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玛飞船揭秘 作者:[英] 阿瑟·克拉克 金特·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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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玛飞船揭秘 作者:[英] 阿瑟·克拉克 金特·李- 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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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尼柯尔望着丈夫微笑。“你看到了马利乌斯吗?你认为怎么样?……”
  “我一下午看了所有的图像,”理查德还在大喊大叫。“你知道那些小小的变异虫是怎样跟摄影虫联系的吗?它们用光谱上紫外线外面的一种特殊光波。对了。阿切告诉我那些摄影虫和小型变异蜘蛛的语言相同。还有哩,有的小变异蜘蛛懂得八种微型生物的语言。阿切他自己也可以跟40个物种交谈。有15种是用八爪蜘蛛的基本色彩语言,其余是各种各样的语言,包括符号。化学品和电磁光谱上的其他部分。”
  理查德在屋子当中一动也不动地站了一会儿。“这太不可思议了,尼柯尔,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他一个人还要自言自语,尼柯尔突然问他,普通八爪蜘蛛跟小型蜘蛛如何交流。“我今天没有看到它们头上有什么光带,”尼柯尔说。
  “所有的对话都是用紫外光进行的,”理查德说,他又开始在屋子里踱步。突然一个转身,他指着额头当中说:“尼柯尔,它们槽口当中的透镜是个真正的望远镜,能够接收一切光波信息……可以交错使用。无论如何,它们将这一切生命形式组织成一种宏大的而复杂的共生体系,完全超出了我们的想象……”
  理查德在尼柯尔身边的长沙发上坐下。“你瞧,”他说,一边把手臂给她看。“我身上还有鸡皮疙瘩哩……我对这些生物简直怕死了……我的天哪,它们不害人就是件好事。”
  尼柯尔皱着眉头看着丈夫:“为什么这么说呢?”
  “它们能够控制几十亿的军队,也许上千亿。我敢打赌,它们一定也跟植物讲话!你见过它们在森林里处理事情有多迅速……你想象一下,要是你的敌人能够控制所有的微生物,甚至病毒,让它们为其效劳……多可怕的场面啦!”
  尼柯尔哈哈大笑了。“你不认为你是太激动了吗?就因为它们从基因上设计了一套有生命的摄影机,也不至于想到……”
  “我知道,”理查德说着,突然从长沙发上跳下来。“但今天看到这些,实在忍不住要产生一系列逻辑上的联想……尼柯尔,阿切承认说制造这些小型变异蜘蛛的目的,只不过是为了应付微生物世界。小蜘蛛可以看到像微米那么小的东西,就是毫米的千分之一……现在再把这种思维延伸到几种巨型物种身上。设想有一种物种,它的变异有四五种,跟普通八爪蜘蛛和小型蜘蛛情况类似。跟它们交流也不是不可能啊。”
  “理查德,”尼柯尔在此关头说话了,“难道你对麦克斯和埃波妮娜就要有一个儿子无话可说吗?而且那个男娃娃看起来非常健康哩?”
  理查德一声不响地在那儿站了几秒钟。“是很好,”他略带困意地说。“我想我应该到隔壁去祝贺他们。”
  “你完全可以等到晚饭以后再说,”尼柯尔说着,看了一眼理查德特制的手表。这只表有人类的正常时间,但周围有八爪蜘蛛的时间可以作对照。
  “自从蓝医生送来小马利乌斯在子宫里的羊皮纸图像后,”尼柯尔又说,“帕特里克、艾莉、尼基和本到麦克斯和埃波妮娜那儿去了一个钟头了,”她微微笑了。“正如你常说的,他们在一个‘晤顿’内就该回来了。”



第三章

  尼柯尔刷完牙,看着镜子里自己的影子。伽利略说得对,她想。我是老了。
  她开始用手指头去按摩脸上,有条不紊地按摩到处都有的皱纹。她听到本和双胞胎在外面玩,随后奈和帕特里克两个都在叫他们去上学。我不是总那么老,她对自己说。我也有去上学的时候。
  尼柯尔闭上眼睛,竭力回想自己当小姑娘的样子。她对自己小时候的模样一下子还想不起来。后来的许多岁月扰乱了她的思维,尼柯尔作为学生的样子都给歪曲了。
  她终于睁开了眼睛,又凝视着镜中人。她想象着,脸上已经没有了皱纹和眼袋,头发和眉毛的颜色也从灰白变得漆黑。最后,她设法看到自己又成了一个二十一岁的漂亮姑娘。尼柯尔有一会儿非常渴望回到青春的岁月。因为如果我们还年轻,知道自己永远不会死亡,她还记得。
  理查德从镜子角上伸了个头进来。“艾莉和我要跟大力神在书房工作了,”他说。“你干吗不一起来?”
  “再过一会儿吧,”尼柯尔回答说。她一边摸着头发,一边想着人类同胞在翡翠城里的日常生活。他们通常在沃克菲尔家的饭厅里吃早饭,午饭前学校放学。然后除了理查德外,大家都唾午觉。这样对长了八个钟头的一天,才能应付。下午大多数时间,尼柯尔、艾莉和理查德都跟八爪蜘蛛在一起,以更多了解他们的东道主,或者让他们更多地了解地球上的情况。另外,四个大人大多数的时间都在死胡同后面的飞地跟本和孩子们在一起。
  这一切会把我们带到什么地方去呢?尼柯尔突然想到。我们还要在八爪蜘蛛这儿作客多少年?如果,或者当拉玛飞船抵达目的地以后,又会出什么事呢?
  这些问题尼柯尔都无法回答。甚至连理查德也明显不再操心翡翠城以外的事情,八爪蜘蛛和他那翻译机把他完完全全地迷住了。只不过每过两个月左右,他会去找阿切,问问外星航行的资料。每次回来,理查德都会不加任何评论地转告其他人,说拉玛号飞船依然按其大方向——托瑟迪星——航行。
  就像小马利乌斯在妈妈肚予里一样,尼柯尔想,我们在这个母腹里也很满意。只要外面的世界不打进来,我们就不去问那一连串的问题。
  尼柯尔离开洗手间,沿着过道到书房里去。地板上坐着艾莉和大力神,理查德坐在中间。“容易的部分是跟着颜色的句型走,把句子储存在处理器里,”他正在说。“而最难翻译的,是自动把句型转换为能够识别的英文句子。”
  理查德面对着大力神,话说得非常慢。“因为你们的语言非常精确,每种颜色有一个可接受到的幅度来表示先前的情况,传感器要做的所有事情,就是识别颜色和光带的宽度。整个信息的内容就捕捉到了。由于规则精确,要编一套简单而又能防止差错的规则系统并不难。这样,青少年或者粗心大意的人使用时。才能避免任何一种颜色在光谱上偏左或偏右。”
  “但是。要把八爪蜘蛛说的话变成一种语言,过程更为复杂。用来翻译的词典非常直截了当,每一个单词和恰当的修饰词汇能够马上找出来;要进行下一步,翻译句子,如果没有人的介入,几乎是不太可能。”
  “那时因为八爪蜘蛛的语言跟我们有根本的区别,”艾莉提出自己的看法说。“每一样东西都是特定的,有一定的数量,把误解的机会减少到最低限度。没有微妙深奥和细微差别。看看他们怎么使用代词吧,我们,他们和你们。代词常常用修饰性的数量词来表明,包括那些不太明确的地方。八爪蜘蛛从来不说‘一些晤顿’,或者‘几个尼里特’——情况常常是这样的,一个数词。或者数量幅度,会把时间表现得更为精确。”
  “从我们的观点来看,”大力神用颜色说,“人类的语言最困难的有两个方面。一是缺乏明确的说明,这就导致大量词汇的产生;另外一点是在交流中使用间接手法……麦克斯的话我至今听起来特别困难,因为他所说的话,常常并不是他的真实意思。”
  “我不知道在你的电脑中怎么用这个,”尼柯尔现在才对理查德说。“不管怎么说,包含在每个八爪蜘蛛语汇中的所有数字资料都应该用翻译机反应出来。它们所用的每个动词或形容词都有一个数字连在一起,用来使其更加清楚明白。比如说,艾莉刚才是怎么翻译‘特别困难’和‘大量的词汇’的呢?大力神用八爪蜘蛛语言说的‘困难’,就用了数字5来形容;还有‘大量词汇,’它用数字6作为表示‘大量’的形容词。所有比较性修饰词都表示形容词的分量问题。由于它们的基数词是八爪蜘蛛式的,比较级的范围就在1和7之间。要是大力神用了一个7,来形容‘困难’这个单词,艾莉就应该把这个短语翻译成‘难以置信地困难’。要是他在同一短语中用一个2来形容,她就应该说‘稍微有点困难’。”
  “形容词造成的错误虽然是件重要事情,”理查德一边说,一边心不在焉地拨弄一台小型文字处理机,“但从来不会产生误解。要是把动词的澄清性词汇翻译错了,才是个大问题……我最近在试验中才发现这个问题。拿八爪蜘蛛语言中简单的动词‘走’来说吧,你们知道,是没有外力帮助,不靠运输工具而移动的意思。褐红色、紫色和柠檬黄三种颜色组合的光带,如果各种颜色的宽度一致,在英语中可以表示好几十种意义,有‘步行’、‘散步’、‘闲逛’、‘跑步’以及‘冲刺’等等。”
  “我刚才说的就是同样的意思,”艾莉说,“不把修饰性词汇搞清楚,就说不上搞翻译……对那个特殊的动词,蜘蛛用了一个双重修饰性词来解决‘有多快’的问题。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它们‘走’,一共有63种不同的速度……它们会同时用一系列修饰性词汇,事情就更复杂了。所以它们的一句‘咱们走’。就可能有许许多多翻译法。”
  理查德做了个怪相,又摇摇头。
  “怎么啦,爸爸?”艾莉问道。
  “我太失望了,”他回答说。“我原来希望现在就完成一套简易翻译机,但我当时估计不用操心所有的修饰性词汇,语言的精髓也能抓得住。要是把那些短光带全部收入电脑,就得增加储存量,翻译速度也会大大降低。即使设计真实速度的翻译机,也很麻烦。”
  “什么麻烦?”大力神问道。“你干吗那么关心这台翻译机?艾莉和尼柯尔对我们的语言已经掌握得很好了。”
  “并不怎么样,”尼柯尔说,“艾莉是我们当中惟一能真正流利使用你们色彩语言的人。我每天还在学习哩。”
  “我开始上这个项目的时候,只不过是作为一种挑战,作为强迫我自己熟悉你们语言的一种手段而已,”理查德对大力神说,“尼柯尔和我上个星期还在说,翻译机已经变得有多重要了。她说,我也同意她的意见,我们住在翡翠城的人类正在分为两个部分。艾莉、尼柯尔和我把我们的生活安排得很有趣味,因为我们跟你们物种的交往在日益增强;其余的人,包括孩子们。基本上还是处于隔离状态。一旦他们无法跟你们交流,最终难免心怀不满,或者很不愉快。一台优良的自动翻译机,对他们打开在此地的生活。起着决定性的作用。”

  地图给搞得皱皱巴巴的,还有几个破洞。帕特里克帮奈把地图慢慢展开,挂在她饭厅的墙上。这间饭厅已经扩大了一倍,作为孩子们的教室。  “尼基,你还记得这是什么吗?”奈问道。  “当然,渡边太太,”小姑娘回答说。“这是我们的地图,地球圈。”
  “本,你能把你父母和外祖父母的出生地指给我们看吗?”
  “他又不会,”伽利略轻轻在开普勒耳朵边说,“他永远都搞不清楚,太笨了。”
  “伽利略·渡边,”老师昕到这话回响马上到了,“回你房里去,在床上坐一刻钟。”
  “没关系。奈,”本走到地图前说,“我现在已经习惯了。”
  按人类的年龄来算,伽利略已经七岁了。他在门口停下来,看本的话是否能够救他。
  “还在等什么,”妈妈责备他说。“我说过叫你回房去。”
  本在地图前面站了大约二十秒钟。“我母——亲,”他最后说,“出生在这儿,在法国。”他退后几步,找到了大西洋对岸的美国。“我父——亲,”本说,“出生在美——国波——士顿。”
  本想要坐下了。“你外祖父母呢?”奈突然问道。“他们在哪儿出生的?”
  “我母一亲的母一亲,我的外——祖——母,”本慢慢地说,“生在非——洲。”他盯住地图看了几秒钟。“但我不——记——得在什么地方了。”
  “我知道,渡边太太,”小尼基马上说,“我指给本看好吗?”
  本回头看着这个乌黑头发的漂亮小姑娘,他微笑了。“你可以来告诉我,尼——基。”
  小姑娘从椅子上站起来,穿过屋子,把手指头放在非洲西部的地方。“姥姥的妈妈生在这儿,”她挺自豪地说。“在这个绿色的国家……叫做象牙海岸。”
  “很好,尼基,”奈说。
  “对——不——起,奈,”本这会儿说。“我一直拼——命在学分——数,没有——时间复——习地理。”他的眼光随着三岁的侄女回到座位上。等他再回过头来面向奈时,已经是满眼泪花了。“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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