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它?骗谁?”选婆摸着后脑勺问道。
没有人搭理他,几个“大肚子”的妇女学着三婶的样子哎哟哎哟叫唤起来,声音此起彼伏,一时间夭夭的家如同医院的产房。
一阵腥风刮过,地上的石灰被拂去了薄薄的一层,所有的人都闻到了一股臭血味道。但是没有人注意到选婆撒下的弧形的石灰线有一处被切开了一个小小的口子,切开的地方正是腥风吹来的方向。当然,这个微小的变化不能躲开瑰道士的眼睛。
“别走!”瑰道士对着堂屋里的空气喝道。
“叫谁别走?”选婆不解问道。选婆心里嘀咕:现场的所有人都没有挪动半步,瑰道士发什么神经呢?
“你看。”瑰道士指着地下对选婆说。选婆低头朝下看了看,仍是不解的回望瑰道士。
瑰道士说:“你再看。”
选婆又低头朝地下看了片刻,仍是摇头不懂。倒是三婶大喊道:“我看到了!”
“你看到了?你看到了什么?”选婆眯眼问大惊小怪的三婶道。说完他凑到三婶身边,朝相同方向看去。
“脚印呀。”三婶指着她前方三四步远的地方对选婆说道,“薄薄的淡淡的,看到没有?”
这次,选婆擦了擦眼睛才用心去看三婶面对的方向。果然!他看见地下有淡淡的脚印!脚印由他撒下的石灰粉印成,薄得不能再薄,淡得不能再淡。一个,两个,三个,四个,……越来越多的脚印,脚印绕开堂屋里的人渐渐向大门走去。
“鬼,鬼,鬼呀!”其他几个妇女吓得瑟瑟发抖,相互搀扶拥抱着,肩膀微微颤动。如果不是瑰道士站在这里,她们恐怕跑得比兔子还快。
“还想逃到哪里去?她们看不见你,可是我能看到你!”瑰道士早已经闪到门口,堵住了唯一的出口,像一团从天而降的乌云。屋里的光线本来就不怎样,这团“乌云”堵在门口使得屋里更加昏暗。选婆再睁大眼睛也看不见那淡淡的石灰脚印了。
“你不是女色鬼。”瑰道士弯起左边的嘴角,得意道。
“不是女色鬼?”选婆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那是什么鬼?”
********************闲话几句
亲爱的读者,你们好!首先送上迟到的新年祝福,祝大家身体健康,事业顺利,合家欢乐!
全段时间遇到了一些意想不到的麻烦,没能及时更新小说,还望大家见谅!我托好友在评论里给大家说明了,不知道细心的朋友是不是看到了?
麻烦总算是过去了,我安全的回到了家乡。可是家在农村,上网特不方便,不能像在学校那样一天一更或两更,只能在家写好了找时间一次一次的上传。还请大家理解,呵呵。
这次回家,我会更好的收集素材,顺便看能不能把爷爷的掐时学会。到时候,期待我的小说会更加精彩吧!
在这段我不在的时间里,特别感谢仍在关注我的小说的读者,谢谢你们!。
作品相关 烟雾女人
。 瑰道士没有回答选婆的问题,而是迅速追上淡薄的石灰脚印。。像小孩子在翠青的田野里捉青蛙,或者在傍晚的墙角捉蝈蝈一样,瑰道士张开双手向“走向”门口意欲逃离的石灰脚印扑去,两个手掌紧紧捂住最后出现的石灰脚印,仿佛手掌下面捂着一只挣扎的青蛙或者蝈蝈。
“这是血糊鬼。”瑰道士按住手掌,这才回答选婆道,“这种鬼是由难产而死的孕妇冤魂形成,专门害其他活着的孕妇肚子里的孩子。这点跟女色鬼有些相像,所以三婶误认为它是我提到过的女色鬼。”
选婆吁了一口气,道:“幸亏不是女色鬼,不然我跟瑰道士几个人根本对付不了的。”
瑰道士点头道:“是呀。不过我早算到了这个鬼不是女色鬼,我闻到气味的时候就发现了不同,不过,在闻到气味之前,我已经掐时算过,女色鬼不会在今天出现。所以当三婶说见到女色鬼的时候,我已经有了几分怀疑。”
选婆侧目道:“马师傅也会掐时,您也会掐时,我早就对掐时有很大的好奇心了。不知道贵道士您可不可以,方便不方便给我们几个说说这个掐时是怎样的掐法呀?”
这时,三婶也说:“是啊,是啊,我经常看见会掐时的人口里念叨着什么,大拇指在各个手指关节移动,就是不明白他们怎么掐时的。我也想知道其中的诀窍呢。再说了,如果我们都学会了,后面对付女色鬼也许能用到呢。你们说是不是啊?”三婶转头对其他几个妇女说道,意思是要她们也帮忙说说好话。其他几个妇女都点头称是,央求瑰道士指点一二。
夭夭却问道:“道长啊,我不关心掐时,想掐的时候敬两根香烟,请马师傅或者别人算就可以了。我想问的是,您为什么捉血糊鬼要选婆带石灰,要三婶她们假装孕妇啊?”
瑰道士仍旧死死摁住手掌,脸上得意笑道:“这就是我的高明之处了。我叫三婶她们假装孕妇,是要混淆血糊鬼的视听,让它以为自己上错了身,让它慌乱之中出错,露出马脚。而它阴风一动,我就能从石灰的移动中看到它的运行轨迹,从而找到它的所在。因此,我能轻而易举的抓住它了。哈哈。”
“原来这样啊。”夭夭点头道。
“有没有罐头瓶盖?”瑰道士抬头询问夭夭道。
“怎么了?要罐头瓶盖干什么?”夭夭不解问道,她自己都不知道她的手不知不觉中放松了,疼痛减轻了许多,脸色也比刚才出门时好了一些。
选婆装大道:“你拿来就是,贵道士自有安排。”
夭夭走进自己的房间,不一会拿出一个锈巴巴的罐头瓶盖交给选婆。
“准备盖住啊!”瑰道士吩咐选婆道。
“盖住什么?”选婆手握罐头瓶盖,不明就里的问道。
“我的手一移开,你就马上盖住这个地方。”瑰道士的意思是他手掌覆盖的地方,“不管你看到的是什么,不要害怕,盖紧就是,速度要快,不然它跑了。”瑰道士抬起头来看看选婆,眼光里满是信任的神情。
选婆半跪在地,神色紧张的点点头,一手举罐头瓶盖,随时准备压下去。
“好了?”瑰道士侧头询问选婆,选婆又点了点头。
瑰道士闪电般缩回双手,手掌下一团烟雾腾空而起,迅速膨胀!
选婆眼疾手快,飞速将手中瓶盖压了下去,可是仍然时间晚了。开始为豆大的烟雾瞬间变成水桶大小!罐头瓶盖只压住了烟雾的一角,烟雾的其他部分幻化成为一个女人模样,向选婆张牙舞爪,面目可恶,獠牙尖齿。
“不要怕它,它伤害不了你。”瑰道士喊道,生怕选婆一下子惊吓得松开双手,前功尽弃。这个女人模样的黑色烟雾张开獠牙尖齿的大嘴朝选婆咬来。由于选婆跟它的距离太近,躲闪不及。可是当大嘴碰触到选婆的时候,烟雾散淡开去,果真如瑰道士所说伤不了选婆毫分。选婆虚惊一场,脸色纸白。
“它只能伤害孕妇和未出生的小孩子,其他人它是伤害不了半分的,你就放心吧。”瑰道士补充道。
选婆面对着恶魔一般的烟雾,仍然止不住面部抽搐,汗如雨下。
“你别慌。”瑰道士安慰道。他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悠闲问道:“夭夭,你家厨房在哪?”
夭夭朝堂屋左侧的一道小门指了指。瑰道士不向选婆打招呼便直接走进去往夭夭家厨房的小门,将紧张兮兮的选婆搁在一边。
“贵道士,您可不能搁下我不管啊!这血糊鬼还没有完全收服呢。”烟雾似乎能听懂选婆的话,向选婆扑腾得更厉害了,女人的模样也更加狰狞。旁边几个妇女也吓得连连后退。只是烟雾发不出任何嚎叫的声音,才没有显得那样可怕。
选婆的抱怨话还没有说完,只见瑰道士手捏一根稻草返回到堂屋,神情惬意。他将稻草的稻穗掐断,又将稻草外层剥去一层枯皮,露出一截青色的稻杆来,像一支喝椰子汁的吸管。
“我就知道你盖不住这血糊鬼。”瑰道士嘴角一弯,得意的笑道。
选婆咬牙切齿道:“你知道我盖不住,为什么还要我盖啊!你这不是故意要整我么?”
“这里除了我,就你的胆子稍大一点。如果换了别人盖这个血糊鬼,恐怕早就吓得丢了罐头瓶盖跑了,我岂不是白费了这么多的心血?”选婆听不出瑰道士这话是表扬他还是打趣他,只恨得牙痒痒。
瑰道士见选婆仍不解气,手抖着青色稻杆道:“别生我的气,我马上把它收服,还不好吗?”
选婆盯着瑰道士手里的稻杆问道:“怎么收服?”
瑰道士用两根手指夹住细长的稻杆,做出抽烟的动作。。
作品相关 东南西北
。 虽然知道烟雾只能张牙舞爪却不能伤害到人,但是选婆仍左右晃动逃避血糊鬼无用的攻击,他甚至不敢直面血糊鬼的挑衅。。因此,他对瑰道士这个时候的幽默毫无好感,甚至是厌恶。
“我都快急死了,你却还有心逗我玩!”选婆偏着头躲开血糊鬼的又一次攻击,皱眉责怪瑰道士。
“我这不是逗你玩。”瑰道士知道选婆就要生气了,忙专心捉鬼。他嘴刁着这根细长的稻杆,从血糊鬼的背后将稻杆***烟雾。
周围几个妇女仍然不知道瑰道士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是用了眼睛全神贯注的看。
血糊鬼似乎感觉到了背后被刺入的疼痛,转身来呲牙咧嘴的恐吓瑰道士,可是瑰道士不像选婆那样惊恐。他甚至面带微笑的面对血糊鬼,嘴巴撅起,轻轻一吸气,面目狰狞的烟雾被他从稻杆吸进嘴里,仿佛瘾君子吸烟,不过人家是惬意的吐出烟圈,他则是吸进。硕大一团烟雾被施了魔法似的被瑰道士吸进小小的嘴里。瑰道士的嘴巴鼓起来,像一只憋足了气的青蛙。他指了指罐头瓶盖,选婆忙将瓶盖递给他。
瑰道士仍旧将罐头瓶盖放在地下,他伏下身子,将稻杆从瓶盖的一边***,然后选婆他们听见瑰道士向外吹气的声音。他将嘴里的烟雾吹进瓶盖里,小心翼翼的,如同小孩子用瓶盖捉住了一只逃跑的蝈蝈。周围的人屏住呼吸,看着瑰道士做完这一连串的动作,大气不敢吐一声。这时堂屋里静得不得了,唯有“嘘嘘”的气体流动声在锈迹斑斑的瓶盖下发出。
鼓鼓的嘴巴如泄气的气球一样瘪下去,瑰道士将口里的气体都吹进了小小的瓶盖里。随后他迅速用手摁住瓶盖,继而用脚踩着瓶盖站起来,一脸的得意,仿佛小学生在向他的家长炫耀老师颁发的通红的奖状。大家看见他得意的神情,知道血糊鬼已经被他制服了,这才让心里的石头落了地。
三婶撇了撇嘴,说:“有什么好得意的,学道士的人当然不怕鬼啦。我们凡夫俗子的,当然不知道怎么对付这些不干净的东西咯。”
瑰道士仍不掩饰他的得意,仰着头吩咐选婆道:“叫你捉你不会捉,叫你去拿个大洋钉来总没有难处吧?”那时人们仍习惯把火柴叫“洋火”,大钉叫“洋钉”。
“不用拿,我这里有。”夭夭一面说一面返身去屋里。瑰道士看着腰肢一扭一扭走进里屋的夭夭,眼睛里流露出异样,只是旁人都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很快,夭夭拿出一个中指长短的大钉来。选婆接过递给瑰道士。选婆并没有因为瑰道士的得意而反感,反而因为刚才的一幕对瑰道士油然产生尊敬和崇拜,脸上也显露出毫不掩饰的讨好。
“还需要一个锤子。”瑰道士说,做了一个敲击大钉的动作。
“也有。”夭夭又拿出铁锤。
瑰道士对着大钉的尖端吐了口唾沫,然后将钉尖对准罐头瓶盖的中心,用铁锤敲起来。不一会,钉子将罐头瓶盖死死钉在了地上。
交还铁锤,瑰道士拍了拍粘了灰的手,说:“好了,拿块红布盖住这里,叫大人和小孩都注意这里不要弄坏了。过了今晚十二点就没有问题了。”
三婶本来还想问几个问题,可是看了瑰道士那种不可一世的神情,故意压下问题不问了。选婆了解三婶的心思,只好也将感兴趣的问题烂在肚子里,转而问另外的问题:“瑰道士,您不是答应给我们讲讲掐时的吗?现在血糊鬼也治理好了,夜叉鬼也暂时不会出来,我们不如在夭夭家喝喝茶,顺便聊聊掐时啊?”
提到掐时,三婶也是一直对此感兴趣,也跟着点点头。其他几个妇女也凑过来。
瑰道士见这些人也算帮了他一个小忙,不好意思扫大家的兴,再说,他也喜欢高高在上的感觉。还有,就是夭夭长得太像他认识的一个人,他有意想在这里多留一会。于是,他应允下来。
夭夭见他答应讲掐时的事情,高兴得忙将大家请进里屋,泡了几杯暖茶慢慢听他聊起来。
当然,那时我还在学校,没有听见瑰道士怎样聊掐时。是后来我主动问到选婆,选婆把瑰道士的原话告诉了我。
我一听,原来跟爷爷说的差不多。有一段时间,我央求爷爷教我学掐时,爷爷执拗不过,只好答应。可惜的是我读的古书太少,最终还是没能全部学会。
“东方成字笑呵呵,南方中字打游锣,西方劣字见妖怪,北方阙字见阎罗。”爷爷教我的第一句话就是这样。我一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