鬟,当然并不是所有丫鬟都写,都一样多的笔墨,从她里面找典型,写成功的丫鬟,数字又是相当大。这一点的话,我觉得从作者的角度来讲的话,正是他的民主主义的思想。戏子也好、丫鬟也好,有很多让人读了以后感到很可爱、值得尊重。这样尽管她们所处的地位是那样的低,受到当时的社会环境的等级观念的不好的影响,也都没有回避。但是从这一点来讲的话,也是《红楼梦》很成功的地方,非常重要的一个方面。
主持人:因为李先生更强调曹雪芹写了女儿国的理想和美,卜键先生更强调的是这个美的毁灭的过程,美被毁灭掉了。也就是李先生更理想。
卜键:没有,它当然毁灭掉了。怎么不毁掉?而且是这十二金钗哪个不是悲剧的命运,我怎么强调理想不毁灭,没有冲突呢?
主持人:那看咱们现场的朋友有没有可以制造冲突的?有问题的朋友请举手,好!那位女士。
观众:各位老师你们好,我想请教一下,当曹雪芹他创作《红楼梦》的时候,他注重的写到这些丫鬟。那当他塑造这两个人物的时候,他是不是把晴雯和袭人她们做一个对比呢?你看他写晴雯,他说“心比天高,身为下贱”,这是不是说明晴雯她那个心里头不具备奴性吗?我觉得她是不是借袭人的一举一动,来贬社会上那些具有奴性的人呢?蔡先生知道曹雪芹怎么想的呢?
蔡义江:我不知道曹雪芹怎么写的。我想如果一个作者把两种人物完全处处对照起来,你是这样的她就是那样的;我倾向同情于你,那我就是揭露你。这样的东西写不好的。我只能说是写不好,两种不同的性格,不一定就是对比。有所对照也可以,有个反差也可以。这样的话,这个人物的话就是丰富性多样性。也许在这一点上面,曹雪芹对晴雯是特别好;但是,另一方面呢,她又觉得袭人在这方面就做得比她好。这不是不可能的嘛。他最高的标准是写生活,碰到里面的人物、事件都是按迹觅踪,却不敢丧失其真,不敢稍加穿凿,就是轮回地把她安排、穿凿,也把真实失去了。他是很注重生活上面的真实的,所谓真实就是毫无情理。是有这样的一些人,也是有那样的人。这些人物的话,在现实生活里是错综复杂的,不可能有一个你的话,就另外还要有一个人跟你是对比的,处处跟你相反,所以这样的话,就是人为了。这两个人物是有对照的东西,但是这不是作为他创作美学里面的最高标准,或者按照这样的一个基本原则来写,不是这样的。就像宝钗同林黛玉的话,他写得很鲜明,两个人对照起来很鲜明。但不能说是处处地,可两个人相同的也有,比如说,作诗、都很聪明。你说林黛玉会作诗的话,你薛宝钗就不会?这也不能这样,不能处处,有些性格我们是对比的。
主持人:《红楼梦》的人物世界是异常丰富和深刻的。那么今天我们讲《红楼梦》的丫鬟,也只能是挑出几个重点丫鬟来简单地分析,并简单地阐述《红楼梦》曹雪芹的女儿观和女儿的人格理想。那么在女儿人物塑造上,曹雪芹是在美的毁灭中,让女性人格的价值趋向得到升华,给女儿人格提供出真正的理想价值坐标。那么具有悲剧美学的审美意义,那么我不知道是不是可以这么说,就是女儿人格在某种程度上代表了曹雪芹的红楼之梦。那么红楼之梦,某种程度上也可以说是理想人格之梦。那么曹雪芹就是在一种美的幻化里让这种艺术永恒,并且升华。那么今天我们的讲座到这里结束了,那么让我们感谢三位到场的红学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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