了多少人,只是看到老鸟由此心情大好,我也稍稍觉得生命财产安全了很多,众多经验显示,好心情能够在很大程度上弥补老鸟因为先天木瓜脑袋带来的思维上的某些不足。
他走路有点蹦,手上的蜡烛火苗也有点蹦,墙上的影子也跟着蹦。我说老鸟你注意点脚下,别踩到什么或者拌到什么的,我的反应可是慢一拍的,救你基本没什么可能性。老鸟根本不在乎,他对自己充满了自信,全是盲目的自信,我是这样认为的。
还好,地下室没有任何的防盗措施,墓主人天真的认为我们不可能参破他的天机,余下来能省的基本上都给省了。我们一路悠闲地逛到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墓室。这个墓室与上面那层相比,虽小但更考究,长方形的墓室进深很长,有二三十米的样子,宽度倒不足十米,墙壁全为青石抛光,犹如镜子,泛着地宫里特有的寒光。穹顶为不规则的圆弧形,上绘彩绘,都是些当地的奇珍异兽,五彩缤纷,类似西方教堂设计,身处其中不禁让人肃然起劲。
一个石棺静静地躺在正中央,从盖棺之日起,它就一直等在这里,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等待有朝一日被一群盗墓贼无情破坏。包括各个墙角在内的只要能够容下脚的地方都堆着各式各样的陪葬品,陶罐,青铜器,漆器,琳琅满目,均被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灰土。
老鸟几乎傻眼,已经彻底缴了械,嘴巴里不停地说着“天哪,天哪,天哪”,却一直说不出下一句。第一次出来混就能够碰到这样的美事,换了谁都得眩晕上几次,我径直走向中间的棺椁。
打开石棺不像木棺那么容易,很有可能有三层石套棺,两层木质内棺,这是一般的套路。当然,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我也有应对的办法,概括起来就是六个字:一撬二砸三炸。如果都不行,那只好认命了。当然,干了多年倒斗,好象还没有出现“如果”这种意外。
我围着石棺转了两圈,用脚丈量了一下距离,整个石棺长四米,宽两米,误差不超过十公分,石棺有我脖子高,棺盖大约二十公分厚,看样子有百斤重,上面落着厚厚的灰尘。
用铲子或者其他的工具,充其量只能够把盖子给撬起来,但是想把它移开,就凭我和老鸟,几乎是不可能的,少一个帮手。
老鸟此刻正一手拎着个青铜四脚方樽,一手还在一堆陪葬品中翻,听见我发牢骚说缺人手,他接上话茬说当初应该把那个印度阿三给一道拖上,不然也遇不上这么头痛的问题。
我说你就算把阿三叫上,见了这么厚的灰尘,他肯定舍不得弄脏自己那身洁白无暇的高级西装,还是别想这美事了,大街上随便找个人都比他强上百倍。问题是,在这个除了死人还是死人的鬼地方,我们上哪去再找个大活人呢。
老鸟丢下四脚方樽,摸遍了背包的所有角落,才找出仅剩下的一个雷管,脸上写满了失望。他闷闷地说:“那天炸乌爻浪费了一个,现在就剩一个了,你说该怎么个使法?”
我一听,一个雷管,炸开一个棺盖倒是绰绰有余,可是要想一下就炸开三层难度就大了,再说这阴险的墓主人还猜不出会留点什么让我们继续抓狂呢。可现在又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吗?
我问:“老鸟,你会使雷管吗?”
他对我怒目而视,对我的疑问很不爽,他说:“当年老子在鱼塘那也是炸鱼的一把好手,全都是自家土制的土炮,照样炸他个呱呱叫,现在有了这,让我炸东我决不给你炸西,指哪炸哪,你知道什么叫定向爆破吗?老子玩那玩得炉火纯青!”老鸟讲起他的骄傲处,可真的是眉飞色舞。
我说既然这样,你看这里能不能用上你那个所谓的定向爆破,不要求把它全炸开,只要能够炸些小缝,方便我们耍工具就成。
老鸟也学着我围着棺椁绕了一圈,他眼力比我刁,居然看出在棺盖一个角上有一个很不明显的凹槽。他拿雷管试了一下,脸上露出一丝会心的笑意,然后对我说:“咱们从这里突破,得手的把握最大!”
“还等什么,抓紧时间动手啊。”我有点急不可耐。
老鸟说:“光我抓紧顶屁用,好歹你也搭把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