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对话出自《星际迷航》系列电影中的一集《First Contect》(有译作《星空第一击》),“企业号”的电脑人“数据”(这个一直梦想拥有人类感情的机器人也是该剧中家喻户晓的角色之一)在机器人女王死了之后,感到一丝难过,然后与船长进行了这样一番对话。如果爱因斯坦在世,会从中发现相对论的真谛;如果歌德还活着,也就不用为女人的欢聚和离弃而神伤。写到这里,我的脸一下子僵住,心突然像被刺了一下,也就三十七分之一秒的时间,比地久天长差一亿倍。
“斯大林得知卓娅被残酷处死的消息后,对西方面军部队发出命令,遇到第332步兵团的德国官兵,就地枪毙,绝不接受他们的投降!”
苏联电影《莫斯科保卫战》长达五六个小时,重复的战争场面看得人昏昏欲睡,但每次演到这里,女英雄卓娅被处死在绞刑架上,苍茫落日中,激愤的旁白这样念道,然后便是全电影院的掌声雷鸣。
在苏联浩大的战争电影中,斯大林留下了许多掷地有声的语言,像他对苏联人民这样鼓劲:“好吧,既然德国人想得到歼灭战,那他们就一定能得到歼灭战。”他拒绝将被德军俘虏的儿子交换回来时这样说:“我不会用一个士兵来交换一个元帅。”但是,如果了解了历史的真相,你便会不喜欢他。
苏德战争前,在斯大林发起的肃反中(就是让保尔?柯察金无比兴奋又投入的那场运动),五个苏联元帅中有三个被诬陷为“人民的敌人”而遭处决,16位司令员中的14人、67位军团长中的60人、199位师长中的136人、全部副国防人民委员(11人)、最高军事委员会80人中的75位都被枪毙了。另外还有三万多名团级军官被处死。希特勒高兴地说:“他们没有好的统帅”,然后发动战争,然后是苏军卫国战争初期的大溃败。
但这些电影毕竟还是我们的童年烙印。那个年代,我们没有任何渠道知道上面这些信息,所以我们由衷地相信电影中的一切都是真的,并相信了那么多年。
如今重温这些电影,还能看到什么呢?看苏联人民吧。他们钢铁般的战斗意志、农民似的敦实和善良、博大的幽默感、忧伤的战地浪漫曲……脏屋子里住着的高贵用户。
“海明威说:‘这世界是美好的,值得我们为之奋斗。’——我相信后半句。”
大卫?芬查的《七宗罪》是一部让人很绝望的影片。片子临了,摩根?弗里曼饰演的老警察看七宗罪一一兑现,不管好人还是坏人,都不可避免地堕入灵魂的深渊,于是老弗里曼冒出这么一句,影片到此结束。
为龙套唱赞歌(1)
所谓龙套,连配角也不是,有的连台词也没有,只在荧屏上一闪而过,来如流水兮去如风。他们的角色没有名字,他们自己在演职员名单上也没有名字(至多在群众演员的庞大名单中逗留一下)。但是,电影没了他们,也不行。比如,香港枪战片中那些被周润发刘德华李修贤等好汉如同割稻子一样击毙的黑社会马仔们,如果你看多了这类片子,便会发现有几个相貌俊秀、留着中分发型的人经常出现,其唯一的戏份就是四肢抽搐面孔扭曲地死去。正是他们,完成了你对周润发刘德华李修贤的赞美和崇拜。
龙套往往留不在我们的记忆中,但能在你观影时轻轻敲击一下你的心灵,并在别人谈及时让你张嘴轻轻一“喔”,瞬间闯入你的脑海。
俺试着提几个龙套,看看你是否记得。
很久以前,俺就萌生了为龙套做赞的念头,其由头就是《大话西游》。看片子时我曾经感慨,绞刑架上那两个小妖是电影史上最节烈的龙套。一部《大话西游》三个多小时,角色不下几十个,全都在忍受着唐僧的叨逼叨,却只有这两个小妖,振臂高呼“我受不了啦”,然后慷慨就义,谱写了一曲用生命追求耳根清净的自由颂歌。特别是第二个小妖,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往自己脖子上套绳子,一定要赶在唐僧的人生哲理出口前把自己搞死,端的令人敬佩。
陈寅恪先生说,这是有“自由之意志”的人,大写的人。
当然,最有名的龙套是“如花”,周星驰电影中那位满脸胡子茬爱挖鼻毛总是一脸憨厚媚笑的美女。在他之前,没有一个演员演的角色比其名字还让人熟知,而那些角色还仅仅是个龙套,于是他拥有了无数的fans,包括我。
如花这个名字出现在《九品芝麻官》中,她承担向白面包青天借种的重任,此人还是《国产零零漆》中性价比严重不符的当地头牌妓女、《唐伯虎点秋香》中抗暴跳河不愧贞的烈女、《大内密探零零发》中令皇帝潸然泪下的后宫佳丽、《少林足球》中把赵薇收拾得乱七八糟的美容店女老板、《食神》中的学生妹、《算死草》中的阿仁、《行运一条龙》中的小丸子、《百变星君》中的王小虎……
他叫李健仁。
像李健仁这样靠演龙套而出名的演员少之又少,而出名演员演过龙套的却是多之又多,如周星弛饰演的《射雕英雄传》中的宋兵乙,这个角色已经成为人们的励志经典。成龙在李翰祥导演的《金瓶双艳》扮演卖梨的郓哥,不是龙套而是配角,但他对这一段经历却一直讳莫如深,想是怕这部被称为港台风月片鼻祖的《金瓶双艳》玷污了自己名声的缘故吧?
这方面我知道的还有迪卡普里奥,当年看茱丽?巴瑞摩尔演的《欲海潮》,片尾出字幕时,我在cast中蓦地看到了Leonardo DiCaprio的名字。
我眼前一亮,迅速又暗淡下来,没记得片子中有迪卡呀。
当时我有大把的时间可以挥霍,牛脾气一发作,就耐心寻找起来。终于,在一个镜头中找到了《泰坦尼克号》中的熟悉身影——镜头里是巴瑞摩尔和她的闺中密友从教室里走出来,这时有一个男生在镜头前从左闪入从右闪出。用慢进看看,就是他!
这个只在全片中出现了不到两秒钟的龙套,三年后主演了一部俺至今挚爱的电影《篮球日记》,至于其后的大红大紫,就非俺一枝秃笔所能尽述了。
成名后的周星弛拍了《喜剧之王》,讲述一个龙套演员的艺术生涯,他很庄重地对别人说:“请不要叫我跑龙套的,其实——我是一个演员。如果一定要叫的话,请不要在前面加个‘死’字。”
第一次产生“龙套”这种感触,是看《第一滴血》时。一群民兵将兰博围在了坑道里,其中一人劝兰博投降,就是他,头戴迷彩钢盔身披防雨斗篷,由童自荣配音,一声色厉内荏的“强(念jiang)——兰博!”,就让人忍不住要笑。
这个民兵好像是个小卖部的老板,农忙的时候还惦记着收麦子,让他们这样的业余选手来对付游击专家兰博,演员是龙套,角色也注定是龙套。看到这里,俺不禁想,做什么事情,一定要做得很专业很职业啊,要不,就只有做龙套的份儿了。
且慢,就是这个龙套,奋起一记榴弹炮,将兰博赶进了老鼠洞里。看他们兴冲冲地站在坑道的废墟前合影留念,看他们乐孜孜地回家种田,而另一边,发动了一场战争并所向披靡的强?兰博却哭得稀里哗啦的。
龙套也有龙套的尊严和快乐啊。
说说俺最尊敬的一个龙套。
《美国往事》,意大利导演塞尔乔?莱昂内的伟大的生命史诗中,有一个司机,他为黑社会老大“面条”开车。
“面条”请他打小就深爱的女孩黛博拉度过了一个豪华的夜晚,第二天,她就要离开这个肮脏血腥的街区,去好莱坞寻找梦想。随着夜深及离别的临近,诗意逐渐演化成兽行,在车上,“面条”绝望地强奸了这个喜欢他却注定不属于他的女人。强奸正在进行时,车突然停下,司机下车,猛地拉开后排车门,站在门口。
“面条”狼狈地下车。司机递给黛博拉一件衣服,遮盖她裸露的身体,然后站在“面条”身边,不发一言。
过了一会儿,“面条”终于对他说:“你送她回家吧”,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厚叠钞票,数出两张递向他。
这位司机,冷冷地看了一眼“面条”的脸,扭身上车,开车走人。那两张钱,他连看都没看。整个过程中,他的胳膊、肩和脖子耸成一个骄傲的弧度,让俺五体投地。
“面条”颓然地站在那里,黑社会老大的不可一世被身后的蓝天和稻田重重淹没。
那一场风花雪月的事
记得当时年纪小
十三岁的美国小姑娘罗伦和妈妈来到法国,遇见了能在海德格尔方面与她进行对话的法国小男孩丹尼尔后,两人顿生知音之感,迅速坠入情网。
罗伦的妈妈意识到这不是个事儿,准备调回美国工作。罗伦知道,两个月后,她就不能跟她的爱人在一起了。这时她听到一种说法,她最崇拜的诗人布朗宁夫人住在威尼斯时,在落日时分,当全城的钟声瞧响,她与爱人在“叹息桥”下吻在一起,神迹就会降临,保佑他们相爱到永远。
她对爱人说,要去威尼斯。
……在所有的困难面前,罗伦只是说:“我要去威尼斯。”
……终于,他们在水城的叹息桥下,忘情地吻在一起,这时,整个城市的钟声都为他们敲响,全世界的夕阳都为他们照耀。
罗伦要去美国了。丹尼尔站在林荫道旁,看他的爱人远行。
她走上前,对他说:“我会每天给你写信的。等到假期,我会跟同学们一起来法国,来看你。”
“我不希望你跟他们一起来。我不喜欢你成为跟他们一样的人。”
罗伦笑了:“对啊,我们是多么特别的人!”
一部爱情电影,《小小罗曼史》,我更喜欢另一个译名:《情定日落桥》。据说它改编自克劳德?克鲁兹的小说《E=mc2》。就是爱因斯坦的那个能量公式。爱情的能量,年纪越小,能量越大?
演罗伦的是戴安?莱恩,我还是更喜欢将她写作黛安莲,这是她的第一部电影作品,1979年,她十四岁。
而我看到她的第一部片子是2002年的《不忠》,所有的宣传都津津乐道于其中的激情戏,黛安莲饰演的纽约Soho区中产少妇外表冷漠内心狂热,在与陌生人做爱前几乎不发一言。然后,我看到了寻觅良久的《情定日落桥》,片中的她,为躲避别人的追赶,被丹尼尔带到一家成人影院,银幕上的情景让她顿时捂住了脸,然后逃出去。
时间就是这样刻画一个女人的,特别是两部片子按照我这样的顺序来看。
像做爱一样乏味
中国与美国是有时差的,彼处的人老珠黄,到了这里,就是风姿无限。
城市里流行N种性,身为女人,要敢做敢爱敢做爱。而在美国,第六季已经成为她们的告别演出。当都市里的小资和艺术青年看着《欲望城市》,正食髓知味乐此不疲的时候,大洋彼岸的女主演萨拉已经厌倦了欲望,开始相夫教子,并甘之如饴。
当年,《欲望城市》也是有过一段激情燃烧岁月的,1998年第一季开播伊始,这部“纽约性生活大观兼指南”迅速震晕了所有的美国人,时装商把剧组的门槛都踩烂,只为让剧中的四位美女能在做爱的前后穿上他们的产品。这些脱卸方便的衣服使四位主演实现了所有女人内心最深处的愿望——永远不会穿同一件时装出现在不同的时间和情场。
性生活也是生活啊,谁能离得了呢?在这样的城市里,像凯瑞、萨曼莎、米兰达、夏洛特这样的女人,有那么多词儿让她们享用:美丽、性感、多金、知性(“白领”这种词儿就太低级了),还有什么可追求的呢,除了呻吟和高潮?
而那些男人们,大家都体健貌端,都受过高等教育,都收入颇丰,都有房有车,都婚否不限,都热爱生活和艺术。满眼望去,有什么差别?于是和谁上床也是上床,性能力便是唯一的考察指标。无鱼,肉也可,无爱,做也可。
就像米兰达结识了一个酒吧侍者,几个闺中密友聊起这事儿,第一个问题就由萨曼莎问出:“他床上的表现怎么样?”
米兰达无限陶醉地说:“没的说。”
“那你还图什么?”夏洛特接腔。
瞄准下三路,革命无不胜。凯瑞她们在纽约各种各样的床上无往而不利,享受着男人们各式的技巧和讨好手段,陶醉于自己的尖叫和表情。但她们并不快活,天亮了,多是一个人从梦中醒来,无论男人对她们做什么,也不会伤心或生气;夜深了,她们很轻易地找到一起上床的人,却依然是一个人回家,男人偶尔送她们到楼下,也舍不得走下出租车。一旦有人说要与她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