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难道小狗和我有什么关系吗?”
“幸亏是那只小狗,才救了你一命。”
班斯在那儿将史布鲁特发现的紧急状况,说明了一遍。亚达露出惊怒万分又难以置信的表情,不发一言。
“你从令姊的房间回来后,就马上喝汤了吧?”班斯又在问她。
“是的。”
“有没有觉得有啥怪味道?”
“没有啊!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因为母亲喜欢加盐的汤。”
“后来是怎么一回事?”
“我自己也搞不清楚。只觉得喝下后突然感觉很怪,头变得很重,热热地想睡觉。皮肤觉得很痛,而且手脚都有麻痹的感觉,因为实在太想睡觉了就往床上躺去——所记得就只有这些了。”
“该是讲那件事的时候了吧!”西斯开口了。
经过了短时间的沉默后班斯走近亚达,对她说:
“亚达小姐,我们有一个不好的消息要告诉你,请保持镇定——令堂在昨晚死了。”
亚达听了被吓得几乎动弹不得。不久,她用绝望的表情看着班斯说:
“死了?是怎么死的呢?”
“服了过量的毒药——番柯硷所造成的。”
“这么说的话——是自杀吗?”
她的问题让我们大吃一惊。因为我们从未想过有“自杀”的可能。班斯在短暂的踌躇之后,摇摇头说:
“我们不这么认为。因为会对你下毒的人必定也会对令堂下毒。”
班斯的回答简直要让亚达崩溃了。她脸色变得铁青,睁着一双恐怖的大眼睛,就像此刻在接受酷刑一般。不久,她深深地吐了一口气。
“啊!下次又会发生什么事呢?我——我真怕——”
“不会再发生什么事情了。”班斯重新加强语气说。“任何事情都没有。我们已派人24小时负责你的安全。而希贝拉小姐已在今天下午启程前往大西洋城了,会在那儿停留一段时间。”
“我也想去。”她悲伤地说道。
“没有必要。”马卡姆终于开口说话了。
“还是留在纽约比较安全吧!护士可以照顾你的日常起居,而且有专人24小时保护你的安全。黑咪休假了,还有史布鲁特及厨娘在家。”他站起来,安慰似的拍拍亚达的肩说:“已经没有人可以再害你了。”
我们说完话下楼来时,正巧看到史布鲁特带丰·布隆医生过来。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他快步走近我们还一面叫着说:
“希贝拉打电话给我告诉我有关格林夫人的事情。”他用冷峻地眼光看着马卡姆,平日的优雅仪态,现在都不见了。
“为什么不通知我?”
马卡姆平静地回答说:
“因为不想让你太过于操心的缘故。而且格林夫人死后好久,我们才发现这件事的,所以就叫部里的医生来,方便一些。”
丰·布隆眼中闪闪发光。
“那么,现在是强迫禁止我和希贝拉见面喽!”他冷冷地说:“可否麻烦转告希贝拉今天到乡下去?拜托了。”
马卡姆往旁边让了让,也是用冷冰冰地语气说:
“哪里的话,你可以自己告诉她。”
丰·布隆冷淡地点个头后就上二楼去了。
“相当生气哦!”西斯笑着说。
“什么呀!西斯,那是担心——喔!强烈的担心呢!”班斯订正西斯的话。
那天刚过中午,黑咪就头也不回地离开格林家。希贝拉乘3点15分的车朝大西洋城出发。原有的家人,目前只剩下亚达、史布鲁特及曼海姆三人。西斯命令欧布莱恩无限期地担任目前的任务,必须对周围情况特别加以注意。为了怕欧布莱恩有所疏忽,于是再增加警力以弥补不足之处。
22、影像
12月3日 星期五 下午6点
这天傍晚6点,马卡姆在史坦温俱乐部召开了第二次非正式的会议。除了默兰课长及西斯出席之外,欧布莱恩亦出席了这项会议。
晚报上对于警方办事不力造成案情呈现胶着状态,给与强烈的指责。马卡姆在和西斯及度亚玛斯医生商议后,对新闻界公布格林夫人的死因是“由于大量服用日常所服用的兴奋剂——番柯硷所造成”。由史海卡打成铅字,表示其正确性是不容置疑的。并且在最后,加上——没有药物过失的证据。新闻记者对于马卡姆的这一番说明,虽是完整地纪录下来,可是还是在说明之中插入一些故意杀人的巧合暗示。因而使得读者对于事情的真相,产生怀疑的态度。至于亚达被人下毒的消息则被有关当局严密封锁着。但是想要隐瞒这种事情,在人类这种病态的猜疑心中是无法奏效的。
马卡姆本人对于种种的努力却没有发生效果,沮丧得不得了。他看见默兰课长坐在地方检察官的身旁,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就知道他内心亦是非常慌乱。再转头看班斯,他也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与其说他是不安,倒不如说他是在重新鼓起办案的热情吧!
晚上,西斯将部署的经过情形简单地说明了一遍。包括刑警的仔细搜查及重新部署的警力装备情形等等。在没有人发表自己意见的同时,西斯对着欧布莱恩说:
“若这是普通事件的话,则杀人凶手就有很多啦!为了搜出手枪及毒药,必须仔细地搜查家里。——就像大小房间啦、翻翻棉被里及卷起地毯敲下面的地板,注意响声有无异状等等——要将这些做完可能要花两个月左右的时间吧!不过若是能将它们找到,则辛苦就有代价了。那个故布疑阵的凶手,在我们找到三二口径的枪及毒药之后,他就无法遁形了。——若是我们在杰斯达及雷格斯被射杀后,立即将家中所有人逮捕且立即加以拷问的话,社会大众必然会因这个凶手而骚动,但这并不是个好办法。我们必须要花许多的精力来办这案子,一定要达到制伏凶手的目的,而且绝对不能有片刻的疏忽,免得瞬间又再度发生凶杀案件——欧布莱恩小姐,我们要同心协力来对付那个家伙。”
欧布莱恩点点头。
“确实要照组长说的去做。”默兰开口说。
“平常的搜查方法已经没有效果了。因为凶手对于格林家里的情形相当了解——可能是家中成员。”
班斯接着开口说:
“这实在是一个相当巧妙的智慧型犯罪。凶手的计划确实可用天衣无缝来形容。为了达到目的,任何东西甚至连生命都可以牺牲。对付这样的特异的犯罪,普通的方法是没有办法解决的。”
“是家中成员之一?”欧布莱恩一面重复这句话一面看着默兰,看得出来,此刻她在脑海中思索些什么。不久,她说:“但是,现在剩下的家人也没几个,而且由证据来看凶手企图杀害全部的人。”此时,她又以不太高兴的表情看着西斯说:
“我觉得佣人们倒是有可能,我们应该将侦察重点放在他们身上。早日将凶手从佣人当中找出来,以平抚报纸的批评,这样是不是好些呢?”
马卡姆立刻为西斯辩护,用明显表露出不满的语气说道:
“你和西斯的意见分歧,应该说是我的责任。此次我负责这个案件,就要尽量不让外界来批评我们,当然更不能采取粗暴的手段。”语气此时已逐渐变得温和些了,他继续说;
“关于佣人们的部分,连一点点可疑的地方都没有。女佣人黑咪是一个虔诚的基督徒,而且也没有头脑及能力可以杀人。事实上,她今天已离开格林家了。”
“在她离去之前,已对她有彻底的了解。”西斯知道欧布莱恩要发问,于是赶紧先说明。
“至于厨娘。”马卡姆继续说。
“也是不值得怀疑的人。她没有那个本事可以杀人。”
“管家如何呢?”欧布莱恩挑剔他说。
“格林先生的遗书中说了许多有关他的事。他在格林家工作已超过30年了。多少可称得上是一个怪人。但若是他打算将格林家人全部除去的话,也不必等到已经这么大年纪了才动手。”马卡姆说到这里,露出一丝困惑的表情,接着说:“但是,我总觉得他有些奇怪。似乎知道格林家一些不足为外人道的秘密。”
“马卡姆的这番话,确实有道理。”班斯接口说。
“管家是一个城府很深的人,但是,他的年纪很大了,而格林家的数件命案,实在都显示出凶手是攻击力及自信心很强的人。这绝对是年轻人干的——一个富有野心及冒险心的年轻人——为了达到目的,不惜任何代价。史布鲁特绝对不可能是凶手。”
听完班斯说的话,默兰转头问西斯说:
“派在大西洋城监视希贝拉的人是谁?”
“基尔和马隆。他们是经过严格挑选后才决定的。”西斯带着得意的微笑接着说:
“在他们的监视之下,任希贝拉长了翅膀也难飞。”
“丰·布隆呢?怎么处理?”班斯若无其事地缓缓开口问道。
只见西斯带着更得意的表情说。
“自从雷格斯被射杀之后,我就派人一直跟踪他啦!”
班斯用赞叹的神情看着西斯。
“哇!我真是对你佩服得五体投地啦!”班斯像是开玩笑,但这确实是他由衷的赞美。
欧布莱恩弹了弹烟灰,又以不高兴地神情看着马卡姆。
“马卡姆先生,你在报纸上发表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你说格林夫人是死于服用大量的番柯硷,这简直是胡说八道,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吗?”
马卡姆感到有些遗憾的回答说。
“没有确实的证据可以证明。我们只是依照亚达被下毒的事件来推断。——其他的事件则和此事没有关联。”
欧布莱恩坐在桌前,手指着马卡姆带着反驳地意味说道:
“那么依照你的想法,你是认为格林夫人是伪装中风了?这么一来,假设她用枪杀了三个子女,准备了毒药要给剩下的两个女儿服用。一服吗啡是给最小的女儿,那么另外一服就是——”欧布莱恩说到这里,暂停下来,意味深长地看着大家。
“我明白你的意思。”马卡姆说。
“照你的想法,就是格林夫人没想到我们居然救了亚达。想要解决亚达的心愿失败了,于是只好自己眼下番柯硷,是不是?”
“这样子的解释不是很合理吗?”欧布莱恩轻轻敲着桌子回答。
“这样子的解释当然是很合理。”班斯用冷静却显得无精打采地样子回答说:
“但是,依照经验来看,这种和事实如此符合的解释简直是太完美了。完美得可用无懈可击来形容。可是,理论和事实之间往往有很大的差距。欧布莱恩,我可以告诉你,格林夫人也许是可以不在乎杀人,但是,她绝对不是会自杀的人。”
当班斯正在说话的时候,西斯出去了。过了几分钟之后,他回来正碰上欧布莱恩想对格林夫的自杀行为再度展开说辞,于是他打断她的话说:
“我们不用在这一点上争论了。刚才度亚玛斯医生打电话来报告格林夫人的解剖情形。他说格林夫人的脚部肌肉组织已完全萎缩。亦就是说,我们不必再为夫人的行走问题大费周章了。”
大家乍听到这个消息,都惊讶万分,而默兰更是吃惊得站起来。
“那——那——,亚达看到的那个人是谁?”
“啊!”班斯压抑自已逐渐高涨地兴奋情绪急促地说道。
“这点若是能够明白的话,事情真相就可以大白了。夜里,坐在书房内点着蜡烛在阅读的那个人,就是关键人物。”
“可是,亚达坚决地说那个人就是格林夫人啊!”
马卡姆提出异说。
“在那种情况下,我们也不能责怪她。她碰过许多恐怖的事,任何人都会受不了。她一向对格林夫人怀有疑问及恐惧的心情,因此突然在半夜看到一个朦胧的人影油然而然地会想到自己觉得最恐怖的那个人。这实在是因为她对格林夫人的那股恐惧感很深蒂固已无法除去了。”班斯解释着说:
“因为亚达在脑海中只想到格林夫人,所以看到别人也觉得是格林夫人,你是不是这个意思?”西斯说:
“也可以这么说。”
“不过,我们还向过和式披肩的问题啊!”马卡姆不服气地说:
“也许亚达是看错了,可是,对于那件特别的披肩,她是说的很肯定呀!”
班斯思索着该如何回答。
“我也注意到这点。现在有如在走迷魂阵,总要找到出口才行。必须马上调查那件披肩的事。”
西斯掏出记事本,皱着眉头在翻着。然后,他头也不抬地说:
“班斯先生,别忘了亚达在大厅里面书房的门口,捡到一张图。而披着披肩的那个人再回到书房去找的时候,被亚达发现,所以就仓惶逃走了。”
“但是,自从雷格斯被射杀后,那张图就不见啦!”马卡姆说。
“光这样注意枝枝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