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道杀人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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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道杀人事件-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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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是吗?那也许是他的手段。……对了,有没有和岸本特别亲近的队员?”
    “嗯,特别的嘛……他好像被孤立起来了。发生了那样的事以后……”
    直到证明岸本无罪以前,其他队员也许都会避免和他接触吧!也许,除了自己去调查以外,再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岸本都在里面做什么?他不是不能参加练习吗?”
    另一位眼睛望着窗外的刑警答道。
    “选手的练习分为上午九点到十一点,和下午一点到四点两次。另外,早餐前大约要作一小时缎炼基础体力的柔软体操。……他们的作息时间总是一分也不差,过着比看守所更有规律的生活。……至于岸本嘛!他也配合那些练习的时间,一个人用竹剑空抡或专心练习。就好像即使无法和大家一起练习,他也想和其他队员行动一致一样。看他那副模样,真令人同情。……那个人果真是岸本杀的吗?”
    “嗯……”
    森本含糊其词地说。他看看手表,才十点多而已,正好是上午的练习时间。也许现在溜进校内,也不会被逮到吧!
    “是吗?你们看过他们练习的情形吗?道场在哪里?”
    “说是道场,其实是体育馆……”
    其中一位刑警说:“我带你去!”随即站了起来,不过,森本却拒绝了。
    森本对于应该向谁,以及怎样问出岸本行凶的动机等事,根本毫无头绪。事到如今,他只有顺其自然,先听听别人的意见,再从中抽丝剥茧,思考对策。这种漫无目的的打听案情的方法,他可不想让年轻的刑警参与。
    在四层楼的钢筋水泥的校舍右侧,连接着一栋平房式的组合式简易房屋。那好像是高中学生的社团活动中心。在那栋组合式房屋的对面,可以看见有着红色屋顶的体育馆。
    一走到组合式房屋前,就听见竹剑对打、吆喝、踩踏地板等的声音掺杂在一起。
    再走近一点,就看见体育馆旁边有棵悬铃树,在那浓密的绿荫下,有一个穿着深蓝色剑道服的男子,他对着树干挥动竹剑。那是岸本!
    岸本用中段的姿势拿着竹剑,他稍微空出一些距离,然后“嘿!”地发出一声吆喝,随即飞扑过去,用竹剑砍向树干。接着,他又很快地回到原处,然后再以中段的架势飞快地砍向树干。……他一再地重复同一个动作。
    森本蹑手蹑脚地走过去,然后从体育;的后面窥探他的样子。走近一看,岸本的脸上闪着晶莹的汗珠。
    ……当他摆出中段的姿势时,竹剑的剑尖处彷佛生物般地微微颤动。他快速而熟练地移动脚步,和看不见的敌人对招。……岸本调整呼吸,静静地等待攻击的时机。瞬间,他从远处向前冲,同时把竹剑的尖端稍微向下,“嘿!”地吆喝一声,随即纵身一跃。他用竹剑击中悬铃树的树干,发出“当”的一声。打中了!于是岸本很快地改变姿势,又对准树干摆出中段的架势。
    〔好快的手法……那架势既稳定又漂亮!)
    森本大为赞叹。他自己也对飞身刺对方身体的技巧深感自豪。高中时,他也曾像岸本一样地,以庭木为对手,练习击剑的方法,因此,他很快就从岸本的气势、速度、姿势等,看出他的实力远在自己之上。
    森本看到那种稳定的架势与利落的动作时,一种温暖的感觉突然涌上心头。
    森本想起刚才那位年轻刑警说的,“真的是岸本杀的吗?”当自己以树木为对手而挥汗苦练时,完全没有嫉妬他人,或想陷害别人的念头。因为那种时候,脑中只有为了技艺而挥汗苦练的心情。
    突然,体育馆里响起“哆!哆!哆!”的鼓声。接着,所有声音都静止。
    森本走近敞开的体育馆大门,偷偷地窥视馆内的动静。
    看来,鼓声似乎是练习结束的信号。五、六十名戴着护具的队员分成两列,正襟危坐。现场鸦雀无声。学生们连动也不敢动,秩序井然的排排坐的光景,令人觉得透不过气来。
    忽然,森本有点担心地把眼睛转向岸本。
    在那棵悬铃树的绿荫下,他正和里面的队员一样正襟危坐。他把竹剑放在左边,两掌置于大腿上,闭上眼睛沉思。那里,坚硬的土地上,散落着无数的小石子,赤着脚坐在上面,想必相当疼痛。但是,岸本却连眉头也没皱一下。顺着他的脸颊流下来的汗珠,映着夏阳闪闪发光。
    森本将视线移往馆内,队员们也都闭目沉思。刚才那激烈的打鬪声仿佛是假的,此刻,四周静得连每个人的呼吸柴都清晰可闻。
    突然,道场响起一声“停止!”的号令,接着,整齐划一的“谢谢!”声响彻全场。
    队员们行过坐礼之后,恢复自我似地开始擦汗、收拾护具。
    
    5
    
    森本问一个打着赤膊正在饮水处擦汗的队员说:“请问宿舍在哪里?”
    “宿舍在这个体育馆的后面。”
    他的语尾带着鼻音,一听就知道是关西腔,让森本再次想到京体大学是关西地方的大学。
    宿舍是一栋二层楼的灰泥建筑,也是栋只有窗户的杀风景的建筑物。入口处悬挂着写着“京体大学附属高中柔道场”的木制招牌,看来这里平常是高中生的柔道场。
    森本从挂着木制招牌的入口向里面窥探,并开口询问。但那铺着榻榻米的房间却不见人影。空气中微微飘散着一股汗臭味。
    “有人在吗?”森本再一次对着里面大声嚷嚷。
    不久,从二一楼传来“哆哆哆”下楼的脚步声。
    “什么事?”站在森本面前的,竟然是岸本。
    “有什么事吗?”
    “没、没什么,我只是来找一下经理。”
    森本不禁结结巴巴起来,不过,岸本并未露出惊讶或警戒的表情。
    “经理吗?请等一下!”
    岸本点了一下头,很快地走上楼梯,接着,一个年约四十,身体十分结实的男人缓缓地走下楼来。
    岸本却不见了。
    “我叫金田康彦,是这里的经理,有何贵干?”
    这个男人也有一口关西腔。他发出和魁梧的体格极不相称的女人般的尖细嗓音。
    “我想请教一下岸本君的事。”
    说着,森本拿出警察证晃了一下。
    “在这里说话不太方便。……我们到外面去吧!”
    金田穿上脱在旁边的凉鞋,不等对方回答就快步走出去。
    体育馆的南边有个很大的运动场,一群高中生正与致勃勃地踢着足球。那个运动场的另一边有好几个网球场,球场旁边有几张长椅。金田在银杏树荫下找到一张长椅,就一屁股坐了下来。
    眼前的网球场在阳光下显得既白又干。金田那对小眼睛也玻У酶×恕
    “……好热啊!在这么热的天气下练习很辛苦吧!现在是暑期的集训吗?”
    森本站在长椅旁边问。
    “不,还没到暑期集训的时候,现在是以和关东学生的预赛为目的练习。……对了,有何指教?”
    “是关于岸本君的事。”
    “岸本的事我知道。他尚未洗清嫌疑吗?要是你们不早点把这件事情解决,我的麻烦就大了!”
    金田的口气似乎有点责备警方的意思。
    森本从金田虽然面向正前方,却不转过头来看自己的态度,感到深深的敌意。他有点不是滋味。
    “岸本君好像没有关西腔嘛!”
    他想起刚才岸本和自己应对时的腔调,于是试探地问。
    “你不知道岸本的出生地吗?京体大有很多来自关东、九州岛岛岛和北海道的学生。”
    他本以为岸本的故乡是京都,不过看起来似乎是弄错了。
    “那么,岸本的出生地究竟在哪里?”
    “他说中学以前都和石川洋同一县。……我记得曾经听他说过,在县大会中曾和石川洋对打。”
    “石川的出生地是埼玉吗?”
    “嗯,好像是埼玉的秩父……”
    “那么,岸本的故乡也是秩父啰!”
    “那我就不清楚了!”
    森本的直觉受到阻碍。
    自古以来,秩父即以盛行剑道而闻名。森本也曾到秩父参观过一次剑道比赛,他还记得穿梭于群山之间的电车,人经过长时间摇晃后,会油然生出来到边界的感觉。
    要是那两个人都是出生于秩父,这就不是巧合了。也许除了剑道的对手之外,他们之间或许还有别的纠葛。这件事颇有深入追查的价值,森本想。
    “……这样够了吗?”
    金田看也不看森本一眼,就站起身来。
    “等一下,再请教你一个问题。听说岸本的绝技是跃身刺中对方的胸部,那是真的吗?”
    “那又怎么样呢?”
    金田依然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他的态度露骨地表示了冷漠的拒绝。真是个讨厌的家伙!森本心里虽然这么想,却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不让自己的不满表露于外。
    “我曾经听某位对剑道颇有研究者说,攻胸在面对攻面时,就会变成精神上的招架之势,姿势也很容易变样,以致对本身不利。我刚才看到岸本的身材也不矮,他是什么时候开始把跃进刺胸的技巧,练成拿手绝活的?”
    森本知道自己是由于个子较矮,才练成跃进刺胸的绝活。不过,不管从哪个角度来看,岸本长得高高瘦瘦的,应该有强劲的弹跳力。
    “嗯,正如你所说的。那种姿势的确对自己有不利之处,不过,岸本从高中时代起,就以‘擅长跃进刺人的岸本’而享眷剑道界。单以那项绝招来说,他那缩短距离的方法,锐不可当的凌厉攻势,以及飞快的速度,恐怕在全日本都算得上首屈一指的呢!”
    “那么,石川面对他的凌厉攻势,又如何应付呢?”森本若无其事的问。
    “那个嘛!嗯……,大概不相上下吧……”
    “将来,攻击型石川,是不是比较有发展的余地?”
    “事到如今,再说将来哪一个会比较强,已经毫无意义了!再说,为了要刺中对方的面部,把竹剑高举过顶,而形成胸部虚空。……换句话说,假如面具是‘布’,那么护胸就是‘剪刀’。在猜拳游戏里,剪刀总是胜过布的!”
    “……”
    金田站了起来,独自向前走去。然后,他把一只手放在耳朵旁边挥动着,好像在对森本说,今天就到此为止。他从头到尾都没用正眼瞧过森本。
    
    

第五章 闪电春风剑
    1
    
    大林京介在和伯父见过面的翌晨,就到板桥地区,去拜访高中时代的学长,武南大学剑道社主将中原真。
    那是个暑气逼人的日子。阳光虽然不很强烈,但是入夜后的空气仍饱含热气,走在人行道上,汗水也不断地滴下来。
    那栋木造的二层楼“曙庄”,位于高楼大厦之间,是栋十分古老的建筑物。通往二楼的太平梯,走起来“咬吱咯咯”地响个不停。
    中原只穿着一条短裤,坐在房间角落的桌前,用铅笔写着什么。他的肩膀极宽,肌肉结实的上半身闪着晶莹的汗珠。
    房间里面十分闷热。窗户虽然开着,却没有风。窗口挂着用绳子晾着的两件剑道服。
    “啊!是京介吗?快上来!”
    中原放下手中的铅笔,回过头来。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用相框框着,挂在桌前的墙上的两张照片。那两张都是中原的照片,一张是他穿着剑道服,抱着优胜奖杯的照片。另一张则是穿着学生服,面露微笑的照片,背景是郁郁苍苍的树林,与铺满雪白砂砾的大道。
    中原离开桌子,来到房间中央坐下。
    “学长!打扰了!”
    京介站在斗口处,以直立的姿势,深深地颔首致意。即使过了三年,那种深植于心的学长与学弟的关系,仍然无法割舍。京介反射似地那么做。
    “喂!京介,你已经毕业三年了?现在不错吧!别那么拘束嘛!快上来!”
    “是,打扰了!你好像在用功,没关系吗?”
    “无所谓,反正我也正想休息一下……我的毕业论文已经快要完成了……我正在研究从前剑术的流派,对近代剑道有什么样的影响,尤其是对小野派一刀流的影响。”
    “……毕业论文吗?”
    京介放眼望去,只见书桌两边的书箱里,堆满了与武道,尤其是剑道有关的书籍。他所收集的书真是琳琅满目,从月刊、杂志到诸流派的剑术传书等都包括在内。
    “听说你已经不练剑道了?”
    京介早就觉悟到,一旦见了面,对方必然会间他这个问题。但是,当他重新坐在中原对面时,他却说不出自己是因为情人去世才放弃剑道的。
    “说来话长。”
    “是否因为练剑太辛苦了?”
    “不是。”
    京介最讨厌别人那么想。
    “那么,到底是为什么?”
    “我只是想再好好地重新为自我定位。在目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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