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他毫不犹豫地点点头：“老祖的意思我明白了，我也不希望把它们带回去。只是您说我与它们已经签订了心之契约，我却不完全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黄泉老祖微笑颔首：“是了，这正是接下来我所要告知大人的事情！”
“洞察之眼的能力就在于临阵对敌时，可以迅速察觉对方精神力量的微妙变化，也就是精神力场最细微的波动，并加以记录，从中领悟到对方力量的引发方式——也就是咒语和手印，简单地说，大人可以通过观察对方的招式并迅速掌握其使用法门，最终把这种能力彻底归为己有。不过这种能力一般对法宝无效，因为法宝上早已事先被加持了特定的精神之力，并通过使用者的长期修炼将这种力量与法宝本身融为一体，所以无法在战斗的瞬间完全掌握其最精微的变化。尽管如此，大人仍然可以有效地掌握开启和使用法宝的方法，但由于法宝往往被其主人长期修炼而与持有者心灵相通，所以除非大人的精神之力强大到足以割断对方与法宝之间精神联系，否则，即便学会了开启之法，也很难控制。这样的话，大人就必须能够在一瞬间爆发出超越法宝持有者千百年累积的精神力量，才能凭借洞察之眼的力量降伏其法宝，并收归己用。”黄泉神情肃穆，语音低沉。
“那也够厉害了啊！”胡海喃喃道：“这就像武林高手对阵，别人使出什么招式，你马上就能学会……有一点像姑苏慕容！”
黄泉老祖估计也听不懂什么叫做姑苏慕容，所以对胡海的感慨也不以为意，只是对石军说：“恕老朽直言，大人虽然得天独厚，但此刻的能力却只开启了不过万分之一，切不可因老朽之言，遇事掉以轻心，洞察之眼虽然能让大人迅速掌握敌方的咒语和手印，但目前只能帮助大人破解一些低微的法术，对于一些复杂高深的咒语，如果大人尚未具备与之相对应的力量，是不可能学会的！”
“我知道了。”石军点点头，心中涌起几分对黄泉老祖的感激——他的确是相当的关心自己，否则也不会在如此细枝末节之处也不忘对自己再三叮嘱。
“刚才大人提到一只名叫苏苏的小鬼，他只不过是一个没有什么修为的亡魂，大人在学会驭物之术后，可以轻易施展，也是因为驭物之术只能算是修炼精神之力的一种基础法门，比较简单，至于大人之后又忽然更进一步，学会凭空取物之法……我刚刚从蓝魄那里也大致知道了原委——大人在冥河中与蓝魄和冥阴流遭遇时再次激发了自身能力的苏醒，使得大人在无形中对于精神之力的控制又迈进了一步，所以能够做到以前不能做到的事，而且随着日后不断修炼，大人可以自由掌控的力量将会越来越强大。”
“原来如此，”石军沉吟着，“请问老祖，到底我的力量源于何处？”他用手指了指左胸，“胡海和我曾看到过这里发出白光。”
“此乃心眼之光。”黄泉缓缓道：“心乃神之藏，也就是大人精神力量的源泉，不过这种力量被封印得太久，短时间内是难以完全苏醒的。”
“封印！”胡海对这一类的事情特别敏感，连忙催问道：“是什么封印，谁干的？”
黄泉似乎陷入了回忆中，过了好一会儿，才喃喃说道：“造化弄人……也许大人之言确有道理，唉！抽身其外，除旧存新，这样真的可能于人于己都有好处！”然后摇了摇头，像是要甩掉一些不愉快的记忆似的，轻声低吟：“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
胡海见自己这么随口一问，黄泉便又中邪般打起了哑谜，心里甚是不耐，屁股像长了疮一般扭动了几下，呼唤道：“老祖，老祖……”
黄泉这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失笑道：“老朽真是……言归正传，现在再谈一谈融合之心，也就是契约之心，这种能力就是通过对敌方本源精神力量的观察，使用自身的强大精神力量模仿对方精神力场的波动，并通过共鸣的方式侵入敌人的心灵，以特殊的方式在对方的精神深处种下心灵枷锁，最后达到臣服对手并控制其心智的目的，也就是与对方签订心之契约！”
不战而屈人之兵！胡海的脑海里猛地跳出这么一段话，心中骇然，他用力一拍石军的肩膀，咧嘴笑道：“老石，你可真是深藏不露啊，要是早生个几百年，说不定可以籍此弄个皇帝什么的做做也未可知呢，我也好跟着沾点光呀！”
黄泉却不觉得有什么好笑，叹息着道：“大人注定非池中之物，无论何时何地，皇图霸业也不过在指掌之间，但要如何选择，还是要看大人的心意而定了！”
第十三章面授机宜（下）
胡海听得两眼贼光直冒，摩拳擦掌像要立刻大干一场般兴奋不已，石军却不理他，依旧平静地等待着黄泉继续往下说。
“这契约之心一般要在使用者的精神力量强于承受者时才会有较大的成功率，而且对于那些意识比较薄弱的非人类生物较为有效。比如蓝魄，一旦大人和它们签定契约，它们便会终生听从大人的差遣，但如果承受者是修炼有成并且意志坚定的仙、魔、冥界中人，那么大人就只能在短期内控制其心神，并对他的精神力量加以封印，使他丧失大部分原有的能力，但只要他们能够凝聚足够的力量或得到他人的帮助冲破心灵枷锁，就可以毁去契约，完全恢复本身的力量。”黄泉说到这里就此打住，脸上流露出一丝疲惫之色。
石军听黄泉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对自己的能力也了解了十之八九，原本打算就此作罢，但看到胡海意犹未尽的样子，知道这小子天生好奇，好不容易遇到了一位高人，如果不自己也弄点好处是绝不会心甘情愿的，犹豫了一下，再次发问：“老祖之言令晚辈受益匪浅，在下先行谢过！但对于我这位朋友，老祖能否再指点一二？”
胡海见好运终于降临到了到了自己头上，连忙屏住呼吸，两眼熠熠生光地盯着黄泉，一眨也不眨。
黄泉闻言把目光投向胡海，目不转睛地仔细打量了一番，一笑说道：“也罢，既然大人开口，老朽就破一回例。”
尔后，冲着胡海含笑说道：“这位小兄弟福缘非浅，初入冥界就得了涤心琼浆和赤精果之助——这赤精果也就罢了，但那涤心琼浆却是世间少有的灵物，乃冥帅无常在焚心地狱中灵力最盛之地加意培植而成，是他用于增长修为的私人珍藏，你服食之后已然洗心伐髓，脱胎换骨，日后成就也自不可限量！这样吧，老朽送给小兄弟一点小玩意儿，说不定你会感兴趣的。”
还不等黄泉说完，胡海早就一迭声地应道：“感兴趣，感兴趣！”说罢伸出手掌，只等着把黄泉拿出的宝贝抢到手中，好好研究一番。
石军在一旁笑嘻嘻地看着，也打心底为胡海感到高兴。
片刻之后，黄泉摊开的手掌上出现了一本薄薄的册子和一个一寸来长的水晶小物件。
“此物名为归灵指套，上面已经用咒语加持。”黄泉首先把那个圆管状的小水晶扔给了胡海。
胡海连忙喜孜孜地接过来，如获至宝般左看右看了半天，这才问道：“谢谢老祖，这个宝贝是干什么用的？”
“归灵指套是一个无属性法宝，只需戴在平时惯用的手指上便可发挥作用，不过一旦套上，此物便会认主，之后就不能随意取下。”黄泉微笑着说。
胡海好奇地把玩着归灵，听说戴在手上就可以发挥作用，正想往右手食指上套去，又忽然听到黄泉后面一句话，吓了一跳，连忙住手问道：“啊？带上就不能取下来？那不就长在手上了吗？”
黄泉摇摇头：“那倒不会，不过需要配合相应的咒语方可取下，但平常似乎也没那个必要——归灵一旦套在手上，就会模拟成皮肤的颜色，与你血肉相连——此物跟我多年，也有了一定的灵性，而且因为它没有经过深入的修炼，还有较大的调整和成长空间，这一点是一般修炼成型后的法宝所不具备的，对你来说倒是最为合适。”
说完，手指上忽然发出一道白光，射向胡海手上的归灵，低喝道：“乾坤敕令，万法归流，归灵指套速速认主！”
随着黄泉一声断喝，胡海手中那原本看上去晶莹透明、毫无一丝生命迹象的水晶指套通体忽然闪过一层莹润的光华，随后竟然变成了与他皮肤相同的颜色。
胡海看得心痒难禁，连忙追问：“这个归灵指套是不是很厉害啊？”
“移山倒海，点石成金……那是不可能的！”黄泉难得地开了一句玩笑，继而道：“归灵是一个攻击性法宝，平日它可以自行收集提炼宇宙之中精纯的物质之力并加以贮藏，遇敌对战时，你只需念动咒语即可将它所贮藏的物质之力引发出来，从而起到克敌的效果。不过，这小东西毕竟只是老朽的游戏之作，未曾真正使用过，且对它也没有刻意加以修炼，因此贮藏物质之力的空间较为有限，一旦灵力耗尽，就须花费时日另行收集，所以老朽建议小兄弟将之视作一个护身之物便可，毋须过于依赖。”
“我明白了，这就像是手枪里的子弹一样，用完了就得往枪膛里接着上子弹，”胡海兴奋地说，“只不过一般情况下，它收集物质之力的时间需要多久？”
“那并不一定，视不同的环境而异，在冥界片刻之间便可恢复，但在人界，恐怕就要多费些时间。”
黄泉的意思是人界的灵力蕴藏较少，所以归灵指套收集能量的时间就会长一些，可胡海却会错了意，他闻言感叹道：“人界的环境的确比冥界污浊多了，至少冥界可没有什么污染啊、废气啊什么的，空气中的杂质、粉尘也没有那么多呢！”
黄泉听得一愣一愣的，但也不好多问“污染”、“废气”是些什么宝贝，于是把手中那本小册子也递给胡海，说道：“此书记载了精神之力、物质之力修炼和控制的入门之道以及其他的一些基础修炼法门，小兄弟不妨拿回去研习一下，另外这里面还有一些老朽闲来无事琢磨出来的小法术，现在一并转送于你，望你今后好自为之！”
随后，黄泉将归灵指套的使用咒语传授给了胡海，便又转向石军说道：“对于大人的修行，老朽反而帮不上什么太多的忙，但以大人的天资，只要勤加练习，日后必有所成。”
“老祖太客气啦！”石军连忙说，“今日我和胡海实在已经获益良多，这传艺授业之恩，日后定当图报！”
黄泉展颜一笑，注视着石军的眼中似乎蕴藏了一种特别的情感，让石军忽然再次泛上那种既熟悉又亲切的感觉，没来由地心中一动——仿佛他与这个刚刚见面，交谈了不过数十分钟的黄泉老祖之间似乎有着什么特殊的关系——但这种感觉转瞬而逝，随后便听到黄泉长吁一声道：“大人言重了！此刻外面有人等候二位，老朽也该送你们返程了。”说完对石军使了个眼色：“大人为寻石历此人误入幽冥碧落，但却白费了一番功夫，对么？”
石军一愣，随即大约明白了黄泉话中的意思，当下点头笑道：“是啊，白跑一趟，连一个人影也没见着，真让人失望得很呢！”
黄泉满意地点点头，又对着听得莫名其妙的胡海说道：“回去之后好好修炼吧，毕竟修行之事全凭个人努力，是无法假手于人的。”
“哦。”胡海稀里糊涂地答应着，却也知道应该起身告辞了，连忙一古脑儿把小册子和归灵指套全部塞进怀里。
“喂，老祖的意思，是不是要我们对今天的事情全部保密啊？”二人辞别黄泉，刚刚跨出那扇小门，胡海就忍不住问石军。
“我想是的。”石军点点头，“这样吧，我们统一口径，就说我们来找人，却什么都没发现，必要的时候，我们还要装出很失望的样子。”
“那就装哑巴好啦！”胡海笑嘻嘻地，“虽然这么棒的奇遇不能显摆一下，肯定会憋得有点难受。”
“你只要忍得住不告诉陈雅，估计就真的可以做到守口如瓶了。”石军知道，胡海最大的弱点就是陈雅了，不过估计这么荒诞的事情，换了一般人，告诉他也没人相信。
“什么啊，”胡海不服气地：“你能憋着不告诉你那恶婆娘吗？你要能，我自然也没问题！”
石军摇摇头：“无所谓啊，反正我也答应老祖了，隐瞒又不等于欺骗，我也没必要事事都向她汇报吧？”
胡海哈哈大笑，猛地捶了他一拳，“傻了吧你？一下就试出来了，还不承认喜欢她吗？说吧，是不是已经开始了？”
“什么啊！”石军讪讪地，“别用你那邪恶的小眼睛看着我，我们可还什么事都没有呢！”
“我们！还我们呢！”胡海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