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你要嫁人了?”朱承禹缓缓开口,语气中不带任何温度。
“是的!”灵儿挑畔的问:“你是特来恭喜我的吗?”
倏然,他抓住她的手,一双眼死死的盯住她的脸。
“别嫁给他!”朱承禹说。指谁?孙臣林?南彬?他又是以什么身份来命令她?
“凭什么?放开我!”灵儿欲甩手而去。
朱承禹并没有让灵儿得逞,反而趁她转身之际,从后面一把搂住她的纤腰,将她揽在怀中。他用下巴紧紧的抵住她的后颈,压得她抬不起头来,而他的脸则埋在她那头发中,用力闻着那沁人的幽香。
灵儿在他怀中徒劳的挣扎,想去掰开那桎梏,朱承禹用他那坚韧而有力的手按住灵儿骚动不安的双手,双臂一收拥得更紧了。朱承禹将自己的脸紧紧得贴住灵儿的脸颊,他忍着怒气喘着粗气说:“就不许你喜欢别人!就不许你喜欢别人!”他的语气像个专制的暴君。
“你无礼取闹!”灵儿大声叱责。
“信不信我现在就开了你的苞?”
“你敢!”灵儿打了一个冷颤,脸上惊怒不定,而心中却清楚的明白他敢!
“我不敢?”他冷笑着反问,将她的身子扳转过来。他的眼睛依然晶亮,依然有神,依然带着灼灼逼人的热力,他一眨也不眨的盯着灵儿。
“你这么聪明不会不知道我是谁吧?我有什么不敢的?”
灵儿毫不畏惧的怒目回瞪着他,用手死命的推拒着他的胸膛,却抚到他那如雷的心跳,她的手一颤,却让他拥得更紧了。朱承禹粗重的鼻吸喷在灵儿的脸上,引得她心跳愈加湍急。
“我会恨你的!”
“你早就恨我了,再多恨一些也无所谓!”朱承禹一手拥住灵儿的脖颈,一手将她的双手牢牢固住,把她整个禁脔在他的范围之内,接着便将唇罩在那小巧水红色的樱唇上。
…鹊桥仙
回复'27':朱承禹刚刚碰到灵儿的唇,便感到她身上传来了一阵震颤与痉挛。他心头一喜,便欲更深一步的发掘。
遽然,他感到唇上一痛,跟着似乎有些甜甜咸咸的东西流入口中。他飞快的离开她的唇,手一松,怀中那人便如泥鳅般的滑开了。灵儿咬他!这个丫头居然咬他!
灵儿激动的退开五大步,一股热浪直往她眼中冲去,她努力的控制住自己的情绪,颤抖着抚着胸口,哽咽道:“你不能如此羞辱我!”
朱承禹抚着自己那受伤的唇,先是一怔,随既眼中的怒意被落拓和失意所取代。
灵儿这次的行为比起上次算是轻多了,可朱承禹反而觉得这次的伤比胸口的那一刀还要疼。
“你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何苦缠住我?”灵儿凄楚的问。
朱承禹郑重而诚挚的凝视她,良久他才动容的说:“灵儿,我爱你!”朱承禹首次表露他的爱慕之情,以往总是缠着她答应婚事,并没有谈及爱与不爱的问题。
“别跟我说爱,你根本就不懂什么叫‘爱’!”
“我怎么不懂?”朱承禹声音粗嗄的说:“爱是包容,温存,和无悔的付出!”
灵儿忍不住大声反驳:“错!爱是自私,霸道,和无止境的占有!”
朱承禹心头一震,拧着眉迷惑的望着眼前这个女人,她的答案总是令他惊诧。
她不顾一切的拒绝,使朱承禹再次重重的尝到了挫败的滋味。他不想认输,可是现实逼得他喘不过气抬不起头。他最不能忍受的就是灵儿不爱他,而他心里也清楚,眼前这个自己心仪的女人,却对自己无丝毫的情愫,更谈不上“爱”了。他那荒唐而甜蜜的梦啊,也该醒醒了!
灵儿抬头望他,接触到的是他那郑重而诚挚的眼光,他们就这样四目相瞩着对望,眼神纠缠不清,几乎没结成情茧。他脸上逐渐浮起一层迷惘的,嗒然若失的神情。沉寂了片刻,灵儿才缓缓的低下头,她不愿面对他,于是偏转了身子淡淡的说:“你走吧!”
“不!”朱承禹冲到她的面前,目光在她的脸上逡巡。“我不信,你对我一点儿感觉都没有!”他浑身绷紧,又感到那椎心蚀骨的痛,心中柔肠百结。
灵儿不语,望着那张俊美热切的脸,忽然她的眼中溢出了一滴泪。那泪珠飞速滑下灵儿无暇的娇容,滴在朱承禹的手上,使他的身心又一次被震憾。
灵儿从来没有在朱承禹面前掉过眼泪,虽然在怡晴小筑中也哭过一回,但那是灵儿独处之时,是朱承禹偷窥到的。而这一次她却在他面前掉了泪。朱承禹蓦然抓住灵儿的柔荑,怒气消失于无弥。他似乎明白了什么,他的身子颤栗了一下,狂喜燃亮了他的脸。
“你哭了,你为什么哭?你心里果真我有!”
在朱承禹的记忆中,灵儿对他从来没有这样温柔过,更没有迎合过他。她的神情依然冷淡,依然疏离,但已不再让人觉得那么难以靠近。
灵儿忙用袖子拭泪,稳定住自己的情绪,慢慢的抬起头用她那双晶晶冷眸凝视着朱承禹,然后她软弱而又无助的轻轻开口:“还君明珠双垂泪!”
朱承禹浑身一颤,够了!这已经足够了!他已经得到他想要的答案了。朱承禹心中明白,灵儿已经是有了人家的人了,就算是对自己有意,也断不能答应,但他仍是不死心的问:“一定要嫁给他吗?”
“是的!他们予我有恩!”灵儿苦涩的说。在那一刹她想起了南彬,那个将成为她的夫,她的天,她的男人。
灵儿将手抽出他的钳握,准备回房去,结束这一场令她难堪而又无奈的对话。
“站住!”朱承禹命令道。灵儿停步,但并未转身。只听朱承禹在她后面恼怒的说:“你既喜欢我,就不准再喜欢别的男人!”灵儿等他说完,并未回身继续往前走。朱承禹见况更为恼火了,指着灵儿的背影狠狠的说:“别叫我知道你喜欢别的男人,知道了,我就给你搅祸黄了,别叫我知道你嫁给别的男人,否则我就杀了他!哼!咱们走着瞧!”
灵儿听了这话大惊,她知道朱承禹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她猛然转身,想阻遏些什么,但只看到他踽踽而去的背影。她又能做什么呢?只能废然长叹的目送他远去。
风忽然大了,将灵儿的头发吹起,还没来得及把那凌乱的头发理好,风吹得更乱了。乱发鞭笞着灵儿的脸,发不出任何声响,只有灵儿的心……春梦了无痕!
南夫人年轻的时候是典型小家碧玉,却有一份难得果敢与干练。凭着这份果敢与干练她将南府的事务处理的井井的有条,可谓劳苦功高。南老爷凡事不问,一切全凭夫人作主,久而久之就落下了惧内的名号。其实南老爷并不是真的惧内,他只是凡事都尊重夫人的意思,同时也认为不应该在这些小事上操心,其实他们之间的感情鹣鲽,至今未减。
当年南老爷在临沂为官之时,夫人忙着照顾稚儿,辛苦操劳。等到南老爷入京为官后,三个孩子逐渐长大,她则慢慢的迟暮。如今她最大的一块儿心病凝月已经顺利的嫁给孙臣林,明儿再把南彬,南杉的婚事给办了,她也就真的放心了。
早上,老爷和夫人在花园里赏花。灵儿在帮徐总管作帐,而南彬和南杉也都在家。自从凝月走后,南杉也很少出去了,难得一天全家都在家。
南府的一个下人匆匆来报有圣旨到。
南老爷不及细想,急忙和夫人回到花厅准备接旨。
只见陶公公已经走了进来,他面南而立,朗声读道:“吏部上书南鸿天接旨”南大人赶紧撩袍下跪,俯伏于地:“臣南鸿天接旨!”同时,南府众人也如听号令‘唰’地跪倒,俯伏一片。陶公公展开黄绢圣旨读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我朝吏部尚书南鸿天有女南氏,贤良温婉,秀外慧中,相者谓其有旺夫之姿,今指予肃宁王,定于巳酉七月成亲,特赐锆镧明珠为聘,饮此。”
南大人听完后惊呆了,凝月已经嫁人,如今皇上又把她指给肃宁,他到哪儿再去找一个凝月来?这可如何是好啊?想到这里南老爷不禁瞟了夫人一眼。见夫人垂手而立,脸上丝毫没有惊慌之色,只是微微颦眉,不由得心生慎怨:要是当初商大人来提亲答应了就好了,可是如今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陶公公见南大人不动,说道:“南大人,快领旨谢恩吧!”
南大人擦去头上的汗有些不知所措,颤颤微微的说道:“臣南鸿天领旨,我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甭管那么多,先接了旨再说吧。三拜九叩之后,南府众人也跟着三呼万岁,然后一一起身。
…鹊桥仙
回复'28':南大人上前深深一揖说道:“陶公公一路辛苦了!”
陶公公还礼说道:“南大人哪里话,皇上恩典如山,大人获旷古之荣耀,恭喜!恭喜!”说完一挥手,一个小太监走上前来,托着一个金漆描边的托盘。陶公公将上面的降紫色绸缎揭开,便露出一枚足有碗口大小的珍珠来。
灵儿听完圣旨心中也是一惊。天呀!这个朱承禹为了娶自己竟然用皇上降旨这一招,也算是煞费苦心了。如果南老爷抗指,南府上下百十余口的命就算完了。可是凝月已嫁人,南老爷到哪里再去找一位小姐来嫁过去呢?而一旦朱承禹发现娶的不是自己,还不知道他会再闹出什么花样来?朱承禹也真是的,到现在还不清楚自己到底要娶的是谁?看来这次南府真是大祸临头了,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夫人呢?都怪自己不好,到底还是牵累了南府,这可怎么办才好?
“南大人,这可是皇上御赐的聘礼。肃宁王面子可真不小,自我朝开国以来,御赐聘礼可还是头一遭啊!这是何等的荣宠?朝野内外不知有多少人艳羡不矣啊?再说这颗“锆镧”,”陶公公一指继续说道:“老奴原也听说“锆镧”明珠藏于宫中,这么多年来却从未见过。开始老奴也以为是误传,没想到今日借了贵府千金的光,让老奴得已大开眼戒。真是托了您南大人的福啊!”陶公公在旁言笑晏晏的说,南大人却急得浑身冒冷汗。
灵儿也是识货之人,也曾听说过“锆镧”明珠的故事。“锆镧”明珠本是周天子的尤物,当年锆镧公主与一武将私奔,这颗“锆镧”也跟着下落不明了。时隔多年,众人万料不到这颗“锆镧”居然藏于宫中。但是真的“锆镧”明珠又有谁见过?既然皇上说它是“锆镧”,那它就是“锆镧”!就算不是真的“锆镧”,灵儿也可以笃定,这颗明珠必是价值连城的宝物。
唉!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谁还有心思关心那颗“锆镧”是真是假?
“南大人!”陶公公说:“快接着吧!”
南大人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的,他始终都没有接那颗“锆镧”。
“怎么了?南大人”陶公公不禁犯疑。
“啊?没什么!我家老爷可能是太高兴了!”南夫人抢着说,将“锆镧”接过交给灵儿后又说:“陶公公,您一路辛苦了,请到内堂用杯茶吧!”
陶公公本是太后面前的红人,这次亲自来降旨,南府自然不敢怠慢。陶公公也知道朱南两家要结秦晋之好,肃宁王不可得罪,也要巴着点南府。
来到后堂,下人们奉上茶,便全让夫人摒退了下去。
南大人已经不能再等了,不待陶公公饮下第一口茶便说:“陶公公,事到如今下官也不必瞒了,小女早已嫁人了。”
“啊?”陶公公大吃一惊,差一点儿将茶喷了出来:“这,这是怎么话儿说的?”
“所以还请公公想想办法,是否能够劝说皇上收回成命?我们知道这种事是千难万难,不过公公是太后面前的红人,只要公公肯帮忙,求太后说句话,皇上又这般孝顺,此事就未必不行,南府上下百十余口的性命可都有赖于公公身上了。”南老爷恳切的说。
陶公公也不傻,他知道南大人在一顶接一顶的给他戴高帽,可是高帽戴多了也会压死人的。
“万万使不得!”陶公公一口回拒“南大人,不是老奴不肯帮忙,而是这诏是太后让皇上下的!”
“是太后?怎么会是太后?”南大人更加疑惑了。
“昨儿一大早,肃宁王便入宫了,在宫中整整呆了一天,是他求太后让皇上下诏的,说倾目贵府千金已久,请太后和皇上成全。”陶公公必竟是内宫之人,消息比较灵通。
“我家小女从来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也从不曾见外人,怎么能说肃宁王对她倾目已久呢?”南夫人提出质疑,这同时也是南大人心中的疑问。
“让皇上收回成命?你们说的倒轻松,从来就没听说过当臣子的让皇上收回成命的?而且谁又有这个胆去求皇上?我劝你们还是赶紧想想办法吧?”陶公公口气不善,但确实是一番好意。
南老爷和夫人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