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瑟低垂着头,声音很细微:“其实,我们俩也骗了你们,我们俩都是医院里的护士,根本就不是什么化工商店里的营业员。伊果在中巴车上的感觉没有错,他的鼻子真的很灵敏。我们之所以不敢在当时出面对那个老太太进行急救也是和吴江的想法一样,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们是来旅游的,不想和这么麻烦的事沾边。我承认,我们是很自私,可现在这社会又有谁不自私?”
这时,余光才发现所有的人都围了过来,看着吴江和晓瑟晓淼的眼色都有点怪异。
“你们别这么看着我!”王晓淼大叫:“你们想一想,如果当时换成了你们处于这样的情况,你们又会怎样做?”话音落下,在场的每个人都暗自不语。是啊,如果当时换成了自己在场,又会做出怎么样的选择?
余光对着围过来的旅伴说道:“嗯嗯嗯,现在我们先不讨论去年的事该怎么做,你们都来听一听我的分析。”
陈蕾蕾和李秀思看来是一对母女,可为什么陈蕾蕾会对林峰说自己是孤儿呢?这其中的原因暂时不得而知。在去年的那次旅行中,李秀思因为心肌梗塞再加上旅客的冷漠,死在了火车上。这个王老三有可能就是李秀思的丈夫,到了一年后的现在,他就准备报复去年火车上的这群游客。正好遇到“好又来”旅行社组织这次免费旅行,他就找准了这个机会,精心安排了旅程,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居然会是秦涛指了这条路,让大家来到了这个人烟罕至的山庄。而这秦涛究竟是不是王老三的同伙,暂时还是个迷。秦涛现在也被杀了,究竟是一开始就被杀了,还是事后被灭口的,也是一个疑问。不过从目前看来,更有可能是秦涛一开始就被杀了,他的尸体第一次失踪更像是凶手在故布疑阵,还把尸体埋得这么隐秘。凶手想让人以为一开始凶手就是秦涛,事实上他也做到了这一点。如果不是意外地找到秦涛的尸体,现在这群游客防范的最主要对象还会依然是秦涛。
而这次旅行也很奇怪,有些人来了,有些人没来。如果说去年旅行团所有的人都得死,那么这次那些没来的人也会在以后的时光里慢慢杀戮。如果说他只是针对某些人,那完全没有理由连错过了火车的余光和伊果也一起拉来垫背。
还有,如果凶手,假定就是王老三,他一定会对这群人先进行了解,如果他知道了吴江和晓瑟晓淼懂得医学常识而没出面拯救李秀思的性命,他一定会最先加害这三个人的。可事实上,最先死的是秦涛(如果他不是同伙的话),接着被杀的是王西林和薛娓。他们的职业似乎和医生没有任何的关系,可偏偏就是他们先被杀死。
线索摆在了这里,可还没有办法完全地串联在一起,其中还有若干想不通的地方。
而实际上,现在推断杀人的原因基本上已经可以确定了,但是这对他们逃出这里并没有多大的帮助。现在对于这群旅客来说,最重要的是怎么才能逃出这个不知所谓的地方。只有逃脱后,才能将其中的凶手绳之以法。
余光站起了身,接过了伊果递来的香烟,指着坟后的那条青石板小路说道:“我们顺着这条路继续往下走吧,看看究竟能通向什么地方……”
他走到了最前面,翁蓓蓓连忙挽住了他的手,和他并排走在了一起。
2004…7…2 10:50:33
司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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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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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7…3 0:29:58
saip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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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楼
(03)。
青石板铺的路是条下坡路,像一柄剑一般向下劈去,两旁是黄杨和山茶丛生的灌木丛。在眼力可及的地方,有一个拐弯,小路活生生地向山顶亭子后的悬崖下直插下去。
余光和翁蓓蓓携手率先走过了拐弯,消失在了灌木丛的遮挡后。
当他们走过拐弯,向悬崖后的山谷走去时,剩下的人还站在坟前发着呆,等清醒过来时,连忙跟着他们上了路。伊果走在前面,他看到阿娣依然眼神涣散,两眼迷离,不知道该干什么时,他赶紧伸出了手去拉住阿娣。
阿娣才十七八岁,模样虽然很是有点乡土气息,但一张面庞倒也长得清秀。她的手很柔软,但却有点汗津津的,似乎有点紧张。伊果抓住她的手时,她的身体本能地颤抖了一下,手心的汗水又微微渗出了少许。伊果看了看阿娣的脸,此刻竟泛出了一丝红扑扑的颜色,仿佛秋天即将成熟的苹果。
伊果猜想,这小姑娘虽然神智不清醒,但当自己这么一个年轻的帅哥抓住她的手时,她也本能地害羞了。
伊果笑了笑,摇了摇自己的头。都什么时候了,自己还在想象着不着边际的事。
吴江似乎也发现了阿娣娇羞的那张脸,但他只是冷冷地看了一眼伊果和阿娣,什么都没有说。
伊果嘴里叫着:“余光,蓓蓓,你们慢点走,别离开了我们的视线!”
他拉着阿娣,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路边的灌木似乎更茂密了,天空的颜色也在渐渐发暗,那几只乌鸦又飞到了天空,呱呱地叫着,似乎在暗示着些什么。
似乎在传说中,对于乌鸦这种嗜食死尸的飞禽从来没有过任何的好评价,乌鸦的叫声往往都预示着又会有新的死亡出现。
一想到这里,伊果的心里闪过了一丝阴影,他握着拳头对着天空中呱噪的乌鸦大声怒吼:“滚!滚!滚!讨厌的乌鸦,你给我滚得越远越好!”
伊果和阿娣最先转过了拐弯,只看到余光白色的衬衫和翁蓓蓓绿色的碎花洋裙正好消失在不远处的另一个新的拐弯处。伊果悬着的心落回了原处。
“余光!等等我们!”伊果大叫着,可前面的余光似乎根本没有听到,他们的身影在前面灌木丛遮拦着的缝隙中若隐若现,就像鬼魅一般。“鬼魅?为什么我会这样想?”伊果暗暗啐了自己一口。手上拉着的阿娣也仿佛一个精灵一般,手里牵着,竟似乎感觉不到一点重量,她的身体就好象是在空气里漂浮一样,是在御风而行。
伊果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他感觉到了有危险就在周围暗暗滋生,而且滋生的速度超过了自己想象。但这隐约的危险到底是什么,伊果却摸不着头脑。四周的空气似乎凝固了,安静得让人窒息,就连身后的旅伴们也一言不发,只顾赶自己的路。
走过了眼前的这个拐弯,是一条笔直的小径,这小径是在一块平地上,直勾勾地向远处插去,大概在五十米远的地方又是一个下坡。隐隐可以听到不知哪里传出流水的声音,淅沥哗啦,给这静谧的山谷平添了一分神秘。
余光和翁蓓蓓正好走到了下坡的路口。
“余光!走慢一点,等等我们!”伊果叫着,他这时感觉到自己的喉咙有些发涩,听到了流水的声音,他莫名其妙地口渴了。
在流水的潺潺声中,伊果的叫声很飘忽,但余光还是听见了,他回过头来望了望伊果。
伊果看到了余光转头,看到了余光的脸,顿时一股寒意席卷他的全身,忍不住浑身颤栗。就连身边的阿娣也感觉到了这股寒意,呆滞的眼睛泛过一丝疑惑,全身上下禁不住一阵哆嗦。
余光的双眼一片茫然,尽是空洞的神色。他突然身体平白无故地晃了晃,白色的衬衫像一个影子一般飘动了一瞬间,竟消失了。
余光和翁蓓蓓就在阳光下,就在伊果眼前,突然消失了,如鬼魅一般!
伊果的心子蓦然一紧,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余光不见了!翁蓓蓓不见了!就在郎郎乾坤,就在他眼皮下,不见了!!!
伊果甩开了牵着的阿娣,一真狂奔,冲到了下坡的路口。
眼前的青石板突然消失,在眼前的只有一条野兽脚踏出来的便道,但一定也常常有人走过,留下的路没有一根杂草,光生生的,七弯八拐,不知通向哪里。而在余光和翁蓓蓓消失的地方,是一条山洪冲击而出的岔道,直向下方冲去,这岔道陡峭无比,角度大概在六七十度左右。在茂密的灌木丛中冲出的这条岔道中,一粒粒细小的碎石头正向下滑落着,在最上面的灌木上,还挂着绿色和白色的布条。
天!一定是翁蓓蓓和余光在这里一脚踏空,摔下了这山洪冲击而出的岔道中……
伊果绝望地大声叫着:“余光!余光!!蓓蓓!蓓蓓!!”
山谷中,没有余光和翁蓓蓓的回答,只有空然的回声,这回声越来越小,然后被吞噬在了流水的潺潺声中……
2004…7…4 15:57:45
saip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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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楼
(04)
耳边只有飕飕的风声,身体几乎没有重量,只在重力的作用下,如一叶狂风中的孤舟,急速地向下坠落。背在和地面的接触中,被凹凸不平的地面,还有细小的碎石,给弄得生痛。
余光知道在这情况下,只有紧紧抱住自己的面部,放松自己的身体,他根本就不能控制自己会被坠到什么地方,他能做的就是尽量让自己坠落得轻松一点,尽量速度快一点,超过身体下方的蓓蓓。只有他在蓓蓓下面的时候,才能减轻蓓蓓的阻力,让蓓蓓受伤的机会减少到最低的程度。
余光绷紧了身体,终于,他越过了下坠的蓓蓓。在越过的一刹那,他晃眼看了看蓓蓓。蓓蓓似乎也是野外生存的常识,此刻也紧紧抱着自己的脑袋,身体放松着,眼睛紧紧闭着。余光悬着的心放下了,虽然他不知道以后还会遇到什么样的危险,但是他知道起码在下坠的过程中,蓓蓓是安全的。只要蓓蓓安全了,自己受点伤也是没有多大问题的。
刚才在伊果叫自己时,余光回头望了一眼,可蓓蓓还在往前走,没想到一脚踏空,他们俩一起从这山洪冲出的一条岔道滑了下来。这岔道是如此陡峭,余光只希望自己和蓓蓓可以平安地坠到岔道底部。
余光和翁蓓蓓已经结婚快5年了,婚后关系一直都很不错。去年年末时,翁蓓蓓提出离婚真的让很多人都弄不明白,在人们心目中,他们俩一直都是大家羡慕的对象。
不过,余光自己的心知肚明的,自己当警察,一有了特别任务就得策夜不归,还得把手机关掉。翁蓓蓓的神经几乎一直绷得紧紧的,时时刻刻为余光担心着。
记得有一次执行特别抓捕行动,为了不泄露情报,余光整整两个月没有回家,一个电话也没有打,翁蓓蓓到警局里询问也没有人知道余光到底到哪里去了。翁蓓蓓那个时候正好又患上了阑尾炎,她是独自一个人从外地到本市来工作的,父母都在远离这里的一个小城市里。蓓蓓一个人好不容易在医院里捱好了病,工作却也给开除了,给外资公司干活,那帮吸血鬼才不管你是不是生病了,只要不上班,就开除你,连个说理的地方都没有。
等余光抓住那个穷凶极恶的大毒枭回到本市时,翁蓓蓓终于提出了离婚,她再也忍受不了余光的工作性质。余光心生愧疚,离婚时除了那条叫法仔的狗,其他的东西全部留给了蓓蓓。
一转眼,又是一年。虽然余光一直很少见着蓓蓓,可心里却无时无刻不在挂念着她。连出发前寄存法仔找到蓓蓓时,他也只是想找个借口见见蓓蓓。
余光没有想到,在旅行中,居然又见到了蓓蓓,而且还是他的导游。当他见到蓓蓓时,余光的心里还是满高兴的。他也曾经砰然心动,但是当年的愧疚却让他无法开口。而现在,确保蓓蓓的安全,已经成了余光一的目标。即使自己受到再大的伤害,只要蓓蓓不受伤,一起都是值得的。
思绪还在余光的心中萦绕时,他突然感觉到下坠的速度减慢了。这岔道的坡度似乎平缓了许多,身体和地面的接触也缓和了。
只过了一会,余光的身体停住了,他已经到达了山谷的最底部。突然,他的头被什么东西撞到了,一阵生痛,脑袋晕沉沉的。回过头来一看,原来是蓓蓓也坠了下来,一双脚正好踢在了余光的头上。
“哈哈哈……”余光和翁蓓蓓是笑了起来,大难不死的欣悦掩盖了曾经的恐怖历程。
可他们的笑声马上就停止了,因为他们看到了眼前的景象。
在他们面前是一条小溪,溪水哗啦啦地向下流动着。溪水很明净,清澈见底。在溪流上横亘着一座小木桥,在桥的对岸,有一座小型的别墅掩藏在了绿树之间,露出了漂亮的青砖碧瓦。
那是什么人建的别墅?
在他们栖身的地方,只有这条山洪冲出的岔道,没有其他的路。而这木桥正好就在岔道的终点。这是为什么?
余光突然心念一动,似乎明白了什么。
他对蓓蓓说:“这条山洪冲出的岔道是个伪装,其实这才是故意掩人耳目的真正的路!这别墅的主人真是厉害。我们走到那里的时候,都只会沿着那条路继续走下去,谁也不会想到这从这岔道滑下来。谁知道你竟然一脚踩空了,我们很偶然地找到了这里。这里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