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呢?他人呢?刚才不是还在吗?!子云,我跟你说过的!一切真的又发生了!”我像疯了一样,歇斯底里地喊着、寻找着。
“月月、月月!你醒醒!现在没事了!”子云抓住我的肩在摇晃。
“月月?你叫我什么?月月?!”
“你不是古月轩吗?你是古月轩呀!你是惊悚e族的编辑,你的笔名是古轩言呀?你快醒醒!月月!”
“……她是不是受刺激了?……”
“……这可麻烦了……不会有事吧?……”
“……遭了!就算我没意见,她这医药费也没理由跟社里报呀?那岂不是要我个人掏?完了、完了,非被老婆骂死不可……”
“子云!”我使劲压制住急促的呼吸,放低了音量,尽量让自己显得正常些,“子云,我真的没事。你快告诉我,刚才救我的那个人呢?他去哪儿了?”
“哦?你说那个穿白制服的园区保安吗?咦?刚才还在呀?可能走了吧,怎么了?你要是想感谢他,我改天去找他们负责人,专门送面锦旗去!你看行不?这些都不重要!现在你快告诉我,你真的没事!你吓死我了!”
我慢慢冷静了下来,我知道,现在不管我说什么都没有用。谁也不相信我!
我,谁也不相信了!我要自己去找他!我一定要找到我的李白!
尾 声
更新时间:2008…9…18 16:45:00
字数:2115
“我告诉过你,不要总是跟着我,我根本不认识你!我也不叫李白!”白衣男子使劲甩开了这个红衣女子的手,像躲瘟疫一样,左躲右闪地跑开,一会儿跳上路边的土坡,一会儿又绕着树转几圈。
可是不管他怎么逃,红衣女子像块橡皮糖一样地始终“粘”住他不放。
“我求求你了!大姐!饶了我吧!我真的不是你要找的人,我真的不知道什么悚什么族在哪里。我一点也帮不上你。”
看到白衣男子累了、不再逃了,红衣女子像个乖孩子一样,紧紧拽着白衣男子的衣袖,傻傻地抬头望着他,嘴里不断嘟囔着:“嘿嘿,李白,李白!”
“好了、好了!我算服了你了!对、对、对!我就是李白!你想怎么样吧?!”
“你真的是李白吗?”
“我真的是李白!”
※ ※※
水云间茶楼已经打烊,大厅里的灯烛已经吹灭。
里屋掌柜的房间里,昏弱的烛光下,三个人的影子,在粉墙上隐隐绰绰。
“你看她到底怎样,子云兄?”白衣男子急切的问这名瘦高的青衣中年男子。
子云收回拨弄红衣女子眼睛查看的手,摇了摇头:“我看不行,这药没有效果。我得去一趟西域。听说有一味叫‘玄牝之门’的药,专门治疗这种朝代颠倒的病症。”
“路途遥远,那就有劳子云兄了!”
“咱俩生死弟兄,不说这个。我倒是不担心这个,你真的打算救她?她为什么总叫你李白呢?”
李白坚定地目光望向深邃的夜:“我一定要救她!就算付出我的生命,也在所不惜!”
“唉!”子云叹了口气,“她的画影图形贴得满街都是!就算知情不报都已经可以杀头了。万一定个拐带公主的罪名,九族都要斩灭!我从没见你对一个女子这样不顾一切过。万世孽缘呀!”
“这是她写给我的一首诗。”李白从怀里掏出一张丝绢。
“哦?她写的?”
“是!她当着我的面亲手写的。也许我们曾经真的如她所说,在什么地方相遇过,只可惜,我已经不记得。”
子云看完那首诗,他的双眉锁成了一个结,长长嘘出一口气,用力点了点头:“嗯,我明白了。我立刻动身去西域!我们长安城老地方见!”
※ ※ ※
我一定要把我所梦见的和我所经历的一切全都写下来!尽管医生再三嘱咐过护士小姐,一定不能让我多用脑,不许我写作,并且没收了我的笔记本电脑。
但是,子云还是答应了我的要求,偷偷给我带来了纸笔,甚至还有一个小手电筒,以备晚上熄灯的时候,我可以躲在被子里写。
我写好的东西,在他每天来探视我的时候,会替我带出去,妥善保管好。等我病好了,可以出院了,再交还给我。
唉,自从那次“冰箱事件”之后,我在这里已经住了快半年了。
我根本一点病都没有!!!
唉!这个世界,说几句真话,就要被送到这里来进行治疗,我看,根本就不是什么治疗,他们是想给你洗脑。等彻底洗完脑了,才能放你出去。
我要趁他们把我大脑洗干净前,把我的这些记忆都被残酷地抹去之前,赶紧把这一切都记录下来!我感到自己的记忆在慢慢衰退,看来他们每天给我吃的那些药在开始起作用了。
我要抓紧时间!
子云又来看我了。我透过隔离窗,可以看到他正在跟胡医生交谈着什么,他们说说笑笑,好像很开心的样子,难道要放我出去了吗?!
子云轻轻地进来,轻轻地把门关上,他的动作是那么优雅,他总是那么优雅、有绅士风度。
子云坐到了我的床边,轻轻吻了一下我的前额,偷偷在我耳边说:“怎么样?我的小公主,今天要跟我讲什么故事呢?”
我窃窃地笑了:“嘘——不要这么大声!让胡医生知道就死定了!”
“不怕!他敢对你不好,我回去叫老爸开除他!”
“你想知道故事的结局吗?”我卖着关子。
“当然想了!那……子云跟你最后怎样了呢?可是……李白被李元霸派来追杀的马车轧死了,实在太可惜了。难道这个世界,真爱真的这么难得到吗?”
不知为什么,我的泪突然不由自主地从眼里,顺着脸颊一路流淌下来。
“你想知道,后来我在李白尸骸的衣服里找到了什么吗?”
“哦?找到了什么?”
“他写给我的一首诗。”我从枕头底下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
子云接过来,轻声念了起来:
“长相思,在长安。
络纬秋啼金井阑,微霜凄凄簟色寒。
孤灯不明思欲绝,卷帷望月空长叹。
美人如花隔云端,上有青冥之高天,
下有渌水之波澜。天长地远魂飞苦,
梦魂不到关山难。长相思,摧心肝。
日色欲尽花含烟,月明欲素愁不眠。
赵瑟初停凤凰柱,蜀琴欲奏鸳鸯弦。
此曲有意无人传,愿随春风寄燕然。
忆君迢迢隔青天,
昔日横波目,今作流泪……泉。
不信妾断肠,归来……看取……明镜前。……”
念到最后,我听到子云的嗓子哽咽了起来,几乎无法将诗念完。
“那是用鲜血写在一张丝绢上的。”我望着两眼噙着泪的子云,“在诗的最后,他还留了几个字。”
“什么……什么字?”
“我相信,我相信你说的一切!”
子云突然紧紧地搂住了我:“我也相信!我也相信你说的一切!”
“我知道!我真的知道!因为,你就是我的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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