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林课长表情沉痛的说。
“他赢了中原的话,又能怎样呢?”
“我觉得不论谁赢,都会和我们连络。只怕到时候京介已经没命了……”
“……”
此时,大林桌上的电话突然响起,大林抢着去接。
“京介吗?啊!找森本刑警?好,请等一下。”
因为不是期待中的电话,所以大林课长失望地将电话交给森本。
是村濑裕子打来的,她的声音显得很无助。
“森本刑警吗?我要马上和你见面。”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京介有危险呀!”
“妳镇定点!到底是什么事?”
“京介打电话给我。”
“电话?他说了什么?”
“他说要和中原真见面!总之,我们见面再详谈。”
“好,妳现在在哪里?”
“就在两国分局前面的公共电话亭……”
“就在这边吗?那妳赶快来。我去门口接称。”
森本一放下电话,立刻奔出课长室。
不到三分钟,森本带着一个脸色苍白的年轻女性,进入课长室。
“这一位是大林课长,他是京介的伯父。这是妳已经见过面的美杉刑警。”
“我叫村濑裕子,是京介大学的同学。”
裕子红着脸,向大林课长行了个礼。
“妳说大林京介打电话给称?”
森本立刻把话题带入重点。
“是的,他说马上就要和中原见面,明天如果没有打电话给我的话,可能暂时不会回来。那样的话,就要我告诉两国分局的大林课长,说他已经把事情的真相写下来,会寄信给大林课长。……他说不会回来,是什么意思呢?会死吗?刑警先生,请一定要想办法阻止他们决斗!”
裕子的声音在颤抖,似乎正拼命压抑激动的心情。
“妳冷静一点,大林京介有没有说在什么地方?”
“广岛。”
“广岛!”
“京介的老家在广岛,听说中原真也是从广岛来的。他们是同一所高中的学长、学弟。”大林插口说。
“原来是这样的!大林京介从京都上车后,并没有回到东京,而是中途下车,坐车到广岛去了,而且在途中与中原连络。他一定是想在对他与中原都有意义的地方,和中原决斗。”
“大概吧!问题是广岛的哪个地方呢?裕子小姐,妳问了吗?”
大林课长特别柔声的问。
“没有,我没有问……”
“总之,我们立刻去广岛吧!为了避人耳目,他们大概会选择深夜的时间,所以或许还来得及。坐飞机的话,从羽田机场到广岛,只要一个半小时。”
“但是,广岛那么大!课长,我们到底要去哪里找?”
“到了广岛再说吧!到京介家里去问问看,或许会有什么线索。走吧!”
大林课长一说完,就立刻站起来。
美杉似乎被突然的发展吓呆了,站在原地不动。
“情况紧急,只好到了那边再连络尾崎局长与有关人员。”
“知道了,马上出发。”
森本的眼中发出光芒,美杉也好像回过神来似的猛点头。
“妳回去吧。……局里的车会送妳回去。”
一起走出课长室后,大林对裕子说。
“不,我也要去。”
“哦?”
三个刑警闻言都停下脚歩。
“所以我才特地赶来这里的呀!”
“……”
裕子坚持的表情,让人无法拒绝。大林只好点头答应了。
4
“你先来了!让你久等了。”
中原真独自端坐在剑道场的木板地扳上。天花扳的灯只亮了 一盏,他穿着白色的剑道服。
京介踏入道场时,他曾将视线投向京介,但是立刻又收回视线,静静的闭上眼睛。他的身旁,有一把木剑。
京介仔细观察他,发现他的脸、额、脖子,都有汗。道场内有残余的热气,他的呼吸也略显急促。
京介想:他刚才一定是挥过剑了。
当京介在电话中说:想在高中时代,两个人都曾在那里流过汗的广岛县立X高中剑道场见面时,中原立刻答应,并且约定在午夜零时见面。
京介看时钟,十一点五十分,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十分钟左右。
中原说:被看到了不好,所以才定这个时间见面。
中原一定是为了让自己的心情平静,所以早点来这里挥剑。
“我一直很怀念这个地方,所以早来了。……过来这边坐。”
“是。”
京介依言,在中原面前坐下。
中原背后的墙上,挂着有社员名字的木牌。四十名左右的社员名牌前面,还有写着顾问的名字,与毕业学长名字的木牌。其中有中原真的名字,其后约十名左右,就是京介名字的木牌。
京介的视线停留在那些木牌上,高中时代的种种事情,在脑海中复苏,胸口也渐热起来。
“那时候剑道就是一切……”
“……”
中原仍旧闭着眼睛,什么话也没说。
道场内非常静,只有远处传来的虫鸣声。中原呼吸的气息,振动了沉静的空气。
“你叫我来这里的原因是什么?”
中原张开双目,直视京介。
“我想弄湥С且涣阜⑸墓逃朐颉!
“岸本自杀了,案情不是都很明朗了吗?”
“不,岸本是被杀的。”
“哦?这么说,密室之谜也解开了吗?”
“是的。”
“唔……你打电话和我连络,说要在这里见面时,我就有所了解了。……这里确实是剖腹畅谈的好地方。”
“请你到这么远的地方来,真抱歉。”
京介低头致歉。
“不。我反而要感谢你,选挥这个地方。……警方也发现案子的真相了吗?”
“没有。警方认定凶手是岸本,而且认为他已自杀。但是,有几位刑警对那样的结论感到怀疑,因此组成专门小组,继缤小规模的搜査活动。……警方也知道凶手杀人的动机,与阳子留在镜子上的三个‘风’字有关。”
“是你告诉警方阳子自杀的事,与这次的案子有关的吗?”
“是的。但是,即使我不说,警方早晚也会知道。调査阳子自杀的刑警,也在两国分局调査这次的案子。那个人也懂剑道,对岸本和石川兄弟的剑风很感怀疑。我想,只要他追査下去,就会发现那三个人的座右铭。”
“你是说森本刑警吗?”
“是的,学长怎么知道呢?”
“我去阳子自杀的住处时,听管理员说,有一位叫森本的刑警在调査。……警方知道我们要见面的事吗?”
“不,我没有说。但是,他们现在应该正在找我。他们认为我会有危险。”
“因为你知道真相,恐怕会被灭口?”
一直一动也不动的中原,突然动了 一下。他的左手稳、静地把旁边的剑拿到身边。但是,他的呼吸仍然是静而缓,一点也没有乱。
他似乎并没有以剑攻击京介的意思。
“……警方确实是这么想的。”
“你真的知道真相吗?那……说给我听吧!”
“是。我想先从阳子和学长的关系说起。……昨天,我去过学长的老家佐伯市。……阳子的家也在那里。学长和阳子是表兄妹,两个人都是家中的独生子、独生女,家又住得近,所以就像兄妹一样的一起成长。……听附近的人说:小时候,阳子就叫学长哥哥,和学长一起玩……”
“我和阳子是表兄妹的事,我以前就告诉过你了。”
“阳子入城东大学就读时,因为初到陌生的地方,一切都依赖学长。阳子真的像对兄长一样的仰慕学长吧!”
但是,从每回中原有比赛,阳子就一定到场加油,甚至跟着中原到秩父的情形看来,或许阳子对中原,有更甚于兄长的感情。
“有一次我去武道馆比赛,很巧的遇到阳子。那天阳子也是去为学长加油的吗?”
“是的。但是……你认为你遇到阳子,是巧合吗?”
“我把定期车票遗忘在比赛场中,阳子送来给我……难道……这是学长故意制造的机会吗?”
“阳子太单纯了,一点防人之心也没有,她是个非常可爱的女孩子,因此有许多社员对她有好感。刚开始时,社员们还顾忌着我这个主将,所以不敢有所表现,但是,后来就有社员明显的表示追求的意图了。那种情形,对阳子,或对剑道社都不好。我想让剑道社远离阳子,所以,我要找一个我能信赖的人,将他介轺给阳子。那个人就是你。……我也只是想借着送还定期车票的事,让你们认识,以后会有何发展,则是你们自己的事了。”
“……”
现在想来,与阳子的认识,确实有点太巧了。不过,京介并没有感到不偷快,相反的,被中原视为可信赖的人,倒使他有感激的情绪。
“一切如我的希望。……阳子有了喜欢的对象后,就不会一再的来找我了。”
“她是一个很好的女孩。像朵可爱的花。但是,花被摧残了。”
“是的,去年全日本学生杯比赛后,有三个学生侵犯了阳子。那是些卑鄙可恨之辈。”
中原的声音里,突,满了怒气。在天花扳的灯光照射下,他的脸,就像面具一样的没有表情。但是,因为用力克制自己激动的情绪,他的身体微微颤动。
“学长知道他们三个人为什么会侵犯阳子吗?”
“他们三兄弟在比赛之后喝了酒。为了满足自己的欲望,而侵犯了阳子!大概是做哥哥的石川守,煽动两个弟弟的结果。”!‘“原本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是,不对。……侵犯阳子是有目的的。石川守借着侵犯阳子这件事,来夺取庞大的财产和复仇。”
“怎么说?”
中原露出惊愕的表情,而且身体因为发问而向前倾。
“学长也知道,他们三个兄弟的母亲完全不同。而且,各以不同的‘风’为座右铭,擅长的剑技也不同……”
“石川兄弟接受一刀流继承者的指导,岸本受到柳生新阴流的影响,而三人的指导者间,又有着宿怨。”
“不错。他们的父亲石川源一郞如此做的目的,就是为了让石川洋顺利的繊承他的龎大财产。”
京介简单的说明了石川洋的剑风,乃是继承自源一郞。又说:“源一郞口头上声明:三人比赛的结果,胜利者就是他的继承人。那场比赛的时间是去年的七月底,也就是侵犯阳子四个星期以后。学长知道谁赢了那场比赛吗?是石川守。”
“真的吗?石川洋的实力比他强过许多,岸本的实力,也应该在他之上呀!”
“不错。但是,石川守为什么会赢呢?^学长或许记得,去年夏天,石川洋陷入极度的低潮中;同一时期,岸本也处在低潮期,两人都处在不适合比赛的状况。因为精祌沮丧,实力连平日的一半也没有,所以,两个人都输给实力较差的石川守。”
“但是,这和侵犯阳子有什么关系?”
“精神状态对剑道的影响非常大,只要心里有所动摇,就会表现在剑上。对不对?学长。”
“莫非……石川守为了给两个弟弟精神上的打击,而侵犯阳子?”
“是的。既然我可以猜测到石川源一郞的企图,石川兄弟和岸本,一定也会猜到。石川守和岸本,也会因此而怀恨在心吧!石川守假装不在意剑道,耽于游乐;而岸本却更加奋发练剑。因为非正室所生,所以他反而有更强韧的精神,再加上有名师指导,他的实力几乎可与石川洋匹敌,结果演变成石川守独被排斥的情况,因此,比赛时,他应该会想:不让源一郞如愿……于是,他诱使两个单纯的弟弟犯下错误,在三人比赛前,打击两个弟弟的精神。”,“就是侵犯阳子吗?”
“是的。岸本和石川洋都应该在比赛的场合中见过阳子在一群男生当中,愈发吸引人,她就像一朵花一样,留在岸本与石川洋的心中。石川守借着岸本到东京参加比赛的机会,用言语诱惑两个弟弟到阳子的住处。在这之前,他或许已让两个弟弟喝醉酒了。……阳子因为见过他们,便开门让他们进去。可怜的阳子怎么敌得过三个南人的力气,她因为恐惧,连叫都叫不出来了。邻室的主妇虽然听到什么东西倒下的声音,但是,想必阳子连抵抗也无法办到的被按倒在地吧!岸本和石川洋到底有没有侵犯阳子,我不知道;但是,从阳子留下三个‘风’字而死,及后来他们两个人陷入异常的低潮的状况看来,他们当时应该也侵犯阳子了。……阳子一定很痛苦。”
语尾的声音渐渐变小、消失,但是,新的憎恨与悲伤却猛然的出现在京介心中。
“可恶!用这种手段!太卑鄙了!”
中原对着天花板咬牙切齿的说。就算他对京介的说明有所怀疑,但是,也难耐汹涌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