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整个偌大洞穴,竟然堆的满满都是森白人骨,少说也有四、五百具。
连见过大风大浪的济公师父,也是五官纠结,摇头叹道:「真是造孽呀。」
莉慕伊猜测道:「难道说,这就是魔灵族消失的地方?」
一心急著救人,众人无暇多理,只好踩著人骨前进。
在山壁四处敲动,济公师父仔细听著回响,说:「这里,咒术灵力最微弱的地方。」
济公师父回头问道:「汝,本祖师爷叫你带的东西有带吧?」
孟子文点点头,说:「有,全带齐了。」
摇摇羽扇,济公师父叫阿信把一个装有酒水的塑胶袋交给孟子文,说:「把这袋圣水装在一起。」
莉慕伊也取出几张符纸与树叶交给孟子文,说:「放在一起,有帮助的。」
拿著酒水与符纸、树叶,孟子文走到了山壁旁,在济公师父做的记号上,装设了一个小型的塑胶炸弹,并把酒水、符纸、叶子等全包在一块儿。
在众人找好隐蔽後,孟子文引爆了炸弹,一时天摇地动,落石纷纷,在山壁中炸出一个大洞。
「成功了。」孟子文颇为兴奋。
但是被炸开的这个缺口,却是不规则状,而且,很怪异地呈现大小二道缺口。
看著被炸开的洞口,孟子文有些迷惑,因为从较大的洞口望进去,里面满是岩沙,荒凉一片,依稀还可见到孟浩等人在里头奔跑,像是被什麽东西追赶。
但是从较小的洞口往里看,却是有山有水,生机蓬勃,那感觉就好像用特效,帮孟浩他们做出漂亮的背景一般。
「赶紧,汝的囝仔有危险。」羽扇一挥,济公师父大喊道:「冲!」
想都没想,阿信、阿义扛著软轿就往炸开的洞口冲了进去。莉慕伊、孟子文也急急跟上。
一进到洞内,只见巴奈儿、孟浩、卢文雄、江枫,四个人逃难似地跑了过来。
他们的身後,是一群日本士兵,不是拿刀就是枪,正在追击孟浩等人。
巫灵咒杀…24
见到活生生的莉慕伊,巴奈儿与孟浩都愣了一下,同声问道:「阿妈,你不是死在粪坑了?」
莉慕伊「呸呸呸」好几声,佯怒道:「阿妈千辛万苦赶来救你们,竟然还咒阿妈。」
一个熊抱,巴奈儿只是抱著莉慕伊,不停的掉泪。
「爸,你怎麽来了?」孟浩又是一阵惊喜。
「先别说了,应敌要紧。」将孟浩推到自己身後,孟子文拔起腰际间的枪。
「汝,不要开枪,子弹留著,等等有用处。」济公师父朝孟子文说道。
眼见日本兵迫近,莉慕伊急急拿出几张符纸,说道:「你们几个,快点把嘴张开。」
依其言,众人全张大著嘴。
一人一张,莉慕伊把符纸塞入每个人的嘴里,说:「听阿妈说,这是隐身咒,你们只要含著别说话,那些日本兵就看不到你们了。」
坐在软轿上的济公师父说道:「番婆,咱们要快点找出他们的阵眼,破掉他们的咒阵。」
「番婆?」莉慕伊因为生气,脸上的鲸面刺青由浅蓝变为深蓝,骂道:「老番颠,你叫谁番婆?大家都嘛叫阿妈圣女。」
「是啦,圣女,要赶紧,拖久对咱们不利。」济公师父面有忧色。
知道这不是开玩笑,莉慕伊也罕见地神情凝重,望著直冲而来的日本军队。
「冲!」高举酒葫芦,济公师父牛饮了一大口,在阿信、阿义的抬动下,冲向日本军队。
「噗!」济公师父射出嘴中酒,一道道水箭射向日本兵。
一碰到酒水,日本兵一个个化成沙土,软倒在地。
有别於济公师父的正面冲撞,莉慕伊采取游击战术,一有机会就往日本兵们丢掷手中纸符,一个又一个日本兵被炸成黄沙。
「碰、碰、碰。」日本兵展开反击,纷纷朝济公师父与莉慕伊射击。
挥动手中羽扇,射来的子弹全被化成团团黄沙。
莉慕伊则是抽出插在背後的榕树枝,朝著射来子弹扑打,打落一地沙土。
孟子文等人躲在後方,看的是心惊胆跳。
日本兵不难对付,让众人担心的是数量,只见日本兵前仆後继,源源不绝,灭了一群,立即又有一群补上。
济公师父与莉慕伊冲杀一阵後,已是气喘连连。
正所谓,不怕打不死,就怕打不完。
终於,化解不及,莉慕伊中了弹,整个人往後摔倒,虽然没有贯穿皮肉,却也久久起不了身。
再也顾不得隐身,大叫一声,巴奈儿拔出口袋里的祭祀之刀,冲过去护住莉慕伊。
「巴奈儿!」孟浩、孟子文也冲了上去,仅江枫与卢文雄不为所动,依旧站立原地。
见到那把小刀,莉慕伊问道:「巴奈儿,你怎麽会有这把刀?快给阿妈。」
还来不及解说,莉慕伊抢过祭祀之刀,负伤再次上阵。
有了祭祀之刀,如虎添翼,莉慕伊不再迂回而战,而是与济公师父一前一後,夹杀日本军队。
如有灵力,祭祀之刀所到之处,日本兵毫无扺抗之力,一触即化。
「他们怎麽会有祭祀之刀?」隐於暗处的马耀问道。
「是祭天那时候,古瓦达主祭掉落的,可能被那个女人捡走了。」一旁诅咒师提醒道。
抚摸著光头,马耀说:「去请古瓦达主祭前来,准备列阵杀了这些侵入者。」
「知道了,马上去。」
济公师父与莉慕伊依然奋力冲杀中,可是看的出来,随著时间流逝,二人的动作开始慢了下来,体力也愈来愈不支,已是气喘吁吁。
有些日本兵甚至已空出来对付孟子文等人。
似乎感应到危险,孟浩的左眼开始猛烈地抽痛。
「哇!」终於,莉慕伊被一群日本兵掀倒在地。
「呔!」阿信、阿义也无力再抬动软轿,连同师父一起摔倒在地。
「杀!」马耀等诅咒师吟诵咒文,驱动著日本兵。众士兵纷纷举起刺刀,朝济公师父、莉慕伊刺下。
眼看二人就要毙命於此。
「哇!」猛地喊了一声,孟浩的左眼射出一大片黑色雾气,扫向日本兵。
黑雾扫过之处,日本兵全被化成沙砾。
射出奇怪气体後,眼前一黑,孟浩顿时晕了过去。
最惊骇的是马耀及刚赶来的古瓦达等诅咒师。
「这是怎麽回事?」古瓦达难以置信。
马耀激动说道:「邪恶之眼,那是邪恶之眼。」
古瓦达大吼道:「不行,绝不能让这些人走出祭坛,血咒阵……列阵。」
「列阵。」十个诅咒师立前摆出血咒阵式。
各就定位後,在古瓦达的带领下,众诅咒师都是一个样,用一把金光闪闪的小刀,狠狠地在自己手臂上画开一道口子,将渗出的鲜血不断地洒向半空,并开始吟诵咒语。
随著咒术进行,血水化成一层淡淡红雾逐渐凝结,且快速地罩向在场众人,连一直旁观的江枫与卢文雄也被卷入,没能悻免。
红雾愈缩愈小,开始挤压被困在阵内的的众人。
愈遭挤压,众人愈是呼吸困难,整个胸腔几欲爆炸。
挤到最後,众人发现自己的灵体竟然被挤出身体外,还可以看见自身肉体五官扭曲痛苦的样子。
众人绝望之际,有道低沉浑厚的声音幽幽传来:「古瓦达……放了他们吧。」
正专心吟咒的古瓦达等人,听到这个声音俱是一震,纷纷张开眼睛,说:「是大头目巴隆?」
突来的变故,让古瓦达们停止了诵咒,也让济公师父等人得以喘口气。
「我是巴隆没错。」男人怔怔看著古瓦达好一会儿,才说:「真是辛苦你了,古瓦达。」
听到巴隆的慰勉,古瓦达等人哭了,泪流满面,好不伤心。
叹了口气,巴隆说:「都过去了,战争早就结束了,和你们一样,我们也被困在後方的山洞里一百多年了。」
「怎麽会这样?为什麽你们全都死了?」古瓦达不解。
望向说话之人,巴奈儿等人全吓了一跳,不知道何时,竟然有数百个穿著魔灵族服饰的人,从刚才被炸开的洞口走了进来,不,应该说是飘进来。
「难道是外面那些白骨?魔灵族的人?」莉慕伊猜测道。
没人理会莉慕伊等人的讶异,巴隆的对话继续著。
「原因出在巴谢。」巴隆从身旁推了一个人出来。
所有人均以怨毒的眼光,投向这个叫做巴谢的男人。
叹了口气,巴隆说:「不过都已经不重要,大家也别再怨恨他了。一起走吧,古瓦达,你们也不要再做无谓的『魂守』了。」
巴隆看了看济公师父与莉慕伊,说:「二位大师,可以请你们帮个忙吗?」
大概猜出了他的用意,济公师父与莉慕伊点著头。
获得济公师父等人的首肯,巴隆朝古瓦达点了点头。
十位诅咒师又是一阵诵咒声,念完,古瓦达大手一挥,眼前景物丕变,哪里还有什麽树林、小溪,有的是乱石与沙土,一片荒凉。
方才古瓦达等各诅咒师站立的地方,纷纷现出一个个大甕。
「是阵眼,看来他是要我们帮忙破阵,让那些人得以升天。」莉慕伊咬著刚刚被日本兵踩扁的槟榔。
「汝,用枪把那些大甕射破吧。」济公师父朝孟子文说道。
放下怀中的孟浩,点了点头,孟子文拔出腰际间的手枪,对准大甕射击,一共十个,全被他射的爆裂开花。
爆开後,除了一些不明液体外,每个大甕还流了一具人骨出来。
破散的白甕随即飘出一团团白雾,缓缓飘向巴隆所在处。
神情激动,巴隆抱著刚刚成灵的十个诅咒师,毕竟,已是百年不见。
巴隆渐渐淡去的身影,朝济公师父等人所在处微笑说道:「谢谢您们。」
望著一大团灵气从他们进来的那个缺口不断飘出,济公师父与莉慕伊等人,总算松了口气。
巫灵咒杀…25
台东分局──刑事组
一名侦察佐把卷宗资料丢在桌上,说:「卢文雄,我们怀疑你涉嫌杀害妻子张文竹,以及卫斯理高中的女学生陆子涵,你还有什麽话要说的吗?」
看了看桌上的资料与尸体照片,卢文雄眉头都没皱一下。
「真是冷血呀,你不是一直很爱老婆的吗?为什麽突然变的如此狠心?连自己老婆都杀。」侦察佐冷眼看著卢文雄,点了根烟递给他。
双手被反銙,张口接过烟,狠狠吸了一口,卢文雄终於打破沉默,说:「老婆?哼,一个巴不得你死,想领取巨额保险金的女人,能称做老婆吗?」
侦察佐有些疑惑,问道:「可是我们查过了,没有人帮你投保巨额保险呀,而且你岳父也没开空壳公司,他只不过是个退休的公务员。」
「什麽?」听了他说的话,卢文雄发现记忆深处,似乎有东西在猛烈冲撞,使得他头疼不已。
侦察佐接著说:「还有你说的那个李文娟,我们也查过了,她不但没死,而且还是『巨富财团』董事长的独生女,并非出身贫寒。」
手心冷汗直冒,脑子不停「嗡嗡」作响,他後来说的话,卢文雄没能听的清了……
眼泪不断夺眶而出,想起来了,记忆深处的某些东西终於冲了出来,让卢文雄想起了所有的事……
长相平凡的张文竹,是他从大学时代就开始交往的班对。
虽然张文竹长相平庸,但是比起这个,卢文雄更在乎的是心灵契合。
在一次卖车的机会里,外表帅气的卢文雄,受到「巨富财团」董事长独生女──李文娟的青睐。她长相甜美,加上家财万贯,是许多人追求的对象,奈何就是独独锺情於卢文雄。
只是很意外的,卢文雄并没接受她的感情,仍是一心一意地守在张文竹身旁,尽管亲友都大骂他是白痴。
信守承诺,卢文雄娶了一个外表平淡,却是她这辈子最爱的女人──张文竹。
可是在那个奇怪的洞穴里,自己竟然用这双手杀了最爱的人──那个自己承诺要给她一辈子幸福的女人。
「天呀,为什麽在那个洞穴里,会有那样的错乱记忆……」
「就算是鬼灵做祟,就算是精神错乱,做出这样的事,我永远都无法原谅自己……」看著自己的双手,卢文雄五官痛苦扭曲,眼泪、鼻水齐流,呜咽痛哭失声。
或许,不要想起这段失落的记忆,对卢文雄来说反而是种幸福。
不明所以的侦察佐,见他哭的凄凉,只是拍著他的背,也不晓得从何安慰,只好让他好好哭个够。
台北县三重市──江宅
「江枫,你给爸爸说清楚,为什麽你会告诉警察说你杀了林芝,还有那个叫做蓝天的男人。」
江枫的爸爸──江良,是现任立法委员,当他从台东分局领回女儿的时候,分局长告诉了他,江枫所做的一些奇怪自白。
「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