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塔名为“情人塔”。这个名字源于当年住在这里的
一个勇敢的骑士和一位美丽的贵妇的一段凄美的爱情故
事。
从前,这位骑士深爱着责妇,知道此事的只有城主英德
伯爵一人。但他是一个残忍的暴君,他嫉妒他们美好的感
情。于是,他把贵妇抓了起来,关在这座塔里的刑讯室中,
好破坏这段美好的感情。
但勇敢的骑士并没有屈服,他发誓不管冒多大的危险,
也一定要救出自己的爱人。一天夜里,他爬上那座峭壁,用
锉刀锉断了窗户的铁栏杆,抱起贵妇,抓住窗外的一根绳
子,滑了下去
这时,从上面传来一声枪响,原来伯爵发现此事,射断
了绳子,俩人便紧紧抱在一起,一起跌落到崖下的河流中。
当罗宾一句句地读着这个故事时,大家都屏息听着。善良的克莉斯甚至流下了
眼泪,但罗宾眼中却充满了希望之光,他终于找到了出路。
“卢宝利,你去找一根可以禁得住我体重的绳子来,长度有三十英尺就够了。
古勒依,你去给我准备一个长梯子和一艘小船,快一点。”
“老板,你要亲自去吗?”
“那太危险了,你千万不能去。”
“你绝不能去,万一有什么危险的话……”三个人都在极力劝阻他。
“我不去谁去呢?危险不可避免,我要亲自去。”
“老板,那种爱情故事是别人编造出来的,不过是一种传说而已,如此陡峭的
悬崖,是任何人也无法攀登的。”
“别人办不到的事,我罗宾不一定就办不到。我当然知道故事是别人编造的,
但我从中得到了一个启示。
“只要有可能,我就一定要试一试,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罗宾的脾气,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他的两个部下只好分头准备。
当天夜里9点左右,一只小船沿着河流向这个城堡驶去,船上坐着罗宾和克莉斯,
而划船的是他的两个手下。
沉沉的夜色里,天上阴云密布,星月无光,这正是行动的最佳时机。
小船在急流的推动下,几次险些撞到山岩上,这时,克莉斯总是吓得紧紧握住
罗宾的手。“放心吧!他俩划船的技术是十分高明的,不会有事。”
罗宾的话并没有说错,卢宝利和古勒依两个人一桨在手,不管如何风急浪大,
都平安无恙。
不一会儿,小船就在那座陡峭的崖前停了下来。罗宾把船拴在崖边的山岩一角
上。
“夫人,你静静地坐在这里,就在船上等我好了,不管发生什么事,绝对不能
乱动,也不能发出一点儿声音。”
罗宾说完,就把绳子的一头在腰上打了个结,然后向上爬去,他爬上那道梯子
时倒还容易,但是当梯子爬完,上面就是光秃秃的石壁了。
罗宾的手脚紧贴在峭壁上,一点一点地向上爬去,他用手指抠住每一个可以插
进去的岩缝,用脚踩着每一块突出的岩石向上爬去。他就像徒手攀岩的运动高手一
样,身怀绝技,艺高人胆大。
他有时不得不曲折地左右爬着,以避开上方的一些障碍,有时又不得不凌空从
一块岩隙跃到另一块岩隙上。
从下面望去,罗宾好像随时都可能会掉下去,克莉斯三人看得胆战心惊,暗自
为他捏了一把汗。
这样爬着,是十分耗费体力的。即使是罗宾也有些累了,腰上拴着的绳子越来
越重。有几次,他险些失手落了下来,但他仍鼓起勇气继续攀登。
他的心“叶叶”地跳着,手上和脚上有些地方已经磨破了,上气不接下气。他
低头一看,河流在夜色下泛着白光,船上的三人已经看不清了。
好不容易他才爬上一块特别突出的岩石,趴在那里,歇了一会儿。这时,上方
不远处传来了隐隐的说话声,还有淡淡的亮光透了出来。罗宾确定了方位,就尽力
向那里爬了过去,他相信那个位置,一定就是关闭德贝克的地牢窗口了。
到了那里,他一看,里面是一间四四方方的山洞,显然是人工开凿的。“这一
定就是那间著名的刑讯室了。”
窗上有三根铁棍竖在那里,罗宾双手扶着栅栏,往里一看,吓了一跳。洞里有
人,而且不止一人。仔细一看,好像有两个,不,三个人。
这三个人中,一个人被绑在古老的铁床上,正是德贝克;另外两个人正是特法
克侯爵和薛华义。
在淡淡的灯光下,这俩人的面孔像魔鬼一样狰狞;而德贝克则跟死人一般,躺
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危险重重
罗宾透过窗户,看到的就是这副情景。
这间刑讯室内有千根石柱支撑着屋顶,四周的石壁上不断地渗出水来,一股霉
臭味直冲进罗宾的鼻孔内。在这间死气沉沉的屋子里,几百年来不知有多少人受尽
了折磨,最后化为冤魂。
看到这一幕,罗宾不禁汗毛倒竖,再看德贝克,他更忍不住要尖叫起来。
德贝克的双手被合在一起绑着,整个人被铁链捆在那张床上,他的脸被打得又
青又肿,透过鼻梁上的一副墨镜,仍能看到他正恶狠狠地瞪着特法克侯爵。
站在那里的特法克侯爵,身材高大,脑后满是白发,面色苍白,露出一副高高
的颧骨,一对深陷的眼睛目露凶光,死盯着德贝克,那里面含着刻骨的仇恨。
他紧咬着牙根,恨不能把德贝克一口吞下去,苍白的额角上不断地渗出一颗颗
汗珠。哦,这是多么可怕的画面。
两个仇人聚在了一起,面对面地注视着,谁也不肯让步。他们一个是专门抓人
把柄,借以敲诈的吸血鬼;另一个是狂热的拿破仑分子,被吸血鬼害得倾家荡产,
这也是一个一心复仇的鬼魂。
在阴森森的地下室里,俩人互相注视着,良久都没有说话。过了一阵,侯爵吼
道:“薛华义,把烛台上的灯都给我点亮,我要好好看看这个混帐的脸!”
三盏灯都点亮了,侯爵低下头看着德贝克,用一种沙哑的声音说:“德贝克,
你这个混蛋!你害我吃了这么多苦头,为此,我倾家荡产,连住的地方都没有了,
我的妻儿也为此受尽了苦头。你这个混蛋!这个吸血鬼!你抢走了我的一切!”
他实在是大悲伤,太愤怒了,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难过地连气也喘不过来了。
说到这里,只好停了停。
“现在,我终于可以报仇雪恨了,天可见怜,我等这一天不知等了多久了!”
侯爵说完,哈哈一阵大笑,这笑声中混杂着所有的悲痛,愤怒与绝望。
“薛华义,一切都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说完,薛华义跪到地上,把床下的一根铁棍用力转动着,床边
立刻出现了一个窟窿。
“看到了吧?德贝克,你身下的这个洞穴,自古以来不知吞噬了多少人的躯体,
从没有人能从这里逃生。现在,它又张开了大口,准备把你这个吸血鬼连皮带骨头
一口吞下去。只要我勾勾手指,你就永不超生!现在,如果你肯把联名密约交给我,
我还可以饶你一命,你好好想想吧!”
德贝克面无表情,连动也没有动一下。侯爵忍无可忍,提脚往床上一踢,大喊:
“薛华义,动手!”
薛华义招手叫来了自己的两个儿子,他们都是身材魁梧的巨人,身上的肌肉鼓
鼓的,十分吓人。
“上夹棍!”薛华义解开德贝克右手腕上的皮带,他的一个儿子把一根夹棍插
进了德贝克的手腕和皮带中间。
“马上就卷紧吗?侯爵?”
“你好好想一想,今天已经是第四天了。这种夹棍的滋味,你还不清楚吗?在
没有尝到更痛苦的滋味之前,你还是招了吧!”侯爵威逼着德贝克。
德贝克没有回答,嘴角竟浮现出一阵冷笑,似乎并不在乎。
“好,你有种,上刑!”侯爵大叫起来。薛华义和他的儿子各用手握住夹棍的
一头,用力地卷了起来。
这样一卷,皮带也跟着卷紧了,德贝克的手腕骨被紧紧勒着,好像要断掉了,
此时,他忍不住大声叫了起来。
这种古代留传下来的酷刑,如果再继续下去的话,德贝克的骨头一定会碎的,
只见他的脸一阵红,一阵白,似乎痛苦到了极点。
“德贝克,你说不说?……好,继续上刑,薛华义,再绞紧一点!”侯爵有些
发狂地大声叫喊着。
皮带又开始收紧,皮带两边的手腕皮肤已经发青了,德贝克全身不住地颤抖着,
牙齿咬得“咯、咯”直响。接着,只听“嘎叭”一声,手腕骨折断了,德贝克疼得
狂叫不已,全身都抽搐起来。
“哎唷、哎……唷……哎哎……”在酷刑下,德贝克忍受不住剧烈的痛苦,一
声声哼着,冷汗直流。
“喂,你到底说不说?”
“我说……我说。
“好,松开他……说吧,到底藏在哪儿?”
德贝克大口喘着气,看了看侯爵,继续保持沉默。
“不说,再给他上刑。”
“别……别,我说,马上说,那东西放在……”
“放在哪儿?”
“那东西……”
窗外的罗宾见他真地要说了,觉得这可不能不听清楚,于是竖起耳朵,仔细听
着,只听德贝克说了两个字:“玛利……玛利……”便疼得昏了过去。
“他昏过去了,把他弄醒,顺便把我的酒拿来。”
侯爵连喝了几大口烈酒,擦了擦脸上的汗水,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显得很疲劳。
他急速地喘着气,胸膛一起一伏的。
“侯爵,今天就到这儿吧!”
“不行,他马上就要说了,现在绝对不能放松。等他醒了再给他上一次刑。”
侯爵咬牙切齿地说。
“薛华义,他刚才连说了两遍‘玛利’,你看这是什么意思呢?”
“也许是个普通女人的名字吧?我想那张密约会不会是放在那个女人手里?”
“怎么会?这么重要的东西,他一定会亲自保管,我想,这个“玛利’一定还
有别的意义。”
“什么意义?”
“要是能猜出来的话,就简单了,这一次,我一定要让他说出来!”
这时,昏倒在床上的德贝克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唉!”
侯爵站起身,走近床边,说:“怎么样?想清楚了吗?你再不说,老命可就没
了,现在你是我的俘虏,即使你痛苦得要死,弱者也没有叫喊的权利。你的死活就
在我的掌握之中,只要你交出密约,我就饶你一命。”
德贝克听了,仍默不作声。
“你还想坚持下去吗?好,薛华义,再给他上一次刑。”
那根皮带很快又收紧了,德贝克面无人色,嘴唇颤了几下,痛得连话也说不出
来了,身上的肌肉也突突直跳。
侯爵摆了摆手,刑具松了一下。他拿过一盏灯,照在德贝克的脸上,喊了一声:
“还不快说!”
德贝克发出了微弱的声音,究竟说了些什么,罗宾尽管用心去听也没有听到,
罗宾心中着急。
“这下糟了,这样一来只有侯爵知道密约藏在哪儿了。”
罗宾掏出手枪,决定一不做,二不休,一枪打死德贝克,让谁也问不出这个秘
密来就算了。
但他又想:“不行,万一德贝克已经把这个秘密告诉了自己的亲戚或心腹,我
要用什么办法去对付他们呢?”
想到这,他收起枪,继续偷听。
德贝克正在说话,但是声音很低;侯爵把耳朵凑到了他的嘴边,不断地点头,
嘴里发出惊讶的声音。
一会儿,他心满意足地站了起来,说:“好,我知道了。德贝克,你可真够朋
友。薛华义给他松绑。早说了,你就不会吃这么多的苦头了。好好照顾他,给他一
点酒喝。”
薛华义和他的两个儿子解开了绑在德贝克身上的铁链,给他的伤口上了一点药,
又拿了一瓶酒来。
侯爵这时看了看表,说:“薛华义,把这个家伙交给你的两个儿子看着,你赶
紧开车送我去车站,一定要赶上最后一班车。这事要紧得很哪。
“我马上就要赶到巴黎这家伙的家里去,把那张密约找出来。我一拿到手,就
给你们发电报;收到电报以后,你们就可以放他走了,他已经没什么价值了。”
“是,我知道。”
侯爵匆匆向外走了几步,又突然折了回来,说:“德贝克,你告诉我的是真的
吗?如果你骗我,等我回来非打碎你的老骨头不可,知不知道?”
说完之后,他吩咐下人:“薛华义,备车,我要走了。”
“侯爵,你要小心,警方在他家里布下了不少人手。”
“不必担心,我会想办法混进去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