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婆仙见手下们颜面尽失,惨不忍睹,只好黯然逃跑。
番薯越战越猛,它现在像是藏獒附身,完全把‘番薯’这个外号掀开,应该说是一只为捍卫自由与生命而奋斗的战犬。
周围还零零散散地围观着一些村民,看到这只疯狗后,都感觉局势无法控制,他们开始溃散,免得引火烧身。平时也没见这群摸壁鬼队能为村里做出点有实际的东□□,这回患难见人心,对可怜的土著人也不管不顾了。咬死便罢,估计又冒出一个队长继续担任。
人群一散,陈宇便趁机隐匿众人里,朝村医逃跑的方向追去。
老村医最有可能的是先逃回家里,大概收拾一番,然后趁着黑夜逃离青甾村。不然逃过了今晚,明晚又免不了继续烤没熟的非洲刚果金石烤羊肉。
☆、第三十三章:弃暗投明(2)
陈宇预料的果然没错,老村医连灯都不敢开,兀自在漆黑得伸手不见五指的屋子里忙活。家里是没有可带走的,本就家徒四壁,更不谈什么软金细银了,匆忙笼统地拿上一些吃穿的与药物,照明工具等,还不忘带上土烟丝,都亟亟塞到一个布包里,但是布包太小,他便摸索到房间的床铺上,把床单扯了下来,用来做裹包袱用。
刚他出门,他就撞上了陈宇,不过屋子里没有开灯,看到的是一个魁梧的身影。陈宇‘嘘——’了一声,道:“是我!”
老村医一悚:“你想怎么样嘞?”
“先跟我走。”
“开什么玩笑嘞?你没看到么,刚才我就要被烧死啦,幸亏我的番薯狗够激灵,救了我一命,要是现在我不逃,今晚就永远逃不出去嘞。”
“腿是长在你身上的,什么时候逃还不是你决定?你现在一逃,你就永远背着这个祸害青甾村的罪名被立碑在村口,然后世世代代被村民诅咒!”
老村医听得骇然:“你现在是不是就在诅咒我嘞?”
“没没没,我不信这套。但是你务必得相信我……”陈宇怕在和他对话时,他一溜烟消失掉,便一手摁住他肩上的包袱,边劝诫道,“我还有几个同行被困在弃窨下面,生死未卜,你也看明白了,你愚昧地帮他们,他们一样要将你置于死地,难道你就忍下这口气,窝囊地做黑锅逃掉?”
老村医一思忖也对,不过又道:“可是我现在不逃我能怎么样?他们那么多人嘞,要是再抓到我,铁定被烧死嘞。”
“你个老不死的!”陈宇都没了耐性,粗口道,“你真是连番薯都不如!”
“你在骂我嘞。”老村医倒还清醒。
“我还想揍你呢!”陈宇牙咬切齿道,“你要逃,我不拦你,但是你不是说,番薯是你的另一半么,它现在在外面帮你拖住那么多人,给你创造一条活路,你就忍心看着它被人活活打死,然后继续晾在电线杆上烧死,烧得焦黑焦黑的!”
为了把村医给说服,陈宇使劲把番薯的处境说得悬乎,而且又把它的最终结局说得惨无人道:“你想啊,番薯上辈子要么是你的兄弟,要么是你媳妇,对方那么多人,它迟早得被抓住,被抓住后你想怎么着?他们肯定用各种残忍的手段来解恨,来报复,最少先打断它的四条腿,知道浇驴肉么?有一种极其残忍的手段把一头壮实毛驴,牵到火炉旁,在脊背处洗净;锅在炉上烧热,倒入菜油,等油热,放入大葱、生姜、大蒜、大料等香料,注入高汤,用利刀割开毛驴脊背上的那块净处,剥开皮,露出了鲜红脊里肉。此时锅中的汤已是滚开了,然后人们便迅速把滚开的汤用勺子浇在那块此时还流着驴血的脊里肉上,每浇一次,驴便发出一声凄惨的叫,那叫声真的能叫人心裂肠断啊……”
☆、第三十三章:弃暗投明(3)
老村医听得头皮发麻,黑夜里的五官已经彻底变形,陈宇继续往死里描述:“你说,要把驴脊背上的那一大块里脊肉活生生地浇熟,那得浇上多少次啊!但驴的那声声惨叫,却使终不能唤醒人类的那点良知,等到锅内的汤完了,驴背上的那块肉也熟了,厨子便用锋利的刀,快速割下那块熟肉,切成薄片,然后放入嘴里大嚼,可是那头驴却被折腾死去活来了,当然驴是死不了的,他们故意给它包扎好伤口,过几天愈合了,又可以继续给人们填肚子。行了,你自己想想你那可怜的番薯吧……”
老村医立即把那驴替换成番薯,一想到番薯被用高汤浇瘦肉,那惨绝人寰的叫声,实在是不堪设想,他颤颤道:“他们有自己的信仰,不肯能做出这等事来吧?”
“我说你这老头刚才是不是被烧傻了?我跑回来的时候你的番薯把那土著人咬得正欢呢,估计捞下个终身残废最少。我想,这么一来,他们肯定被激怒,你那番薯一被逮到,估计受到的折磨还要比刚才我说的浇驴肉要惨一千倍!你信不信?”
老村医眼角抽搐了一下,没敢说话。
“肯定的啦!”陈宇大声强调,村医都吓得一怔,“要知道一个被咬得瘫痪残废的人报复一条狗有多少种方法么,丧尽天良,惨无人道,极尽人类想象啊!你的兄弟、媳妇就这么被眼睁睁的,活生生地折磨、蹂躏致死,你于心何忍,它在天之灵,肯定会诅咒你下辈子投错胎做那头用高汤浇肉的驴!”
老村医听得后脊背凉凉的,神情甚于中风。
“怎么,还要让我再说一个更残忍的手段吗?”陈宇瞪了一眼老村医。
老村医一激灵,骇然道:“别,别说嘞……”同时手里冷汗涔涔,他下意识地把手心在裤腿上搓了搓。
陈宇看得出村医已经有了些动摇,他在接受着良心的拷问,便继续顺水推舟:“所以,你必须留下,留在青甾村,做你应当做的事,这也是对番薯的交代了,现在,你已经成为了胥婆仙的敌人,加入我们是你的唯一选择,我们可以尽一切努力帮你赎罪,帮你报仇,帮你浇驴肉,哦,不对,帮你救出番薯,咱们都各有所需,何乐不为呢?我救我的人,你救你的狗。大家彼此帮个忙,也算扯平了吧?这不,你这一走,什么都没得到了。”
老村医把肩上的包袱拉了拉,脑袋稍稍低下,他进入最激烈的思想斗争。陈宇一眼看穿,村医正在面临最后一道思想防线,便掏出最后一张王牌,再接再厉道:“毛主席告诉我们,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我们所做的是正义之举,一定能够克服万难,取得胜利的。而且最关键的!”
陈宇突然一滞,老村医正听得激昂,他却不说了,便忍不住昂头问:“怎么嘞?”
“最关键的!你有一个想要见到的,想要狠狠揍他一顿的仇人已经在我们手里!”陈宇狡黠一笑。
“谁嘞?”
“就是刚才怂恿村民要烧死你和番薯那人!”
“刍瞎子!”老村医最后一道心理防线土崩瓦解,一听到刍瞎子,便恨得牙痒痒,疾首蹙额道,“他在哪?快走,我得好好收拾他一顿!”
☆、第三十四章:再次走险(1)
第三十四章:再次走险
陈宇终于释然,听到村医这话,应该是把一个内奸,又变成中立的人拉拢到了自己的身边,这费口舌的工作果然需要技巧,但是得到的效果确是斐然的。他们终于得到了一个有力的助手,一个站在共同战线上的战友。
黑屋里。
刍瞎子被许钟崟用一团看不清是布块还是尼龙袋的异物塞到了嘴巴了。为了警告他再出声,他没发出一声冷哼,许钟崟都要对他拳打脚踢。
现在刍瞎子脑地抢地,已经毫无动弹的能力了。
许钟崟冷冷地看着刍瞎子,突然想起一句话:有的人心里亮着,但是眼睛已经瞎了,有的心里瞎了,但是眼睛还亮着。
后仔细一琢磨,这话怎么捣腾都没能对刍瞎子对号入座,便发牢骚地朝他又踢了一脚,刍瞎子无缘无故挨了一脚,思忖着安静也挨揍吵闹也挨揍,这实然委屈。
忽听得门外有人路过的脚步声,刍瞎子顿时大感救星来临,命不该绝,竭尽全力地发出呜呜的声音。
许钟崟一听,这下糟了,这间黑屋子本来是个堆放秸秆的泥闾舍,空间比较小,刍瞎子这一骚动,外面的人必定知晓,他猛然扑到刍瞎子跟前掐住他的脖子。
但是已经迟了,刍瞎子能听到门外的脚步停驻了下来,并且还不止一人,虽然他眼瞎,但是耳朵还好使,很快又听到有人推门进来的声音,刍瞎子大喜,而许钟崟不禁一怔。
刍瞎子喉咙的手逐渐松了开来,他一得到喘气,便不顾一切地发出更大的呜呜声,示意来人拯救。
脚步声到了他跟前停了下来,刍瞎子脑袋贴着地,感到对方已经很靠近他了,便挣扎着坐立了起来。对方打开了照明工具,刍瞎子能感觉到眼眶神经一热,大概感应得出是手电筒之类找出的光。
“呜,呜,呜——”刍瞎子口里一大团碎物慢慢的塞着,但激动万分,瞪着空洞的双目‘仰望’站在跟前的人,不过刚唔叫完,没有得到什么回应,紧接着一个大包袱就砸在了他的脑门上。
刍瞎子只觉得脑袋轰的一下子空白了起来,然后对方就朝自己攻击了下来。这哪说理去?还没弄清个头又招来一顿毒打,而且这顿打比刚才来的更猛烈,刍瞎子只感觉全身拳脚硬物什么的擂得面目全非,连给口气喘的机会都没有,好像对方跟自己不同戴天般的杀父之仇,要在此时把所有的愤怒都倾泻到他的身上。
黑屋里噼里啪啦,不绝于耳,似有绕梁三日之势。殴打持续了五分钟,黑屋里才又返回了平静。
刍瞎子悔得肠子都青了,也不知对方何人,就发出几声唔叫,外面的人听到进来就对他一顿毒打,喘着气的一头雾水。
“行了,老村医,再打下去,他估计就活不成了。”陈宇示意村医先休息休息。
“呜呜……”刍瞎子这才恍然大悟,立马瘫软得如一团烂泥,我说谁这么狠心,一进来就往死里打呢,冤家路窄,这时真是死了的心都有了。
☆、第三十四章:再次走险(2)
老村医发泄完仍不解恨,嘴里骂骂咧咧道:“你这个番薯养的嘞,眼睛瞎了活该,被打死了活该,我,我……”老村医越说越气,抡起手中的包袱又朝刍瞎子的后背上砸了下去,这次的力量非同小可,床单里面包裹的东西都破裂滚了出来。刍瞎子一个抽搐,这痛苦啊,眼泪都流了出来。
许钟崟眼尖,看到包袱里有晾干的疙瘩面和馒头滚了出来,双目放光,他和陈宇已经两天一夜不吃东西了,看到这能填饱肚子的粮食,他比喂食的番薯还激动,急遽地扑上去,把馒头就往嘴里使劲塞。
前几天刚来村医家里,可是一点东西都吃不进,什么疙瘩面什么糌粑粑的,现在看这味同嚼蜡的食物甚比山珍海味,鲍鱼鸡翅,几乎嚼都不嚼,下巴晃动几下便亟亟往下咽。
而刍瞎子听得许钟崟叽里咕噜地吞咽只担心这家伙吃完来了力气又要揍人。
“你也吃点吧。”许钟崟头也不抬地跟陈宇说道。
“瞧你那没出息样,去年没吃饭吗?”陈宇还不忘调侃一句。
许钟崟不理他了,继续咀嚼吞咽食物,陈宇也忍不住捡起一个馒头,吹了吹上面的灰尘,匆匆放到了嘴里。
老村医一看两人丧家犬的吃相,想起之前自己的所作所为,感慨异常,有些过意不去,看到刍瞎子,又忍不住一拳头擂到他脑门上,已表示自己已经弃暗投明,放戎从良。
“你们慢慢吃嘞,我再慢慢收拾他……”村医丢下一句。
刍瞎子:“……”
解决好填饱肚子的问题,他们临时商议了一番,当务之急是确认邢教授他们的下落,因此陈宇他们只能再进入一次弃窨。虽然里面凶险诡异,但是毕竟已经有了一次深入的经验,对里面的环境和路线大抵有了梗概,因此,再次进入时至少自己能有所防备,而且知道该带入什么必要的设备。
几人连夜收拾,先是把村医家里能够搬来的都弄出来了,然后又去刍瞎子家里洗劫了一番,再去訇磊的屋内收集,虽然这种举动有点盗贼破门而入勒索盗窃财物的不良形象,但是这也是逼不得已,村医已经从良,而且成了村里的通缉犯,要他家里的东西,他不会反对,反正现在不要白不要,过后别人也会收刮光的,而且他也没敢住了;訇磊虽然没有办法通知,但是这是拿他的东西去救他自己的性命,想必情有可原,他知道后也会默许的;而刍瞎子,就不用忏悔了,能拿多少拿多少。他活该!
这一重新收拾,把该带的都带好了,手电筒裹在透明塑料袋里,还有煤油,渔网,月牙型弯式砍柴刀,一盒鞭炮,用袖子挖出两眼洞的‘帽子’,等等,几人趁着黑黢黢的夜色匆忙朝弃窨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