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去,可是,楼梯上堆满了桌椅,挡住了去路。
大家一起动手,好不容易清除了障碍,就听见三楼有人喊:
“先生们,再上一层楼!”接着是一阵笑声。
“听,他在三楼!”
“快冲上去!”
等他们冲上三楼,却连个人影也没见到,只有一架梯子,放在屋角。
他们爬上梯子,上面是一间阁楼,阁楼里没有人,抬头看去,屋顶上开着一个
天窗,原来刚才说话的那人,已顺着天窗,爬上屋顶,溜了。
在警察总监的亲自指挥下,他们很快查清了事实真相。
行刑前的那一夜,有人去按这房子的门铃,看门人探出头去,那人说:“我是
警察,因为要行刑,要和你们商量些事情。”
看门人听了,放他进来,可是那人一进门,就打昏了看门人,将他捆了起来。
10分钟后,住在二楼的一对夫妇刚从外面回来,就被人打晕,绑了起来。
他们三人都被关进地下室;住在三楼的一个房客,也遭到了同样的命运。
歹徒跑上三楼,从窗口俯视着广场,手执一把枪。
“就在这开的枪吗?”总监问。
“是的。”侦缉队长回答。
“他逃走的路线,查清了吗?”
“他用一部梯子架在天窗上,爬到屋顶后,他抽出了梯子,横架到隔壁的屋顶
上,借此逃跑了。”
“你知不知道,他跑到哪去了?”
“我派了几个人,在四处仔细搜查,没有发现疑犯踪迹。”
警察总监转过头,对坐在旁边的贝拉斯秘书长说:“听说那个歹徒就是亚森·
罗宾,不会有错吧?”
“不会错,就是他,除他以外,谁有这么大的胆子?”
“你不是说早就派人把他的秘密住处包围起来了吗?”
“是的,他化名年高尔,住在克里西街二十五号,我查出此地后,派人把房子
团团围住,以防他逃走。”
“那他是怎么出来的?”
“总监,这件事我很抱歉,我一时疏忽,没有想到这房子竟有一条秘道。”
“这事你不知道吗?”
“本来不知道,今早我亲自赶去查看,才发现这个出口。”
贝拉斯羞愧地说。总监皱着眉,一声不响地看着他。
这时,一个守卫从外面走进来说:“总统府来电话,说是内阁总理已到,请总
监大人马上过去。”
总监站起身说:“今天的事,总统先生十分吃惊,他可能是找我和总理商量善
后的办法,我这就去了。”
总监刚要出去,守卫拿着一张名片走进来说:“有客人来访,是找您的,贝拉
斯先生。”说完递过名片。
贝拉斯看了一眼名片,面色大变,不觉站了起来。总监问道:“谁来看你?”
“是一个常来做买卖的生意人。”贝拉斯神色有些慌张,随口撒了个谎。
总监惊疑地侧过头,想了想,但他最终还是走了。
他走以后,贝拉斯自言自语地说:“嘿,这家伙胆子倒不小!”
说着,他又看了看手中的名片,上面印着“文学士年高尔”的字样。
“年高尔不就是罗宾吗?他竟敢大摇大摆地到警局来?真是活得不耐烦了!他
是真傻呢,还是胆子大?
“嗯,这倒有意思,让我看看他到底要跟我说些什么?最后我再揭穿他的老底,
他一定会大吃一惊吧?”
随后,贝拉斯笑着来到会客室。
“咦,这人看着不像罗宾啊!”贝拉斯从会客室的门缝里偷偷看了一阵,产生
了这种想法。也难怪,此人身穿一身肮脏的破衣服,头戴一顶满是油腻的礼帽,弓
着背,低着头,一副不敢见人的样子,手里面还拿着一把土里土气的破纸伞。
不管怎么看,这个老先生都一点儿也不像罗宾。
“不过,我还是要小心,罗宾是一个天才的化装师。”
贝拉斯悄悄地从门口退了回来,来到自己的办公室,跟一个职员说:
“你去把会客室的那位客人请到这儿来。不过,此人十分危险,你先召集十二
个警察来,在此候命。只要我连接三下电铃,你们就马上冲进来把他抓住。”
“知道了。”
“对了,此人非常凶悍,你们十二人要一起冲进来,用枪对付他。”
“是。”
“好了,你去吧!”
那位职员走了出来,贝拉斯把电铃的按钮藏到桌上的一堆文件里,又把两把手
枪插在几本大部头书的夹缝中。
“要是此人真是罗宾,并把密约拿来的话,我就用枪威吓他,把密约没收;如
果他没有拿来,我就把他抓起来,关进监狱。”
他正在打主意,房门外响起了叩门声。
“请进!”
贝拉斯说了一声,门开了,年高尔战战兢兢地走了进来,他睁大两眼,向四下
看了看,说:
“贝拉斯先生,我说好昨天把密约拿来的,可是没来得及……”
“这么说,那张密约你真的到手了,年高尔先生?”
“是的,说实在的……我本打算昨天从德贝克手中把那东西拿来,谁知偏偏来
不及把他运到巴黎……”
“你说把他运来?难道他是一件行李吗?”
“是的,我把他装在箱子里,用汽车运来,谁知车子出了故障……所以,昨天
没来得及把他运来……”
“你说什么?你把他装在箱子里?”贝拉斯大吃了一惊,直盯着年高尔,心想:
“像德贝克这么凶恶的人,竟被装在箱子里运到巴黎,这绝不是一般人能做的事,
看来,眼前这个弱不禁风的老头子,一定是罗宾。”贝拉斯浑身不由得有些打颤。
“我……来不及拿到那张真密约,只好换了个方法。”
年高尔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他歪着嘴,口角不断流出口水,无论从哪儿看,
都不像是罗宾。
贝拉斯问:“什么方法?”
“拖延刑期啊!当时你也在场吧?”年高尔问。
“是的,我是不能不去的。”
“那时候发生过什么事吗?”
“什么……?”
“两颗子弹,一弹打死卜先利,一颗打伤监斩官……”
“噢……”贝拉斯大叫一声,站了起来,“是你干的?”
“对不起啊!秘书长……不过,为了拖延时间,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贝拉斯心想:“这一定是亚森·罗宾。”他装作不知,口中称赞:“年高尔先
生,这么好的枪法,我看只有一人能做得到,他就是——亚森……”
年高尔连忙摆手说:“不好意思,也不过是手上的一点小功夫,射击这玩意儿,
我少年时就很喜爱。”
他停了停,说:“秘书长,这一次,你一定要向总统去求情。”
“不行,绝对不行!”贝拉斯干脆地说。
“连我拿到了真的联名密约,也不行吗?那我把它拿到报社发表……你对此……
有没有关系?”
年高尔有气无力地说。他看了贝拉斯一眼,眼神无比锐利。
贝拉斯愣了愣,装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说:“可是,你手上并没有这东西啊!”
“你说什么?你看,印有‘劳伦十字架”的联名密约就在我的口袋里,你信不
信?一点也不假。”
“是德贝克亲手交给你的吗?”
“他还是不肯,我可管不了那么多,就硬夺了过来。”
“用暴力夺来的?”
“那倒也不至于。实话告诉你,德贝克被运到巴黎的过程中,我给他用了迷药,
所以一到巴黎,我就动手打开箱益,那时他刚要醒来,我拿了一根长针,对着他的
胸口就扎了下去,这一针离心脏只有一点点的距离。刺过这一针后,他就完全醒了。
“我对他说:‘德贝克,你赶快把密约交出来,不然我一针扎穿你的心脏,你
就什么都完了。’
“这么一说,这个坏蛋立刻面色发青,汗珠直流……”
“哦,他说了吗?”贝拉斯靠过来,年高尔笑了笑,没有回答。
“喂,他到底说了没有?”贝拉斯急着想知道结果,又问了一句。
“他什么也不说,克莉斯就很难过:“为什么你不说话?事到如今,你还不肯
说吗?我的孩子,这可怎么办啊?’
“可是德贝克只是不住地冷笑,一句话也不说。克莉斯就对我说:“我看,他
是死也不肯说了,不过一个人的眼睛往往会泄露他心中的秘密,我们来看看他的眼
睛好不好?’
“我想这话也对,就摘下他的墨镜,谁知他的墨镜下面还有一副眼镜……”
“哦,原来他戴着两副眼镜。”
“是呀,我又把他的第二副眼镜摘下来,聚精会神地看他的眼睛。这时,我发
现一个秘密,我就用大拇指用力抠出了他右边的眼珠子。”
“什么?”贝拉斯大惊失色。
“我的手指一抠进去,就听见了声音,然后有一个东西从他的眼中掉了出来,
你猜是什么?”
“是什么?是眼珠子吧?”
“不错,就是这个,你仔细看清楚……”
年高尔伸出右手,在他的手心里,贝拉斯看到了一颗小小的眼珠子。
“嘿,这是玻璃的。”贝拉斯看了看说。
“是的,是玻璃眼珠子。德贝克就把那份密约藏在这里,你看!”
他从玻璃眼珠的一个小孔里取出了一个黄豆大小的纸团,把纸团展开说:
“这是一张绝不掺假的联名密约,你看,这不是十字型水印吗?”
“给我看看!”贝拉斯接过密约,仔细看了一遍。
“嗯,这东西确实是真的!”
说完,他又把密约揉成一个小团,塞进那个玻璃眼球里,跟着,他把这个眼珠
放进自己的口袋,然后,从书里掏出一把手枪,对准了年高尔。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年高尔仍旧不慌不忙,慢条斯理地说:“这样的话,你可以向总统说情,赦免
吉贝尔的死刑了吧?秘书长?”
“办不到!”贝拉斯冷冷地说。
“为什么?”
“因为这张密约现在在我手上,你拿什么来威胁我?”
“噢,原来如此。”
年高尔仍旧慢吞吞地说着话,可他的表情却严肃起来,从他的眼中冒出一股凶
焰,灼灼逼人。他狠狠地瞪着贝拉斯,同时一把撕下年高尔的假面具,露出了亚森
·罗宾的真面目。他凶狠地说:
“喂,你以为我是谁?跟我做对,你可知会有什么后果吗?”
“你是罗宾,不是吗?跟你做对又能怎样?现在密约在手中,没有这东西,你
能把我怎样?现在我赢了!”
贝拉斯大声笑着说。
“哼,你小子想明白了!老子没有那东西,一样搞得你身败名裂!”
“谅你也没那本事,不过是说说大话而已!”
“是吗?你不记得前任国会议员鲍兰德先生吗?”
“你说什么?”
“你看,我一说出这名字,你的脸色立刻就变了。贝拉斯,我告诉你,尽管你
的名字没有出现在密约中,你却有把柄落在鲍兰德议员手上,有关这些信件,今天
早上老子已花钱把它全都买下了!”
贝拉斯一听,全身就发起抖来。
“秘书长,你为什么要发抖呢?害怕了?如果你不听话,我就把这些信件送到
报馆去,在报上发表。”
“我立刻逮捕你,没收这些信件。”
“我还会遭你暗算吗?那些信不在我身上,我的部下已把他藏好了,从现在起,
一个半小时我还不回去的话,我的部下就会把这些信分送到四家大报馆去。一共是
四封信,一家一封,你看怎么样?”
“哦——”事到如今,贝拉斯再也说不出话来。
“我认输了,罗宾。”
此刻贝拉斯只能乖乖地听话。
“你马上就去见总统,限你一个钟头以内回来……”
“好,不过话说回来,吉贝尔的死刑赦免以后,你得把那几封信还给我。”
“我一定还你,不过不是现在。吉贝尔免去死刑后,总不会无罪释放吧?他还
得坐几年牢,这也够可怜的,而克莉斯也希望与儿子马上团聚,所以我要带部下劫
狱……!”
“什么?”
“别害怕,我把他救出来以后,就送他到国外去。在他出国前,那几封信还不
能交给你,以免你找麻烦。”
“这就依你好了。”
“还有两个条件。”
“什么?”
“马上开一张4万法郎的支票给我。”
“你要它干什么?”
“那几封信是我用4万法郎的现款向鲍兰德买来的,这是你的信,这笔钱当然由
你来出。”
“哦……”
“第二个条件,你必须马上辞职。”
“什么?”
“是呀,像你这种坏蛋,竟然在警局中占据着重要职务,这怎么行?你是用威
吓的手段敲诈总统,才有了这个位置,现在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