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鼓的,里面装满了尸血,那些蚂蚁的使命就是为蚁后寻找尸血。众所周知,尸血是一种剧毒的物质,接触到的人必死无疑,甚至可能发生尸变。
老鸟这才恍然大悟:“他奶奶的,喝死人血活命的东西,亏它想得出来,强烈鄙视它!”
“问题是……”我突然意识到疏忽了什么,“书上记载,和尸血蚁后生活在一起的还有一个东西,学名‘乌爻’,靠食尸肉为生,异常凶残,我们一下子端了人家的老窝,怕会起事端。”
“干掉个喝血的,又来个食肉的,它长啥样,该不会就在我们背后吧!”老鸟吓得有点尿急,我也是,感觉快憋不住了。
在确认了前方没有危险之后,我们俩谁也不敢第一个回头,老鸟说感觉背后有风吹草动,越来越近了,我的脊梁骨何尝不是透着阵阵凉意。
一根蜡烛点在我们背后,摇曳的烛光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朝着我俩身前一直向黑暗中延伸,这时,一个更大的影子慢慢地出现,又慢慢地盖过了我们俩瘦长的身影,我心跳根本控制不稳,手心里不住地冒出冷汗。
我用眼角扫了一眼身边的老鸟,他似乎也同样看到了眼前这个大黑影,表现的反应与我惊人地相似,此刻也正用眼角示意,我们俩心有灵犀,同时大喊一声:“跑啊!”犹如两根离弦之箭快速射了出去,我边跑边问老鸟:“你看到它长啥样了没?”
“眼前全是黑的,看鸟啊。”
“小心。”我大喊,可已经晚了,我们俩一前一后依次踩空,噔噔噔,连摔带爬跌下一个大斜坡,滚到一个墙根角落里。我一看,心想这下可真完蛋了,我们掉进了死胡同,我拉起老鸟说:“快,是个死胡同,赶紧跑,不然堵死在里头了。”
老鸟身手异常敏捷,居然冲到了我的前面,丢下我沿着大斜坡往上跑,我扬起脚也跟了上去。突然,快到坡顶的他来了一个华丽的360度大转弯,扯着一张彻底变形到抽象的脸用高八度破音喊叫:“又来了,快跑!”
我急忙也转身,只见老鸟已经“呼”一阵风似的又赶到了我前头,我想这小子要是按今天这反应、这速度去参加什么奥林匹克,金牌非他莫属,还用得着和我冒这么大风险还陷到这无底洞来?当然,时局紧张,不容多想,保命为上。
我们俩并排着紧紧贴着石壁,面向斜坡出口,恨不得能够学个土行孙钻地功立刻与身后的石头融合。
一个比黑夜更黑的东西出现在斜坡顶上,根据轮廓判断,这是只巨大的蚂蚁!它像台巨大的推土机,稳稳地趴在那里,六条看上去十分有力的腿把整个身躯托得很高,看不清楚它的五官,但是两根触须却很明显,在黑暗中打探着方位以及被它当作美味的我和老鸟。
看到两个触须,老鸟凑过头来在我耳边说:“老金,我怎么觉着摸我屁股的就是这家伙,你看它头上那俩,像不像?”
我说:“你他娘的怎么一到关键时刻就来了创意,这家伙是在打探我们,哪是用来摸你屁股的!”
老鸟还想说话,我一手捂住了他的嘴,一大把胡子挠得我手痒,我的手也捂得他难受。我用一个手指竖在嘴巴前做安静状,没想到老鸟却用一个响亮的喷嚏给了我回答,口水鼻涕地喷了我一脸。
我心想,这下坏了,摊上这么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鸟人真是命中该绝。
那只乌爻几乎在老鸟打喷嚏的同时做出了反应。它的后腿往后往下一曲,“嘭”的像弹簧一样高高跃起,朝我们所在的墙角直扑过来,我一个前滚翻,先乌爻一步从它身下躲了过去,回头一看,老鸟还在墙角呆立不动,他已经下傻过去了。我厉声喝道:“老鸟,快躲开!”
这一声如洪钟的巨响响彻了整个溶洞,老鸟自然被震回了理智,看到黑压压的袭来,条件反射一般把身体一蹲,居然缩进了石壁上仅有的一个小洞。
乌爻自然是扑了个空,但它已经发现了老鸟,想用一条前腿去掏那个洞,试图把老鸟给揪出来。
我一想,老鸟这家伙命好,躲过了第一劫,怕是很难逃得过下一劫了。我自己都不知道哪来那么大的勇气,居然抡起斧子就冲到乌爻右后腿边,照着那黑乎乎的腿发疯似的狂砍一顿,好家伙,这怪物的腿砍上去的手感居然和木头差不多,而且还不见血。见自己被砍,它飞起一脚把我踹出去老远,重重地撞在墙上,狠狠地摔到地上。我这一砍救了老鸟,却把自己搭进去了。只见那乌爻转过身,向我冲将过来。此时,我正式看清了这个敌人的样貌。
可以负责任的说,它的的确确就只是一只蚂蚁,一只被放大镜放大了无数倍的蚂蚁。每个眼睛都有我一个头大,嘴巴前长有一副铡刀一样的东西,寒光闪闪,像是刚磨过,显然非常之锋利。
它离我越来越近,我的脚却像钉在了地上走不动道。它的两条前腿扇了过来,我下意识地摸了摸后背,拔出平铲用力一挡,“咣”一声,震得我俩虎口一破一伤。它可一点问题都没有,又再次扇了过来,我闭上眼睛往前一闪,居然神奇地躲了过去,我正置身于这乌爻的肚子底下。它也机灵,六脚一抬,整个身子骨压了下来,我一个侧滚加鱼跃,顺利逃脱,爬到老鸟身边。
这时老鸟正在猛翻背包,我说:“你他娘的这时候还翻那破包,找死啊!”
老鸟不理睬我,兀自翻个不停。我抓起老鸟的手大声说:“你不会傻了吧!”
“你丫才傻了呢,我这是找雷管呢,你先给我顶住。”
“靠,我顶住,我这得顶到什么时候去,这可是个大家伙,一脚就能把你我踩得跟南瓜饼一样。”
“我炸死你,我炸你个屁滚尿流稀巴烂,让你横,你横得过老子吗?”老鸟突然嗓音提高了八度,他找到雷管了,现在是有恃无恐。
我趁机闪到老鸟身后,稍微调整一下身体状态,除了手疼脚酸以外其他各部分功能一切正常,现在是老鸟表演了。
老鸟和乌爻一对一站在那里。老鸟手上握着一个雷管,高高举向半空,一副大义凛然的英雄模样,仿佛是董存瑞附了体。乌爻“卡嚓卡嚓”嚼动着嘴上那副铡刀,好比刽子手等待行刑犯,霍霍向老鸟。我真替老鸟捏把汗。
他回头说:“老金,等下它如果扑过来,我把雷管塞进它嘴里,你就往外跑,不用管我,跑出去一个是一个,二赔一,不划算。”
老鸟顿时成了我心目中的英雄,他是黄继光,是邱少云,是狼牙山五壮士中那个班长,我重重的点了点头说:“老鸟,不要硬扛,伟大的新中国就要成立了,你一定要活着回来,我等你。”
老鸟估计也不知道我说话的意思,也由不得他品味了,乌爻已经扑到了他面前,触须几乎已经碰到了他的头发。老鸟没有后退,向后一弓身,做出投标枪者那副动作,接着手往前一挥,那根雷管便顺势飞了出去。乌爻肯定想不到这是什么,它有点慌张地用嘴巴接住了,就在它犹豫这当口,我撒腿就跑,直接从它底下穿了过去,不想老鸟居然还跑在我前头。
这怕死的家伙,丢完东西就跑,居然没把雷管给点着,那蚂蚁用铡刀把雷管一铡,断成了两段,才知道被我们给耍了,怒气冲天,追了上来。
我赶上老鸟说:“你他娘的挺会玩啊,扔个哑炮逗它,现在怎么办,它可快咬到咱屁股了。”
跑着跑着,前面赫然出现三个洞口。我们俩相互看了一眼,老鸟选了左,我选了右,我说:“我们可别分散了兵力,必须集中优势兵力打击敌人啊。”
可谁也不让谁,大敌正在逼近,于是临时决定走中间。这是一条光洁的隧道,溶洞里面发大水的时候一般都是通过这里把水分流到其他地方。乌爻依然不依不饶,跟着我们屁股追。这个洞长长的一眼看不到尽头,也没有个可以藏身的地方,这样跑下去八成就在洞里被它干掉了。
老鸟突然说:“怎么好象前面没路了。”
我定睛一看,依旧是黑的,哪里辨认得出哪是路那不是路啊,跑吧,能跑哪算哪,性命已经不掌握在我们手里了,只好听天由命。
“不好,有水!”我大惊,一脚已经跨进了水里,身旁的老鸟也紧接着掉了进来。一股从侧面袭来的巨大流水力量把我们往下冲,接着我就听到有一声更大的落水声,大概那个乌爻也一块落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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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一块白玉
更新时间2008…4…25 15:43:54 字数:0
迷迷糊糊中,我被老鸟摇醒过来,我问他这是在哪,他摇了摇头。身边放着两个背包,里面的东西都被泡坏了,晾在不远处的石头上。
老鸟看我恢复了神志,站起来去收拾那边的东西,他一件一件的把东西放回背包里,趁着间歇回头对我说:“你昏迷的时候我已经去周围察看过地形,没有发现异常情况,不过那边有道石缝,好象能通人,我没有进去。”
“那这条河呢?”我问他。
“这估计就是你说的那条暗河吧,上游水流湍急,我们就一直被冲到这里,多亏了这几块大石头把我们给挡在这个水塘里,不然下去就是个瀑布,深不见底啊。”
我顺着他说的方向望去,不远处水流突然下跌消失了,甚至连声音都没有能够穿透上来,确实是深不可测,掉下去非粉身碎骨不可。
“那只乌爻呢?”我问。
老鸟吐了吐舌头说:“不清楚,掉下去了也说不定,反正我们暂时脱险了。”
“这些柴火哪来的?”我突然发现一边的角落里堆着一小堆柴。
老鸟说:“石缝那边捡的,不多,都在这里了,生火取暖应该不成问题。”
我思索了一下,这洞里也不像有长植物的地方啊,哪来的柴火,便站起身来,踱到那堆柴火旁。我用脚踢了踢几根柴,忽然发现这些柴上好象有油漆的色彩,便取出其中一块仔细观察。这其实是一块长条状的木板,上面用黑色油漆勾勒一条波纹状的线条,分明属于某个木制品的部件,直觉告诉我应该是从棺木上脱落下来。
老鸟也过来看热闹,他坚决咬定这就是棺木上的木板,于是,我们觉得今天先休息,明早动身。
我从没看出老鸟居然还有如此本事,他拿着一把平铲在水塘里戳了几下就拎上来两条大黑鱼。看到我惊讶的神情,老鸟自然是得意洋洋,开始道破天机。
原来老鸟不是生来就做假古董生意的,在他接触假货这行以前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在一个养鱼场待过,原因是他爸就是养鱼的,从小耳濡目染的,再稍加训练,拿着鱼叉便一叉一个准,成了当地非常有名的鱼娃子。可是好景不长,他爸染上了烂赌的恶习,不到半年就把整个家底输了个精光,最后他爸跑了,他妈也跑了,只剩下不到15岁的小鸟孤苦伶仃。后来遇到一个好心人收留,开始干上假货。
说到动情处,老鸟这八尺男儿居然当着我的面哭起了鼻子。
我说:“老鸟,过去了咱就让他过去,咱做人得往前看,越看越远,越看越有前途。”我使出浑身解数终于把他挽救过来。
我们用那些棺材板升起一堆火,又用棺材板叉上鱼,烤起鱼来。
老鸟说:“老子长这么大,惟独和你老金出来才算是真正长了见识,如今连棺材板都拿来烤鱼吃,还能说什么?这就是兄弟啊!”
我说那敢情好,说话不如行动,咱们这就结拜得了。我们俩一拍即合。考虑到实际情况艰苦,我们把什么点香,歃血这些环节都省了,直接跪在火堆旁一起磕了三个头,各自喝一口二锅头,这是就算成了。
我比老鸟大三个月,所以我是哥,他是弟。他喊我金哥,我叫他鸟弟。可他非说鸟弟这名听起来有那么一点下流,上不了台面,坚决让我保持老鸟的叫法。我当然不能强人所难,只是这金哥我是做定了。
鱼已经飘香,我们一番风卷残云之后,酒足饭饱,围着火堆进入了梦乡。
这一晚非常平静,第二天早上我们都起的很早,主要是心里激动,想着有可能马上就能找到一点线索了,怎么还能睡懒觉,耽误正事。
我们拿上装备,带上工具,猫起腰钻进了那个石缝。
我问老鸟:“走在这里面,你有什么感觉?”
老鸟在后面回答:“像是走在墓道上。”
我说:“你怎么会有这种感觉,这分明只是一条普通的石缝而已,前方究竟能不能走出去还不好说呢。”其实我是不承认,在我心里也有着同样的感觉。
我说:“老鸟,你发现没有,进来一段路之后,这条石缝好象被拉直了,而且也是一般高,不像是天然形成的,可从洞壁上看又丝毫看不出有任何人为雕琢的痕迹,怪就怪在这里,是是而非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