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你不知道自己在说些啥,你把那两个晚上搞混了。”
“我告诉你她在星期五晚上又打来电话! ”
“而我告诉你她死于星期四。或许有人在骗你,要么……”那大夫不安地欲言
又止。
“要么什么? ”我的声音在哆嗦,“是我自以为听到她的声音了,对吗? ”
“我的英格拉姆,别自找烦恼了。你真的已大脑混乱了。”
我慢慢地搁下电话,十分恐惧。 “我肯定听到过她的声音。”
那晚萨姆又打来电话,在凌晨3 点,从盐湖城打来。当我将电话递给琼时,她
听见的只有拨号音。
“但是你听到那该死的电话铃声的! ”我坚持说。
“或许是电话线短路。查克,我告诉你电话中没人。”
接下来在星期天凌晨3 点,电话又从怀俄明州的夏延打来,离得更近。
假如她死了的话,就不可能再打电话。
依阿华大学办的那份学生报与各地大学的主要学生报联版。星期一那天,我和
琼带上孩子驱车前往该报的办公室。正好伯克利大学校园报的周五刊已经送到,我
几乎绝望地在报上查找。 “有了! ”那是两英寸长的一条消息:学生突然死亡,
名叫萨姆·佩里。但圆滑地对死亡原因不置一词。
到了停车场外面,琼说: “现在你是否相信她已死亡? ”
“那么请告诉我为什么会听见她的声音? 如果认为我听见死尸的声音,那我肯
定疯了! ”
“你认为她自杀起因于你,所以感到内疚。你不该那么想。因为你不可能阻止
她。你失眠太多,精神恍惚。”
“你承认听见过电话铃声的! ”
“对,那是真的。我也无法说清。如果属于电话故障,我们可以送去修理。为
了让你安心,咱们去换一个新的、尚未注册的电话号码。”
我似乎感觉好些了。喝下几杯酒后,我甚至有了睡意。
然而就在星期一夜间,电话铃声再次响起。凌晨3 点,我被惊醒。我缩在一边,
坚持让琼去接听,但她听见的只有拨号音。我抓过听筒,当然又听到萨姆的嗓音。
“我差不多要到你那儿了,我得赶紧。我在奥马哈。”
“这个电话号码尚未注册! ”
“但你把新号码告诉我了。是你太太去换号码的,她试图将我们俩隔开。我会
让她遗憾的。亲爱的,我要跟你在一起,等不及了。”
我尖叫起来,琼吓得离开我身边。
“萨姆,你必须停止! ”我对着电话大喊, “我跟甘佩尔医生谈过话了! ”
“不,他没那个胆量。他不会辜负我的信任。”
“他告诉我你已身亡! ”
“没有你我就无法活下去,很快咱们就会在一起。”
我的尖声叫喊惊醒了两个孩子。
我歇斯底里大发作,琼不得不打电话喊来救护车。两名救护人员强按住我,才
使我逐渐安静下来。
奥马哈离我们住处有一天的车程。星期二琼来到医院病房探望我。
“你感觉好些了吗? ”看到那些迫使我躺下的绑带,她皱起眉头。
“求求你啦,你必须听我说,”我说, “好吗? 怀疑我得了精神病,但看在
上帝面上,听我说。虽然我无法证实我的想法,但是我知道你处于危险之中,我也
如此。你得带上孩子离开这个地方。今晚凌晨3 点,她就会到达咱家。”
琼怜悯地打量着我。
“答应我! ”我大声说。
琼看着我苦恼的脸,点点头。
“也许她不会到我们家去,”我说, “她好像对一切了如指掌。她可能知道
我在住院,可能来这儿,我得离开才是。我吃不准怎么做,但是稍后你走了,我会
想办法摆脱这些带子。”
琼忧伤地凝视着我,她的嗓音听起来十分泄气。 “查克。”
“我会去检查家里的情况。如果你还在那儿会使我更加不安。”
“我向你保证。我会带上苏珊和吕贝卡,开车去某个地方。”
“我爱你。”
琼哭了起来: “我将不知道你身在何处。”
“如果我能逃过这一劫,会带话给你。”
“可是怎么传话呀? ”
“通过英语系。我会给该系秘书留言。”
琼俯身亲吻我,哭个不停,确认我脑子出了毛病。
天黑后不久,我便潜回我家那所房子。正如琼向我保证的那样,她已带着孩子
离去。我坐上赛车,向州际公路疾驰而去。
在芝加哥的一家旅馆里,凌晨3 点,接到萨姆从依阿华城打来的电话。
她听到我的声音了。她说我曾告诉她有关我的行踪。她受到伤害,而且动了怒。
“告诉我你为什么逃跑? ”
午夜时分我逃离芝加哥,飞车疾驰直到我彻底感到需要歇口气为止。在宾夕法
尼亚的约翰镇登记入住,我还是睡不着。我有一种很可十白的感觉。就在昨晚,萨
姆反复说: “很快你会与我会合。”在写字台里,我发现了这张留言信笺。
已经快4 点了,她没有打来电话。我简直不敢相信我能逃生。我的眼睛一直盯
住电话。
时间到了4 点。亲爱的上帝,我听见了铃声。
我终于醒悟:萨姆在1 点钟自杀,在依阿华时区显示为凌晨3 点。但我身在宾
夕法尼亚,是在美国东部,一个不同的时区。加外I 的凌晨1 点,就是宾夕法尼亚
的凌晨4 点,而不是3 点。
现在是了。
铃声一直响个不停,然而我悟到了别的东西。这家旅馆不同凡响,它设计得像
个家。
但铃声呢? 上帝保佑,它不是电话铃声,而是门铃声。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