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鬼天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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斩鬼天后- 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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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冲我翻了翻眼睛,刚要说什么,我妈抢先跳了出来。

    “妮妮,怎么满嘴浑说?人晓溪是来帮我忙的,你给我客气点。”

    我偏过头,正要逞口舌之利,却被眼前的那副场景惊得倒退两步。

    阿神它……它它它站起来了

    这是怎么一回事,我妈之前不是信誓旦旦地说它需要十天时间才能恢复吗?

    我在它面前蹲下来,薅了一把它头顶的软毛,道:“请问,你是不是回光返照,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妮妮”黎馥雪女士有点生气了,大声道,“你这孩子究竟是怎么回事?没多少日子不见,变得一点礼貌都没有,昨晚是不是还跟吴大叔吵了一架?”

    我无端端被一通吼,心里也有点火气。这个臭酒鬼很有能耐嘛,居然还跑我家告状来了

    我妈猜透了我的想法,道:“你别以为是吴大叔来说了你的坏话。人家尉迟槿回了拢翠山都担心你会忘记跟我联系,打了个电话给我。还是我问他你们去找风魄的情况时,他才跟我说了那么一星半点儿。不管你觉得吴大叔是对是错,人家肯帮你,这就是情分。你是做小辈的,怎么能口出恶言?”

    我不接她的话,气咻咻地在沙发上坐下,缓了半天,指着阿神道: “它是好了吗?”

    “阿神体质不错,歇了这几天就恢复得差不多了,你不用担心。”我妈语气也放柔了些,“妮妮,我不是想骂你,可你这孩子,有时候做事太不过脑子了。尉迟告诉我,风魄隐约向你们透露,接下来可能还有一连串的事情即将发生,你想好对策了吗?”

    我有些发烦,抓了抓头发,像被封住了嘴般一言不发。

    我妈轻叹一口气,在我身边坐下,搂住我的肩膀,道:“又不想面对,又想临时抱佛脚,是不是?妮妮,妈妈不能一直在这陪你,可你眼下面对这种局面,还是一副不着四六的模样,你让我怎么放心离开?我今天特意把晓溪叫过来,接下来的三天,我决定对你进行,魔鬼特训”

    我犹如被五雷轰顶,耳朵里嗡嗡作响。

    我……我没听错吧?他们要对我做什么?为何我会有一种十分不祥的预感?

    “妈……妈妈,你要干什么呀。”我使出小时候撒娇的本领来,只管把脑袋抵在我妈肩头搓揉,企图以亲情打动她。

    然而,她却一把扳开了我的脑袋。

    “别费劲了,这次你怎么耍赖都没用,我们大家都准备好了。”她说着扭头对阿神道,“去把家里大门锁好,她的钥匙即刻没收。这三天里,她就别指望着出门了”

    我抱着最后一点希望,对我妈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道:“就算您要折磨我,袁晓溪还要上班呢,您总不能把她留在这儿三天吧?”

    “这不用你操心。我叫晓溪来,只是想参考一下他们那一族对斩鬼女继任者的训练手段,不需要麻烦她一直留下来。对于你这样一个冥顽不灵的家伙,我必须出杀手锏才行了。”

    我欲哭无泪。

    是谁说黎馥雪女士温柔美丽又善良?我可是她的亲生女儿,她这分明是要将我往绝路上逼啊

    三天……三天以后,我还能看见那冉冉升起的太阳吗?

卷二 槐树之祸 第十七话水之殇(一)

    第十七话水之殇(一)

    尤小枫一个人躺在狭小的旅馆房间里,被单上发出一股潮湿发霉的气味,将她从头到脚包裹得密密实实。

    明明早已经到了夏天,山里的夜晚居然还是这样冷,仿佛那薄薄的毯子根本遮挡不住破窗而入的冽风。

    她从小在城市里长大,习惯了喧嚣和热闹。即使是晚上,小区外面的马路仍不时有汽车奔驰而过,那呼啸的声音无比巨大,甚至震得窗棱都跟着作响,她却能睡得无比安稳。

    然而,在这空气好像都带着绿意的深山里,除了树叶的沙沙声,间或只闻得几声虫鸣,耳朵被安静塞得满满当当,她却无论如何也睡不着。

    尤小枫有点后悔。

    学校同宿舍的女孩提议趁着周末一起来个短途旅行,她本不想答应,最终还是被磨得受不了,跟了来。

    这算什么?人家同男朋友两个人卿卿我我享甜蜜,她一个人孤零零扮演电灯泡的角色也就算了,如今连入睡都那么困难,她难道是来找折磨的?

    她翻了个身。

    愈是想要快点入睡,头脑中就愈是清明,白天发生的好多事情都一股脑地跑了出来,简直是逼着她去回想。

    这座山是C城附近的著名旅游风景区,因为植被茂盛,空气十分清新,城里许多手里有点余钱的人,都在这儿买了房子,预备着闲暇的时光来此小憩一番,也算是放松一下心情。

    因为是星期六,山上的人特别多,不少江湖骗子也趁着这时候出来招揽生意。

    尤小枫和两个玩伴在山脚下遇到一个女人。她拦住他们的去路,絮絮叨叨地说些什么凶祸临头、大限将至之类的胡言乱语,拿出三枚白色状如花朵的金属项链坠,强令他们一定要收下,还再三宣称自己不要他们一分钱。

    同宿舍的女孩及其男朋友被那女人缠得不耐烦,接下了那两枚链坠,打算息事宁人。可是尤小枫生平最厌恶这种神神道道的人和事,无论如何不肯收,末了还一巴掌将那坠子打落在地。

    女人倒也不恼,只阴恻恻地吐出一句:“你要倒霉了。”拾起链坠转身便即离开。尤小枫啼笑皆非:怎么倒霉?不过是一个破坠子,非金非银,难道那女人还要派杀手来复仇不成?

    白天里她一点也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可是眼下,就连隔壁女孩和 她男友的说话声也逐渐消失,她不由觉得心里有点发虚。

    这里,实在太静了。

    尤小枫竖着耳朵,尽可能地想于死寂的空气里捕捉一丝令她心安的声响。走廊里,隐隐约约传来前台大叔的鼾声;楼上似乎有人正在用厕所,“哗啦——”,那是冲水的声音;也不知谁大半夜的正在开衣柜,两块门板敲在一起,发出“格拉”一声……

    她突然一个激灵坐了起来。

    那开衣柜的声音,分明就在床的旁边

    有人,在这房间里。

    …

    唉,我的上帝以及老天爷呀,这叫什么事儿?

    亲爱的母上大人,你是真的要逼死我才甘愿吗?

    你们能想象我过得是什么日子吗?三天,整整三天,我已经快要错乱了

    我从来不知道黎馥雪女士竟然有这么多的手段,简直就像是专门为我准备的一样(当然,袁晓溪也背着我出了不少坏主意)。她不知从哪里找来一根藤条,无论做什么,时时不离身,没事儿就跑来我的房间转悠,但凡我稍不顺她的意,她一鞭子便抽将下来,虽然没使多大力,但我架不住这样的精神折磨啊

    还有阿神。我心疼它身体还没恢复完全,让它多休息,可它老人家倒好,索性将自己的被窝搬到我房间门口,死也不准我关门,眼睛像颗电子眼一样一眨不眨地紧盯着我的一举一动,只要我有一点懈怠的迹象,立马张嘴大叫我**名字,你说它这副样子,我不叫它狗腿子,都实在是对不起它

    背口诀、练心法、掌握法器使用要领、领悟高级法术……我妈就像是强行撑开我的嘴巴,无休止地往里灌着食物,硬生生的非要将我喂成一个大胖子。这还不算完哦,三天里,她不仅不准我出门,还没收了我的电话,就连费尔南多来找我,也被她婉言挡在了门外。

    拜托,我又不是什么重要人物,这样软禁着我有意思吗?

    最让我受不了的是,她饭都不让我吃好一日三餐,那是绝对看不到一丁点肉末儿的,每天不是白菜豆腐就是萝卜土豆,我吃得都快要双眼冒绿光了好吗?我忍不住跟我妈抱怨,她倒理直气壮地回我一句: “你现在是要紧关头,最重要就是要护住一口清气,才能事半功倍。肉吃多了徒增浊气,没什么好处,我劝你平日里也少吃点,诛邪之人,忌讳这个。”

    瞧瞧,这话说得跟尉迟槿一模一样,我说您还有谱没谱了?我可是你的女儿,你这么对我,万一我有个三长两短,您亏心不亏心?

    好在,这噩梦般的日子,终于算是过去了。我不仅新增了硕大的黑眼圈,瘦了四、五斤,连胡子都要长出来了幸好只有三天,要是再让我多熬两日,我恐怕离行尸走肉也不远了。

    晚饭的时候,我妈端上来一盘炸得金黄的蒜蓉排骨。

    我简直像恶狗抢食(阿神说的)一样扑到了餐桌上,眼泪都快掉下来。所以,我这算是重见天日了是吗?

    我扶起筷子,颤抖着夹住一大块香喷喷的排骨,还没等喂到嘴边,黎馥雪女士在我对面坐了下来。

    她笑意盈盈地看着我,道:“快吃吧,妈妈知道你这两天肯定馋疯了,今天晚上尽着你吃,要多少有多少。”说着,她指了指放在墙角的一个纸箱子,“吃完晚饭,你把那些东西拿到吴大叔家里,好好跟人家道个歉,你是小辈,必须先服软,明白吗?”

    我顿时没了胃口。老妈啊老妈,你是打定主意了非要让我不得安生么?

    要我去跟那个臭酒鬼道歉,我做错什么了?他纵然有千般仇怨,万种悔恨,总犯不着撒在一个从未伤过人的阴魂身上吧?他那么心狠手辣,还要我去做小伏低,休想

    我搁下筷子,低着头摆弄手指,再不发一言。

    “怎么,不想去?”我妈倒是处之泰然,“没关系呀,不去就不去。让我想想,嗯……我觉得你这三天的特训还是太短了一点,好多东西都还没有切实领悟。这样吧,我们再延续三天,你要是同意的话,这排骨也不要吃了,冰箱里还剩了点菜汤,你赶快去喝了我们立即就开始,你看怎么样?”她边说边作势要将桌上的菜收起来。

    我猛地抬起头,恨恨地盯着她。黎馥雪女士,你太没有下限了

    “好小子,干得漂亮我去,去还不行?”我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接着立刻护住那盘金灿灿的排骨。

    我妈点点头,转身从厨房里又端出一盆红烧肉,脸上尽是奸计得逞的笑容。

    …

    我抱着那个沉甸甸的纸箱,不情不愿地站在吴默樵家的门口,用力敲了两下门。

    纸箱子里是各种各样的好酒,满满当当塞得一点缝隙都不剩。白酒、红酒、洋酒……我妈这可算是下了血本了啊她有这闲钱,怎么不说贴补我一点?她女儿过的多贫寒呀

    不公平,太不公平了。

    我万念俱灰地摇了摇头。

    隔了好半天,门终于开了。

    吴酒鬼从房门后面探出脑袋,一见是我,脸上露出十分讨打的神情,道:“咦,这不是正义而又饱含爱心的古大侠女吗?突然莅临寒舍,有何贵干?”

    我被他一激,立时就要口出恶言,忍了又忍,才咬着牙将手里的箱子朝他伸了伸,低声道:“吴……吴大叔,我给你送酒来了。”

    吴酒鬼双眼立即放光,劈手将我手里的纸箱夺了去,闪到一侧对我道:“唉,还挺沉,花了你不少钱吧?进来坐进来坐。”

    我阴着脸道:“不算什么,您高兴就行。”接着便跟着他走进屋子。

    他家的户型跟我家大同小异,面积也基本相等,只是他长期不开窗换气,屋内弥漫着一股酸臭味,鞋袜酒瓶甩得到处都是。我皱着眉头伸出两根手指,将一条扔在已经看不出原本颜色的沙发上的裤子拈起来移到一边,小心翼翼地坐下来。

    “喝水吗?”他将纸箱摆在墙角,转过来冲我笑笑。

    我迅速摆了摆手。这酒鬼家里的东西看起来实在太可疑了。他长期身处其中已经有了免疫力,我还是少碰为好,免得一个不小心中毒而亡。

    “嗯……那个,吴大叔,我是来跟你道歉的。那天的事……是我不对,我就算不认同你的做法,也不该跟你大呼小叫,毕竟你是长辈,又帮了我的忙……”我不情不愿地低声嗫嚅道,仿佛是在完成一项无比艰巨的任务。

    “无妨。”酒鬼笑着摇头,在我对面的椅子上也坐了下来,“我当时是有些闹你,不过事情一过,也就不必放在心上。其实,就算你今天不来道歉,我也不会记你的仇。你这个丫头,心软善良,难免对有些做法看不过眼。”

    我有点惊异地看了他一眼。这位大叔怎么突然变得这么理性了?

    “不管怎么说,我那样跟你说话肯定是错的,无论如何也该跟您道歉。”我愣怔了半晌,才吐出这句话。

    吴酒鬼从纸箱里掏出一瓶白酒,打开盖子就着瓶口喝了一大口,道:“行,丫头,你的道歉我接受了。这事儿就别放在心上。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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