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
列车到达兹鲁斯车站,碧眼少女下了车,罗宾跟在后面。只见碧眼少女走进站
旁的邮电局,拍了一封电报。罗宾太想知道电报的内容了,可是又不敢靠得太近。
少女拍完电报,又上了一辆开往山区的列车,罗宾又跟着上去。
大约两个小时,列车驶进尼特勒车站。车停了下来,只见月台上站着一群女学
生,领头的是一位头戴白围巾的修女。
那些人一见少女下车,便立即围了上去,争先恐后地叫着:“蔼灵丽姐姐,蔼
灵丽姐姐,你终于回来了!我们好想你啊!”
碧眼少女吻了每一位围着她的学生的脸,眼睛里充满了悲喜交集的热泪。
“蔼灵丽!好久不见,你毕业都已经一年了,院长和各位老师都盼着你回来哪!”
那位年轻的修女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头,而她则倚在修女的怀里,抽泣起来。
此时,罗宾正站在月台一边,看着这感人肺腑的欢迎场面。
“唔!原来她是修道院毕业的学生。可是为何她会卷人那个杀人团伙呢?真是
个谜一般的少女……”
开往历杜去的汽车停在火车站前,女学员们微笑着拥着碧眼少女和修女上了汽
车。
等到汽车走远后,罗宾立即雇了一辆马车跟了下去。
历杜是座临山的小镇,风景秀丽,十分宁静,根本没有大城市那种喧噪之气。
那里也是温泉旅游胜地,只是因为位置偏僻,同时又不是假期,所以游人并不多。
罗宾找了一家幽静的旅社,自称是植物学家,到当地来采集植物标本,便租了
一间房子住了下来。
修道院位于高原地带,在它的附近不远处便是其附属女中和女学生宿舍,前面
是一个宽阔的大运动场,四周植满郁郁葱葱的松树。罗宾以采集标本为由,从那天
起便开始在松林中转游,仔细观察修道院及其附近的地理情况。
第四天,罗宾发现碧眼少女在运动场上散步。她今天的气色不错,几日前眉宇
间的愁云荡然无存。
“可能是由于这里的空气新鲜,生活宁静,而且每日和那些天真活泼的女学生
在一起,使得她那悲伤,忧郁的心情,消失殆尽。”罗宾心里琢磨着。
从见到碧眼少女出现在运动场那天起,罗宾每天都要来注视她的神情,举止,
发觉她的心情墟来越好。并且每日下午,她都会独自一个人去一棵大松树下看书,
罗宾也会准时赶到。
这一天下午,当碧眼少女正在那棵大松树下专心地看书时,罗宾悄悄地走了过
来。
她闻听脚步声来到背后,急忙扭头一看。当她看见这曾相识的男子时,不禁吓
呆了,放在膝上的书,掉在地上,而且两眼突然间瞪大,两耳通红。
“啊!你,你是……”她以她那微弱的近乎耳语的声音叫道。
罗宾朝她迈了两步,女郎却害怕得后退一步。
“小姐,你不会忘记曾两次使你脱离险境的救命恩人吧?”
女郎连连点头,表示记得。
“我是来保护你的,希望你相信我!我知道你现在正被杀人凶手的恶名所围绕,
我也知道你是位命运多桀的不幸少女。我为了使你摆脱这些不幸,特此跟踪到这偏
僻的小镇来,希望我能为你尽绵薄之力,请你信任我吧!”
女郎听了罗宾这些感人肺腑的话,不禁感动得热泪盈眶。过去,从没有人对她
说过这些话,罗宾的一席话,她觉得身上暖洋洋的,心中的喜悦简直无法表达,那
一潭碧绿的眸子闪烁着动人的光辉。
“我是勒乌·路·历蒙郅男爵,平时酷爱探险。请问小姐芳名?”
“我叫蔼灵丽·特思都。”
“曾在巴黎荷斯莫大街的咖啡馆面前用手杖打莫勒科恩的那个人,是令尊吗?”
“是的,不过,他不是我生父,而是我养父。
“他叫巴雷吉科,现任内政部警务局长。”
“这么说,他是莫勒科恩的上司啦!”
“是的,只是,他一心想挤掉继父,以便取而代之,为此,继父十分讨厌他,
而他则怀恨在心。”
“看起来,莫勒科恩像在追求你。”
“他并非真心爱我。前些时候,他向我求婚,被我婉言拒绝。可是,他仍对我
心存侥幸,纠缠不休,说什么一定要娶我为妻。为此,惹得继父大动肝火,不准他
到我家去,更不允许他纠缠我。”
“所以,那天……他打了莫勒科恩,是吗?”
“是的。自从那刻起,他便视继父为深仇大敌,曾发誓说,一定要和继父周旋
到底,不娶我为妻誓不罢休。”
“原来是这样。”罗宾点了点头,心中暗想:“怪不得莫勒科恩在火车站的仓
库里,一看到蔼灵丽被误认为凶手关起来时,脸上的表情复杂且犹豫不定呢!”
“在佛勒杜尼伯爵的豪宅,胁持你的是什么人?”罗宾追问道。
“他叫于都。”
“他是什么来头?”
“不知道。只是他经常来我家和继父商量事情,每次他一离开,继父便满面愁
云。”
“也许他有什么难言之隐……对了,那个尤姆呢?”
“他在证券所上班,经常到我家里来。”
“这小子也不是善类,也是个混蛋!”
“我不太清楚,也许是……”
“如此一来,你身边便潜着三个危险人物:莫勒科恩,于都,尤姆……”
“不,还有一个……就是继父……”
“啊?你的继父对你不友善吗?他可是你母亲的丈夫,这太令人奇怪了。”
“家母去世后,我便遭到种种威胁。”
“为什么?”
“因为在我的身上有个重大的秘密,他们多次地威胁我,就是为了迫使我吐出
心中的秘密。”
“莫勒科恩呢?”
“自从他求婚遭到我的拒绝之后,他便更加变本加历,像一条毒蛇一般缠着我。”
“那么,你所谓的重大秘密是什么呢?”
蔼灵丽紧闭双唇,以示事关重大,不可随意泄露。可是,当她一接触罗宾那双
充满了热诚的目光时,不禁敞开了心扉。直觉告诉她,男爵是一个值得信赖的人。
“好吧!我说给你听。”她考虑片刻,好像在组织语言,然后说道:“我的亲
生父亲是特思家族的长子,也是我母亲的表哥。可是,就在我出生前的几天,家父
突然与世长辞。
“于是,家母只能以先父遗下的微薄退休金和外祖父从乡下寄来的钱勉强度日,
我们母女相依为命。
“在我6岁的一天,外祖父突然来信说,他非常想马上见到我们。于是,母亲便
带我回到外祖父家住了两三天,在这几天中,外祖父好像把一个重大的秘密告诉了
母亲。
“从外祖父家回来之后没多久,母亲就同巴雷吉科结婚了。那是一段非常不幸
的婚姻,母亲终日以泪洗面,最后悲惨地离开了人世。
“母亲在临终前,把我叫到她的身边,紧紧地拉着我的手说:“我现在要把这
一封密件交给你,这里面有着十分重大的秘密,它能使你生活幸福,所以,这个秘
密,你只能告诉你未来的丈夫,绝对不能告。外人。’说着,她交给我一封上面记
录了许多文字的文件。之后,便闭上了双眼,再也没有睁开过。那时,我悲痛欲绝……。”
蔼灵丽用手指拭了拭夺眶而出的泪水,继续说:“不久之后,外祖父也撒手而
去,继父嫌我在家中碍事,便把我送到这间修道院来。
“在初到修道院的日子,我终日在宿舍里思念我那慈样的母亲,同时把先母留
给我的密件反复地阅读。当时,我虽然尚不懂世事,但是对那件文件的内容却充满
了无限好奇,我常常独自一个来到这棵大树下,想各种办法解开那个秘密。
“当我满10岁时,我已把密件的内容熟记于心。虽然当时年纪尚小,可也怕密
件被坏蛋偷跑了,所以,我便把它烧掉了。”
“哦……你还能记起里面的内容吗?”
“我……我已经忘得干干净净了。”
“噢?如此重要的东西你……”
“当初我背得滚瓜烂熟,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受到修道院老师和同学们的
爱护,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加上每日专心地功读课本,渐渐的,密件上的句子便
记不起来了……。
“在我6岁时,便来到这间修道院,在这里一住就是十年。两年前,我才返回巴
黎继父那里,那时,文件上的地名和词句已经十分模糊了。只是最近,才隐隐约约
感觉到只言片语重返记忆当中,好像记起,那秘密是在外祖父乡下的土地中。而且,
那个地方需要乘坐什么车才可到达,其他的便没印象了,只模糊地记得6岁时,从火
车的窗子看到外边如画风景,听到教堂远远传来的钟声罢了。”
“你的敌人们想尽办法使你恢复记忆,为的是让你告诉他们密件的内容?”
“是的。”
“可是,他们又怎么会知道存在那么一封密件呢?”
“因为外祖父曾写了一封有关这件事的信给母亲,母亲没把它毁掉。在母亲死
后不久,继父巴雷吉科找到了这封信,于是,他便四处搜寻密件。之后不久,当他
得知我已把密件给烧了,便把我从修道院接回来,威胁我,让我告诉他密件的详情。
只是由于我已忘掉了,于是他便不分昼夜地折磨我;几天以前,我终于忍受不下去
了,因此便离家出走。”
“只有你一个人吗?”
“不,还有尤姆。”
“哦?你不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东西吗?”
“是的,只因我太单纯了,听信了他的甜言蜜语,以为他是一位富有同情心的
好青年,于是,便相约出逃了。”
“哦,你这是逃出虎穴又人狼窝呀!”
“我太愚蠢了,尤姆也是为骗取密件的内容,才谎称和我一块离家出走的。
“我和尤姆在外流浪了好长时间,终日被痛苦所缠绕。最后被折磨得脑子变得
糊里糊涂的,自己作了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那是一种十分严重的神经衰弱症。”
“是的,我的脑子好像已经不听使唤,什么事都照尤姆说的去作。跟尤姆去别
墅偷小提琴一事,尤如一场噩梦。只有被于都胁持上车还有汽车几乎和电车相撞的
事,仿佛历历在目。”
“那是由于当时对你的刺激特别大,所以才印象深刻。后来,你带了四封信去
酒店,是为了敲诈巴科菲托……”
“那事,回想起来便非常懊悔,不知道当时自己为何有如此可耻的举动。当时,
我好像已经中了催眠,一切唯尤姆是听。尤姆让我带着信去酒店找一位老年绅士,
我根本就不知道里面的内容。老绅士是谁呀?
“只是当时我十分惊奇,为何莫勒科恩会在那里出现,所以我便吓地惊叫起来。”
罗宾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她那碧绿的眼睛,听她这断断续续地申诉,感觉她所说
的话实在、真实,没有什么纸漏。
可是,她对列车上的事只字不提,似乎像梦游已记不得那场恶梦了。
罗宾默默地坐在那里推测着,蔼灵丽也是默默无语。
时间就这样静静地流逝着,只有林中松脂的香味扑鼻而来。现在可能正是修女
和那些女学生上课或祈祷的时间,修道院里和女子中学内静悄悄的。
“喂!有人在喊你。”罗宾的声音打破了这个宁静的气氛。
这时,从土丘那边传来女人的喊声。“蔼灵丽……蔼灵丽……”
蔼灵丽闻听后立刻站起来,焦虑地朝小丘望去。只见一位头戴白围巾的修女站
在小丘上,大概是看见了蔼灵丽,高声喊道:
“蔼灵丽……电报!”
“哦!我的电报……”蔼灵丽大感意外,马上像一朵云般朝小丘飘去。
“谁拍来的?”
蔼灵丽走回那棵大松树下,手中攥着一封电报,且直哆嗦,白皙的脸上没有一
丝血色。
“是继父拍的电报,他说今天午后4时左右到这里,要把我接回巴黎去。”
“他怎么知道你在这里呢?”
“可能……可能从尤姆那里知道的吧。前几日,当我知道他的阴谋和为人时,
曾在火车站和他吵了一架,那时我说我要回修道院来。”
“如此说来,你的继父,不,应称他为巴雷吉科才对,很可能早与尤姆狼狈为
奸。依我之见,你还是不要回巴黎的好。”
“可是,继父会强迫我回去的。”
“现在还有时间,那就赶快逃离此地吧!”
“我不能这样就逃跑了。假如那样的话,继父便会认为院长把我藏了起来,为
此会百般刁难院长的。”
“说得很有道理,那么,你就乖乖地回去吧!”
“可是……我非常害怕……”
“不用害怕!我会暗中保护你!你先回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