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林皱起眉头。“受害人体长多少?”
一点就通,这就是王法医喜欢王大林的原因。“一米六八。”
“以造成伤口的角度和力度来看,这一刀必须是曲肘,从下面抡起来捅进去的。这样看来,这个人很高,估计得一米九几。”
王法医摇摇头。“至少得两米二几以上。”
“不可能!”
“是啊,这样的人上街,想不引人注目都不行,前期排查怎么会一点线索都没有呢?”
“会不会是先压迫他弯腰,然后发力捅了这一刀?”有人问了句。
两个人闻声转向门口,高佳已经站了半天了。
王法医冲她点点头。“说的好,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不对,”王大林打断了他,“那样造成伤口的角度会不同,而且,现场在受害人的前方一米的距离全是喷溅型血迹,非常完整,凶手不可能一只手按住他的脖子让他弯下腰,另一手拿刀捅他,同时躲开喷出来的血。”
王法医笑着说:“对头,那样的话,这家伙的臂长也得有两米多长。”
大家都不说话了。
王法医拿出一个物证袋,里面装了把单刃匕首。
“在匕首的刀把上提取了几枚指纹。”
八
王大林拿了几张刺青的细目照和高佳一起回到办公室。
王大林把照片扔到桌子上,”你还怪能的,那看看这象什么?”
高佳凑过来,接过照片仔细看起来。
王大林躺在破沙发上,闭上眼睛。“高佳,你看你的,我把案情顺一顺,你也听一听。”
“四月十三日,晚二十一时十分,接到报案,市东郊垃圾场发现一具尸体。死者名叫郑天宝,六十一岁,外来打工人员。刚由他租住房所在的火车站居委会,推荐安排到环卫处上班,那天是他上班的第三天。
死者的左胸中刀,死亡时间是二十时五十分,现场在垃圾场北侧垃圾堆下,死者仰躺在垃圾上,手里捏了几张百元钞。
案子有疑问的地方:
一,尸体离马路有五米的距离,这一片是土路,由于前一晚下过大雨,留下了两条清晰的三轮车印,和郑天宝走到垃圾堆的足迹,没有第二人的足迹。
二,死者中刀的位置,正常人力是无法在那个位置造成这样的伤害的。”
高佳放下照片,眼神有点茫然。“还真是头疼呢!”
王大林赶紧跑过去,给她按摩头部,高佳一下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僵住了。
高佳急忙说:“你多想想,我脑子里一片空白,还是我给你按摩吧。”
王大林死活按住她不让动,高佳不知道,从她衣领望下去,一片大好风光。
中午,两个人随便在外面吃了点,坐在桌子上,高佳狠狠地瞪着从身边的每个人。王大林出的招,说是这样可以锻炼眼神里的凶光。
“你看我的眼神,多凶,抓人我都不用动手,一瞪,他们就蹲下了。”
王大林骗她的,高佳装凶的表情实在是太可爱了。
高佳眼睛都瞪酸了,不干了。“这个我会了,咱们再学点别的。”
王大林吃好了,擦擦嘴。“嗯,我想好了,下一步锻炼你的意志力。我明天去泉沟水库抓只冬眠的癞哈蟆,放缸头瓶子里,你吃饭的时候摆在眼前。”
高佳二话没说,跑出去吐了。
王大林躺在沙发上午睡,高佳忙着给窗台上的花浇水。
冯大侃进门就看到了这温馨的一幕,他气得差点没吐血,甩门就去找刘队了。
“我们天天上卡点守候,有时候连饭都吃不上,他倒好,工作时间泡妞,刘队,我不是在说高佳,她是好同志,我是看不惯王大林。”
刘队沉吟了一下。“这是大队侦查员的意见呢,还是你个人的意见?”
“我个人的意见。”
“这说明他们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你说,刑警队是干什么的?”
“破案呗。”
“破什么案,搞个破案战役,拉着弟兄们天天加班,要么盯着一拨贼,年底抓回来打一顿,吐上几十起盗窃案,年底破案绝对数全局第一,是吗?”
冯大侃脸红了。这是在说他呢。
“现在的年青刑警沉不下心学业务,抓两个贼就喊着破案了,以为自己真的很行。屁!老子干了二十年刑警了,每到了现场心里都在发毛,为什么,怕破不了案老百姓骂,知不知道别人怎么说我们,刑警,刑警,三分靠干,七分靠吹,破了个小案子,就往电台,电视台投稿去吹,这是你带的人干的吧,你别看我,我不怪他们,妈的,根子在你这。”
冯大侃满头大汗,完了,老汉动怒了。
“王大林在这干几年了?”
“他比我早五年,今年第十年了。”
“他什么职务?”
“咳,咳,民警。”
“你呢?”
“刘队,那什么,师傅。。。。。。”
“回答我!”
“中队长。”
“去年年底的三等功和先进个人是谁?”
“。。。。。。我。。。。。。”
“前年呢?”
“还是我。”
“你是我带的人吧,我当大队长后提你当的中队长吧,你拍拍良心问问自己,提中队长那年,破的系列抢劫杀人案的头功是谁让给你的?”
冯大侃简直是难受死了。
“你的审讯技巧是王大林教的吧,按道理算是你师傅吧,你现在的行为算是给他背后捅刀子吧?”
冯大侃起身就跑,边跑边解释:“师傅,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刘队笑咪咪的关上门,这狗东西,准吓个半死。
王大林还纳闷呢,冯大侃怎么了?这刚甩门出去,过一会听他满楼道大喊着,我错了,我错了。
王大林看看高佳,她耸耸肩。“又犯病了!”
刘队紧接着给王大林打了个电话:“怎么样了?”
“案子?还摸不着头脑呢。”
“我说那个,那个。”
王大林看看高佳,笑呵呵地说:“一切按计划正常进行。”
高佳凑过来:“什么计划,我听听。”
大林忙挂了电话。“保密!”
九
下午,王大林拉上高佳,去了郑天宝租住的平房。
钻进警戒带,王大林用钥匙打开门,一股怪味扑面而来。
高佳皱起了眉头,却见王大林正伸着头,拼命闻着。
“好闻吗?今后你少往我跟前凑。”
王大林没理她,狠狠打了个喷嚏,进去把窗户都打开。“进来吧。”
房间很凌乱,也很简单,王大林很仔细地从一进门房间的右手边开始检查起来。。。。。。
高佳恶心地看着他一会钻到一堆破烂里,一会又趴到床上在破被子里翻腾。
半天,他茫然地抬起头,望着屋顶。
高佳奇怪地问:“冯大侃他们不是已经检查过了吗?”
王大林摇摇头。“这房子还有别人进来过,就在今天。”
他指了指墙角煤气灶下的一堆碎碗。“这里事发的第二天他们就来了,就是四月十四号,今天是十八号,这碗摔在地上溅出来的水还没干。”
高佳站在门口,看了看锁。“那人是怎么进来的?”
王大林摇摇头,关好窗户。“咱们走吧。”
回到家,高佳死不让他上二楼。“你在下面把衣服脱了再上来!”
王大林张口结舌,一回头,高佳的父母正笑咪咪的看着他。
好不容易上了楼,高佳却死活不开门。
“佳佳,卫生间在里面啊。”
“你把衣服脱了再进来。”
王大林没招了,想想老两口应该不会上来,三下五除二脱光了衣服。“好了,脱了,快开门。”
高佳拉开门,一声惊叫,就要关门,王大林吓坏了,听到她的叫声那两个肯定要上来。
他拼命挤着门。“干什么,快让我进去!”
“你怎么脱光了?”
王大林心一横,硬是挤了进去,高佳忙捂住脸。
关上门,王大林就不慌了,慢慢悠悠地穿上拖鞋,一回头,高佳手掌漏了个缝正偷看,见他回头,忙转过身。
“进来给我搓背!”没人理。
王大林笑了。“把内裤拿进来。”还没人理。
“不拿我自己出来拿了?”
门开了条缝,伸进来一只小手,王大林接过内裤一看,傻眼了,一条女生的小内裤,上面还绣了只小熊。
外面传来高佳吃吃的笑声,王大林无奈,围了条浴巾出来了。
他也不慌着穿衣服,点了根烟,在房子里到处晃。高佳有点心虚地坐在床上,眼神躲着他的身体,嘴角带着笑。
有点凉,王大林打了个喷嚏,赶紧把衣服穿好了,高佳低着头,把他脱下的衣服收拾好。
一回头,王大林又把新换的外衣脱了,直接钻到她的被子里,还夸张地闻了一下。“真香啊!”
高佳忙着去抢被子。“出来,你身上都是臭味。”
“我洗干净了,你闻。”
“不闻,你盖吧,我回头把被子扔了。”
王大林一把她扯到床上,两个人嘻闹成一团。
“佳佳。。。。。。”
“嗯?”
“我想要。。。。。。”
“嗯。。。。。。”
。。。。。。
“放手,等会妈妈上来看到了。”
“不放,哎呀,放,放。”
高佳脸红红地坐起身整理衣服。王大林忧怨地看着她。“刚你不是答应了吗?”
“我害怕,不行吗?”
王大林的手又摸了上来,被高佳拍开了。“我听说你以前谈过恋爱?”
王大林一拍头,坐起身。“靠,我知道他是怎么进去的了。”
高佳傻了。“你,你说什么?”
“死者的房子,除了两扇窗户和一道门,其它没有可进入的地方,对吧?”
“是啊。”
“我们是怎么进去的?”
“用钥匙开门进去的啊。”
“对,他也是用钥匙开门进去的。这个人有死者房子的钥匙,我们的钥匙是房东给的,而死者的随身物品里没有钥匙,钥匙被人拿走了。还不明白?这个人很有可能是凶手,或者和凶手有关系。”
“可不是嘛,要是我们去早点,说不定可以当场抓住他。对了,你怎么知道他是开锁进的门?”
“我一进门就闻到了一股烟味,要知道,警察有规定,现场是不允许抽烟的,所以不会是冯大侃他们检查时留的,我留意了窗户,没有撬压痕迹,门锁,锁心也没有工具捅过的划痕,所以肯定了这一点。”
高佳低下头,沉思起来。。。。。。
王大林接着说:“这个案子有些意思了,先不说人是怎么死的,死者手里有钱,凶手没动,还拿了其他东西没有我不好说,不过应该是没找到他要的东西,否则就不会又拿上钥匙又去他家了。”
高佳问:“那他找到他要的东西没有?”
“不知道,”王大林皱起了眉头,“看来我还得去现场看看。”说完起身要穿外衣。
高佳一把扯过来。“别装了,这些你早就知道了,只不过才说出来罢了。”
王大林傻了。。。。。。
“现在该给我讲你的恋爱史了吧?”
这样都没把丫头糊弄住,王大林只好投降了。。。。。。
十
王大林以前的确有个所谓的女朋友。
五年前,几个女孩同租一间房,其中一个丢了五千块钱,她怀疑是同屋的叫曾倩的女孩偷的,于是报了案。
那天是王大林值班,他带着小赵去勘查完现场,就把曾倩带回了刑警队。
租房这些人的身份王大林很清楚,大都是舞厅的小姐。通过简单的询问,王大林感觉到曾倩和她们不太一样。
从报案人那他才知道她是前台的领班,不作服务工作。问她为什么怀疑曾倩,她说曾倩最近很缺钱。
后来小赵提了几枚指纹,经过比对,是同屋另一个女孩的。王大林只用了半个小时,就让她交代了。
事情本来就该这么结束了。曾倩几次请王大林吃饭,他都不去。
后来她常到王大林办公室,帮他打扫一下内务卫生,洗洗衣服什么的。曾倩也就二十一二岁,很漂亮,她一来常引得刑警队几个单身汉老跑王大林办公室和她搭讪。
王大林只当她是一种报恩心理,没多想。
一次,晚上十一点多钟,曾倩慌慌张张跑到他办公室,问她干什么,她说晚上没上班过来坐坐。
在王大林的追问下,她才哭着说有几个人在跟着他。
王大林头都大了,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