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原因之一。另一个原因,李仲鸿跟程秋婷的父亲共同投资一些事业,也就是所谓的投资伙伴。
有时,李捷觉得李仲鸿很可悲,子女对他的顺从,不是孝顺﹑也谈不上尊敬,而是为了自身利益而虚与委蛇。反观李仲鸿似乎完全不知情,仍然举起父亲的大旗,趾高气昂地命令指挥。
至于程秋婷变态的歇斯底里与自虐虐人,可说是李捷的克星,犹如上辈子欠她的孽缘,要他今世今世来归还。他再怎么想逃,也逃不了命中注定的纠缠。
他的世界就被圈制于这对男女的手里,而姚羽嬅是他另一片晴朗的天空。
“你是不是谈恋爱了?”欧阳笙在补习班里,一边梳理姚羽嬅的头发﹑一边说。
“对”她羞赧地比着手语。
“可是那个人不是我,对不对?”
“对”
“你只能说对吗?就不能多说几个字吗?至少我们都在一起这么久了,难道你有了男朋友,就变得跟我多说几句话也嫌不耐烦吗?”
“你别误会,我绝对没这个意思,不然不会还让你帮我梳头发。”她转过身子,紧张地比着。
“呵呵……”他苦笑着。“是那个在西班牙认识的男人吗?”
羽嬅看他硬挤出来的笑容,心里不由地绞痛。“就是那个男人,我爱他。对不起。”
“爱情这种事,没有绝对的对与错,不用说抱歉。何况你从未接纳我的感情,也没有欺骗过我,就谈不上对不起这样沉重的话。只要你仍然愿意让我继续疼你,我就很高兴了。”
“我当然愿意呀”她凄迷地凝看欧阳笙想着。
我爱你,我一直爱着你!你知道吗?但是,我没有资格接受你的爱,只能把这份爱深深埋藏在心底。
让你得到应有的幸福,就是我对你的爱。
我不敢接受你的爱情,却接纳了李捷。我知道我很矛盾,可是又情不自禁地这么做,但绝对不是我爱他多过于你,你永远都是我的挚爱。
也许,就是因为你对我太好,太爱我,我才不敢接纳这份浓郁的爱。惧怕你一旦知道我的身心早已残缺,你会受不了这个打击。虽然我晓得你不会因此而离开我,甚至会更加疼爱我。
但是,我不愿见到你刻意隐藏的痛楚。
与其到了那时令你心碎与心疼,不如现在就拒绝你,让一切的苦痛由我一个人承担。
“唉!我现在是站在好朋友的立场跟你讲。那个男人不是已经有女朋友吗?而且又花心,他能一心一意待你吗?”
“是她告诉你的吗?”羽嬅有点不悦地比着。
“别责怪锦丽!她也是关心你,就像我一样。她知道你的外表虽然柔弱,但是内心有时很执拗,因此才会跟我说这些。就算她不讲,我也会问。因为你是我的宝贝妹妹。”他在妹妹两个字加重语气,试图软化她的固执,免得她因反对而反对。
“我知道你们很关心我,也晓得他是那种人。但是,我爱他,我不在乎他已经有了女朋友。”她露出坚毅的表情。
“爱上一个人,就不会在乎她的缺憾,反而更加深了情意,只想一心呵爱她,做个守护她的天使。就算默默地伫立于她的背影守候,也甘之如饴。”他的双手束握她的发丝,情不自禁地轻吻她的秀发。
羽嬅阖上眼帘,享受他的温柔﹑他的吻。她心动地想哭,但是努力遏止这股冲动。
你知道吗?你越对我好,我越不敢投入你的情海。虽然我是那么渴望,冀盼被广袤纯美的情海所拥抱,就算被你的爱淹死也心甘情愿。
然而,我害怕玷污了这片美丽璀璨的情海。就是因为它太美了,美的让我只敢在海边痴痴凝望,连触摸迎面而来的浪涛也不敢,只敢聆听阗阗涛声。
“傻ㄚ头!你哭什么呀。”他轻柔地拂拭晶莹剔透的泪珠。
“谁叫你对我那么好!”她不好意思地垂下头来。
“我不对你好,对谁好呢?下次他来找你的时候,大家一起见个面好吗?”他心痛地说。
“好的,就听你的话。”
“希望他是真心对你。”他不禁环抱着她的肩膀。
羽嬅侧着身子搂着他的腰,露出恬静的笑容,舒服地埋在他的怀里,享受他的浓郁的情意与温柔的拥抱。
心情纷乱的姚羽嬅回家之后,弹起了肖邦的第二号钢琴奏鸣曲,将矛盾﹑爱情﹑无奈﹑歉疚﹑渴望与吶喊等情绪,随着热情的奔放﹑活泼的节奏﹑冥想的缥缈﹑爱情的温柔﹑拒绝的无奈﹑死神的沉重﹑哀伤的激动等音符释放出来,沉浸在奔腾的优美旋律里。
洗涤了杂乱的心思,她踏着轻松的步伐来到客厅,却看见姚世博独自坐在客厅看电视。
“你有看到你妈吗?”姚世博冷冷地说。
“我下班回来就没看到她。”她迅速比着手语。
姚世博为了女儿,同样学过手语,不过程度比羽嬅的母亲曹逸春高出太多了,因此羽嬅不需要担忧他无法理解而放慢速度比着手语。
“干!什么女人嘛。”他的双手在胸前交迭,气鼓鼓地凝视羽嬅。
她在心里无奈地叹了口气,刚刚消弭的沉重情绪又再次复苏,而且更为悲伤。
2
当李捷再次来找姚羽嬅时,她特意邀了欧阳笙出来,但是又害怕出什么乱子,还找来叶锦丽和秦友干当镳客,免得这两个男人一言不和,大打出手。
李捷已经跟叶锦丽熟识,不会觉得不自在。但是欧阳笙跟秦友干不时上下打量他,使得他感觉自己彷佛是个待估的牛郎,任君挑选,浑身不自在。
“坦白跟你讲,我跟羽嬅是青梅竹马,而且我很爱她。”欧阳笙郑重其事地说。
李捷虽然知道这个男人爱羽嬅,却没想到他会当众说出来,在场的人也都知道,但是仍然惊讶他这么坦然地道出来。尤其是羽嬅,她不知所措地低下头来,不敢看他们两个。
“但是,羽嬅爱的人是你。而且感情的事是不能勉强的,强迫来的爱情不是真的,也不会长久,我只好祝福你们。不过;欧阳笙加重语气说。“希望你能善待羽嬅。”
不愧是我喜欢的男人!叶锦丽凝视欧阳笙漾着坚毅光芒的双眸想着。
羽嬅用手肘轻搡了她,她才收起眷恋的目光。这一切,秦友干都瞧在眼里﹑痛在心里。
“放心,我会好好待她的。”真的吗?嗯,也许吧!不过,连我自己都不敢保证!李捷在心里自问自答。
欧阳笙看到李捷诚恳的答复,虽然相当不舍,却也无可奈何。“那么,羽嬅就拜托你了。”
“你们干嘛,在演日本连续剧吗?”羽嬅不悦地比着手语。
“说的也是,难怪我越听越看,就越觉得熟悉。你们两个男人未免太夸张了吧!”叶锦丽说。
“这里是台湾,不是日本,因此主角不是你们,而是羽嬅。你们这样一问一答,好像把她当成是商品一样。你们两个又不是羽嬅的家长,说这些干嘛呢?每个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利,不是某些人说了就算了,这样太对不起自己的感情,更把对方当做自己手中的玩具,要给谁就给谁。这是轻蔑对方的行径,根本就不是爱。”秦友干把叶锦丽的话题,衍生到自己的目的。他不希望欧阳笙把话说僵了,因而完全放弃羽嬅。
每个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利…欧阳笙听到这句话,放弃的决定不由地动摇。
“嗯,没错。你今天终于说了句人话。”叶锦丽很自然地说出来,随即脑子一兜,此刻想要收回也来不及。她斜睨了秦友干一眼想着,这个家伙还真会为自己打算。
“是佳言,不是人话。”秦友干说。
“那你不是人喽?;叶锦丽睁大眼睛,好像要看清楚坐在眼前的,到底是人呢?还是东西?
秦友干胀红着脸,不发一语,因为不管怎么说,都会被叶锦丽抓到话柄。
“今天大家好不容易聚在一起,别谈那些事了,更别斗嘴。”羽嬅算是帮秦友干解围。
“对对对……今天是聚会,就要开开心心的。冬天一边吃热腾腾的火锅﹑一边喝冰凉的啤酒,最够味了。”欧阳笙接下羽嬅的话题。
羽嬅好像感谢欧阳笙似的,对他浅浅微笑着。
李捷知道她们俩的关系,羽嬅也郑重跟他解释过,因此他并不觉得怎样。相反的,叶锦丽怀着落寞,秦友干漾着欢喜。
表面上,这一桌年轻人很快就打成一片,忘了刚才的尴尬,欢笑声不绝于耳。实际上则是暗潮汹涌,各怀鬼胎,为自己打算。而李捷彷佛置身事外,欣赏他们明里是为了朋友着想,暗里却是勾心斗角。刚刚他的别扭已经消失无踪,如今是一边观赏﹑一边窃笑。而且,他不时撩拨余火,这出戏才能继续演下去。
“你家不是开好几家餐厅吗,怎么你看起来好像没什么事情可做,经常来T市找羽嬅呢?”秦友干好奇地问。他发觉李捷似乎一直在搧风点火,才故意揶揄他。
“只是我忙的时候你没看见而已。其实做餐饮业是很累的,工作时间从早上到半夜,甚至忙到连坐下来喘口气的时间也没有。”李捷说。
“那你怎么有空来T市呢?”叶锦丽同样产生了好奇心。
“笨喔!不管在那个行业,不管再怎么忙,也需要放假休息,而这个难得的休假当然要给羽嬅喽。也许你们会认为我喜欢玩,我也坦承,但是事情的轻重我分的很清楚,更不会公私不分。忙的时候,就算很想念羽嬅,我也不会放开工作,跑来这里找她。”
羽嬅心花怒放地瞥了李捷一眼,虽然她不知道真实性有多少。至少,他有想到这一层道理。
“对了,你的理想是什么呢?或者说梦想也行。我的梦想就是开家软件开发公司。”秦友干知道李捷虽然说的冠冕堂皇,其实不务正业,才故意问这些,让他尴尬。
“对呀,年轻人就是要有梦想。像我,希望未来能在大学里教书。”叶锦丽说。不过,她是希望激起李捷的斗志。
我的理想是什么?只不过希望补习班能好好经营,不会倒闭,衣食无缺。而且,能够娶羽嬅为妻。欧阳笙不发一语地想着。
我的梦想是什么?只想甩开纠缠的恶梦,跟所爱的人厮守一辈子。但是,有个梦字就表示难以实现。姚羽嬅低着头,幽幽想着。
“我是这么认为啦。我们踏入社会,不是当职位不一的员工,就是做老板,至于那些自由工作者也算是老板的一种。不管是员工或者老板,都想往上爬,你们说是不是?”李捷的目光扫过他们,好像要获得他们的认同。
他们几个想了一会,才点头赞同。
“我在想,所谓的追求梦想与理想这种乍看怀抱美丽憧憬的言词是电视﹑电影﹑小说等创造出来。大部份人的理想不外乎追求”钱﹑权﹑名﹑利”,但是这些感觉太俗气了,所以用梦想或理想这种浪漫的名词来包装。”他看着秦友干。“你说你的理想是开公司,开公司的目的是什么?赚钱呀!开公司不为赚钱,天诛地灭!也许你现在听到我这样说,会觉得污蔑了你的梦想,但是当你真的开了公司,眼里﹑脑里,全部都是钱啦。”
“有道理;叶锦丽附和着。她早就猜到秦友干是故意要李捷难堪的。
“就说你啦!”他看着叶锦丽。“你说想在大学里教书,当然,你也想往上爬,从助教﹑副教授,一直爬到教授。这是为了什么?名呀!如果只为了教育下一代,何必渴望教授这个的称呼呢?”
“别说的这么俗气嘛,虽然真的是这样。”叶锦丽嘟着嘴说。
“俗气!呵呵…就说那些苦苦练习的舞蹈家﹑音乐家、歌星、演员,或者什么设计师的。大家看到他们努力打拼的过程很感动,看见他们遇到挫折的时候很伤心,甚至为他们哭的唏哩哗啦。
其实,这些都是被自己所刻意营造的幻影所蒙骗,被媒体所包装的浪漫糖衣所毒害。这些人的努力﹑最终的目的到底是什么?还不是希望有朝一日能够成名,登上舞台成为主角,获得大家的肯定,成为众人注目的焦点。这些努力与辛酸的背后是什么?追求名利呀!不然为什么一定要做主角、或者得奖呢?为什么?这跟商人努力赚钱有什么差别呢?
所以我不谈什么理想或梦想,反正最终的目标都是追求更高一层的”钱﹑权﹑名﹑利”。当然,一些慈善团体例外。我的目标就是在稳定中求发展,能够在不久的将来,开一家羽嬅心目中的餐厅。”李捷滔滔不绝地说。
姚羽嬅听到最后一句,不由地漾着甜美的笑容。他,还是很在乎我,虽然那只是我一时的突发奇想。
“你挺务实的嘛。”欧阳笙不晓得该说些什么,虽然他的话化解了心中那份梦想只不过是被所谓的虚幻糖衣所包裹的产物所萌生的失落感,却也感到莫名的苦涩,只好挤出这一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