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脏一缩:对方还在!
对方一声不吭,既不上厕所,也不洗澡,他没有任何留在这里的理由,可是他没走。
他在等着他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答案。
惶恐不安着,他轻轻系好裤子,坐在马桶上,他的视线忽然落在地上那张白纸上那张被对方当作厕纸扔进来的白纸上。那不是卫生纸,这个倒也没什么,然而。。。。。。
等等!
迟疑了一下,他略微弯腰,伸手捡起了那张白纸。如果他没看走眼的话,那张白纸。。。。。。似乎背面有什么东西的样子。。。。。。
犹豫了两秒钟,他随即将手中的纸翻了过来,然后,男人瞪大了眼睛,「不是。。。。。。吧。。。。。。这。。。。。。」
那张刚被他翻过来的纸上,写了几个大字:「你是杀人犯。」
还没从看到这几个大字的震惊中清醒过来,门上方又露出了半截纸,这一次纸上的内容更加让他惶恐!
盯着那张只露出半截的纸,他心里只有一种感觉见鬼了!
那是一张通缉令,上面写着:程旺,男。。。。。。后面有他的通缉原因。
他本能的站起来想要去够那张纸,然而那张纸却倏的缩了回去。
他的心脏怦怦的加速着。
天。。。。。。怎么会这样?心里翻起轩然大波,捏着手里那张薄纸,他感到自己额头慢慢起了一层冷汗。他知道他的身分了!
他叫程旺,因为杀人罪正在通缉中,而那个人有他的通缉令!他知道自己的身分!那个人是要告诉自己这个么?
心里乱成一团,他转头瞪向面前的木板,几乎想要将那扇薄板瞪出一个洞一般,他用力瞪着那扇薄板,彷佛自己可以透过那扇门板看到门后的人。
冷汗顺着脊背慢慢泛了一层,冰冷的汗水和刚才淋到的雨水混在一起,裹在身上说不出的难受。
心跳越来越快,盯着眼前的门,他程旺觉得自己像刚刚吞了一块生肉那样的恶心。
刚刚好不容易缓和许多的紧张感,一下子全部回来了。
刚才被那道视线追迫的感觉,全部回来了!
果然是那个人没错。他也大概知道这个人盯着自己的原因:是因为这张通缉令么?
对方明白了自己的身分,所以一直盯着自己?
可是。。。。。。他为什么不和其它人说?这是他最想不透的一点。
如果对方盯着他的原因,真的只是因为无意识中察觉了他通缉犯的身分,那他大可以告诉其它人,对了!那些人里不是还有警察么?他大可以告诉那名警察,他们可以一起密谋,然后抓捕自己。
那是胆大一点的做法。
而如果胆小一点,对方盯着自己只是因为不小心知道了自己的身分,因为害怕而盯着自己的话。。。。。。不,这一条根本说不通。
如果是这个原因,对方不会跟着自己到这里来,而且是单独一个人,也不会将代表他身分的通缉令用这种方式告诉他。
这些问题像细菌一样在他脑子里不断繁殖、越塞越多。他越发的头大,胃也越发疼痛起来。
该死!那个家伙到底在想什么?他真的不知道了!
「你。。。。。。你到底是谁?」既然对方已经明了他的身分,他不妨直接问问看。
没有人回答。
若是没拿到这张通缉令之前,他早就一脚把门踹开了,然而现在他不敢。
因为他忽然明白了!外面那个人,正是那道视线的主人。那道纠缠了自己许久的视线的主人。
从一进门开始,不!说不定更早!说不定是从车祸发生开始。。。。。。甚至那根本就是车祸发生的原因
早在很早的时候,那个人就盯上了自己,他知道自己是谁,可是不说,背地里,那个什么都知道的人一直在观察着他,出于一个他不知道的原因。
光是这样想一下,他就觉得恐怖!所以心里明明知道推开那扇门就可以知道对方是谁,然而他不敢。
哈哈!多可笑?按照那张通缉令上写的,自己失忆前本是一个连人都敢杀的家伙,怎么现在连区区一扇厕所门都不敢推开?
可他就是不敢。
安静的厕所内,程旺感觉自己的心脏怦怦加速了起来,他和那个人仅仅隔着一层木板,对方看得到他,知道他是谁,然而他却对对方一无所知。
瞪着厕所的门板,他屏住了呼吸,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更猜不出对方想要怎么做,他盯着那扇门板,一直盯着,盯着。。。。。。
然后。。。。。。那个人走了。
他没有听到脚步声,可是他知道那个人走了,因为对面那道犀利注视自己的目光不见了。
那是一种感觉,他的直觉告诉他,对方消失了。
他拉开门,果然,厕所里只有他一个人。
他魂不守舍的洗手,魂不守舍的下了楼,然后魂不守舍的进了厨房,用冰箱里偶然找到的食材做了饭,味如嚼蜡的吃完,然后胃痛到现在。
由于这个疼痛,从关灯到现在很长时间了,他还是完全没有睡意,黑暗中一个人瑟缩着身子,身上盖着棉被也觉得冷,彷佛这里就剩了他一个人。
他非常想把灯打开,不过。。。。。。看了眼地上的警察,他最终还是没有开灯。
迷迷糊糊着,他听到地上那名警官爬起来上厕所的声音,他去了满久的,在他数到第四百一十八头羊的时候回来,程旺听到他慢慢躺下的声音。
大概是对方开门的时候让外面的冷风吹进来,程旺觉得屋里的温度又降低不少。
他的胃于是更加疼痛。
终于,心里数了七百三十头羊的时候再也坚持不住,他决定下床去厕所。
上趟厕所说不定会好一点,至少那里可以开灯。
心里想着,程旺忍痛起身慢慢走向厕所,把身后的门轻轻关上之后,他这才把灯打开,骤然亮起的光让他的眼睛玻Я瞬',等到眼睛重新适应光明之后,他走到洗手台前,拧开水龙头沾水拍了拍脸。
本来希望这个动作能让自己好受一点,不过事实与希望相反,冷水非但没有让他清醒,相反地,大概是受了刺激,他的胃再度一阵一阵的痉挛起来,竟比刚才更加厉害了。
撑在洗手台前,程旺抬头看到镜子:镜子里的男人一张苍白的脸,看起来痛苦而不安。
那是他的脸,比上次进来这里的时候似乎更加憔悴了。
盯着镜中的自己,他只看到一个迷惘的男人。他想不起来任何关于自己的事情,包括这张脸,镜子里这张脸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比一个陌生人的脸好不到哪里去。然而这种情况下他却被告知自己是一名通缉中的杀人犯。
简直是晴天霹雳!
胃里又是一波抽搐!忍着痛,程旺拖着身子冲到了厕所里。
「呕」胃部彷佛被人从里面攥住了,他试着呕吐,吐出来的却只是清水,擦了擦额头的冷汗,他坐在马桶上喘气。
整个洗手间一时除了他的喘气声之外,就是些许的滴水声。
吐完的程旺坐在马桶上,感受胃部痉挛的频率和水滴滴落的声音不知不觉重合,心里默数着水滴的声音,程旺慢慢闭上了眼睛。
分不清过了多长时间,他终于听到了脚步声。非常轻的脚步声,带着撕拉的声音还有水滴声进入他的耳朵。
他听到轻微的门板开合声,有人开门的声音。
那是隔壁的声音,他心里非常清楚。
有人从隔壁推开门出去了。。。。。。那个人走的不快也不慢,在走到第五步的时候开了门。
那幅画面是那样的清晰,就像看电影一般,他看着那个人开门,出门,他听到那水滴声渐渐远去。。。。。。
头部碰到自己膝盖的时候,程旺猛地打了个哆嗦醒过来。这一清醒,他才知道自己刚才原来是在做梦。
他居然坐在马桶上睡着了!
在胃部还在不断痉挛的剧痛下睡着了?!
刚才那些。。。。。。果然是梦啊。。。。。。
这个想法出现的瞬间程旺赫然松了一口气。不过。。。。。。那幅场景真的好真实,真实到让他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的地步。
他摸了摸自己的胳膊,可以感觉每个毛孔的鼓起。
起身的时候,他不经意的看了厕所地板一眼。
他不是故意要看的,那只是一种反射,只是无意识的视线微移,然而只这一眼,他呆住了!
他又看到了一张纸条,上面端端正正写了五个字:「你是杀人犯。」
和自己口袋里那张完全一样的字迹!一样的话语!带给他一样的恐惧!
眼睛猛地瞪大,抓着那张纸,程旺感觉自己开始不停的颤抖。
就像癫痫症患者发作一般,他完全控制不了自己的抖动,他甚至听到自己牙关打架的声音!
刚才是那个人么?
是那个人么?
那个人跟着自己进了厕所,然后又塞了一张同样的纸给自己,然后。。。。。。
他猛地拉开了门,四顾一看,他呆住了,中间的门。。。。。。开了,而且。。。。。。
水!地面上有好多的水!所谓的很多却也并不是「一滩」这样大面积的水渍,而是稀稀落落的,一滴一滴的,然后慢慢的延伸。。。。。。
就像他梦里「看」到的那样,慢慢的延伸。。。。。。他看到那大片的水渍就那样从厕所内延伸到了。。。。。。中间的房间?
而那扇门本来是关着的,这里的房间如果不是从里面开锁,外面的人是无法打开门的。
这么说。。。。。。
鬼使神差的,他顺着水渍的方向慢慢跟了下去,进入了中间的房间,然后穿过那间房间,那滴答的水渍径自延续着,竟是通往楼梯的方向!
不是梦。。。。。。刚才他听到的声音是真的,他根本不是做梦!
那间厕所刚才确实有人出去过!可是。。。。。。怎么可能?
是谁?
尾随着那痕迹,他来到了一楼,宛如梦游一般的,他的腿哆嗦的厉害,如此的追根究底根本不是胆小的他的作风,可是双腿却不听他使唤,带着他来到厨房。
程旺最终站在了一扇门前,他看到了一个黑影正站在不远处,水滴兀自从他身上滴落,那人身上想必湿透了,可是那人却毫不在意一般,他正将手扶上门把。
「你。。。。。。那里。。。。。。」看着那人的动作,程旺颤巍巍的出声。
像是刚刚发现身后的程旺一般,那人回过头来,外面客厅的壁灯开着,借着那光亮,他看到了那个人的脸。
是那个花衬衫男子的脸。
是他么?是他刚才从那里出去?是他塞了纸条给自己。。。。。。是他一直一直盯着自己。。。。。。么?
脑中充斥的问号与恐惧几乎要爆炸,然而开口的时候,程旺却问了一个完全不相干的问题:「你。。。。。。你要干什么?你饿了么?」
不是他问题奇怪,而是花衬衫男子动作很奇怪,半夜里,他全身湿淋淋的从二楼走下来,然后正在拉开冰箱的门。
没错,他的手确实是放在冰箱的扶手上的。
这样的他,看起来总觉得哪里不对。
程旺站在厨房门口,看着花衬衫的男人对他笑了笑,然后说了一句很奇怪的话:「这是我的房间啊,我回我的房间,有什么不对么?」
说着,他真的拉开那扇门,进去了。
他居然拉开冰箱进去了!
第四章 无比荒谬的梦
那里,不起眼的混在一团含混稠液中间的,有一根小小的皮肉状物体,上面有个不起眼的图样,仔细看去,竟赫然是死去的那男人胸前刺青的部分!
门口的程旺彻底呆住了。
他亲眼看着一个大活人钻进了冰箱!
冰箱的门并没有关好,露出黑黝黝的内部,像是勾引他进去。
如果不是因为地上的水渍确实消失在冰箱前,程旺绝对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做一个无比荒谬的梦!
他的嘴巴张了张,手掌忍不住向前伸去,就在这时,他的肩膀忽然被人拍了一下,厨房顿时灯光大作。
「你在干什么?」
拍他的人和开灯的人是一个,程旺看到那名邮差正站在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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