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真不好意思撞到你了。”以馨赶忙道着歉。那年轻男子刚要破口大骂,却见倒是个难得一见的貌美女子,便当即收了脸上阴沉的颜色作罢,带着流连忘返的不舍目光走开了。于是,以馨牵着川儿继续往前走,而川儿禁不住又开始疑惑起来。
“姐姐,咱们为什么要给刚刚那个被撞的家伙道歉啊!他自己不是也没长眼睛吗!”川儿没好气地埋怨起来。
以馨则暗自笑了笑,她用手摸了摸外套口袋里刚到手还带着身体余温的一个鼓鼓的皮夹,心里想:“我的好川儿,没有这个东西怎么能让你吃好喝好住好呢?我那声对不起只不过是为我借钱不还而道的歉而已。”不过,她没打算让川儿知道这不算太光彩的事,毕竟,她是个小孩子,看多了反面教材总是不好的。
以馨带着川儿来到一个高朋满座人声鼎沸的餐馆,从其装潢气势来看,这应该是莲花镇上数一数二的高档酒楼了。以馨站在门口,抬头一看,金碧辉煌的牌匾上鎏金楷体书写的三个大字——“花瓣楼”。她侧头看着比自己矮半截的川儿,发现她也正仰着头愣愣地盯着这牌匾上的三个字,一只手还在摆弄着后脑勺上一侧的小辫儿。
“小可爱,你在看什么呢?”以馨看着川儿这般没有丝毫杂质的纯真表情,不觉由衷地笑着俯身凑近她。
“姐姐,我发现,第一个字跟那块大石头上的第二个字是一样的,对么?”川儿略带神秘地轻轻问着以馨。
以馨瞪大双眼,没想到这从没认过字的小丫头竟然如此这般精心。
“哇!川儿好厉害啊!这个字呢念‘花’,鲜花的花,知道吗?”以馨笑眯眯地趁机教川儿识起字来。
“花?”川儿一边私下念叨,一边跟着以馨走进了这座喧嚣的用餐之地。
在这里用餐的应该都是镇上有些家底的人,再要不就是宴请宾客大办酒
席的人家。以馨担心川儿会不太习惯,特地要了一间小包间。服务生端上茶水和一些餐前小吃,静候着以馨点餐。川儿并没有对餐桌上的小吃和茶水作出任何反应,而是直直地盯着这服务生皙白的脖子,仿佛能透视那肌肤下潺潺流动着的鲜红液体。
以馨翻看着菜谱,同时,她也感觉到了一股不寻常的杀气。于是,她重重合上菜单,递给服务生说:“你们这儿大鱼大肉的特色菜先上几道,其他的待会儿再说。”服务生给以馨尽快打发走了,川儿眼巴巴望着远去的背影,仿佛自己锅里煮熟的鸭子飞走了一般惋惜。
“川儿,你可别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啊!”以馨托着腮看着川儿说,“再等一下下就有好吃的来了,稍微忍一下哦!来,喝口热水吧。”以馨将茶水倒入杯中,轻轻吹了吹,确定不是很烫才送到了川儿面前,仍不忘嘱咐一句:“小心烫啊!”
川儿用两只手端起杯子,乖乖地一口一口喝起水来。然后,又拿起桌上的点心慢慢吃起来,这动作倒远不如她喝血吃肉来得大动干戈。不一会儿,便满满上了一桌子热气腾腾飘香四溢的美味佳肴,鸡鸭鱼肉一应俱全。
以馨一边不住地往川儿碗里夹菜,一边告诉她这是什么,那又是什么,见川儿吃得满心欢喜,以馨才算是稍稍放了心。而现在的以馨早已对这些人间美食提不起半点儿兴趣,且不说这食之无味的感觉,更可悲的是这些食物的味道还会令她作呕。
这时,以馨依稀听到隔壁的包间也进了一桌客。反正除了看着川儿津津有味的吃相也无事可做,便留意起了隔壁的谈话声。本是无心其中,打发时间,却慢慢听出了一些令人诧异的端倪来。
原来这莲花镇不久前发生了一件血案,据说是一个叫采芹的寡妇勾引莲花镇镇长的小舅子被撞见,便生生将自己的公公婆婆杀死了。这事听起来确实让人感觉蹊跷不已。这采芹是家中的独生女,五年前嫁到夫家,年方二十。在她嫁人不久,双亲便相继过世,留她孤身一人,除了夫家的人,便已无亲无故了。
嫁入夫家数年,一直也没能生下一儿半女,但一家人也算是其乐融融。不幸的是,她丈夫也在两年前病逝了。而采芹依然留守照顾双亲,一直对先夫的公公婆婆孝顺有加,关怀备至,怎么也让旁人想不到如何就会突然痛下了杀手。
再说那镇长的小舅子,向来在众人眼中倒也算是个正派人物。毕竟是镇长的亲戚,又有官职在身,整个案件由镇派出所出面审理定案。虽然私底下也各有些窃窃私语的动向,但终也没有人对此事大声质疑。现在,那采芹也正关在镇上的看守所里,上级一审判决的批文已经下来,采芹也没有言语要求上诉之类的就此认了命,不日便将处以极刑。
第二卷 血之精灵,魂之契约 第67章 夜投黑店
这不经意中听到的传闻,让以馨心里又有了些小想法。她回过神,更令她惊愕的事,川儿这个小小的身体竟然能把一桌子菜收拾得所剩无几。
“吃饱了没?”以馨自认为这句话问得未免太多余。可是,看到这张油腻腻的小嘴和那一脸幸福的表情,曾几何时,自己的幸福也是如此简单又容易满足。
川儿擦着嘴巴,捧着圆滚滚的肚子,靠在椅子上,真让人担心她给撑坏了去。以馨招来服务生,付了款,顺便打听了一下附近住宿的地方。服务生也挺惊讶,只不过在这服务生看来是这不可貌相的二人吃光了这些菜!
离开花瓣楼,以馨暗自庆幸自己掏的好歹也应该算个富二代的腰包,这些钞票才足够她们抵上一阵子。正想着,身边的川儿忽然放慢脚步停下来。她拉住以馨,指着一块悬着大红灯笼的招牌——睡莲居。
原来,川儿又碰到了她见过的“莲”字。“那个字读‘莲’,莲花得莲。”以馨教川儿念道。
“莲花——”川儿回忆着镇口的那块石碑上的第三个字。
“这里是莲花镇。”以馨会意地告诉川儿。
“镇?莲——花——镇——”川儿有板有眼一字一顿滴念了一遍。
“这里是睡莲居,看来是一家旅馆。川儿,你想住这儿吗?”以馨问道。川儿连连点点头,打了个哈欠以示疲惫。于是,以馨领着川儿又走进了这家名为睡莲居的旅馆。“有房间吗?要好一点的。”以馨径直走到前台。
“身份证登记一下。”前台一个中年女人直接利落地伸出一只手。
以馨愣了一下,她都几乎忘了这人类的通行证。以馨掏了掏口袋,摸出钱包里的一张卡片,递交给那女人时已经用灵力将其转化为一张合格的身份证明。一边掏了钱。
“外地来的吧?”女人一边熟练地做着手写登记,一边带着直爽的笑脸说:“看您这色儿这打扮就知道是城里来的了。房间在二楼直走最里间,有什么需要跟我说一声就成,大伙儿都管我叫四婶。”说着,女人将房门钥匙和身份证一同交到了以馨手里。
“四婶?”以馨重复道。
“呵呵……是啊!我男人叫赵四,他们就跟着叫我四婶了。唉……说起这死鬼,天见黑了也没死回来,不知搞什么鬼去了!”说着,这自称四婶的人又有些不好意思地憨憨笑了笑。
以馨回了个微笑,领着川儿上了楼,找到自己的那间房。房间还算整洁,一张大床,一张书桌,一台彩电,一把椅子,窗朝南,自带独立的卫生间。
川儿一进房,便好奇地摆弄起那台彩电,这在她待过的小镇上并不是每户人家都有的,而且,她也只能躲在人家窗口偷偷地看。以馨却还在反复忖度着这个四婶的话。“赵四?”以馨眼睛一亮,“莫非这是家黑店?”
“川儿,你好好待在房间里,哪儿也不许去,不能离开这房间,知道吗?姐姐出去办点儿事,一会儿就回。”川儿回头看着以馨点点头,便又开始继续摆弄起那台电视的遥控来。“你就弄这个遥控,其他地方别乱碰,弄不好触电什么的会死人的,这个世界上就没有川儿了哦!”以馨不放心,又特意恐吓了一句。川儿还是只点点头,大概是白天说话太多的缘故。
以馨走出房间,在房门口设下了一个感应结界,只要有人出入房间,以馨就都能感应并及时赶到。以馨走下楼,看到四婶正嗑着瓜子看着前台下一台迷你型的小电视,想了想,便走了过去。
“四婶啊,今天生意怎么样啊?”以馨笑靥如花地来到柜台前。
“哦!白小姐是吧!”四婶即刻起了身招呼道。以馨先是一怔,后来想到自己先前幻化的身份证是潜意识下的白羽默,白是随的母姓,而以馨是既不肯随父姓又一直不知道母亲姓什名谁自个儿单取的名。“哎哟!现在生意可不好做了!你瞧瞧这世道,前些日子这镇上又出了人命案,晦气啊!”四婶一惊一乍的话语打断了以馨的思绪。
“听说是一寡妇把自己公婆杀了?”
“唉……这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平日看起来老老实实本本分分的……”四婶继续嗑着瓜子感叹道。
“您家先生是做什么的呀?”
“呃……嗨!还不就是在在打打零工什么的,整个一不务正业的,这家还不是得靠我这个女人起早贪黑的忙活!”四婶眼神飘忽了一阵,最终定在了电视画面上。
“哦,四婶,我那小妹妹正在房间里待着看电视呢,我出去找一下我们同行的几个人,他们也差不多吃完饭了,顺便给您带些生意让他们过来住宿,就麻烦您在这照看一下,别让小孩子跑出去就行。”
听说又有生意要上门,四婶喜笑颜开地连声应允着。以馨走出旅馆,依然能听到四婶小声地犯着嘀咕:“几个死鬼,怎么还不回!有单大生意来了,老娘一个人怎么下手啊!”
第二卷 血之精灵,魂之契约 第68章 采芹的宿命
无边无际的黑暗在这里静静蔓延,伤痛和绝望充斥着每一丝焦虑的呼吸。这样一个孤苦无依的女子,独守在这深牢大狱的铁窗前,死,或许对她来说,才算得上是真正的解脱。
她迫切地渴望着逃离这苦难炎凉的人间地狱,盼望着与亲人们在另一个世界的重聚。她唯一痛恨的是,自己太势单力薄去顽抗这世间的恶势强权。想着,想着,忍不住以泪洗面,却洗不掉她内心饱含的屈辱。
“你就是采芹吧?”这个声音愰若隔世传来。
“谁?”采芹心中一紧。转念一想,自己乃是一将死之人,还有什么足以惧怕的呢?
只见一个人影自远处飘然而来,直穿牢狱,定立在采芹面前。采芹定睛一看,确是一个貌美如花的少女。这少女面露微笑,自报家门到:“我叫以馨,看来姑娘心中满怀怨气啊!可否尽述呢?或许,我能帮到你什么。”
采芹看着以馨问:“你是……神仙吗?”
以馨坦然一笑,说:“为什么你们都只相信神呢?这世上如果真的有神还会是这副鬼模样吗?这世上只有魔,有心魔,有疯魔,还有我这种恶魔,但是恶魔并非一定要作恶,即使是作恶也有它的原则,不像人,恩将仇报、是非不分比比皆是!”
以馨这么一说,采芹倒也觉得在理。于是,也就尽数将心中积压的怨忿全盘托出了。
采芹的身世以馨倒也道听途说了不少,只是对这命案的揣测倒是众口不一。采芹也确实是嫁到夫家数年未曾生育,只因他丈夫原本就患了不可与人告知的恶疾。
这一切,还得从采芹嫁人之前说起。那时候,镇长的小舅子还只是这莲花镇上一个极为普通的小青年,没有什么大作为,也没犯过什么错事。但自从见过一次采芹后,就一直对她想入非非、念念不忘。终于有一次,借酒壮了色胆,恰逢采芹独自一人在家,便兽性大发将好好的一个黄花闺女玷污了。正完事出来刚巧被路过的一个男子看到,于是扎扎实实受了一番皮肉之苦。这个男子便是采芹之后嫁的人了。
之后不久,那男子也在回家的夜路上突然遭人暗算,被一群蒙住脸的人拿棍棒狠狠揍了一顿。正是这一顿毒打,伤了根,让他从此卧病在床,也不能尽人事,那玷污了采芹的人也从此再没有在莲花镇露过面。其实,不难猜出是谁的幕后指使,只不过无凭无据,又完全没有了那人的影踪,再则也不忍采芹的名誉受损,所以也就各自将此事隐忍了。
采芹得知替自己出头的男子得此下场,且他也是家中的独子,又因为自己贞洁已失,于是,一番苦心,执意要驾如他家,至少能够帮忙照顾双亲。采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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