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同时口中念念有词,并且让病者递与他一颗针(农家做线活之针),少顷,术者止步将针慢慢地放于水面上,针竟然浮而不沉。术者便说;“看!你家水中有水鬼存在”。(水碗摆上后,术土边绕步边手舞足蹈,弄得乌烟瘴气,这样水面上便浮起一层微尘;术者把针放在水上前,偷偷把头屑填满针孔,这样把针再轻轻地放在水面上,针便在浮尘和头屑的浮力下浮而不沉了。)
2。燃帕不毁:术者从身上掏出一块手帕,然后折起四周,使中间凹下,在凹处注入水,水竟然不漏修,术者说:“看这水鬼道行不小,看我用火克它!”说着,术者把手帕放入酒中浸搓并稍拧一下,然后,用火柴点燃手帕一会儿后,火熄灭,而手帕竟完好无损,术者便说:“你家中不但有水鬼练到见缝不漏,而且你家中的火妖也修到了燃物不坏的境界,可见魔力不小!”(手帕事先处理过:用鸡蛋清调自矾末涂手帕上,再烘干,故注水不漏。而燃帕不毁是因为燃烧时燃的是酒精,而水不会燃烧只能变成蒸汽,蒸汽带走大量的热,手帕温度达不到燃点,故燃而不毁。)
3。线灰悬币:术者向病家索一铜币,然后从身上取下一根棉线,系在铜币上并使铜币悬空,接着用火柴点燃根线,而棉线燃后成灰线,铜币竟不落于地,术者便说:“你家金鬼可畏,竟然已修到腾空的境界了!”(此线为在盐卤中浸后又晒干的丝线,线燃后虽成灰烬,但由于化学作用有很强的凝聚力,故而不断。)
4。火柴相搏:术者让病家取过一盒火柴,从盒中取出两根火柴,然后左手手持盒,将其中一根放于盒上,右手拇、食指持另一火柴尾部,并将其放在中指指甲上慢慢滑动,且让火柴头靠近并接触盒上的火柴头,当两根火柴头接触的瞬间,盒上火柴飞起,术者便说;看,你家的木精竟如此猖狂!(火柴在手指上滑动时,由于火柴与指甲间有一定的摩擦力故而火柴肉眼看上去虽是慢慢接近另一根火柴,但实际上却是间歇运动,故另一根火柴是被“阻涩”时所积聚的力爆发击飞的。)
5。死灰复燃;术者说;“你家土怪真是可恶,竟跑到糖里隐身,你岂能不病!看我让它显形。”说着,把病家的糖放在一铁锅里在火上加热,直至炭黑,术者说:“你家土怪完蛋了。”话犹未了,黑炭竟然又起火光,术者大惊说:“看来土怪也非易与之辈。”(术者在施术时,先吸燃一颗烟,当糖碳化后,作无意状把烟灰掉进糖联里,碳虽不易燃烧,但香烟灰中含有少量稀有元素的金属离子,在加热时起到了催化作用,故变墨的精能重燃。)
正文 命中的坎(完结)
舅舅见爷爷微笑,忙问这是怎么一回事。爷爷告诉说,龟壳还有一种俗称叫“败将”,这说明是以前跟他交过手的鬼类向他表示为“手下败将”,并顺便将潘爷爷欺负了一番。
爷爷感叹道:“它们并不了解我的心思,我并不想在亲家面前逞能。”
舅舅忙问道:“他们?他们是谁?”
爷爷叹了一口气,沉默不语。从此以后,爷爷的眉头越来越紧,像一把遗失了钥匙的锁一样解不开。
举不久之后,我参加高考了,成绩还算不错,被东北的一所重点大学录取。当我把鲜红的录取通知书送到爷爷手里时,爷爷的眉头很难得的松开来。他紧紧握住我的胳膊,摇晃着道:“亮仔呀,这在先前时候应该是算中榜啦!”
他哪里知道,现在的高考可比不得原来的金榜题名。并且近年扩招的幅度越来越大,考上大学根本就没有什么值得炫耀的了。看着爷爷那张欣喜非常的脸,我真想走过去凑到他的耳边轻声道:“爷爷,现在真不是您生活的时代啦!”
拿到大学录取通知书后,我还有两个月的时间呆在家里。
还在这两个月的时间里,舅舅结婚了。虽然潘爷爷满脸的不如意,但是他没有任何阻拦的让女儿走进了青瓦泥墙的老屋里。
舅舅结婚,爷爷自然特别高兴,也显得特别精神。但是在我看来,爷爷瞬间又苍老了许多。舅舅结婚之后,脾气立刻变化了许多,跟爷爷说话不再用请求的语气,而是转换为一种命令的语气,好像他才是这间老屋的主人。虽然我的心情比较难过,但是我能理解舅舅的心理。结婚的人跟没有结婚的人就是不一样,结了婚就要负担很多以前没有的责任。结婚之前,家里的所有都需要爷爷来打点决定,舅舅只能扮演一个儿子的角色。结婚之后,舅舅升格为丈夫,而在农村人的意识里,丈夫就是家中的顶梁柱,就算丈夫头上还有长辈,那也只能算是一张吃饭的嘴,甚至算是“上有老,下有小”的拖累。
在这短短的两个月里,爷爷也改变了许多。除了邻里乡亲家里走失了家禽来找爷爷掐算一下方位,爷爷不拒绝之外,其他请帮忙的一概人等再不答应。甚至某家生了一个孩子,孩子的爸爸或者奶奶记下了几时几刻来找爷爷判个八字,爷爷也只是粗略的说“这是一个好八字”或者“这是一个劳累命”之类。
舅舅结婚后没有在家呆很长时间,因为他答应了要在一定的时间里做一栋楼房,他在潘爷爷面前立了誓言的。舅舅走了之后,舅妈不习惯在画眉村生活,于是收拾了一些东西回娘家住去了。舅舅一年半载难回来一次,她也一样。
这样,刚刚热闹过的老房子很快就变得冷冷清清,根本不像是刚刚住过新人的房子。
在大学开学前的日子里,我隔三差五的去爷爷家一趟,陪他说说话。但是他没有以前那样喜欢在我面前讲故事了。
“我昨晚做了一个梦呢,梦见你奶奶在地坪里晾被子,用棍子在被絮上打得啪啪的响。弄得空气中满是灰尘。我就喊了,老伴哪,你轻点拍啰,这灰尘要呛死我嘞。你奶奶就在外面回答我,老头子呀,我不用力拍,被絮上的灰尘怎么能干净呢?要不,你过来帮我忙?”爷爷跟我将他最近经常做的梦,“等我从梦中醒过来,我才记起,原来你奶奶已经过世啦。我就想呀,她为什么说那样的话呢?莫不是要我早点过去陪她吧。”
我打断爷爷的话,假装生气道:“爷爷,你可不要这么说,您辛苦了一辈子,该留点时间来享享福哦。”
爷爷眉头一扬,道:“享福?我恐怕是没有福可以享。我做了那么多不该插手的事情,就算有点福气,也要被反噬作用抵去了。”
我连忙说道:“爷爷,等我大学毕业了,我会让您享清福的。只要您多活几年,让我有时间有机会让你享福。”
爷爷笑了。我想,很多爷孙之间都说过这样的话吧,都是在说这话的时候挺感动,可后来能办到的实在太少。
爷爷摸了摸我的头,平静道:“亮仔,我在后年会有一个坎,这个坎比较难过。如果事情不好,我后年就会去世;如果运气好点,我就能多活三四年,再多也没有。”后来果然如他所说,他突发一场急病,差点要了性命。不知是爷爷命大,还是冥冥之中好人有好报,爷爷渡过了那个难过的坎。
但是在当时,我突然心情非常沉重,因为爷爷说的话向来灵验得很。我担心身体虚弱,心情又不怎么好的他抵抗不住命中的坎。
爷爷像是看出了我的心思,勉强扯出一丝笑:“你安心的去学习,不用担心我。记得放了假来看看爷爷就好了。”说完,他从兜里掏出一个红色的折叠成三角形的布给我,郑重的对我说:“去大学的路上,你把这个东西带在身边,这样爷爷就能时时刻刻感觉到你,并且能保你去来的路上平平安安。”
我接过那个东西,点点头。
时间过得很快,眨眼就到了开学的时候。我在爸妈的陪送下上了火车。火车站离家比较远,爷爷受不了颠簸,所以没有亲自来送我。
火车启动的时候,我将爷爷给我的东西拿出来拆开了看,里面写着“青龙白虎朱雀玄武”之类的毛笔字,我看不懂,于是又合上,塞入行李。
我知道,从此之后,我跟爷爷去捉鬼的经历到此结束,如同旅程上行李中的一件,只能在想起的时候拆开来看看,来回味,但是再也不能重新开始了看了看窗外,家乡的景色急速倒退,全新的陌生的环境等待着我的到来。成长就是这样,一边牵挂着,但是还是要离开熟悉的一切;一边抗拒着,但是还是要迎接新生活的到来(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