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索不达米亚谋杀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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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索不达米亚谋杀案-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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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到以赝品掉换真品伪的目的——在夜晚做更好。
    “当雷德纳太太听到他的声音发出惊呼时他在做些什么,这是没有疑问的。他能怎
么办呢?他连忙编了一句谎话,说他看到古物室有灯光。
    “他的话,照你们的说法,颇能让人‘信以为真’。但是雷德纳太太不是傻瓜。她
也许记得那个金杯上有蜡的痕迹,于是,她就由这些事实推测到正确的结论。假若她知
道了,她会怎么办呢?现在不立刻表现出来,要等到以后向拉维尼神父透露一两句话暗
示他,看到他的狼狈样子,引以为荣。这样做不是正合她的脾气吗?她会让他知道她已
经怀疑他——但是不让他知道她知道这回事。这也许是一个危险的游戏,但是,她喜欢
危险的游戏。
    “也许她那个游戏玩得太久。拉维尼神父看出实情,于是不等她发现他打算怎样,
便先下手为强。
    “拉维尼神父是劳列·孟尼尔——一个贼。他也是——一个凶手吗?”
    白罗在屋子里踱来踱去。他掏出手帕揩揩脑门上的汗,然后继续说下去。“那就是
我今天早上所处的情势。当时我看出有八个明显的可能性,可是我不知道其中那一个是
对的。我仍然不知道谁是凶手。
    “但是谋杀是一种习惯。那个男人或者女人杀了一次,还会再杀人。
    “在我的内心深处一直有一种感觉,这些人当中可能有人知情,却守口如瓶——他
所看见的事会使凶手现出原形。我同列瑟兰护士到屋顶上詹森小姐站过的地方站着。她
由那里可以看见院子,那个拱门,这房子北面那一边,和两个团员。她说的话与瑞特先
生或者拉维尼神父有关吗?
    “我几乎立刻就想出一个解释。假若一个陌生人由外面进来,那就只有乔装改扮才
能办到。只有一个人的外表可能是装扮的。一个生人戴一顶硬壳太阳帽、太阳眼镜,装
上黑胡子,穿上修道士穿的棉质长袍就可以进来,不会使仆人发现有陌生人进来。
    “那就是詹森小姐的用意吗,或者是她知道的还更多?她发现到拉维尼神父完全是
乔装改扮的吗?她知道他并不是他冒充的那个人吗?““根据我对于拉维尼神父的了解,
我大有认为那个谜已经解答的感觉。劳列·孟尼尔是凶手。他为了要灭口,使她不能揭
发她,才把她害死。现在他发现到另外一个人看透了他的隐密。她也得除掉。
    “这样一切都可以说明了,第二个命案——拉维尼神父逃之夭夭——去掉了长袍和
胡子(不用说,他和他的朋友带着很好的护照,以旅行客人的身分,穿过叙利亚,逃跑
了)。还有他把那个有血迹的石磨放到詹森小姐床下那回事,都可以说明了。就像我说
的,我觉得几乎满意了——但是还不十分满意。因为圆满的解答必须可以说明每一件事
实——而这个解答却不能、
    “例如,这种解答不能说明詹森小姐临死时为何说‘那窗子——那窗子’,不能说
明她为何为了那封信突然哭泣;不能说明她在屋顶上的心理状况——她为什么害怕到令
人难以置信的程度?她为什么不肯告诉列瑟兰护士她当时在怀疑,或者知道什么?
    “假若如此,那个人就有性命危险。
    “我担心的主要是列瑟兰护士。她这个人精力旺盛、头脑活泼,而且好奇。我很担
心她发现的事已经太多,恐怕会影响到自身的安全。
    “的确又出了另一个命案。这是你们大家都知道的。但是遇害者不是列瑟兰护士—
—却是詹森小姐。
    “我本来以为我已经纯粹用推理的方式得到正确的答案了。但是现在可以确定,由
于詹森小姐的命案,我就可以更快地得到答案。
    “首先,我们去掉了一个有嫌疑的人一一詹森小姐本人——因为我绝对不相信自杀
的说法。
    “现在让我们讨论一下这第二个命案的种种事实。
    “第一个事实:星期天晚上,列瑟兰护士发现詹森小姐在哭,同一个晚上,詹森小
姐烧掉一封信的一个片断。那上面的笔迹和那些匿名信上的一样。
    “第二个事实:詹森小姐遇害的前一天晚上让列瑟兰护士看到站在屋顶上。列瑟兰
护士形容她当时的情形是惊骇得令人难以相信。护士小姐问她怎么啦,她说:‘我已经
看出一个人如何可以由外面进来——而且谁也不会猜想到他是这样进来的。’除此以外
她不肯多说。当时拉维尼神父正穿过院子出去,还有瑞特先生在摄影室的门口。
    “第三个事实:詹森小姐被发现到奄奄一息,她唯一能说出来的话就是‘那窗子—
—那窗子’。
    “那些是事实。这些是我们面对着的问题:那些信的真实性如何,詹森小姐由屋顶
上看到什么?她说‘那窗子——那窗子’是什么意思?
    “好吧,让我们先谈第二个看起来最容易解答的问题吧。
    “我方才所说的那个解答符合表面上的事实,但是,不能符合心理方面的条件。
    “于是,后来,我站在屋顶——心里揣摩着这三点——那些信、屋顶、窗户,于是,
我看出来了——正是詹森小姐看出来的!
    “这一次,我所看到的就可以说明一切!”
    
  




 










28 



    白罗环顾四周。现在每一个人的眼睛都盯着他。方才大家感到相当轻松——紧张的
心情已经放松。现在,那种紧张的心情又恢复了。
    有些重要的发现要宣布了——重要的发现——
    白罗的声音镇定、冷静。他继续说:“那些信,那个屋顶——‘那个窗子’——对
了,每一件事情都可以说明了。每件事都可以配合得恰到好处。
    “方才我说过有三个人都有命案发生时不在现场的证明:其中有两个我已经说明是
不足为信的。现在我看出我的一个大错误——一个令人惊奇的错误。那第三个不在现场
的证明也是不足为信的。雷德纳博士不但可能犯杀人罪,而且我相信他确实谋害了他的
妻子。”
    接着是一阵沉寂,一种困惑的、莫名其妙的沉寂。雷德纳博士什么话也不说。他似
乎仍然沉迷在一个遥远的世界。不过,爱莫特先生不安地移动一下说:
    “白罗先生,我不知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对你说过,雷德纳博士至少在三点差
一刻之前没离开屋顶。这绝对是事实。我可以郑重地发誓。我不是撒谎。他不可能这样
做。因为他要是离开屋顶,我不会看不见。”
    白罗点点头。
    “啊,我相信你。雷德纳博士没有离开屋顶。那是一件不用争论的事实。但是我所
看到的——以及詹森小姐看到的——是雷德纳博士不离开屋顶就可以害死他的妻子。”
    我们都目瞪口呆地瞧着他。
    “那个窗子,”白罗大声说,“她的窗子!那就是我的发现——和詹森小姐发现的
完全一样。她的窗户就在下面,不是对着庭院,而是在另一边。雷德纳博士一个人在上
面,没人看到他做的事。那些沉重的手磨和磨石都在屋顶上,随手可以拿起来,非常简
单,非常、非常简单——假定那个凶手有机会移动尸体而不会叫人看见。啊,做得很漂
亮——简单得叫人难以相信!
    “听着——事情的经过是像这样的:
    “雷德纳博士在屋顶上整理陶器。爱莫特先生,他叫你上去。当他留着你谈话的时
候,他注意到——那是常有的事——他注意到那个孩子趁着你不在的时候离开他的工作
岗位到院子外面去。他留你和他在一起十分钟,然后才放你走。等你一到下面喊那孩子,
他就按计划行事。
    “他由衣袋里取出那个涂有粘土的假面具,那就是上一次他用来吓唬他太太的东西。
现在他用绳子把它由矮墙上面吊下去,一直垂到可以碰到他妻子的窗口为止。
    “记住,那就是那个朝着田野,而和庭院方向相反的窗子。”
    “雷德纳太太正躺在床上,快要睡着。她的心情很安宁、很愉快。突然之间,那个
假面具轻轻碰到窗玻璃,引起她的注意。但是,现在不是黄昏时分——那是在光天化日
之下——没有什么可怕的地方。她现在才发现那是怎么一回事——那是一种粗鲁的把戏!
她不害怕,但是很生气。于是,她做了一件别的女人处在她的地位都会做的事,她跳下
床,打开窗户,把头钻出铁栏杆外面,抬头看看是谁在捉弄她。
    “雷德纳博士正在等待。他手里拿着一个沉重的手磨,准备得好好的。等到那个最
适当的时刻,他就丢下来。
    “雷德纳太太微弱地叫了一声(给詹森小姐听到了),便倒在窗子下面的地毯上。
    “那个手磨中间有一个洞。雷德纳博士事先由那洞里穿一个绳子。现在他只要一拉
绳子便把手磨拉上来。他把手磨有血迹的一面向下,整整齐齐的同屋顶上其他一类的东
西放在一起。
    “然后,他继续工作一个小时或者更久,直到他判断该采取第二步行动的时刻来临。
他走下楼梯,同爱莫特先生和列瑟兰护士说说话,越过院子,走进他妻子的房间,这是
他自己说他在那里做些什么事。
    “我看见我太大的身体在床旁边,缩成一团。有一两分钟我感到四肢麻痹,仿佛不
能动弹。最后,我过去跪在她旁边,把她的头抬起来一看,她已经死了……最后我站起
来。我觉得恍恍惚惚仿佛喝醉了,我勉强走到门口叫了出来。’
    “这是一个因悲伤而精神恍惚的人很可能的说法,现在听我说我所想的实际情况。
雷德纳博士走进房里,急忙到窗口,戴上一副手套以后,将窗户关上,并且闩好。然后,
他把他妻子的尸体移到床与门之间的那个位置,然后他注意到窗户那边的地毯上有血迹。
他不能将那个地毯同另外一个掉换,因为大小不同,但是,不得已而求其次。他便把那
染有血迹的那一块地毯放到盥洗台前面,又将盥洗台前面的那一块移到窗子下面。假若
那血迹让人注意到,就会以为与盥洗台有关,而不会想到那个窗子——这是很重要的一
点,千万不可使人想到窗户与这命案有关。然后,他走到门口,扮演那个悲伤逾常的博
士那个角色。那个,我想是不难的。因为,他确实是爱他的妻子。”
    “老兄啊,”瑞利大夫不耐烦地叫道,“假若他爱她,他又为什么害死她?动机在
那里?你难道不能说话吗?雷德纳?告诉他他是疯子。”
    雷德纳博士既不说话,也不动一动。
    白罗说:“我不是一直都告诉你们这是情杀吗?她的前夫佛瑞德瑞克为什么恐吓她
说要杀她呢?因为他爱她。你要知道,到末了,他夸下的大话兑现了。
    “当然是的——当然是的——我一发现到害死人的是雷德纳博士,于是每件事都可
以配合得很妥贴。
    “我第二次重新开始,踏上我的旅程——就是由雷德纳太太的第一次结婚——到接
到那些恐吓信——再到她的第二次结婚,那些信使她不敢同另外一个男人结婚——但是
并不阻止她和雷德纳博士结婚,假若雷德纳博士实际上就是佛瑞德瑞克·巴斯纳,那多
简单哪。
    “现在我们再重新开始,这一次是由年轻的佛瑞德瑞克·巴斯纳的观点上来看。
    “首先,他爱他的妻子露伊思。那种强烈的爱唯有像她那样的女人才能激发起来,
她把他出卖了,他判了死刑,他逃了。有一次火车出事,他也在内。但是,他后来设法
以另外一个人的身分出现——以年轻的瑞典考古学者爱瑞克·雷德纳博士的姿态出现。
雷德纳博士的尸体已经毁得难以辨认,因此,就很容易地当作佛瑞德瑞克·巴斯纳埋葬
了。”
    “那个新的爱瑞克·雷德纳对那个愿意送他上刑场的女人是什么态度呢?首先,也
是最重要的,他仍旧爱她,于是他就着手逐渐建立他的新生活,他是一个很有才干的人。
他的职业与他的趣味相合,所以,他在这方面很成功。但是,他始终忘不了支配他一生
的那一段情,他妻子的一切行动他都知道。有一件事,他已经非常冷酷地下定决心(记
住,雷德纳太太亲口对列瑟兰护士怎样形容他一一温和、亲切,但是无情),决不许她
属于任何其他的男人。每到他判断是必要的时候,他就发一封信。他模仿她的笔迹方面
一些特别的习惯,以防她也许想到要把那些信送到警察局,现在有些女人喜欢写给自己
一些耸人听闻的匿名信,这是常有的现象。假若笔迹相像,警察人员就会不假思索的断
定是这回事。同时,他让她怀疑他是否仍活着。
    “最后,许多年后,他判断时机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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