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最让人销魂的还是她那双顾盼生辉的凤目，眉细而长，在自然弯曲的眉毛下，点漆的美眸比任何宝石更清亮炫目，尤其是腮间那微微显露的小酒窝，实在是让人惊叹。
离着两三丈远的距离，李若水都能嗅到她那馥郁香洁之气，既清艳又素淡，散发着一种无人可抗拒的奇异特质。
李若水瞪大了双眼，这小女尼浑身透露出一种山林间的野逸之气，平淡中显露出一种纯纯的天然之色，她就像隐身于浓郁芳香的兰丛，悄然地徘徊在秀石嶙峋的山峭，神情是如此优雅，体态是何等轻盈，就像沾满清露的玉兰，迎着朝阳微微地晃动。
“如此精灵，让人如何目视！”李若水轻叹了一声。
“你？”这声音如此清脆。
这小女尼看李若水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芳心已是不悦，再听李若水如此说，心底一怒，就要出声叱责。
不过，一抬头，俏目迎上李若水的双眼，心底一愣。
这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漆黑的眼眸中带着一种奇异的光芒，乍看之下，没有什么出奇，但若用心探视下去，却发现这其中蕴含着一种玄妙的感觉。
云素自幼出家修行，心如止水，不像一般女儿家，易生出对男子无礼注视的反应，但此刻心底却有一种奇妙的感觉，好像这男子就该如此一般。
李若水，这是云素一天之内第二次见到。以前，只是偶尔听师傅说起，江湖中崛起一位白衣刀客，没想到，李若水一出场便斩了长白的不老神仙。这白道八派的第二高手，云素其实很看不惯他，这是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李若水杀了他，云素反而有一种欣慰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一直以来不问世事的小女尼很是困惑。
怎会如此？
还没有想明白，却又一次地碰到了他。
他是如此地无礼，直盯着自己看，哪还有一丝斩杀不老神仙的飘逸，只是那一双漆黑的眼睛却散发着奇异的光芒，这让云素心底直扑腾。
“你是云素小师傅吧。”李若水开口道。
云素点了点，说道：“见过李施主，贫尼云素。”
李若水突然上前，开口笑道：“今日见到云素师傅，实乃李某之大幸。李某再次要说声谢谢。”
“呃？”云素一脸不解地看着李若水。
李若水再次地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位美得惊人的小女尼，这世间居然有如此美玉，实在让李若水惊叹！
此刻，在李若水看来，这个纯净的没有一丝杂质的小女尼，实在是上天赐给自己的美物。
这小女尼比起慈航静斋的秦梦瑶，更让李若水动心。
如果说，对于秦梦瑶，李若水只是欣赏，那么，对于云素，李若水则是感恩。
苍天还没有抛弃自己啊！
李若水整个身心都是一种感动。
道胎，这是一个比道胎更纯的存在，经过人为改变的道胎，已经失去了本身的特质，但云素这个奇异的存在，让李若水找到了另一种道路。
还没有明白过来的云素，一脸惊讶地看着李若水走过来，只见李若水拉起自己的手，向寺庙中走来。
一脸茫然的云素还没有想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就见李若水拉着自己的手走进寺庙中。
忘情师太一脸怒色地看着进来的二人，冷喝道：“云素，你在干什么！”
云素急忙挣开李若水的手，站在一旁，却说不出话来，自己到底怎么了？
“李施主，莫非要恃强凌弱么？”忘情师太的话很凌厉。
李若水看了忘情师太一眼，摇了摇头，实在想不通，这样的一位老尼姑居然调教出如此出色的一位徒儿，或许她是天生的吧，李若水只能如此想。
“师太无须如此，今日李某来此，只是向师太借一样东西。”李若水依然满脸微笑道。
“什么东西？”忘情师太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果然，只见李若水指了指云素，说道：“就是她！”
“啊？！”
整个寺庙中的人，一脸震惊地看着李若水，怪不得，这家伙要维护淫贼薛明玉，原来他也是个采花贼。
“呔！无耻！”忘情师太喝骂道。
“呵呵，师太言重了，李某来此只是给师太说一声，并不是要征求师太的意见。”
这话气的忘情师太满脸通红，实在是李若水太无耻了。
“你、你！”忘情师太指着李若水说不出话来。
云素一看师父如此，急忙跑过来，叫道：“师父？”
忘情师太看着跑过来的云素，生气道：“云素，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云素看着生气的忘情师太，不知如何回答。
“呵呵！”李若水笑道，“师太，请看。”
只见李若水轻舞明月刀，一道玄妙的人影缓缓而来，好一曲刀舞！
明月刀在李若水的手中，变成了一种奇异的玄妙，似乎在散发着一种神奇的魅力，让人不由得地心神沉浸下去。
“好刀法！”忘情师太赞道，“不过，李施主到底意欲何为？”
李若水抬头看了看灰蒙蒙的夜空，轻叹道：“破碎虚空！”
“啊？！”
良久，忘情师太说道：“如何？”
李若水看了看云素，开口道：“我要在云素的心中烙下精神印记，即为魔种，借助云素的天然道体，让魔种完全成长，最终达到天地同在的境界，一举破开虚空。”
“啊？魔种？”
李若水的话让忘情师太呆住了，这实在太过玄妙。
一身白衣的李若水，此刻在其他人看来，越发的诡异神秘起来。
第七十四章 佛心
“为何是她？”忘情师太问道。
李若水漫步走到云素的身前，上下打量着这个绝世珍宝，赞叹道：“我到现在都在感叹，这世间怎么会有如此的人儿？”
说完，李若水转头对忘情师太说道：“她有一颗纯净晶莹的佛心，直到现在，我都很怀疑以出云庵的教导，怎能调教出如此的妙人儿？”
“施主是说，云素是一块天然的璞玉？”
“的确如此，李某此生是第一次见到贵徒如此的人儿，如此美玉怎能掩埋于浊土之中？”
看李若水如此，忘情师太突然温和一笑道：“贫尼若是不答应，施主会如何？”
“呵呵，师太，你会答应的。”
看李若水一脸的笑容，云素突然感觉李若水此刻的神情实在欠揍。
忘情师太此刻却突然放松下来，背着佛像盘膝而坐在地上，笑道：“李施主看来成竹在胸，贫尼没有别的选择了。”
“你说呢，师太？”李若水的声音依然很可恶。
“那不知道，李施主要付出什么代价？”忘情师太的声音突然一转。
“哦，师太不愧为师太！”李若水突然收起轻佻的表情，跌坐在对面，嗅着炉鼎透来的清香气味，一脸惬意地说道：“我现在知道了，云素怎么会出现在出云庵？”
云素此时一脸微红地看向李若水，暗道：不知这可恶的家伙到底要做什么？
一时间，整个佛殿静了下来。
良久，忘情师太开口道：“我答应施主的要求！”
这话让旁边的云素愣住了，其他人也是一脸惊讶。
“唉，这真是一个难题，师太这买卖做得太划算了。”李若水看着一脸坚毅的忘情师太，突然叹气道。
可惜了，以忘情师太的悟性，实在是自身的天赋太差，要不然成就绝不会如此。
“我现在有点后悔了。”李若水有点懊恼地说道。
这话来得没头没脑，让人想不明白。
忘情师太没有接话，继续道：“贫尼想听听李施主具体的计划。”
李若水却突然起身，看向外面灰暗的夜空，悠悠道：“师太可听说过道心魔种大法。”
“哦，难不成李施主也是魔门中人？”
李若水苦笑了一下道：“李某很想是，可惜，没有那么好的命。”
李若水突然沉声道：“本人武道，来自道门，上承四百年前黄老之门的李静一，可惜道统遗失。李某不才，得天之幸，师法天地，终成先天之境。”
说到这里，李若水停了下来，旁边的众人一脸仰慕的看着这位闪电般崛起的黑道高手。
云素心中一震，此人果然天赋过人，非同一般人。
忘情师太却突然道：“黄老之门么？”
这让李若水惊讶道：“师太也知道黄老之门？”
“这是很久的事了，贫尼的本家便是医门，又怎会不知道医门的传奇‘天医’李静一呢？”
“哦，师太也是出身医门，难怪如此了。李某有今天之成就，不得不感谢一人，那就是隋唐之际的‘天刀’宋缺，现世已经没有多少人知道岭南宋家堡的刀法了，李某侥幸得入废弃的磨刀堂，领悟到刀之极境，这也是李某刀法得以大成的契机。可以说，李某此刻绝不弱于‘邪灵’厉若海。”
这话让众人一脸吃惊，“邪灵”厉若海，那可是仅次于“魔师”庞斑的存在啊，李若水此刻说自己不弱于厉若海，这话若传扬出去，江湖绝对震惊。
又一个绝世天才，忘情师太看着一脸傲气的李若水，心中暗道。
“可惜，李某的武道此刻也到了尽头，肉身之极限，莫若于百年前的‘魔宗’蒙赤行，李某本以为此生已无它望，可叹，老天竟对自己不薄，让我遇到了云素小姐，李某此生若有成就，必拜云素小姐所赐。”说完，起身向云素微微躬身，说道：“李某再次谢过云素小姐的大恩。”
“啊？”云素看李若水向自己行礼，急忙闪身，可直觉得浑身被禁锢，不得动弹。
旁边的忘情师太一双眼睛却放出光芒来，看来李若水说自己不弱于厉若海，绝不是大话。
李若水微一躬身，便算行过了礼。
“李某本已死心，没想到事情却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造化果然奇妙！云素小姐一颗佛心，不染半点尘埃，这让李某有了一个绝妙的想法。”
说到这里，李若水又一次上下扫视了云素一遍，满眼都是赞叹，微笑道：“以云素小姐如此晶莹剔透的佛心，辅以李某的精神烙印，历经种种变异，形成魔种，由无至有，修成大法。最后，再破裂魔种，由有到无，历经此间生死之道，最终破空而去。”
“啊？”李若水的话，让云素一脸震惊，此种做法实在让人惊叹！
“李施主恐怕还没有说完？”忘情师太看着李若水说道。
“当然，就像道心魔种大法一样，我的这种功法也是九死一生之局，若是失败，必是身亡。”李若水就像在谈笑一般，平静地叙说道。
这时，殿外的雪越下越大，簌簌的白雪遮盖住了整个夜空，豆大的雪花此时显示出另一面，苍白得邪恶！
李若水傲然道：“李某不才，却悟出生死之道，和道心魔种大法不同的是，此法是以自己为炉鼎，舍却自身，成就无上天道。”
“原来如此，那若是不成功，小徒会如何？”忘情师太问道。
“没有什么，失去佛心，得到李某一生负面的精神力量。”李若水似乎在说着别人的事情一般。
“这会怎样？”云素睁大了双眼，疑惑道。
“呵呵，失去自我，成为另一个李某的存在。当然，也是一个全新的云素小姐，不过，确实是一个绝对的魔头，应该比有史以来所有的魔头更恐怖吧？”李若水不肯定地说道。
“呃？那云素若是自尽呢？”云素追问道。
看着一脸自然的云素，李若水叹道：“此刻你就想一颗晶莹剔透的水晶，历经此种变换，若是成功，便是一张万佛朝宗的圣像，若是失败，便是群魔乱舞的夜宴，到那时你自会知道。”
“嗯，李施主，这种功法就是不成功便成仁吗？”忘情师太问道。
“哈哈！师太想得也太过简单了，若不成佛，吾便成魔！”李若水张狂地笑道。
这笑声如此肆虐，如此邪异，让不由得地想到李若水那诡异的“明月刀”，或许只有这样邪异的人儿才能创出那样诡异的刀法吧？
“佛心，李兄是说只要云素保持住一颗佛心便可以吧了。”云素说道。
“确切地说，云素小姐要保持一颗本心，才有可能随李某堪破生命的奥秘。”
“这样说来，不管怎样，李施主付出的都是全部。”忘情师太一脸敬佩地说道。
“舍得舍得，不舍怎么能获得？”李若水的话很飘渺。
等到话音落下，佛堂中已不见了李若水的身影。
“待到李某再来之时，便是云素小姐离开之日，师太请做好准备！”这话传得好远好远。
第七十五章 杀机
鬼王府。
一身白衣的李若水坐在“鬼王”虚若无的对面，双眼紧闭，浑身散发着一股惊人的杀气。
“李兄为何如此？”虚若无饶有兴趣地问道。
“杀人！”李若水的回答很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