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老王之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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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老王之咒- 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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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向酒柜那边瞄了一眼,很是感激她的细心:“多谢,你好好睡吧,我没事。”

 

  房间里传来王诗的欢呼声,伴随着“嚓嚓嚓嚓”数钞票的动静。像她那样的小女孩,一个人孤身在外打拼惯了,大概只会觉得钞票最亲,其他一律不放在心上。

 

  “那么,你也早些睡。”希薇轻叹一声,走入卧室,略停了一下,才慢慢关门落锁。

 

  窗外仍是万家灯火,每一个来到埃及的有钱人都把这里当成了沙漠里的销金窟,比去拉斯维加斯更兴奋。毕竟在欧美富豪们的眼里,阿拉伯女孩子身上总是笼罩着一层迷幻光彩,让他们时时为之疯狂。况且,埃及zf向来主张“开放全部市场、把欧美富人们口袋里的钱全部留在这里”,所以,富人们在本地受到的尊崇礼遇绝对的超乎他们想像的。

 

  “我只是过客——”我凝视着窗前随风摇荡的波斯白纱,脑子里仔细回忆着王诗说过的每一个字,“冷馨在金字塔内部‘大长廊’的石壁之内,她可以开口说话,有正常而清醒的思维,但却无法挣脱出来,落在王诗身边,这说明什么?或许可以如此分析——那石壁就像电视机的屏幕一般,只出现平面图像,而绝非冷馨本人。我去了,运气好的话能看到她的图像,运气差的话,就会什么都看不到,白跑一趟,毫无收获。”

 

  我之所以听完王诗的叙述后没有即刻飞车赶往沙漠,也是基于以上的冷静分析。

 

  卧室里最先传来王诗的鼾声,可以想像,有了那么一大笔钱后,她会做一个最开心的梦。

 

  我走入卫生间,在浴缸里放满了冷水,然后脱掉衣服坐进去,刺骨的寒意让我无法控制地连续打了三四次哆嗦,牙齿嘚嘚直响。

 

  “越接近死亡,思想就越清醒,体温每降低一度,人的思维强度将提升零点七倍。你们每一个人都要把自己当成‘超人’,以接近人体机能忍耐极限的状态活着,只有如此,才能比大多数人更幸运地活下去——”我想起教官说过的这套经典理论,唇角微动,想笑出声来,但自己脸上的肌肉已经因为过度寒冷而僵硬。

 

  在我们赖以生存的地球上,一切社会行为百分之百遵循“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的准则,不会有无缘无故的爱恨,也不会有毫无意义的杀戮。所以,我可以明确地判断,此时此刻,一条看不见的财富链条,正把所有踏入沙漠的各方势力串联在一起。当然,现在看来,链条是松散而漫不经心的,只不过是因为宝物还没出现,各方之间的矛盾冲突还不够激烈。假设一下,大家关注的宝物突然现身的话,必将是石破天惊般的雷霆一战。

 

  我放松身体,无声地滑入水中,冷水迅速地包容住了我的全身,伴着左右太阳穴与头顶百会穴上的刺骨寒意,自己的思路更加通彻明晰了。

 

  “唐美与白离还在僵持之中呢——蛇王势力与蜀中唐门之战只是刚刚开始,相信白离不会那么缺乏耐心,轻易切断消息来源,毕竟唐美曾经给我们讲述了‘不死勇士盛宴’的那段离奇插曲。关于‘普罗米修斯之火’,她们两个应该有很多共同语言,甚至在宝藏的诱惑下,由死敌一跃变为盟友也未可知。”

 

  我吐了口气,一串水泡咕噜噜地浮上水面,其实我自始至终就没有为唐美担心过。她能统率唐大娘等一干高手大举过境,当然是有备而来,把一切不利因素都考虑周全了。

 

  “冷馨到底遇到了什么?那些纠缠盘绕的躯体到底是些什么?”我已经不知道是第多少次默然自问了。

 

  如果那些东西只是毒蛇或者巨蟒的话,我也就无需担心了,因为之前自己曾有在亚洲东海“蛇岛”执行秘密任务的经历,再多毒蛇也不会令我感到恐惧,但它们不是蛇——第六感告诉我,那是一些自己之前从未接触过的东西。

 

  “无论如何,只要有救回冷馨的一线生机,也要毫不犹豫地去做,哪怕是牺牲自己。”这是我向自己发的誓,不必别人佐证,就一定会做到。

 

  一个彻彻底底的冷水浴出来,我觉得身体放松了很多,肩头的重负也仿佛逐一放下了,只等明天一早带王诗去大金字塔,集中精力应付随之而来的种种考验。

 

  自卫生间踏入客厅的刹那,一阵浓郁的酒香扑面而来,我的右手立刻探入裤袋,握紧格斗刀的刀柄,目光注定沙发上半躺着的那个不速之客。

 

  “接着——”他左手一扬,一只黑黝黝的酒瓶半空划了条平缓的弧线向我飞来。

 

  我抬起左手,接住瓶子,没有任何发怜作之前,瓶口的木塞“啵”的一声弹开,法国白兰地的醇香应声泛起,直扑我的鼻翼。

 

  “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小兄弟,我借花献佛敬你一瓶如何?”那人淡淡地笑着,举了举右手里那瓶金标人头马。

 

  他有一张淡金色的脸,双眼半闭,狮子鼻微微皱着,与上翘的嘴角构成一个“世人皆醉我独醒”般的讥笑。客厅里的欧式沙发极其宽大,但当他张手张脚地躺在上面时,沙发却突然显得极短极窄,可见这人的体型之庞大。

 

  “好。”我只回应了一个字,缓步走向窗前。

 

  客厅的窗大开着,白纱飘飞之势越来越急,午夜的冷风直吹在我湿漉漉的头发上。

 

  “别过去封我的退路了,没用的,而且一时半会儿我也不想走。好酒、嘉宾、美人、良辰,四美齐备,我怎么舍得走呢?小兄弟,你女朋友对你很用心啊,还知道把酒柜填满乖乖等你回来,这种女孩子真的是越来越罕见了——”他仰起脖子喝酒,喉结一上一下地哽动着,不断地发出“咕噜咕噜”的巨大动静。

 

  我撩开纱帘,任由夜风肆意吹送着头发。

 

  “小兄弟,你在想什么?那瓶酒很贵,替你开了又不喝,岂非天大的浪费?”他不依不饶地自言自语着。

 

  我的右手一直贴在刀柄上,对方喝酒时喉间露出三处破绽,引得我几乎要振臂发刀,但到了最后关头还是沉稳地忍耐住了。对方应该是没有恶意的,否则我躺在浴盆里时毫无防范,他也许早就下手了。

 

  “干。”我举了举酒瓶。

 

  “你知道我是谁?”他的眉角微微一吊,眯成一线的眼睛里霍的射出寒光。

 

  “知道。”我淡淡地笑着,但随即摇头,“不过,我最近的记性也不太好,或者喝了这瓶酒之后,今晚发生过的事就再也不记得了。”

 

  “大名鼎的陈鹰是不会那么容易低靡消沉的,呵呵,小兄弟,我从来不敢轻视你,包括你睡在浴缸里的时候。有人说过,你经历过的那些事完全可以写成一百本传奇小说了,只是你很少讲给别人听,今晚恰好是个机会,能否说一些快意恩仇、刀剑热血的故事给我下酒?”他的眉垂下来,杀气也倏的消失殆尽。

 

  我拔出裤袋里的小刀,无声地放在窗台上,然后张开五指向他亮了亮:“我身上再没有其它武器了,今晚只谈喝酒,不计江湖恩仇,好不好?”

 

  他愣了愣,突然腾空而起,身子在半空翻滚两周后,重新跌落在沙发上,三只驽匣、一柄改装过的巨型左轮手枪、一条通体金黄色的蟒皮软鞭赫然出现在了茶几上。

 

  “哈,我也没其它武器——不过我知道,你的拳、掌、脚、膝都是最厉害的武器,据说三连冠泰拳王森拔曾亲自训练过你,连他都心悦诚服地把你称作‘杀人机器’?”他的眼睛里又有敏锐冷冽的光芒闪动着。

 

  “那些只是过去,我现在不过是淡出江湖后偏居港岛一隅的普通人陈鹰,前辈何必再提?”在别人眼里,我的过去是无比辉煌的,但却想不到那恰恰是我的一种负担,其实回到港岛隐居的这段日子,才是我一生中最值得珍惜的。

 

  “那么,你对各大派争夺的东西真的没兴趣了?只是为了找人才赶到这里?”他用力抹了一把半灰半白的短发,嘴角露出一丝讥笑。

 

  同样的问题我已经向不同的人解释过许多次,这一次只是无奈地默然点头。

 

  “小兄弟,我可以相信你的回答,但江湖上那么多为‘普罗米修斯之火’杀红了眼的人能相信吗?”他再次摸摸钢针一样直竖的头发,发出短暂而急促的“唰啾声。

 

  我紧盯着他的脸:“你是不是指越青帮的人?”

 

  他微微一怔:“怎么讲?”

 

  我举了举酒瓶:“酒逢知己,大家都不要绕来绕去了。我看得出,你刚刚跟他们交过手,而且受了不轻的伤,到我的房间来,只不过是为了暂避一时罢了。这一次,越青帮敢毫无遮掩地向龙堂出手,可见他们背后一定有更大的隐形势力种,燕大侠,我推算的事还准确吗?”

 

  龙堂杀手“二十八宿”领袖危月燕,就是他的名字,一个出身于北少林埋骨塔僧兵团的江湖高手。

 

  他缓缓起身,双手紧握着那只酒瓶,脸上忽然有了一丝惭愧:“你说对了,半小时前,我的确刚刚遭受重创,不过,到这里来不是为了躲避什么。早在冷教授他们入住酒店之前,我就潜伏在这里了,龙堂要拿到的东西向来不容他人染指,所以今晚越青帮的人一出现,就是一场无法避免的决战。”

 

  我的脸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是骤然一惊:“难道冷馨和教授一行人刻意低调地以月光大酒店为驻扎地,其中也有不可告人的深意?”

 

  表面看来毫不相干的几件事,似乎正在纠缠不清的千头万绪中逐渐浮出水面,我们身在其中的月光大酒店就是一个承载一切故事的巨大背景。司空摘星和蔡小佛提及龙堂双胞胎女杀手时,第六感就提醒过我——“所有人都会被牵扯进来,之后谁都无法全身而退!”

 

  江湖历史上曾有无数相同的例子,伴随着一件久已湮灭的神器出世,至少将有万人为此殒命,成为祭奠神器的供品。神器吸收到如此多的死人亡灵之后,其灵异力量才会越发强大,生生不息,永世相传。

 

  我倏的打了个寒噤,不为夜风,只为即将到来的无尽杀戮。

 

  “小兄弟,你在想什么?”危月燕轻抚左胸,在那件黑色小牛皮夹克的遮掩下,一道十字交叉的刀痕赫然横枕在他左乳位置,那是“少林金钟罩”的唯一弱点。

 

  “我在想,能发出这种‘安大略十字杀刀’的人,不会来自越南本土,应该是他们美国分会的人,而且有在特种部队服役多年的经历。燕大侠,你遇到的是——”我想说出“黎天”两个字,但目光第二次落在那道伤口上之后,一下子推翻了自己的结论。

 

  能留下如此狭长轻飘创口的,必定是一柄至绷窄的小刀,而不是黎天常用的那种格斗刀。同样道理,若是黎天出手,危月燕或许就没命坐在这里喝酒聊天了。

 

  “一个女人——”我们几乎同时说了这四个字,危月燕脸上的苦笑更深了。

 

  他在十年前被少林寺僧兵团驱逐后坠入黑道,经过几千遍打杀锤炼才确立了自己的江湖地位,成为“二十八宿”之首,每提高一步都是用血和命拼回来的。现在,他却伤在一个女人手里,创口的痛算不了什么,真正遭受煎熬的是内心和自信。

 

  “你该知道那个女人的来历?小兄弟,告诉我,免得‘二十八宿’里再有人轻敌死伤。”他急切地盯着我。

 

  我避开他的问题,微笑着反问:“燕大侠,‘二十八宿’毕集,把开罗城翻过来都足够了,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二十八宿是龙堂麾下的第一杀手阵营,没有大事绝不会整体出动,所以我有理由怀疑龙堂将会在开罗展开一次重大的行动。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危月燕一笑,审度的目光如湛蓝的刀锋缓缓停留在我脸上。

 

  “是吗?每个人都有权利保留一些自己的**,而且我并没有义务为来自龙堂的朋友解释这些东西。听说,龙堂大龙头身边的‘铁血军师’诸葛常青先生对周易八卦、先天遁术乃至古今中外的任何一种预言术都有相当深刻的研究,或许方便打个电话回去的话,他能告诉你什么——不过,别动我的朋友,否则大家面子上都不好看!”

 

  我听到卧室里有异样的响动,陡然握紧了酒瓶,以同样冷冽的目光回望着他。

 

  “呵呵……”他仰头冷笑着,对我的敌意略有些不屑,“小兄弟,里面有三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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