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怎么会这样!”成悠悠焦急了,她知道一定会跌,但没有想到会这么快!
“很正常,该预料到的,还有不到二十分钟,抛还是等?”成爸爸猜想着,这应该是邹明远和悠悠之间的较量,都是不服输的主,随便哪一个胜利都可以,没关系。
自己女儿是怎么都斗不过邹明远的,而且,邹明远对她,那种保护的姿态,成爸爸看的很清楚。
国内股票价格受到市场资金参与度是有极大关系的,股价在资金助推下暴涨暴跌,有放大利润当然也就有放大风险的必然性!
成悠悠咬着牙,一个字。“抛!”
这肯定是邹明远搞的鬼,中午的时候,他见到自己在算账,刚出去不一会,这股市就在暴跌!邹氏又不是带有猎犬,怎么就能这么快的嗅到风吹草动!
再说了,就算自己不抛,这股市绝不会有再涨的机会!
邹明远,你等着瞧!
成悠悠叫了车,她急火火的赶到房屋中介。“我想租房子,要安全卫生的。”
“诶正好,这里有个房源,你看看行不行?在一所幼儿园的旁边,一室一厅一厨一卫,精装修,三十平米。”中介拿出图片,递给成悠悠。
看起来,可以狠狠宰一顿的样子。
“麻烦带我去看看,如果可以,我现在就可以定下来。”成悠悠老早就让陆遇南帮着自己找房子,可他现在鬼鬼祟祟不知道躲去哪里。
况且,我们已经分手了!
“好的。”中介赶紧麻溜儿的开车,带上成悠悠,边走边进行洗脑式的介绍。
越走这路越熟悉,这不是李瑶住的小区……呃,隔壁吗!
跟熟人住的近,成悠悠是十分动心的。房子朝南,家具不多,但算是干净整洁。“多少钱一个月?”
“四千五。”中介看着她的穿着打扮,狮子大开口。
“三千。”成悠悠对这没什么概念,她象征性的还了价。
“四千五真的不能少了,您看看,这里还带了一个大飘窗,现在这天气,阳光很好的。再加上这个小区有水有草,治安也很不错。”中介继续忽悠,哗啦一下子,将窗帘来开,是很美好的温暖感觉。
“可是……我觉得很贵了。”成悠悠是拿着自己以前在广告公司总监的工资比,基本是月薪水的一半。她又想了想,以前同事小晴说过,一个月的工资还不够租房子和吃!所以……差不多也是这个价格!
“四千一口价,您可以去附近看看问问,这个价实在是很优惠的了。我看您挺着大肚子还要出来找房子,人心都是肉长的,这样行吗?”那个中介吧嗒吧嗒的说了,您可千万别出门晃悠着问啊,这样的价在附近还真是没有的!
“行。”成悠悠点点头,看起来入住是没有问题的。“我还需要做什么呢?”
“交押金和三个月的房租,您来签一下租房合同吧。”中介太开心了,这简直了,天上掉馅饼!
成悠悠在屋里站了一会儿,给李瑶打电话。“瑶瑶,我的新家,你要不要来看?”
“啊?这么快就装修好了?还是你又买了?”李瑶一愣。
“租的,就在你家隔壁,走不到五分钟就到了。”成悠悠很高兴,这是成功自由的第一步!
“……站那儿别动,地址发给我,我这就去!”李瑶还在上班,明天才休息。这会儿唯恐成悠悠上当受骗,赶紧的过来。
可惜晚了,她对着一脸正气的成悠悠咆哮。“你是傻了还是白痴啊!这么贵!靠靠靠!”
“……可是……”
“闭嘴!你让我冷静一下。”李瑶看了那租房合同,当场就有种土豪少女来体验百姓疾苦的既视感。
“啊?哦。”
“早知道你对房子的要求这么低,我就出来住,把我的房子租给你啊!”李瑶挠头,哪里有这么贵的!这个中介坑爹呢!
一孕傻三年啊!
“你家里太乱了,我还需要收拾,很费劲。这里,我只要请家政来打扫,然后喷上消毒药水,明天就可以住了。”成悠悠解释了,从邹明远那里获得意外之财两千万后,她觉得自己的腰板很硬朗。
再加上,邹明远对她是欲所欲求,令她没有什么后顾之忧。
“……你行,上当受骗还外带残忍的摸黑我。”李瑶叹气,得,被坑就被坑吧,也就五百一千的事儿,这里环境可以,她不嫌弃就好。
“瑶瑶,以后我就要在这里住下了。”成悠悠坐在沙发上,说不上是喜是忧。
“那孩子亲爹不得哭死。”陆遇南不再国内,要知道她耍小性子搬出来,肯定揍死她。
“没事儿的,孩子们有大姨妈。”成悠悠笑了,装作可怜兮兮。“孩儿的大姨妈,我被人坑了这么多钱,以后补品啊什么的,就全靠你了。”
“凭什么啊!你大爷的!”
“北北们不认你了!”
“……好吧。”
今天是成悠悠的破财之日,也是她的发财之日。傍晚时分,她收到邹明远和爸爸转过来的巨款,虽然是在账户上,但她觉得沉甸甸的压到挪不动脚。
“一起吃饭呗,上次的意大利餐厅很不错。”李瑶拉着她回神,问。
“不了,我……我还有点事。”成悠悠支吾着,爱和恨从来都不曾分离开过,对邹明远就是这样,分别在即,自己想再看看他。
“哦这样啊,那我送你过去。”李瑶是开着车来的,也很方便。
“呃……不用。”
“那你小心咯,明天见吧。”李瑶见她那样子,就知道肯定是和邹明远有关的。算了,女大不中留,随她吧!
一整个下午,邹明远手上扎着针头,靠着看文件。杨思就在旁边安安静静的坐着,偶尔将温水递过来,偶尔帮他换一下文件。
“还在生气?”邹明远将东西全部看完后,揉了揉太阳穴,好笑着看她。
“没有,您还需要什么吗?”杨思见他站起来,一脸平静。
“不用,我自己来。”邹明远已经提着挂瓶,要往小阳台走。
“我帮您。”杨思扶着他,他的脚步还是虚浮的。
“我去洗手间。”
“……哦。”
杨思赶紧转身,在那一瞬间,听到邹明远的轻笑声。她诧异的回头看,想目睹那表情是会有多么的柔和。
结果对上了邹明远戏谑的深眸,不由脸蛋发红,轻轻哼了。
“先出去吧,别别扭了。”邹明远笑了笑,杨思以为自己看花了眼,整个房间都是粉红色的气泡!
在医院走廊里站了好一会儿,再进去时,邹明远又自己熟练的扯了针头。发觉她在看,邹明远略带无辜。“药已经输完了。”
“那也不许走!”杨思气鼓鼓的,腮帮子嘟起来。
“别闹。”邹明远觉得自己对她是有些不寻常的,赶紧收了心思。“我还有事。”
“不可以不去吗?有什么事,比你的身体健康还重要?”杨思委屈了,自己并没有做错什么!
邹明远没有回答她,径自离开。
杨思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其实在之前他对自己的态度也是如此,没有过多的言语,只是现在他的不吭声,就像是表明成悠悠的任何事情,都比他自己重要。
“没戏了,我退出。”杨思拨了电话过去,她听见那边片场的声音。
“傻姑娘,还没开始呢,怎么能说这种丧气话。”楚忧莲像是哄妹妹一样,笑着说道。
“我不知道怎么开始,我和邹总现在这样的相处模式很好。”果然人是不能贪心的,越想要的多,就越不能满足。杨思只想本本分分的做他的秘书,而不是现在这样,患得患失。
就是不让你这样相处!对我来说,也是个威胁!楚忧莲心里冷笑着,语气却是柔和。“你知道他们为什么分手吗?”
“为什么?”
“成悠悠这个人,她性格上有缺陷。尤其是对待爱情,眼里容不得一点沙子。生来不是公主的命,却心比天高有公主的病。放心吧,她对明远不信任。”楚忧莲点拨着,这样的傻女孩,还能在邹氏跻身高端秘书之席?
“我好像明白了一点。”
“她这个人就是有病,明明看我不顺眼,却还是坚持每天看我的微博更新。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你说是不是傻?”楚忧莲看了下台词脚本,下一幕就是受伤场景了,她抿着唇眼神闪现精光。“邹明远的账号他自己都不知道,不是你来代劳吗?”
“我懂了,再见。”
杨思挂了电话,在乎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哪怕他跟别的女人说一句话,自己都要吃一会儿醋。所以,成悠悠这样,也是爱惨了吧。
成悠悠买了工艺蜡烛,请保姆做些法式西餐,想无数次自己做的一样,从二楼卧室远眺他的归来。
六点半,邹明远准时在蜿蜒公路上出现。比成悠悠反应更快的是铜钱,它从门口一跃而起,蹦蹦跳跳的和邹明远的车一起冲进车库。
成悠悠披了见长衫出来,微笑着迎接。“回来啦?”
“嗯。”
“今天上班忙吗?”
“还好。”一如处在三年中的婚姻一样,邹明远觉得很幸福。
“保姆在做饭,我们去小花园坐坐吧?”他还是那么的冷淡,成悠悠尽力不去在意他的语气。
“好。”邹明远就会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他甚至急切到没有换衣服,就跟着去藤条椅子上坐下。
成悠悠跟他并肩行走的时候,鼻子嗅了嗅,好像是医院消毒水的味道,可又好像是自己刚才在租住的房子里喷洒留在身上的。“现在的天气不冷不热,晒太阳正好。”
“对,再过些时候,对面山上的树叶全部变黄或者变红,也很好看。”邹明远略带笨拙的接话,将左手往后放了放。
上面还有一片青紫,输液留下的痕迹。他昨天上午急匆匆的出来找成悠悠,根本没注意到。
“是啊,然后就光秃秃的,很可怜。”残败之景,落叶总是令人伤怀的。
“到春天,还会再发芽的,长出新鲜的绿色,生机勃勃。”邹明远算不得是乐观主义者,但他绝不悲观。
成悠悠敷衍的点点头,没再说什么。人生如四季,有顺有逆,在别人眼里是起伏更迭的风景,自己却承受着阴霾暗黑,然后还要被迫接受平淡如水。
“我曾经想过,等咱们老了,就一直待着这别墅里。房前屋后你来种花,呵呵,种菜也行。铜钱跟在我们身边,我们一起散步,交谈。可能那时候孩子们都大了,咱们不打扰他们,也不被他们打扰,低调从容而且自在的老去。”邹明远在这片除去厨房中轻微杂音的宁静中,看着眼前自己深爱女子的眉眼,颇有感触。
成悠悠第一次听他谈及以后的生活,前一段时间才和陆遇南说过关于各自的理想,这算是他的吗?
“如果咱们的孩子有能力,他自己就会打拼出事业。所以,我不打算将邹氏继承者这样的高帽子给他戴,属于我自己的财产,我全部捐出来,修通往山区的公路,办一些学校,在高海拔的地方,沿路设置医疗点和歇脚的驿站,当然都是免费的。呵呵,是不是特别不现实?”邹明远说完后,像个孩童一样笑开了,他的脸本来就适合温柔的表情,这么一来,就更为温暖和迷人了。
“挺像新闻联播里的好人好事儿。”成悠悠听她跟自己主动说这些,眼眶就不由自主的湿润了。每个大男人心里都住着一个小朋友,他只在爱的人面前表现出来。
“听起来是挺假的,但是我有信心,能做到。”邹明远嘴角咧着,他还有些不好意思。
“我支持你。”
一房一狗,一人一书一园,一粥一菜一茶一饭,是很闲适。
“你在笑我?”邹明远也不知道自己是哪处神经错乱了,竟然跟成悠悠说这些。
“没有,你看花眼了。”
“我看的很清楚,你在笑话我。”
“没有啦!我只是微笑!”成悠悠扭过脸去,分别在即,这样的相处,令她有些想哭了。
“傻姑娘。”邹明远去牵她的手,放在自己掌心,轻声道。“我的未来计划里,一直都有你。”
这话一出,成悠悠就再也忍不住了,泪珠滚落,她压抑着不发出声音。可是,为什么在我的未来里,没有你?
一定是有一个人错了,不然为什么我们不能心有灵犀?
等待一场姹紫嫣红的花事,是幸福。在阳光下和相爱的人一起筑梦,是幸福,时光它停留在这里是刹那,可一转身,就各自有各自的天涯。
多年以后,成悠悠仍然记得那天夜里的烤布蕾,醋鸡,奶油贻贝和牛排。她离开后,就再也没有回去过。这里是一场梦,来不及触摸就破碎到烟消云散的梦。
或许,她曾有机会,牵着邹明远的手,带他来回忆那天傍晚时候的小圆桌,他虽然看不到,但一定会知道,至少那时候,自己是真正的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