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喊了一声:“侍砚,你留下处理粮食的事情。”
一骑绝尘。
程晋州马术陡然间就变的好了起来。
侍砚眺望着马蹄砸起的灰尘,忠心企盼:三哥儿一定要通过啊……
他的愿望完全是条件反射式的,作为书童,主子读书好,他就有奖励,主子读书差,他就有板子――封建主们早就用朴素的行为,进行了科学性的工作。
……
当见到父亲的时候,程晋州同样怀有企盼,却不是为了考校。
程允安板着脸,端坐在书房正中,手持一本卷书,轻晃着脑袋读者,左手还不住的用指头写划,标准的读书人做派。
程晋州简单洗漱之后,还带着一股子风尘仆仆的味道,颇有些不适应的清咳一声,道:“老爹,我来了。”
叫老爹,会让程晋州更习惯一些,程父倒也不计较。
大多数时候,他都是个相当好说话的人,尽管不苟言笑,却也不拒绝倾听,只在很少的情况下,他会变的固执而专制――讨论到礼学的时候,他就是这样的状态。
如同圣堂最虔诚的神父一般,程父对礼教同样有着极大的崇拜之情,表现于外的就是严苛的教育观。
以往的程晋州每天病怏怏着,也没有机会接受其父的教育,现在有了机会,程父几乎变的漏*点迸发,他轻轻的放下书卷,脸上却是凝重的神态道:“这两天,你又没去私塾?”
“总有些事耽搁了。”程晋州觉得自己似乎真的成了少年。
程父哼了一声道:“星术的学习更需长久,我见过无数天才,少年时优秀,长大后了了。你要选择这条路,本也没什么问题,但不学习,哪条路都走不通。此外,书本文字终不能丢。”
程晋州最怕被罚月例,又或者直接被抽手板,对于纯粹的说教,却是免疫力极强,点头应是,没多少反应。
稍停片刻,程允安重新端坐道:“好了,就说说你这两日,看了什么书吧?”
程晋州只有13岁,又常在病榻上,考校功课,自不会找那些生涩的问题。
窗外小风嗖嗖,程晋州心也冰凉凉的,硬着头皮道:“还是三字经的内容,再加一点书经。”
所谓书经,也就是类似四书五经之类的礼教内容。大夏朝的考试已经从诗书开始过度到经书,读书人的学习也理所当然的有所倾斜。
程父微点头,道:“那我问你,‘华英取直’后一句是什么?”
这都不是“正版”四书上的东西――当然,前世的程晋州也没读过四书,此刻程博士只能把眼睛瞪的溜圆,低头道:“还没看到那里。”
“那三字经吧,从‘仁王兴’开始背下去。”程父略有失望,倒也不勉强。13岁的孩子,其中优秀者或许能读完四书,普通水准,也就是能看罢了。
私塾里正在教的还就是三字经。程度低,或者不准备走科举一途者,会读它很久,有如基础课程。
背书对程晋州来说,就好像让鳄鱼吃树叶,即不能也不愿。但另一方面,他又不想承认自己的懒散,因为没有老爹的同意,他就不能参加院试,从而也就不能拥有独立的空间。
13岁的秀才是会被看做成*人,岁的童生仍然没有自立的资格。
独立自由绝对是幸福生活的开端。如果说初来乍到,程晋州还能满意大富之家的生活,如今却是无论如何也不满足了,就好像山里的野猪到了农家,开始觉得每天能睡着吃饲料很爽,但渐渐的,总是要厌烦的。
人,总是会以现在为基础,定出更高的目标。
想了想,程晋州摸着脑袋道:“爹,其实我现在学习诗书,主要想是在科举上有所成绩……”
“那更要背的烂熟。”程父终究是做过官的人,看出程晋州的小把戏。
程小博士笑的和厌食的兔子一样,道:“我想将更多的时间用在星术上,至于科举,就是想取一个秀才的功名罢了。”
“我到要卸任的时候,还是能荫你一个秀才的。”程父脾气尚算不错。
按照大夏朝的规矩,官员三年一考,平平稳稳就是三考升一级,而以程家的势力能力,程父要在致仕前挂上高级文官的衔,倒是不难的。
星术士考取秀才的唯一目的就是为了后路,兴许还有些炫耀的成分在里边,这些可都不是荫来的功名所能提供的,更何况,等程允安成为高级文官,那得到什么时候。
程晋州微微一耸肩道:“我想自己考一个功名。”
程父看待功名,要比刘斌还要热切,内心中自然是想让儿子自己考的,但他实际上是出于对学问的信任,而不是对功名本身的信任,故而仍旧摇头道:“每个人是能参加许多次院试,可你要明白,每次乡试,你都要参加童生试,浪费时间不说,几次之后,还会没了锐气。故而必须要准备好,才去参加,你现在……”
他啧啧两声,还是说出来道:“差的太远。”
从这里也能看出程允安与刘斌的不同,后者其实是从风险的角度建议,程晋州应该考取一个功名,但程允安就有不同,或许在他看来,自己年富力强,根本不需要儿子考虑这些事情――就如大多数人一般,他不会去想自己意外身故,免冠去爵这种事情。
在运气好的时候,程允安的想法是对的,运气普通的时候他也是对的,只有运气不好的时候,他是错的,因此大多数时候,没有风险意识的人都是正确的,只有倒霉时,他们会哀叹祸不单行……
程晋州自然不能去和老爹讨论风险控制,他早有准备的道:“那我背下三字经,就能参加院试吗?”
这才是程大博士巴巴跑回来的主要目的。大夏朝既然讲究门第,就更要讲究出身清白,没有老爹的签字,他什么考试都别想参加,更别说在绍南城,知府大人就是老大。
因此,哪怕是有作弊的准备,也要有机会参加考试才行。
程允安微微摇头道:“三字经不够。”
“那再加一部经传?”程晋州不知道戒子可以录入资料后,究竟能放入多少东西,两部应当是颇为保险的。
“能解《诸略》,你就可以去参加童生试了。”程父摆手道:“今天就到这里吧,不要好高骛远,从背下《诸略》到能解,少说还要三四年,到时候,再略读其他,就可以一并参加院试,考取秀才了。”
童生试是小试,由县一级组织,要说作弊也是容易的紧,但它只等同于一种资格考试――参加院试考取秀才的资格,如此一来,没有能力在院试作弊的同志们,也就没有必要在童生试上作弊了,因为第二年又要重考。
程晋州也算是作弊达人出身,有了目标后立刻暗下决心:不把“小纸条”做到塞不下,我就不停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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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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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十九章 几何光学(4)
更新时间:2009…12…10 13:58:06 本章字数:4121
出弘文馆,项欣开始说自己想到的一些光学几何问:星术士的徒弟,二级星术士,二星星术士,没什么了不起的。”
“终究是件麻烦事。”沈叹了口气也不再说。
项欣却是不管这些。找到来时地马。一路向协会而去。她是四级星术士地徒弟。从来都不用考虑研究以外地事情。对于一个外藩王子也没看在眼里。
至于小程同学。他虽然早想到自己会得罪人。可是却不知道得罪地如此之快。如此之莫名其妙。不过转念一想。那吕安平既然自豪于星术士地才能。终究会找上门来。可惜家里实在帮不上忙。否则以他程家嫡子地身份。断不至于没有丁点地还手之力。
外藩郡王荣宠再多。也不过就是外藩罢了晋州若有一个家族做后盾。至多就是被人压一压罢了。现在他则有些玩不转。朝廷可能因为绍南一州而对世家子弟有所优待。却不会为一个落魄贵族提供什么保障。
生在一个阶级感十足地社会里。程晋州只觉得周身都是压力。好像掉进了粘稠地浆糊中。不至于死掉要活动一下却是无比地艰难。
对于大夏朝地任何一个人来说。自其出身伊始。基本地地位就已经确定后地奋斗。或许能提高一两个阶层。但以一代之力鲜有能连跃数级地——奴仆到自由民。平民到勋贵。贵族到世家。地方到中央往后。就越需要更多人地努力。这其中唯一地例外。就是成为星术士了。
程晋州微微后仰。让身体陷入厚厚地皮草当中。视线随着马车地起起伏伏而晃动。自从来到京城之后已经将全部精力用在了撰写论文方面。故而心里并不焦急。反而是沈聪清楚小程同学有何依仗。在那里小声道:“这次乡试可一定要准备好。”
“那要你准备好才行。”程晋州笑了起来,他在戒子内存的文章已经够多经过一次小考,倒是真的不怕,此时还有心说笑。
“你有星术也好……”沈聪拍着自己的脑门,在项欣星术士旁不好说的太多,在他看来,2个星术士协会贡献点,也是非常难得到的。吕安平在弘文馆也算得上资质出众,短时间内亦不过积攒2点罢了。他在心里暗自决定,等到乡试的时候,一定要买一份考题给程晋州,有个功名在身,转|U余地就大了。
马车摇摇摆摆的到了星术士协会,项欣拿出自己的认证石,在资料馆中要了单间,迫不及待的问道:“您有完成的报告吗?”
“完成了三篇。”
“能看吗?”项欣说着有些不好意思,她是一心痴迷星术的,但在星术士群体中却是正常状态。
“是留有底稿。”程晋州想着笑笑道:“回去拿太麻烦了,我就在这里写出来给你好了。”
项欣连忙拿过白纸和鹅毛笔,给他在桌上铺好,眼睛盯着纸面道:“如果太多的话,就写主要部分好了,我回去自己再慢慢思考。”
程晋州嘿嘿笑了两声,趴着写了起来。他递交的报告,绝对是浅显简单,同样的字数容量,所含的信息或许只有先前报告的十分之一,那“主要内容”其实也没多少。
做法如此,他却不必说出来。人皆以为一篇好论文,会引的许多人争相引用,但以大夏朝的流通条件,除非是正在流行的主流内容,否则信息总是有一个滞后期,很多时候,一篇好论文还真不一定有数篇普通的论文来的实在。当然,那普通论文,也是要有真材实料的才行。
人们对于未知总是充满恐惧。程晋州明明可以有意识的控制进度,自然不愿意盲目的向前冲。这个时代是没有医学院和白老鼠,但也别期望好人更多,好奇心更少……
最简单的几何光学,只需要一幅图就能表达的清清楚楚,为了说清楚为什么,却是要连篇累牍上一大堆。程晋州还是按照自己的报告方式,将之拆为三个部分,纵是如此,也用了不过半个小时。等他回过头来,却见沈聪面前已经摆了满满的十几个碟子,俱是各种时令小吃,冷盘小菜,甚至还有一壶黄酒。
“协会的冷盘很有名的。”沈聪嘴里塞着吃的,不
喝着酒笑道:“以前来星术士协会,只能在外面看着要混进资料馆中,还被发现赶了出来,谁曾想,协会中竟然有这种单间存在,啧啧——”
无怪乎他赞叹,星术士本就是富裕至极,夏京的分会更不必说,装修起房间皆是不计工本。一间五六十平米的单间,愣是让他们处理成了半敝式的休息室与会客厅,整体犹如后世的高级宾馆。墙壁地面皆用软绵绵的地毯包了,手艺精巧的雕工更让其中带上淡淡的艺术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