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疑问几人向老村医一打听,没想到老村医一听到这个小孩时,脸色就沉了下来:“哎,你们有所不知,这个小孩子叫贾娃,他也是很可怜啊,他刚在贾家生下来的时候,都没断奶,母亲就感染上了怪病,挤出的乳汁都是黑色的,孩子他妈就没敢给孩子再喂奶,他刚谙人世时父亲在外面跟一个野女人私奔了,没再回来,这孩子就给他妈养着,他妈是从外村嫁过来的,花了六千块钱买的媳妇。她打小就有点神经病,脑子不好使,家里经常对她打骂,她从小就属于一种极其委屈的气氛中长大,人家打骂她很少吭声的。
她那个丈夫离弃她后,她哪会生活啊,连自己都养不活,更不说养孩子了。两年后,她喝了一瓶毒药中毒死了,这个孩子变成了孤儿,胥婆仙好心收留了他。
“老村医的版本怎么跟訇磊的不一样?”许钟崟听罢就疑惑起来。
邢教授摆摆手,示意他别出声,这些事情也许是各自道听途说,也没有个固定的准头。
等老村医把所有的来龙去脉说完,虽觉得胥婆仙的行径有些古怪,但几人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便又把探讨的方向转入弃窨里。
为了得到更全面的意识,几人和刍瞎子訇磊他们重新商议,进入弃窨必须准备好很多必要的设备,还有防身的武器,绳子,炮竹(作为联系时用到),火折子,每人一把手电筒,一些简单的消毒药品,自救药品,提神和防蚊虫液。许钟崟还用一把小型十字锄拗成临时的登山镐。
为了能大概得知整个地下暗穴的长度,刍瞎子让訇磊能够找来的所有绳子把端头都绑在一块,然后两只手臂的长度为一个单位,一丈一丈地量,两臂翕合至少有三百次,也就是说,这根绳子长有好五六百米。
刍瞎子还让村医找来一箩筐的温亘革子,加了一些料子,放到锅里煮好了,把锅上面漂浮的一层白沫滤在绳子上。
“这是什么东西?”陈宇看着一大锅翻腾的蒸汽问道。
“温亘革子。”村医眯着眼搅拌,看到一米一米地滤绳子挺麻烦,便用绳子整捆地放到锅里煮。
“这做什么用的?”陈宇依旧不解。
“到时候你会知道的嘞。”村医嘴里发出嘶嘶的声音,顾不上回答,看来是被滚烫的气水熏到手了。
“温亘革子就是文冠果,这里的别名而已。”邢教授看了看,便道,“用文冠果煮出来的抹油是作为润滑剂用的,如果用来滤悬吊绳,那么作用只有一个,防止放绳子的时候被意外卡住。这文冠果本来就是用来制作肥皂和润滑油的原料的,不知道我说得对不对。”
村医嘴边裂开个口子,形成一个微笑的弧度,没有回答,但是看得出他已经是默认对了。
陈宇惊奇地点点头,用手抓在已经滤好了的一段绳子上,发现绳子还烫得很,不过表层一层滑溜溜的油脂感,但是松手一看,手还是干燥的。
“文冠果果然好东西!像是沥青一样。”陈宇震惊道,“原汁原味滤出来的东西这么优质!”说罢,他赶紧看了看自己身上有没有需要抹油的地方……
一切就绪后,几人沿着原来的小路赶到弃窨,这次带来的设备十分辎重,尤其几百米长的绳子,陈宇和许钟崟成了登山的驮工,这绳子缠到一块少说也得有五六十斤。因为刍瞎子眼睛问题,为了避免他在下面出什么麻烦,他被留在了弃窨口上。
“刍良五,你坐在这里千万别动,这周围三米都是斜坡,在我们上来之前,你别出这个圈子。”村医用了一些能摸得出的石头大概把刍瞎子的四周都围成一个石圈,让他坐在中间,然后把绳子的一端交给他,“你拿着这根绳子的端头,我们下去的时候你就慢慢朝下送绳子,千万别弄死结了。”
后来邢教授又担心刍瞎子眼睛问题,怕是几人超过了这绳子的距离,他一个不小心,就把绳子的端头给往下送。那么几人就成了冤鬼了,或者由于惯性地送绳子,把绳子送光了都没能反应过来,也许反应过来又有可能把刍瞎子拉入近十米深的弃窨里。
☆、第二十三章:铤而走险(1)
第二十三章:铤而走险
邢教授边用一截木棍绑到绳子的一段,然后卡到一块壑石上,避免出什么意外,这样,刍瞎子一碰到木棍就能知道绳子已经送完了。
“绳子一送完,你就拉一下绳子,好让我们知道。”村医交待完,刍瞎子点了点头。
“你们放心吧,我刍瞎子虽然眼睛看不见,但是我这点活儿还是不在话下的。”刍瞎子说罢把一大捆绳子抱在旁边。
“我先下去!”陈宇依旧当排头兵,“这地方我已经不是第一次进去了。”其实也就是第二次。
“我比你们有经验。”说罢,陈宇把绳子绑成三角围绕死结,像是穿裤子一样,把两腿一套,又把腰间的绳子和腋下的绳子揽在一块,看起来固若金汤,万无一失。
“空降兵,准备!”许钟崟笑道。
绳子徐徐下降,之前被陈宇削砍出的一条垂直通道,现在感觉宽敞了许多。吊着往下,一到底部,下面漆黑不见五指,陈宇赶紧打开了微型防爆强光手电筒,四处照明了一番,发现底部只有一条巨大的甬道,而且甬道前方深不见尾,而四壁竟然是沉积岩和变质岩扩成的,像是一座山脉下主要的一条大动脉。
陈宇把手压在岩石壁上,感觉到石壁融化一般,赶紧缩回手,发现手上一层淡淡的绿,仔细一看,原来是靠近穴口的石壁长满了一层绿茵茵的苔藓,也许是常年雨水冲刷,尘垢在石壁上残留堆积而发酵出来的。
几人在上面降下了十米长的绳子有余,这个洞口其实并不是九十度垂直的,呈一个倾斜的弧度,往下七八米后,才陡然进入一个逼仄豁口,垂直往下。人进入三四米的深度就完全黑了,空气十分阴湿。
几人缓缓降下,等到村医最后一个进入时,番薯也被套入一个袋子里随着村医背负降下来。
下面又是令人烦恶的沆瀣水汽和淤泥。
集合好了,除了苏玥莹意外有点擦伤外,其他人都安然无恙。尤其番薯一下来,看到这个黑暗的豁口,不由得大声吠了起来,声音远远地没入这条深不可测的甬道。一会儿回声传回来,几人听得震耳欲聋,邢教授赶紧示意村医看好番薯,而番薯听到更大的回声传来,以为豁口里面存活有巨大的同类,它竟然一下子被镇住了,竖起耳朵尽可能地睁大眼睛朝里面张望。
不知道村医的番薯作用如何,如果是一只猫倒好,猫在黑夜里仅需要六分之一的光线就能分辨出物体的形状和运动,猫眼里面有层反光的透明层,由多大十五次的特殊细胞组成,起到了镜子的作用,把任何未吸收到的的光线都反射到视网膜上,所以视黑夜如白昼,而番薯是一只狗,狗看什么东西都是黑白的,只能靠它敏锐的听觉了。
而村医说,番薯很有灵性,必要时它能救人。
老村医说这番话言外之意其实番薯是他唯一可信任的生物。
☆、第二十三章:铤而走险(2)
打着几束强光,几人都抓着绳子,像是过吊桥一样,磕磕碰碰地走进豁口,里面到处都是未干的水洼,石膏与岩盐等易溶性岩石到处都是,表面都敷着一层厚厚的苔藓,尤其脚下膨胀性的泥岩和湿陷性砂岩踩下去发出喳喳声,前端的甬道还比较好走,因为干净,日久的流水冲刷,让前段的通道都翻出了一层细沙和砂岩。
不过稍稍往里一点情况就很糟糕了,越往里的地方淤泥没过脚踝,举步维艰,坑坑洼洼,没走几步,鞋上满是泥淖。
邢教授弯着腰一马当先,把绳子的端头拿在手心,他另一只手里拿着强光电筒往里能照射出上百米的距离,因此这把手电筒极为有好处。不过,甬道并不是笔直的,光束没射多远,就折射到蜿蜒的石壁上了,他们只能小心翼翼地朝里面挤。
行速不快,走了大概二十多分钟,许钟崟揣摩道:“现在咱们应该进入山洞里面来了。”
“我说,怎么咱们走了这么远,什么都没见到呢?”苏玥莹刚说完话,番薯就冲着里面吠了起来。
“嘘——”邢教授突然停了下来,示意大伙别出声,里面似乎有东西。邢教授这么一说,几人的电筒都朝里面照去,前方三十米处,是一个拐弯的隘口,光线像是折断在隘口端头,不知道隘口里面有什么东西。
“难道是到了刍瞎子所说的地下湖了吗?”陈宇道。
“你们仔细听……”苏玥莹轻轻把耳朵贴在石壁上,道,“确实是有声音在里面传来!”
“好像是水晃动的声音。许钟崟听了一会,断定道。
“不对,像是有东西淌在水面上的声音。”訇磊刚想再确定一下,声音却没有了,甬道里死寂一片。
村医下意识地把腰间的劈镰抽了出来。
“难道是蛇?”苏玥莹轻声道。
邢教授摇摇头:“可能性不大,你们停在这里,我去看看,如果里面要是有什么东西,你们就赶紧往外跑,我来堵住隘口!”
“教授,要怎么说在这种地方,我总比你反应来得强。”村医慌忙拦住了邢教授。
“你们二老就别争了,我去!”陈宇把袖口一捋,贴着石壁就往里塌。
快到拐弯的隘口,陈宇蹲下身来,然后朝脚下摸了摸,捡到一块光滑的卵石,朝拐弯的隘口里投去,卵石发出几声清脆的弹跳声,貌似还有掉入水和泥的声音。登时原来有不明声源一下子变得更大声。
这时,几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里面发出‘嚼沽嚼沽’的声音,耳朵贴到石壁上更为清晰。
“有东西在里面!”訇磊急了,手里的电筒都颤抖起来。
“别慌,有什么东西咱们这么多人还制服不了它么?”许钟崟把自制的‘登山镐’握在手里,跨到苏玥莹的前面。
訇磊见状,也赶紧赤手空拳站到苏玥莹前面。许钟崟一下子不爽了:“你这练的是铁拳啊,有我的登山镐硬么,你还是趁早让开点,免得有什么东西窜出来我误伤了你。”
☆、第二十三章:铤而走险(3)
此时陈宇最靠近隘口,如果里面真有什么东西,那么肯定是习惯了黑暗,一般动物都有怕火的习惯,因此用火最为保险,一来可以看清对方模样,而来可以逼退对方,避免被突袭。陈宇把自己的袖口撕开,拿出一小瓶酒精,大概一泡,又从脚下拿出一团半干的淤泥,裹住了碎布的一脚,用打火机点着……
身后几人都微微躬下身子,全神贯注地注视着陈宇的每个动作。
陈宇一点燃,就跟丢土手雷一样,赶紧起身朝漆黑的隘口里一丢,火光映着绿茵茵的石壁朝里面滚去,同时,他半趴身子把脑袋朝里一探,随着火光的照耀,几个黑色的影子瞬间缩到了看不见的地方。
火团朝里面飞了七八米,掉到一处水洼上,滚了几滚,究竟把粘上的淤泥和水分烧得噼啪响。
“有东西!”陈宇大嚷道。
“是什么?!”教授也摸了摸身上,看看有什么可以自卫的物品。同时,几人的神经一下子都绷紧了起来。
“看不清楚,但是这东西不是走在地面上的,它是攀爬在石壁上,速度极快!”陈宇还特意伸着脖子朝里面看去,但是那团火光被大量的淤泥粘到,酒精溢在水面上,烧了几秒,一下子就熄灭了。
“哎呀,我都忘了我手里还拿着个电筒。”陈宇一掏出来,快速朝里面射去,耀眼的光束打入黑暗里不到十米,又发现一个拐弯的隘口。
“糟糕,里面还有弯曲的甬道。”陈宇大拍大腿,把目光放到自己的另一边袖子上。
“得了,你就别往里面抛火球了,倒是还没看见什么,你就没衣服穿了。”许钟崟蔑视了一下陈宇的伎俩,“你退回来,我打头阵。”
“我敢说,那东西在监视我们,他肯定就隐藏在我们看不见它的地方!”陈宇没有理会许钟崟的挖苦,抽起踩在淤泥上的脚朝里面有走了几步。
“这里的甬道到底有多长?”苏玥莹疑惑道。
“刍瞎子说他就走了十多分钟,发现了一个地下湖。”村医道,转而又思忖,“咱们走的路程已经超过了十多分钟了!”
“訇磊,你看看绳子还够用么?”邢教授转身对訇磊道。
訇磊拉了拉绳子,没有感觉到刍瞎子绷紧绳子,便道:“应该还有足够长的距离。”
邢教授点点头。
“这地方寒气极重,阴冷潮湿,可以会蛰伏一些喜阴的有毒生物,大家得多加小心。”村医把手伏在番薯上,不知道是在提醒大家还是在提醒番薯。番薯此时也是镇定得出奇,如果要说有任何稍微的声响,最先觉察得到的肯定是番薯,不过现在它似乎陷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